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八章 入宫赐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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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宫里的家宴，我都是称病不去的，今年四爷却执意要我一道去。再一想他还要我到园子里和莎莎一起伴驾，连年氏、李氏亦不在名单之列，似乎是刻意要让康熙注意到我。四爷的心思我反正是猜不透的，也就不费那个力气了。不过让老爷子对我有个印象也好，至少为孩子以后的生活又添一层保障，我今后在府里的生活也会好过一些吧。
我们是一大早就按品级装扮了，跟着莎莎进的宫，先到德妃处请安，晚上再去康熙那领宴。久不穿那个花瓶底，我都有些生疏了，再加上有了宝宝，更是步步都走得小心。
到了德妃那，莎莎和年氏、李氏她们几个都是常来请安的，行礼毕便坐下聊开了。我挺着肚子站在一边，也插不进话去，只好规规矩矩地不出声。也不知道是我最近老不动变胖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孩子长得特别快。虽然不到五个月，就显怀得很，即使是冬天也能很明显地看出来了。
“那是熹燕吧，怎么都站着不说话？”德妃突然叫我，我一惊，马上又镇静下来，稳稳走上前去行了一个宫礼，“奴婢见过德妃娘娘！”
挺着个大肚子行礼还真有些别扭，德妃倒一直都笑眯眯的，伸手虚扶一下，“快起来吧！你如今身子重，这些虚礼都免了罢。过来让本宫好好儿看看你。”
我起身上前几步，至德妃的脚踏前。她竟起来携了我的手，拉我坐在她边上。我知道宫中规矩，即使是四爷和莎莎也是不能和德妃共坐一榻的，便回头看莎莎不敢就坐下。莎莎见我看她，尴尬的一笑，也看德妃。
“快坐下吧，都是自家娘儿们，哪来那么多规矩。”德妃依旧是笑着道，我只得侧身半坐在德妃边上。
“几年不见，你倒出落得越发水灵了。当年你刚进宫，老四和我说起你的时候，你才那么点大，现在都快要当额娘了。”德妃的手轻抚我的腹部，“几个月了？”
“回娘娘的话，四个多月了。”我小心翼翼地答，生怕说错了话。
“你这丫头还是打扮得那么素净，跟了老四，越发拘谨了你。”德妃边说边从头上拔下一根碧玉簪子，替我插于发间。顿时，满屋子都是羡慕的啧啧声。
莫大的荣宠，我愣在那不知说什么好。想起指婚那天，德妃和宜妃的表情，这不仅是四爷的胜利，也是德妃的胜利。今天看到我，德妃自然是要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对我好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还不快谢谢娘娘的赏赐！”莎莎在后面提醒。
我连忙起来在榻上跪下，“奴婢谢娘娘赏赐！”
“说了今天不拘礼，你还那么多规矩”，德妃说着亲把我扶起来，“你呀，看着那么个机灵的人儿，做事还是这么粗粗笨笨的。”
德妃的话，虽是责怪的意思，口气却还是很喜欢我的样子。我忙换了个惶恐的表情，站起来立于一侧。
估计这会儿，府里的其他女人们，都狠不得用眼神杀死我吧！
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完颜氏带着一干人等进来了。十四家素来与德妃亲厚，德妃见了小儿媳妇自是开心。看着这一大群人在那行礼问好，我便识趣地退到耿氏边上。折腾了好一会儿，我们才跟着莎莎出来。
随着莎莎一块用过午膳，大家不过都在长春宫周围闲逛逛。德妃是同完颜氏她们一道用的膳，德妃要歇午，完颜氏她们也过来和我们一起闲话，后来又添了妤茹姐她们。
我虽嫁到四爷府有好些年了，但自选秀完毕出宫以后，这宫里还是头一遭来，平时也不大去走动。这些亲戚，除了十三府上的，我多半都不认识，年氏便带着我四处向人介绍。我本不喜如此高调的，但刚才德妃赏我玉簪子的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众人都道是德妃现今看重我，有不少人争着来和我说话。再加上年氏那我也盛情难却，只得笑脸应承着。一圈下来，姐姐妹妹的闹得我头都晕了。这还只是三个儿子家呢，真不知道晚上会是个什么情景？
下午德妃起了以后，除夕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老爷子的大老婆小老婆们，还有这些大老婆小老婆给他生下的儿子们、女儿们，再加上那些儿子们的大老婆小老婆们，儿子们的儿子们、女儿们，甚至有的儿子的儿子也已经有了老婆、儿子和女儿……
总之，这个庞大的家族在除夕这个极富传统意义的节日里进行了一系列具有典型性、示范性和代表性的祭祀活动。而我呢，不过是混在一大群人里到处磕头。
因为我的品级不够，这次不能带翠柳一起来。德妃看我身子重了，怕有什么闪失，特地派了一个宫女跟着我。宫女的服饰是统一的，在后宫的娘娘们中间夹着几个宫女倒还好，可在一大群皇子福晋里面就特别的显眼。于是乎，我又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几年前的选秀风波被再度提起，而我所到之处，似乎总有人对我指指点点或是窃窃私语。
这风头实在是出得有些过了，枪打出头鸟，我心里大叫不好，“德妃娘娘诶，您可真是害惨我了！”但是面上我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硬撑着笑，也不知道老爷子这次会怎么看我。
不经意间瞄见李氏，顿觉一股寒气袭来，我心一横，也瞪了回去。反正已经撕破了脸，我再躲着示弱也非长久之计。
拜了一下午，终于挨到吃饭时间，依旧是以长幼尊卑为序，给康熙行过礼后才由各个皇子带着各自的家眷依次入席。所有人都坐定后，头儿们讲话完毕，待康熙动了筷子，接着是几位地位较高的妃子，完了下面的皇子才敢开动。
我坐在耿氏旁边，位子相对靠后，不太引人注意的地方。四爷和莎莎坐在前头和旁边的人说笑，年氏和李氏也都忙着。上面的皇帝还有他的老婆们我没敢看，不过想来也知道他这会定是忙于应付大小老婆，没空注意下面如我这般的小人物。
大着胆子往胤禟那边看一眼，依旧是那张脸，却再也不能在我心里激起半点涟漪。此刻的他正被自己的妻妾包围着，从容而自信的微笑，是满足，还是幸福？
原来，没有我，他依然可以过得很好，竟是我自做多情了。然而再一想自己，不也是一样吗？在外人看来，我虽出身低微，却是母凭子贵，现如今丈夫、婆婆具是宠爱有加，直可谓是“平地起高楼”！可个中滋味，也只有我自己能够体会了。
胤禟，你的笑容背后，是不是也埋藏着和我相似的苦涩？
这么想着，我对着满桌的佳肴全没了胃口，耿氏在一边笑道，“你这害喜要害到什么时候，现在连宫里的饭菜都吃不下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借故要方便就出来了，也没让那个宫女跟着。白天的事实在是太多太乱，我对着那一屋子的人也是头痛得很，想一个人到偏殿的茶水房静一静。
自己掀了门帘进去，里面果真没有人，估计是过年时当值的宫女太监想着上头不会来叫就溜出去玩了。屋子正中有个火盆，我便依着碳火坐下，这样暖和点。
才坐下不久，身后似是有些响动，我忙回头，迎面进来一个人。他跺跺脚，猛一抬头，正好和我的目光对上，“胤禟！”
“燕儿！”他的表情僵在那儿，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不知不觉间，我竟站起来走到了他面前。四目对视，我从他的眼里读到的依旧是熟悉的热忱，可惜现在的我，已经无福消受了。
“他……打你了？”胤禟的声音满怀歉意，欲要伸手拂我的脸。
“胤禟！”我紧张地后退一步，“不要……”现在是在宫里，即使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也不敢放松警惕。更何况……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视线滑落到我隆起的腹部，停在空中的手突然握成拳重重地放下。
“胤禟，都忘了吧，我已经不是过去的燕儿了。”胤禟，你爱我也好恨我也罢，都请忘了我吧。就算你能接受不完整的我，你也不可能接受怀了你四哥孩子的我。
“燕儿，你真的变了。”他瞬间的颓废，让我的心里更痛。他的心里有江山，他是理智到不会为了爱去放弃追求的人，而我，竟然曾经傻傻地以为只要能够和他轰轰烈烈爱一场，即使死去也无所谓。
“不，我没变，我原来就是这样子的，只是你没发现罢了。”我略微仰头，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可不争气的泪水，还是大颗大颗地从面上滚落。
“可是我没变！燕儿，我对你从来就没有变过！”他不管不顾把我抱到胸前，湿润的气息拂过我的额，飘过耳后，一直钻到脖颈处，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胸膛随着他粗重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别这样，胤禟！”我使劲推开他，“你不会带我走的”，我泣不成声，“现在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从前我想要的，他给不了我；而现在他想要的，我亦帮不了他。我们注定是不会有结果，注定是要被幸福所抛弃的……
“燕儿，你记住：我爱新觉罗•胤禟是爱你的，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把命都给你！但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轻松得到！”他转身离去，走得是那样地决绝，甚至没有再回头看我一眼。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入宫赐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