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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暗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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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瑾香离开的时候，正巧碰着夫君回府。
“末将见过公主。”
瑾香见他这般，先是一愣，又有些慌乱地对他胡乱行了个礼，便匆匆与我作别。
想来也是有趣，她本是心系夫君的，可这转念，她又成了南安王府上的王妃。
“我不是说了，你现在要少些走动，你只管让下人送她出府便可……”
我还在走神，夫君这边的怪嗔便落在了我的头顶上方。
我摸了摸脑袋，委屈地回道：“疼～这要是被你打的愚笨了，怕是这腹中的孩子也要受影响的～”
夫君听了我的话，笑道：“无事，若是愚笨些，就不会像他娘亲这般调皮捣蛋不听话了……”
我不满地努了努嘴，在他的搀扶下，慢慢走回房里。
“今日感觉如何？小家伙有没有同你闹？”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夫君进来每日都这么问，真的是一天没落下。
“我哪有如此娇贵？孩子又怎会如此闹腾？你实在不必每日都问，有事我自会告知与你……你这般提心吊胆的，弄得我真是有些担惊受怕了……”
“好好好，不问不问，为夫不问便是。”
我见夫君转身去铺床褥，实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可是有所谋？”
夫君的手顿了一下，没有回答我，继续低头整理床褥。
“你不说也罢……”我低头理了理袖口，“今日瑾香来，我将那支凤钗赠与她了。”
夫君双手又是一顿，轻轻放下被褥，走了过来，看着我，半天憋出一个字来：
“你……”
我见他如此，倒是不以为然。
“那物件本就是辛太妃赠与她未来的儿媳的，如今，我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只不过不知道皇甫澈看到那钗会做何反应？
“夫人，你实在不该趟这蹚浑水……”
那凤钗是辛太妃当着皇甫澈的面赠与我的，这事，夫君也知道，如今他二人大婚，我自当归还，只不过……
“夫君，夫妻本是一体，理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更何况有些事躲是躲不过去的……”
夫君点了点头，叹道：“也罢！此生我定会拼尽全力护你余生周全……”
约摸一个多月后，府上突然开始忙碌起来，尽管我总说着不必这么心急，这才刚满八个月，还未到待产之际，不必如大费周章，可是夫君却偏是不听。
“人家老一辈说过，这第一胎尤为重要，若是有所怠慢，会落下病根的~再说了，你身子骨本就羸弱，若是因此元气大伤，为夫宁愿不要这个孩子!”
“呸呸呸，又在说胡话!”
我抬手敲了敲夫君的脑袋，夫君躲了第一下，却没躲过第二回，这一来一去的，逗得旁人直发笑。
“咳咳咳……”奴儿走上前递给我一些蜜饯，我才收了手，吃了起来。
“将军——”
夫君的心腹部下突然大步走了进来，尽管他尽力克制，但还是能看的出来，他神色略有一丝慌张。
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知道，定是外面出了什么事。
夫君站起身，带着人一并出去了。
酉时刚过，夫君未归，我便派人去寻，回话时只得知夫君进了宫。
戌时过，夫君仍未归，我又派人去问，回话时只说夫君未曾出宫。
子时又过，我仍未瞧见夫君的身影，才意识到可能真的出事了。
也不知是因着孕期，会想的比较多，还是夫妻之间有着所谓的心灵感应，往日里，夫君因事几夜未归，我都不曾如此担惊受怕过，而今日，我却总是觉得夫君出事了。
“奴儿!再派人去问!”
“夫人，身体为重啊，您现在不易动怒啊~”
“让你去你去便是！”
“好好好，奴儿这就去这就去。”
随着时间流逝，我这心就愈发揪得厉害。
天将明时，我未等到夫君，却等来了姐姐。
“端妃娘娘驾到~”
我刚要起身行礼，却被姐姐拦下，随即又嗔怪道：
“说了多少回了，你这身子不方便，那些繁琐的礼节就免去罢，你怎得总是不听？”
我看着姐姐，话刚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本宫听奴儿说，你一夜未合眼？”
我低头未语。
“唉～本宫知道，你担心他，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是太后的亲侄子，你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和整个慕容氏族。”
“姐姐这是何意？”
若只是为我腹中孩子考虑，又怎么会牵扯到整个慕容氏族？
“看来他确实未曾告诉你。”
“他未曾告诉我什么？姐姐想说些什么？”
看到姐姐欲言又止的模样，我这方才明白，姐姐这次来将军府，应是有要事相商。
“姐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姐姐看了看我，又伸出一只手，隔着衣物摩挲着我的肚皮。
“快生了吧？”
“还未足月……姐姐有话直说，我受得住。”
姐姐随即收了手，又长叹了口气。
“慕容氏族自祖辈以来，一直鞍前马后，忠心护主，守护着江山社稷，惩奸臣近忠良，可本宫未曾想，终有一日慕容氏族会与圣上为敌……”
“为敌？”我惊得心中一紧，转而又想起之前的事，“莫非爹爹真的？”
姐姐看了我一眼，又转过身去。
“怎么会呢？姐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知道父亲与皇甫澈有来往，虽然之前怀疑过，但确是什么也没发生，我便想着，即便是过去，他皇甫澈也未做什么，如今大婚在即，更应当不会做出什么来，可是如今种种，却似是在证明我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姐姐突然有些激动，转过身来，双手紧紧捏住我的肩膀。
“小雪，姐姐希望你记住，若是有一日，圣上他有做错了什么事的话，你莫要怪他，他是一国之主，有不得已的苦衷……”
姐姐这话却让我更加忧虑，我虽然不明白姐姐为何说这些话，但是我知道，一定是出事了，而且早有征兆，我无奈于被夫君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外边什么消息也听不见……可如此说来，那瑾香与皇甫澈的联姻，又是如何传进府中
的，那日瑾香又是如何得以进府的？
细细想来，那日瑾香见到夫君，神色慌张，我自以为是瑾香不知道怎么面对昔日心中所爱，所以才会神色紧张，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姐姐，可是出了什么事？”
姐姐慢慢松开了手，坐到凳子上，闭目半刻，起身说了两个字：“回宫。”
我记得我当时唤了姐姐许多遍，可她却不曾回头再看我一眼，我便只觉得腹中一痛，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物是人非……
“奴儿……奴儿……”我醒来时，只觉口渴得很，便一直唤着奴儿，可是喊的嗓子都快出不来声了，她也没有出现。
在我快放弃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夫君的声音。
夫君将我扶起，让我倚靠着他。
我寻着声，微微抬眸，那熟悉的面容，不正是夫君么!
我大口大口地喝着水，却不知是不是喝的急了，却呛了一小口水在嗓子眼，一时难受的很，连咳了好几声，眼泪都咳出来了，也未见有所好转，倒是眼泪流的越发狠了。
“夫人，这几日辛苦你了。”
“夫，夫君……”我正欲说话，却觉得喉间一阵刺痛，像是被鱼刺卡住一样的刺痛。
“夫人，你放心吧，没事了。”
我抬头看着夫君，不过两三日不见，他已经胡子拉碴的了，面上也是憔悴的很。
“姐姐，姐姐呢？”
我想起姐姐离开时，那决绝的眼神，有些荒凉的背影。
“娘娘，娘，娘娘她……”
“圣旨到~”
夫君的话还未说出口，外面突然却突然响起了一阵让我极其恶心的声音。
“你去吧。”
夫君点了点头，出了门去接旨，不消一会儿，奴儿却进来。
“夫，夫人，公公说，让您一起接旨，将军让我……”
我换了一口气，在奴儿的搀扶下，来到外面，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日城中流言四起，慕容氏族有意谋反，今朕已查明，此事皆为端妃所为，朕念其初犯，故饶其一命，即日起废除贵妃称号，贬为庶人……”
公公所言，一字一字如刀反复扎在我的心口上。
姐姐谋反？怎么可能？怎么会？怎么会？姐姐那么爱皇上？
我突然想起前几日姐姐对我说的话，她让我莫要责怪圣上……
“楚将军，圣上说了，未避免反事再起，即日起，慕容倾城便入住您的将军府了……”
我明明有很多话想问，可是却如鲠在喉，任凭那公公带着侍卫消失在眼前，却还是跪在地上半天不敢起。
“夫人，他们走了。”夫君将我扶起，“快进房吧，外头冷。”
夫君的这番话，似是点醒了我，时间不知不觉竟已度过了一夏，再过几日就是女儿节了……
想到这里，我倒是希望姐姐快些来府里了。
“姐姐什么时候来？”
夫君面上一怔，结巴着回我：“哦，估计没一会就来了吧……”
我有些不知所措，姐姐没一会就来了，可我还这么憔悴。
“奴儿，快，快扶我进去，给我梳妆打扮一下，千万不能在姐姐面前丢了咱们将军府的脸面。”
我急忙进了屋，夫君一直在我身后唤我，我也没有回头。
奴儿被我一直催的也是手忙脚乱，连平时经常梳的发髻也梳不好了。
“今日是怎么回事？”我有些急了，直接推开了她的手，“算了，我自己来！”
奴儿不知是不是被我吓到，竟然哭了起来：
“夫人，您别这样……”
夫君也进来，握住了我的手，从我手里拿过了发梳，隐忍道：
“夫人，够了，够了!”
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反复问道：
“为什么？”
夫君从身后紧紧抱着我，任凭我的泪水落在他的衣袖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