17、第十五章 说起五年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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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轮回四千零四十七年。中拉菲尔国。
老师：“公主，还有什么问题吗？”
依奇：“老师，人魔族和纳多族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老师笑了：“当年瑞达王子也问过我这个问题。简单的说，我们人魔族是好的，而纳多族是坏的。”
依奇：“为什么它们是坏的？”
老师：“最直接的来说，因为他们杀害人魔族，喝人魔族的血，吃人魔族的肉，毁人魔族的家。”
依奇：“但是，”她顿住了，似乎是在想要怎么说。
老师很有耐心：“但是什么？”
依奇：“为什么那样就一定是坏的？”
老师不明白这个小公主在想什么：“这样还不算坏吗？”
依奇解释：“他们那样做只是因为他们也需要生存。就像，就像，狗和狼都吃肉，所以吃肉的并不一定就是坏的。虽然我觉得狼也不坏。”
老师终于明白，指出：“我们说纳多族坏，是因为他们的食物不是别的，就是我们。而且他们不单纯是为了生存，他们想要吞噬掉这个世界，他们有很强烈的破坏欲。”
依奇的这个问题终于解决了，但她似乎还有问题。老师真的很有耐心：“还有什么问题吗？”
依奇：“老师，你怎么知道他们想要吞噬掉这个世界，而且有很强烈的破坏欲？”
“这要从纳多族的来源说起了，” 老师见可能要讲很久，又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侍女，便说：“我们下次课就讲这个。小公主该去用餐喽。”
第九轮回四千零五十五年。中拉菲尔。清晨。
夏尔一动不动地俯视着依奇。她们坐在同一棵风铃树不同的枝干上，相隔不远的距离，相差不多的高度。
依奇：“到你了。”
夏尔做吃惊状：“啊？这就算讲完了？你根本什么都没讲好不好！”
依奇：“要循序渐进嘛，我会头痛的。”
夏尔无奈：“好吧好吧。那你想听什么？”
依奇装作在想的样子，不怀好意的看着夏尔。夏尔警觉地后缩：“干嘛？”“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吧。”
夏尔避重就轻：“我们怎么认识的？哦，其实我和她是从小就认识的，因为我们两国交情历来不错……”
依奇听到这里打断夏尔：“我们两国王室关系好像没那么好吧？我是说，虽然我们两国偶尔也有联姻，交情也不浅，但是为什么你和他从小认识，但我却不认识你们？”
夏尔叹道：“好吧，我原谅你的语无伦次。其实我说的是亚娜和我。”
依奇：“呃……狡猾。”
夏尔又问：“你之前没见过亚娜吗？”
依奇：“应该只见过一次吧，大概是十三岁的时候。”
夏尔突然问：“你现在十八岁了吧？”
依奇：“恩，明天就满十八了。”
夏尔回想着过去，幽幽道：“那时是冬天……你是具体什么时候见到她的？”
依奇也回忆着：“刚到冬天吧。怎么了？”
夏尔有些激动：“那就是初冬？”
依奇点点头：“怎么了吗？”
夏尔悲伤地低下头去：“没怎么。”
依奇：“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了。”
夏尔许久才问依奇，声音有些紧：“你知道亚娜是什么时候被同化的吗？”
依奇想到刚才的对话，试探道：“冬天？”
夏尔补充：“你十三岁那年的冬天，深冬。”
依奇不忍地感叹：“那，那岂不是……”
夏尔继续之前的谈话：“你为什么会见到她？”
依奇颤抖着声音：“哥哥带她来见父王和母后。”
夏尔稍抬起头来看着依奇。依奇继续说：“说打算来年春天，结婚……”
空气中突然只剩下风铃的声音。一声声，一串串，一片片。
是恨吗？好像不是。是气吗？好像也不是。〖瑞达，你不带她去见依奇多好。〗夏尔突然这样想。
依奇把头埋下去。〖哥哥，对不起，那时我不知道……〗“我突然很想一辈子不要再说话。”她突然狠狠道。
夏尔淡淡问：“为什么？”
依奇无力地抬起头来：“因为我突然发现我说的话太伤人。”说完，她紧紧地倚着树干。
夏尔：“除了希希你还伤过谁？”
依奇：“哥哥，不止一次，还每一次都，那么，那么，过分……”
夏尔：“你还说过他什么？”
“深冬那天哥哥出去以后很久没有回来，很久。我直到十四岁生日才见到他。他很灿烂地祝我生日快乐，我却生气地说他心里有了新娘子就不再有我了，我叫他去找他的新娘子不要再管我了……” 依奇再说不下去，只紧紧靠着树干，痛苦地闭着眼睛流泪。
夏尔看着依奇，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想做什么也不知道做什么，只得默默看着依奇内疚地哭泣。
“凯，凯凯。”魔袋里传来凯凯的声音。
夏尔终于打断依奇：“凯凯该出来了。”
[旁观者说]
能量兽其实不用吃什么，也不用喝什么，只要让它处于自然空间里，它自己会进行能量吸收和交换，然后慢慢成长。它的胃因此很小，它吃东西只为了玩。但如果长时间不进行能量吸收和交换，能量兽会很虚弱。
而凯凯上次出现在镜头前后就被装进魔袋里，一直待到现在。
希希就在不远处的另一棵树下，不时看向她们。
依奇打开魔袋，取出虚弱的凯凯。她把它放在双腿上，轻柔地抚摸着，轻轻对它说：“对不起……为什么我最怕说的三个字却偏偏说得最多……”依奇痛苦地将脸转向树干。
“其实，不是只有你会说伤人的话啦。你哥当年不也是一样。”夏尔终于找到安慰的话。
“他说过什么？”依奇淡淡地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
夏尔叹道：“他说亚娜的眼睛很美。”
依奇轻轻一笑：“这话怎么会伤人？”
“你还记得亚娜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吗？”夏尔不答反问。
依奇：“我没注意过。”
夏尔：“应该是在见过你没几天的时候吧，亚娜来找我，很矛盾，很伤心，很无奈地问我：‘你知道瑞达最常对我说的话是什么吗？’我笑着说我怎么会知道。她就说,是‘你的眼睛，很美。’我就很奇怪：‘那你怎么这副表情？’然后她告诉我，因为她的眼睛颜色和你的头发颜色一样。我们一直很清楚瑞达的护妹情结，而且她质问他的时候，他居然没有否认！” 她一顿，让自己冷静了一点，“那个时候我气成什么样，一找到机会就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然后我们两个就开始和他冷战。”
依奇把长长的马尾拉到前面，看着，呢喃着：“又是这头发惹的祸吗？”
“不，不是。”夏尔赶忙说，“头发有什么错。错的是人。”
依奇放下马尾，问：“那，你们后来和好了吧？”
夏尔想了想：“算是吧。他们在亚娜死的那个瞬间和好了，亚娜便笑着去当寒王了。我和他和好是法特帮的忙，那小子崇拜你哥崇拜到不行。”她忽又忧郁起来，“但是和好以后和以前不一样了。有太多的人太多的事我们，都不可以去提。虽然有时候能理解他当初因为亚娜的眼睛而和她好，后来真的爱上她，但有时候，还是觉得很想扁他。”
依奇有些吃惊：“是亚娜追他？”
夏尔有些无奈：“是亚娜先告白，但是也没有追吧，只是对他一如既往的好而已啦。”
依奇却在想。〖如果是我的话，打死都不要先告白。〗她又突然想起来一个敏感的问题，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可不可以告诉我，亚娜是怎么，怎么，去的？”
夏尔整理一下思路：“其实纳多族不会在离寒都那么远的地方大开杀戒的，更何况中拉菲尔是那么大的一个国家。我想，是因为纳多女王要复仇吧？”她开始讲述，“五年前，你十三岁的那个深冬，在吉吉尔国，纳多族与精灵魔法师大战，我们三个当时都在战场上，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活过来的。我们从上午打到晚上，又从晚上打到即将破晓，感觉意识和肢体都差不多分离了……”
雪渐渐小了，但还在飘着。刚刚吃饱了肚子的各种纳多族围过来。还好这其中有吐火兽，夏尔得以暂时补充能量，才能对付其它纳多兽。
天空不时被刺眼的白光照亮，有时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那不是一般的人使用的魔法，是纳多王在和瑞达战斗。纳多王是光电系的。
夏尔终于消灭了周围的纳多族，筋疲力尽，连顺畅地呼吸都变得困难，于是她随便倚着什么就滑坐下去，用最后的力气半睁着眼睛，看着前方的战斗。她实在一动也不能动了。
瑞达远远跳开，同时用土柱将袭来的电导到地上，然后迎接下一道闪电。这样战斗很消耗体力，但纳多王也不轻松，频频使用如此高能量的闪电和光。两个人在相距很远的地方喘气，并抓紧这短暂的间隙恢复体力，但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因为谁也不知道谁会不会在下一毫秒发动攻击。有的时候一眨眼都不用，一个生命就会消逝。
夏尔搜寻着亚娜的身影。在一片黑暗中寻一个人并不容易，但在这大雪天，地上洁白的雪还是有些帮助的，哪怕已经所剩无几。她在那儿！纳多王身后不远的地方，但是她不能移动了，因为双腿被巨大的冰柱困在地上。亚娜是水系精灵魔法师，此时无法自救，夏尔多想去帮她，却怎么也动不了，好不容易向前又控制不住地倒下去。她身边仅剩的一点蓬松的雪被压实、被熔化。〖好冷的雪。〗夏尔努力地将自己撑起来，张开嘴大口地呼吸。一大团一大团的白气从夏尔口中冒出，然后慢慢翻滚着消失。〖亚娜……〗
天空突然刺眼一亮。夏尔眼中突然一片黑暗——光太强了，她暂时失明。紧接着她在黑暗中听到一声雷震，然后是一声咆哮，悲恸的声波扯破了天地。泪水从夏尔眼中涌出的同时她恢复了视力。天刚刚破晓。
〖亚娜！〗夏尔看到亚娜向后弯曲着身体，下半身还是由冰支撑着，一动不动，闭着眼睛，缕缕青烟冒起，但没有灵魂溢出。夏尔心中还有一丝侥幸，因为她还看到亚娜上扬着的幸福的嘴角。〖和好了吧？〗
纳多女王打开空间门，把冰能收回，一个寒王从空间门中走出，抱起亚娜。
瑞达突然发狂，地上土柱乱窜，寒王一跃而起进入空间门，亚娜消失在空间门中，纳多女王也进入其中，空间门关闭。
乱窜的土柱集中起来，扭动着向纳多王攻击，地面也在剧烈的震动，纳多王被迫高高跃起，他在半空中启用魔法，却突然定住了。只见他向后倒去，木偶一样栽进远处的雪里。
瑞达也倒下了，全身剧烈地颤抖着，张开的右手抖动着握成拳头，他闭上充血的眼睛，却控制不了不停打架的牙齿和嘴唇。一块魔石出现在他握紧的拳头旁，纳多王的灵魂溢出，纳多往的身体变成了一束光，消失在天地间。那片雪地里留下了一个人形，人形头部立着的短棒倒地。
佩而曼回到昏迷的夏尔身边，迪肯斯也出现在瑞达上方，他拾起短棒，精灵传送。
依奇双手不自觉地捂住嘴，却捂不住，她呼出的气都在颤抖着，她的泪珠接连从瞪大的双眼里掉落在凯凯身上。凯凯站起来，看着目光涣散的依奇，它想安慰她，于是跳到她肩上。不料这时依奇的意识早已不在这里，身体无法保持平衡，一歪，从高高的树枝上就这样翻落下来。
“啊——！”惊叫的不是依奇，是希希。
法特看到依奇掉落的身影，以光速冲到她可能掉落的地方，环起手臂，准备好接住依奇。
“嘭！”刹那间空气止住了呼吸。却只见凯凯在法特面前摆来摆去。凯凯“凯”了一声，放开捉住依奇披风一角的爪子，以法特的一条手臂为跳板，安全着陆。同时落下的还有飘扬的树叶，以及水滴，不，是依奇的泪滴。
依奇倒吊在半空，摇摆着，她隐约看到法特惊慌的脸，然后闭上了眼睛。“呼——”栓住依奇双脚的长鞭放开、缩短，回到夏尔手里。依奇掉进法特怀里。
法特低头看着怀中昏迷的依奇，清瘦、苍白、眉头紧锁、泪痕四溢。曾经可爱的脸庞此刻是如此地惹人怜爱。他心疼地抱紧了她，不禁吻住她的额间。
刚刚下树的夏尔正好看到，突然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天呐，刚刚才回忆完那么伤心的往事，现在又看到这么激动人心的画面……我到底要是什么表情……〗于是她继续面无表情地不知所措。
而赶过来的希希更是呆立在原地。闻声而来的其他人则识趣地走开。
法特的脸被烧得冒起了热气。德雷克也在法特的意识里坏笑着凑热闹【好像每个人都看到了哟。】
“凯！”凯凯来到法特脚边，打破了这种安静。
夏尔轻咳一声：“其实你可以感谢一下凯凯。”
法特依旧通红着脸，一动不动。
夏尔又说：“啊，要不要她醒了以后告诉她？”
法特抱着依奇走开。夏尔在背后偷笑。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五章 说起五年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