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三十八章 契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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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难常，兄弟难靠。子承父业，枯木逢春。”我在心里再次默念着，前两句的意思我早已想明白，可后面的……
我似乎还是有点迷糊，难道老爷子已经看出了什么？
子承父业，难道是说……可糖果儿只是个女孩子，从根本上说，她甚至不是我亲生的。她能和将来的皇位之争有什么关系？
抬头，瞥见康熙的眼神，顿时寒意阵阵，后背上凉嗖嗖地浸出一层汗来。
莫非老爷子觉得我会生个儿子将来当皇帝？！
不对，不对，现在四爷还不是皇帝呢，上头还有个很快就会复立的太子，老爷子现在应该没有这个打算。
但……他现在不打算让这个四儿子当皇帝，并不代表不给他个王爷什么的做做啊！在这里，这个世袭的位子，似乎其他几家子也都争得挺厉害的，完全不亚于皇位之争。这样看来，老爷子该不会是以为我会生个小王爷什么的？
一时间脑子里想了太多东西，我的目光估计都已经呆滞了。康熙的声音再度响起的时候，我浑身不由得一颤。
“在想什么？”
问话虽是家常，但到了我这里，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说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这次，要真把小命玩没了，可就……
“奴婢在想，皇上会不会杀了奴婢。”我在他眼里，基本就是透明的了。实话实说吧，省的他一会又问东问西的，我要是回答错了结果更遭。反正在康熙和德妃面前，我一直是老实得有点笨拙的形象，那就装傻装到底吧。
“你这丫头到是会说真话。”老爷子眉间轻轻一挑，神色松下来，摆出一个奇怪的表情看着我，“那你倒是说说，朕该不该留着你呢？”
一转眼，他竟然是把问题抛给了我。让我自己决定自己的生死……这倒是挺有意思。如此一来，我就是自己弄死自己还怨不了别人了。
“既然皇上说，写这些话的人已经不在了，那这些话也就没有意义了。”我决定豁出去了，大不了再死一次，说不定还能回现代了呢！都到了这份上，凌迟、斩首肯定找不上我，也就一觉睡过去的事。“奴婢斗胆，窃以为皇上不会为了一个江湖术士之言，杀一个无关紧要的丫头。”
“那若是朕真的要呢？”他几乎是在玩弄试验台上的小白鼠了。不幸的是，我就是那只想逃还逃不掉的老鼠！
“皇上即为天子，那奴婢只有听天由命！”
我干脆不顾忌讳地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心底里忽然冒出一个声音：杀吧，杀吧！我死了大家都落得个清静！
我不知道，在死亡离我如此切近的时刻，我会如此地盼望它的来临。也许是我真的已经厌倦了这里的生活。没有了爱与被爱，没有了牵挂与被牵挂，原来生命是可以如此地廉价！廉价到连我自己都可以毫不在乎了。
或许是我那句“听天由命”正好拍到了马屁上，或者老爷子是真的不想杀我，我终于在一刻钟之后看到了外面的阳光。
手里捧着刚才那个锦盒，里面是当年我亲生母亲留给我的一对玉镯。几经周折，康熙把它们还给了我，或者说是当作礼物赐给了糖果儿。
跟着领路的太监走在回德妃寝宫的甬道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华丽而陌生起来。把东西还给我，是在提醒我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吗？
于他而言，我大概真的和一个玩物没有区别。生死只在一念间，他随时的一个决定，都可以左右我的命运，死亡或者繁华。他应该是太久没有看到让他有新鲜感的玩物了吧，许是我骨子里和这个世界永远无法融合的某些东西，让他决定留下我。但未来呢？
轻轻地抬头，天空很明净，京城的冬日，晴朗的日子总是另人感觉舒爽的。这宫里，这京城里，沦为权贵“玩物”的人又岂止我一个？能让康熙注意到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应该是值得庆幸的吧！
“熹格格，德妃娘娘的屋子到了。奴才进去通报一声？”领路的小太监回头，恭敬地问道。
这宫里，瞬息万变，今天还是地位卑微的奴婢，明天说不定就成了万人之上的主子，是谁也得罪不得的。所以尽管眼前的小太监，资历比我还深，却因了我手里的锦盒，对我还是恭恭敬敬的。
“有劳公公了！”我忙掏银子。现在名义上，我可是替我那宝贝女儿领了老爷子的上次回来的，小费自然是要给的。
进屋让糖果儿谢了赏，然后将东西呈递德妃看过，大家闲话几句，接着就是陪着德妃用膳。
刚才康熙将我单独叫去那么久，谁都知道是私下说过些什么了，但却没有一个人问起。德妃和莎莎都不知道那对镯子的深意，只当是个普通玩意儿，赞过几句也就罢了。宫里说话，向来就是点到即止，每句话都不简单，但每句话又都不能太往深里想。
回去的车上，糖果儿玩累了，马车一颠一颠的，不一会儿就又打起了瞌睡。我将她打横抱在怀里，小丫头没过多久就枕着我的胳膊安心睡去。果真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外面再大的风浪，都可以不管。开心地吃，甜甜地睡。
莎莎从上车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盯着那个锦盒发呆。她不知道我的身世，而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沉默了一段路，我决定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想什么呢？府里还有好些事，你要累的话，也闭眼歇会吧。”
“不累。”莎莎很快回答，似乎又在犹豫着什么，但终于还是说了出来，“皇阿玛，没有为难你吧？”
皇阿玛！我的手抖动一下，糖果儿不舒服的扭动两下，撇撇小嘴又睡熟了。
他是她的公公！从来都是！
“我这不是好好的出来了吗？刚才都没见你这么担心，怎么后怕起来了？”我故意用玩笑掩饰自己的情绪，可连我自己都能感觉得到底气不足。
“你呀！”莎莎也笑了，苦涩的，我在她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失望。
可是莎莎，我要怎样才能开口对你说出康熙要我答应的事，那是我保命的契约：朕留你一条性命，但眹有生之年，你便不能真正成为皇家的儿媳！
然，不做就不做吧，也不过就是一个名分。如今我已难再生育，只要能保全糖果儿，其他的我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三十八章 契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