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袖白血

18、第十六章 不确定

　　正午的太阳就那样安静地待在天空中，用刚刚好的光芒照亮这个世界，不太亮、不太暗、不太晒、不太阴。
　　依奇把凯凯交给希希：“帮我照顾一下凯凯，好吗？”希希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好！”依奇转身，走进树林。
　　她蹦跳着走在林间，一会儿歪头，一会儿偷笑，一会儿咬咬嘴唇，一会儿又灿烂地笑了。林间的风铃声和树叶声是很好的背景音乐。依奇忽然意识到自己来到一个巨大的湖边。〖静湖。〗细小的波纹在湖边闪动，树林的绿、天空的蓝、云彩的白、太阳的光全都映在静止不动的湖面上。这个世界好像突然大了许多。
　　依奇站在那里，呆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跑起来，不顾一切地冲向湖中。长长的绿色马尾飞在半空。就在她蹬地蹦向湖中、脚尖离地的瞬间，她闭上眼睛，张开嘴巴，双臂自然摆开，然后，消失不见了。只见层层波浪紧接着从那个岸边推开。前面的波浪以风的速度向前层层推进，后面的波浪则跟着向两边荡开，越展越长，越展越开。
　　原本宽阔却静止的湖面就这样波荡起来。
　　波浪推行到湖边，跃上了岸，浇湿了小草。小草弯下腰去，然后水灵灵的立起来。
　　依奇又忽地出现在岸边的林间，从半空中悄然降下，足尖点地，站立，回头，笑看着久久不能平静的湖面。
　　她又回过头来向前走了两步，发现不远处一块林间大石上坐着的西贝。只见西贝看看她，又看看湖面，好像有几分出神。
　　“对不起。”依奇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我一时兴起，打破了它的平静。”
　　西贝忙说：“没有啊，你只是让它活了起来，很美呢，它现在。”
　　依奇：“真的吗？我以为你正在欣赏它的平静，却被我打散了。”
　　西贝淡淡笑着：“我之前是在欣赏它的静，但你让我看到了它的动，都很美。”
　　依奇放心地笑笑。
　　西贝：“你，很喜欢说对不起吗？”
　　依奇摇头：“我最讨厌这三个字。总让我心里不是滋味。”
　　西贝：“那为什么我好像总是听见你在说对不起？你在心里也说的吧？”
　　依奇想了想：“应该是吧。因为发现我总是说很伤人的话。你能听到？”
　　西贝：“读心术，血秘术。不过本来对精灵魔法师和纳多族没用的，不知道为什么又能听到你们心里的声音。”
　　依奇：“还有谁的？”
　　西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你哥。”
　　依奇：“你听到他说什么？”
　　西贝：“他没说什么，只是有一些很复杂的情绪，我说不清。”
　　依奇低下头，应道：“哦。”
　　西贝：“你总是在自责吗？”
　　依奇想了想，一笑：“最近是。”
　　西贝：“为什么？”
　　依奇：“觉得自己做了错事。不过，现在已经想通了。”她又小心翼翼地问，“我之前，是不是真的把气氛弄得很压抑？”
　　西贝：“对啊，吓了我一跳呢，我还想我是不是跟错队伍了。”
　　依奇抱歉地笑笑，刚刚开口想说对不起，又换了句话：“放心，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后也不会这样了。”
　　西贝：“你们的问题解决了？”
　　“对。已经没问题了。”她笑了。

　　夏尔神秘兮兮地问法特：“你，说啦？”
　　法特羞涩地笑笑：“没有。”
　　夏尔：“为什么不说？”
　　法特不语。
　　夏尔又问：“那她为什么突然那样？”
　　法特：“哦，是因为我打开了她的心结吧。”他回想起依奇突然绽放的笑容和那句灿烂的谢谢，笑了。
　　夏尔有些急：“那为什么不趁机说出来呢？”
　　法特支支吾吾：“我不确定。”
　　夏尔猜测：“她不喜欢你？”
　　法特不回答，只问：“你觉得呢？”
　　夏尔想了想：“猜不透。但你肯定喜欢她啊，你要去争取嘛！”
　　法特脸一红，愣了一下，才又说：“但是精灵魔法师的生命是最不确定的，我怕我走进她心里的时候，我也被纳多族带走了。”
　　夏尔：“那至少那个时候她心里已经有你啦。”
　　法特忽然忧郁道：“那她怎么办？”
　　夏尔一时语塞，又说：“你是我弟吗？怎么想法总是跟我的不一样？我是想趁现在还有机会赶快抓住。难道你要就这样看着机会溜走吗？我怕你到时候会遗憾。”
　　法特：“那你当年为什么不抓住？”
　　夏尔轻松笑道：“因为那机会不是给我的啊。而且我是公主耶。再说，现在想想，我跟他一点都不搭，要是我们真的好了，我自己都会觉得怪。一时心动而已，不提也罢。再说啦，我弟那么棒那么有魅力，我就不信她不喜欢。”
　　法特笑笑：“原来我在你心里那么优秀的啊？”
　　夏尔骄傲地说：“那是，不过为了防止你太过嚣张，我通常采取打压措施。这次说真话是为了给你勇气。加油，不要让自己后悔，不要让自己遗憾。”
　　法特叹道：“一个人遗憾，总比两个人伤心好。”
　　夏尔：“谁说的一定会伤心？再说看她刚才高兴成那样，搞不好会是三个人甚至四个人，不，五个人的遗憾！”
　　法特纳闷：“从哪里又冒出来三个人？”
　　夏尔：“我，她哥，亚娜。我们都看好你们呐。”
　　法特无语：“不，不是吧？那么早就？”
　　夏尔自顾自说：“本来我是中立的，后来他们因为依奇而吵架还让我讨厌了依奇一下，不过现在嘛，我也看好你们。”
　　法特沉默，最后只说：“再说吧。我的事你不要管了。”
　　夏尔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又这句？我怎么管你了？要管早管了，还等你说？哼！”她转身离开，丢下法特一个人在城堡的废墟旁。
　　法特看着夏尔走远，转过头来看着城堡的废墟，想着自己的心事。

　　佩拉倚在门口。房间里空空如也，没有家具，没有装饰，只有窗口，只有窗前地上放着的巨大长方体水晶。房间的大部分都笼罩在黑暗之中，只有微弱的光芒从窗口透入，照在水晶上。
　　该说这是一个水晶棺，还是一张水晶床呢？它只比水晶棺宽大些，里面还躺着一个死过一次的人。吉卡瑞达被微弱的光芒唤醒。他睁开眼睛，环视四周，然后用双手轻轻推开水晶盖，坐起身来，他看到倚在门口的佩拉。
　　佩拉也发现吉卡瑞达醒了，边走向他，边说：“你这寒王当的倒自在，连睡觉都可以睡到自然醒。”
　　吉卡瑞达温柔地看着她，面无表情。
　　佩拉叹道：“有时候跟你说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不管说什么你都是那副表情。难道没有触觉就会面无表情吗？”她等了一下，吉卡瑞达还是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无奈道：“欧，我又忘了你是哑巴。还好你不是聋子，否则跟你交流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吉卡瑞达看着她，眨了眨眼。
　　佩拉看了看地上的水晶，微微皱眉轻轻道：“躺在里面不会闷吗？”
　　吉卡瑞达摇摇头，起身离开水晶，示意佩拉进去。
　　佩拉激动的嚷道：“不要！那哪里是睡觉的地方？分明是个棺材！”她已经退到离水晶远远的地方，蹲下来，环抱住自己，头也埋下去，瑟瑟发抖，那么恐惧，那么无助。
　　吉卡瑞达看了看唯一可以让自己睡觉的水晶，然后来到佩拉身边，单膝跪着。他多想说一句安慰的话可他开口却出不了声，他多想把佩拉揽进怀中又怕这样会太过唐突。于是他把一只手搭在佩拉肩上，握住她的手。一丝悲哀在他的眼中弥漫开来，他突然强烈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触觉，再不能感觉到此时佩拉手的温度，不过，应该是冰凉的吧？
　　佩拉抬起头问他：“你不怕吗？”
　　吉卡瑞达点点头，又摇摇头。
　　佩拉不明所以，却突然看见他脖颈上的吸血虫，它吸血吸得正欢。佩拉立即用水柱精准地将吸血虫射飞到墙上，并继续用高压的水柱把它变成了一滩血。然后她开始帮他清理伤口，治愈伤口。
　　吉卡瑞达定定地看着她。她解释：“是吸血虫。”他点头，然后依然看着她。
　　“最恨这些吸血虫了，本来我们的血就少，它们还要来抢。”她想到了什么，又说：“你，每天都过得很辛苦吧？”
　　他点头。
　　她好像又有些心疼的说：“被吸血虫咬了那么痛你都没发现。难怪女王要你睡那里面。”
　　伤口愈合。佩拉起身：“啊，差点王了正事。”她小声对他说，“以后你哪怕下不了手也要装装样子嘛，上次的事你忘了吗？居然就那样子站在她面前，什么也不做，不怕女王再生气吗？不过，好像她这次没生气，还挺得意的。还好还好。那我走啦，你自己小心。”
　　吉卡瑞达点头，目送她离开。然后他低下头，看着刚才握住佩拉的手。握紧，放开，握紧，放开。什么感觉也没有。
　　失去触觉、失去痛觉、发不出声音、闻不到气味，这是他当初选择的。亚娜选择了什么？是失去记忆吗？但她失去了记忆也还是没变。
　　关心，纳多族眼中最怪异的字眼之一。〖亚娜，你是怎么做到的？〗

　　夏尔款款走来湖边，看到大石头上坐着的依奇、西贝和伊莫。“在这儿开会呢？”她笑问。
　　依奇笑道：“要开会也要等你这个队长来主持会议呀。”
　　伊莫也笑了：“我也刚发现她们不久。”
　　夏尔打趣道：“怎么有空来跟我们开会？他呢？”
　　伊莫：“怎么你们都这句？我来找你们不好吗？”
　　夏尔：“当然欢迎，只是怕到时候有人不满，说我们占用你们太多时间。”
　　依奇也逗伊莫：“对呀，之前你们可天天脱离群众来着，他不会怪我们吧？”
　　伊莫羞红了脸：“瞧你们说的。”
　　西贝：“好好好，不说了，再说你又要脱离群众了。”
　　伊莫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今天全都冲我来了？”
　　四个人笑开了。
　　伊莫想拿依奇开刀：“依奇，你早上从树上掉下来没事了吧？”
　　依奇：“啊，没事了。”
　　伊莫：“有没有谢谢他？”
　　依奇：“啊？谢谁？”
　　伊莫：“法特呀，是他接住你的，你不知道吗？”
　　依奇脸忽的红了，回想起倒吊在树上时看到法特惊慌的样子，偷笑起来。
　　伊莫：“那你醒来的时候他不在吗？”
　　依奇回过神来：“啊，没在。那个时候是希希在我旁边。他后来才过来的。”
　　夏尔小声嘟囔：“这小子！”
　　依奇脸又是一红，但什么也没说。倒是西贝问了：“他怎么了？”
　　夏尔急忙掩饰：“没怎么，我只是感叹他没有好人做到底而已。”
　　伊莫：“对啊，太不够意思了，至少也要等依奇醒过来再走嘛，我们看见他抱住依奇才放心走开的。诶，夏尔，他是不是？”
　　夏尔只得又掩饰：“我哪知道？又没问过他。”
　　伊莫奇怪道：“你不是他姐姐吗？”
　　夏尔：“我从来不管他这些事。”
　　伊莫便说：“那你找个机会问问？”
　　夏尔无奈：“这……好吧。”她又试探道，“那，依奇，你觉得他怎么样？”
　　依奇的笑容早已经收了起来，她听出夏尔的无奈。〖她其实知道的吧？他何必等我醒来，不过是战友而已吧？谁都不会见死不救的吧？依奇你又在幻想些什么？不过自作多情罢了。〗她自嘲地笑了。
　　夏尔：“依奇？”三个人都转过头来看着她。
　　依奇回神：“啊？什么？”
　　伊莫：“问你觉得法特怎么样？”
　　依奇沉默了一会儿，最后道：“还行吧。”
　　夏尔不满地看着依奇：“什么叫还行吧？”
　　依奇突然意识到这样说不合适，改口道：“你知道我有时候比较毒舌的，我是说，他，很幽默，很热心，很……”
　　伊莫：“那你喜欢他吗？”
　　依奇不知道要怎样回答，但知道不回答就是默认，既然他都只当自己是战友，那就算了吧。“还没感觉。”
　　夏尔转过头去，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失望。
　　一直静静听着的西贝见状便说：“这样啊，那夏尔也不要去问法特了。”伊莫也说：“对啊，我们一问，他要是误会了怎么办？他要是喜欢会告诉依奇的，他既然没说，那就算了。”
　　夏尔想解释，却不想别人知道法特单恋着依奇，挣扎了一下，才应道：“恩。”
　　四个人开始沉默，谁都不知道要怎样开始下一个话题，却也发现这样安静着也不尴尬。
　　夏尔突然问：“依奇，你后悔遇见你哥吗？”
　　“怎么会后悔？”依奇毫不犹豫。
　　夏尔：“那昨天，你对他喊的那些话？”
　　依奇解释：“那是气话。就算一开始就知道是悲剧也不怕，总比什么都没发生过好。是他让我知道，什么是哥哥。”
　　西贝：“你又说气话？”
　　依奇突然笑了，苦笑：“他知道那是气话。如果不知道那也算了，反正都成寒王了。”她抬手抚摸右眼的伤疤。
　　夏尔：“瞧你现在心安理得的，之前可不这样。”
　　依奇：“因为法特说说错了话只是一个劲地自责内疚，只会把问题无限放大，也许听的那个人不会觉得怎么样，或者已经原谅我了，但我那样做却会让他们不知所措。就算那个人真的受伤了，我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帮他治愈伤口，并避免再次伤他。”
　　伊莫：“他挺厉害的嘛，这样就解决问题了。那希希呢？”
　　依奇：“她说她其实一直想向我道歉，但我那样让她几次都没说出口。”
　　伊莫：“现在这样多好。”
　　“对啊。”其他三个人应道。

　　深蓝的夜空中繁星闪烁，却找不到月亮的踪迹。
　　依奇拉着夏尔，一直走到城堡的废墟旁。夏尔忍不住问道：“怎么来这里？”
　　依奇：“想家了。但是我没有办法一个人走进去。”
　　夏尔：“所以拉着我过来？”
　　依奇：“对，而且我还有些事要告诉你。”
　　夏尔：“什么事只能对我说？你喜欢他？”
　　依奇笑道：“不是。我们去那儿坐着说吧。”她拉着夏尔一步一步走到一块废墟中的空地，并在周围设立了魔法壳。
　　“干嘛设结界？”夏尔觉得好笑。
　　依奇：“是空屏。可以隔音，夜晚还可以像变色龙一样隐藏自己。”
　　夏尔严肃起来：“什么事那么慎重？”
　　依奇：“是关于哥哥的。”
　　夏尔：“又说他？早上你都成那样了。还受得了吗？”
　　依奇：“我没事。只是，你能做到听了以后还装作不知道吗？”
　　夏尔保证：“放心，我决不说不出去。”
　　依奇强调：“不仅仅是不说出去，还不能让别人发现任何的不对劲，尤其是纳多族。”
　　夏尔笑了：“什么秘密知道了还会被别人发现？好，放心，我一定尽力。”
　　依奇思索了一下，然后慢慢将长长的刘海拨开。刘海下一直被掩盖着的伤疤显露无遗。夏尔第一次这样看着这个伤疤，不由皱起眉头：“疼吗？”
　　依奇：“受伤后醒来就再没疼过。有什么感觉？”
　　夏尔：“感觉它，不是一个普通的伤疤。”
　　依奇放下刘海：“它还是一个记号。”
　　夏尔不忍：“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的脸就这样少了将近一半！”
　　依奇：“一开始我以为只是为了救我。那时他还剩最后一口气，却发现我在那里。芬蒂斯说我后来就像死了一样，倒在尸堆之中都不容易找到。”
　　夏尔不忍地看着依奇：“但是……”
　　依奇淡淡笑道：“现在已经习惯了，反正平时用刘海遮住，也没什么。而且，我直到昨天才知道这个规则的伤疤真的是一个魔法的记号。”
　　夏尔：“什么魔法？”
　　依奇：“‘联络之眼’。是精灵族的绝密魔法，这个世界上只有地系精灵王知道。”
　　夏尔：“他的精灵？”
　　依奇：“没错。”
　　夏尔：“那你的右眼和他的右眼是，相连的？”
　　依奇：“对。可以传递左眼看到的图像，甚至心中所想。不过，目前来说，我的接收能力有限，所以只是偶尔。”
　　夏尔：“你是怎么知道的？”
　　依奇：“昨天，他通过联络之眼告诉我的。”
　　夏尔惊道：“他不是，他，他不是已经，”
　　依奇：“可他还保留着原来的记忆。”
　　夏尔：“但是，被同化以后记忆不是都会被删除吗？亚娜都不记得我了。而且他们要是还记得以前，那还怎么跟我们战斗？”
　　依奇慢慢解释：“那是同化的时候自己选择的结果。可能通常情况下都选择了失去记忆吧？哥哥选择了失去痛觉，失去触觉，失去声音，失去嗅觉。”
　　夏尔更加不解：“这些都没了怎么战斗？”
　　依奇：“全凭眼睛和耳朵。”
　　夏尔：“天呐，而且他只剩一只眼睛了。那，亚娜选择了什么？”
　　依奇：“不知道。他昨天用最快的速度告诉了我最多的信息，完全没办法等我反应过来，不过我能肯定，他没有告诉我这个。”
　　夏尔想了一下，说：“这么说，他是去当卧底了？”
　　依奇：“对啊。很辛苦呢。你知道没有痛觉会怎么样吗？”
　　夏尔：“不知道。不过也没什么不好吧？痛的滋味可不好受。”
　　依奇幽幽叹道：“什么都不好。不知道痛的滋味也很不好受，连平安的活下去都难，因为没有触觉和痛觉，被吸血虫咬了也不知道，被老鼠吃了也不知道，一不小心，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夏尔：“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依奇：“应该是城堡里吧。到处是吸血虫、老鼠、食腐蚁的城堡。”
　　夏尔皱眉：“怎么这样？”
　　依奇：“纳多族的食物它们也爱吃。”
　　夏尔：“那他怎么办？”
　　依奇：“醒着的时候多注意，而且有亚娜在。”
　　夏尔：“亚娜？”
　　依奇：“好像他们现在，还不错。下午的时候我还看见她了，好像是我哥又被虫咬了。”
　　夏尔笑了：“这两个人，真好。那，他晚上怎么办？”
　　依奇：“睡在一个，水晶棺里，宽大的水晶棺。”
　　夏尔一惊，又叹道：“只有那里才最安全了吧？”
　　依奇点点头，默默无语。
　　夏尔：“他干嘛跟你说这个？”
　　依奇：“这些是我自己看到的。”
　　夏尔：“那，他还说过什么？”
　　依奇回忆：“他说纳多女王每次战斗都下令不许杀我，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总是对我有好处的，不过也还是要小心。”
　　夏尔：“对了，你哥不是把你，藏在尸堆中了吗？怎么纳多女王还知道你活着？”
　　依奇摇头：“不知道。他还说死过一次的人要活下来是要付出代价的，除了选择失去什么，还有一个条件就是终身听从能量水晶。”
　　夏尔：“听从能量水晶？不是听从纳多女王吗？”
　　依奇：“好像同化时举行仪式的是纳多女王，但同化其实是由能量水晶进行的。还记得冷王、寒王额间的水晶片吗？那都是能量水晶的一部分。纳鸟的额间也有。这样纳多女王就可以在水晶柱里看到这边的情况。”
　　夏尔恍然大悟：“难怪她总是把战斗安排得那么巧。”她警觉地环视四周，然后说：“没想到你考虑问题还挺周全的。”
　　依奇笑笑，起身，打了个哈欠：“好啦，我们睡觉去吧。”
　　夏尔：“你告诉我这些我怎么还睡得着？”
　　依奇：“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了吗？”
　　夏尔：“好吧，我装睡便是。还有其他的吗？”
　　依奇：“啊，对了，”她突然想起，“每一个被同化过的冷王寒王都有新的名字。”她顿了一下，“亚娜现在叫佩拉。”
　　夏尔：“佩拉？还不错。那他呢？”
　　依奇有些担忧：“还是叫吉卡瑞达。”
　　夏尔不解：“谁起的名字？”
　　依奇：“纳多女王。而且那个水晶棺也是纳多女王给哥哥的。所以他不确定纳多女王究竟知道了多少。”
　　“这样啊。”夏尔作思索状。
　　依奇向前走几步，忽然转过身来：“你知道为什么那时被闪电击中的会是亚娜吗？”
　　夏尔：“为了做他的替死鬼吧？魔水的导电能力比什么都强。”
　　依奇突然定定地看着夏尔，眼神复杂。
　　夏尔：“怎么啦？”
　　依奇笑着：“没怎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夏尔看着依奇：“你想什么时候走？”
　　依奇笑道：“明天清晨吧。”
　　夏尔一惊：“你的生日，”
　　依奇：“现在已经是啦。不过我还是要先睡一觉再说，好困呐。”
　　她们说笑着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