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小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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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一夜无梦，谈喻菲自从上次过敏后，还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早上醒来神清气爽，身体充满干劲，不再是头昏脑胀，全身上下软塌塌的没有力气。
去学校路上，连李哲都察觉出来她最近气色格外好，尤其今天，黑眼圈看着明显淡了很多，谈喻菲说可能因为这阵子心情好，没跟他提胡佳慧跟林泽的事，她不想李哲太早知道。李哲不疑有他，以为她是知道了许茉跟姜乐阳分手，心里畅快。
确实也有这方面原因。几天前，许久不在三班露面的许茉又跑来找谈喻菲，告诉她已经把姜乐阳这个狗东西给踹了，并为之前错怪她道歉。
道歉她倒是不用，只要许茉不受气，她怎么样都无所谓。这妮子眼眸低垂，一脸知错准备挨骂的表情，谈喻菲不由得想笑，把买来很久的正版手办递到她手上，并在她两眼汪汪，准备一嗓子嗷出来时，及时打断，两人就此重归于好。
好事一茬接着一茬，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嘛，谈喻菲现在属于是见路边狗也要停下来打招呼的状态。
到了午休，谈喻菲精神头还很足，趴在桌子上解题，一道卡了她好几个小时的大题。这种类型的题李哲给她讲过，她咬着笔帽，努力地回忆做题步骤，旁边桌子突然传来“叩叩”两声，把刚冒头的灵感吓了回去，谈喻菲不耐烦地抬头，看清来人后，目光瞬间柔和下来。林泽勾勾手指，示意她跟过来。
谈喻菲放下笔，跟着他进了办公室，办公室老师不多，估计都在教师宿舍休息。林泽让谈喻菲搬个凳子坐过来，她轻手轻脚地从旁边拉过来一个，坐在他办公桌侧边。
也不知道林泽大中午叫她过来干嘛，谈喻菲把一上午喝了几口水都回忆了，好像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正疑惑呢，林泽将一盒蛋挞推到她跟前，轻声说：“胡阿姨做的，让我带过来给你，上午一直没找到时间，我放保温盒里了，趁热吃。”
她掀开盖子，果然感受到了一股温热，拿起来咬了一口，蛋挞芯细腻滑嫩，带着甜甜的香味，配上酥脆的外皮，口感简直棒极了！没想到胡阿姨甜点也做得这么好。
谈喻菲自然不能吃独食，她给林泽拿了一个，林泽笑着摆摆手：“我早上吃过了，这就是特意给你留得，吃吧，吃不完拿回去给你两个发小尝尝。”
一听这话，谈喻菲眼里闪过一丝迟疑，倒不是她小气，平日里只要他俩想要，不管多贵的礼物她都舍得买，但这蛋挞是胡阿姨亲手做的，还是林泽特意拎过来的，啊，怎么办，她不想跟别人分享。
林泽只顾着找试卷，没注意到她脸上表情，他找到试卷后，将其放在谈喻菲眼前。
“这是你这次月考的数学卷子，进步很大，没事，你继续吃，看来近期讲的内容掌握得还不错，可以小小骄傲一下。但不要放松，你看，同类型的题稍微变个方式就把你卡住了。也不够细心，单计算失误就丢了近十分，可不可惜，嗯？”
谈喻菲刚咧开的嘴角又垮了下去，一边吃一边听林泽给她分析试题，她发现听林泽讲话是种享受，他身上仿佛有能让人放松下来的魔力，跟他待这一小会儿，她感觉心都静了。
没花多长时间，林泽就把这张试卷的错题给讲了个遍，还把重点题和易错题罗列出来，让她回去找几道类型题归纳记忆一下。谈喻菲擦擦手，准备拿上蛋挞和卷子走人，结果盒子拿起来轻飘飘的，一看，里面只剩下些碎渣。
六个大蛋挞，讲个卷子的功夫，她就吃完了？还他么刚吃过午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八百年没吃过的饭呢！一团红晕渐渐在谈喻菲脸上晕开，拿着蛋挞盒的手无措地停留在半空。
说实话，林泽也被震惊到了，他看见谈喻菲跟许茉一起吃了饭啊，便问道：“中午没吃饱？”
“吃饱了。”话刚落，她就开始后悔，台阶都摆到脚下了怎么不往上踩呢！
林泽见她小脸迅速红了一圈，意识到小姑娘这是不好意思了，他把谈喻菲手里的盒子接过来，朝她笑笑：“那我得拿回去给胡阿姨看看，她要知道你这么捧场，肯定高兴坏了。”
谈喻菲看他把盒子放进保温盒，心里暖烘烘的，体贴、情商在线，林泽总能在每一次相处中展示出更令人惊喜的一面。所有认识的人在她这里都有专属打分器，她能感受到属于林泽的那个，数字正在慢慢往上涨。
这周太气不太好，胡阿姨不让她折腾着过来。忍了两三天，终于盼来了心心念念的周末，谈喻菲一大早跑超市买了水果跟熟食，路过花店又进去包了束花，目标直奔林家。
刚下来房子后边的斜坡，就听见有人在理论，等她走到门口，左右已经没了人影。
“阿姨！”谈喻菲推开门，亲切地叫了一声，胡佳慧正在院子里站着，情绪不是很高，一看见她来，瞬间换上笑脸。
“不准再带东西过来！哇，这束花送我的吗？好香啊。”胡佳慧接过花，嗔怪她乱花钱，谈喻菲吐吐舌头，推着她进屋了。
彭佳慧把她带来的花放进玻璃瓶，谈喻菲自给自足，倒了杯水大口喝起来，看着她把多余的花枝剪掉插瓶，凑近闻花朵的香味，呵女人，明明很喜欢！
“阿姨，我刚才听有人吵架，怎么回事啊？”
正在闻花的胡佳慧停下来，撇撇嘴，撒娇一样：“隔壁有个老头，每天都把他家垃圾隔着墙扔过来，仗着自己年纪大，说好几次也不听，就跟他吵了两句，诶。”
垃圾车每天八点会过来收垃圾，各家各户会在八点前把隔夜的垃圾放到指定地方，合着这老头子倚老卖老，为了少走几步路直接把垃圾扔胡阿姨家？
妈的。谈喻菲手指有节奏地轻点桌面，默默在心里骂了一句。
“林老师知道吗？”
“知道，我们甚至妥协说让他放门口，早上会帮他顺手扔掉，这都不行，居委会让我们自己协商，可他家里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哪里讲得通嘛。”胡佳慧越讲越委屈：“有几次垃圾扔过来口都开了，我收拾了好久，今天早上也是！”
谈喻菲这个人超级护短，听完当即就想站起来去踹隔壁的门，再把老东西扔到垃圾箱里。但她忍住了，要真这么干，林泽知道后还不得气死！
可又不能眼睁睁看他们白白受欺负，怎么办呢？谈喻菲沉默半晌，起身踏上墙边的石梯，看对面那家人的情况，没一会儿，一个背着手的老头溜达到院子里，她定睛一看，哟，碰上熟人了这是。
“小菲啊，快下来，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退一步海过天空，不惹事啊，乖。”谈喻菲阴沉的脸有点吓着胡佳慧了，她赶紧把这孩子劝下来，免得她因为这件小事冲动受伤。
谈喻菲听话地走下来，笑着劝慰她：“退一步蹬鼻子上脸，我保证明早一过，他再也不敢把垃圾扔咱家里。”
“你有法子啊？可不能动手哈。”
“放心吧，我这法子不动手也奏效，哦对，先别告诉林老师。”谈喻菲朝她眨眨眼。
傍晚吃完饭，谈喻菲把胡阿姨送去跳广场舞后才回家，临走也没瞅见林泽身影。听胡阿姨说，他每周六都会去乡下看望老人，要晚上才能到家，她心想怪不得一整天都没碰见呢，同时又感叹这母子俩真是个顶个的心善。
老头一般七点前后会把垃圾扔过来，谈喻菲为了逮他，起了个大早，六点准时坐在昨天的石梯上。
她昨天跟胡阿姨打过招呼，在事情处理完之前，希望他们尽量都别出现，胡阿姨很听话，送过早餐就回房间了。
只剩她一个后，谈喻菲无聊地四处看，目光落在院子里停的车上，停留一两秒后，又转向某人屋门所在的方向，只见一叶深蓝色的帘子将窗户挡得严严实实。
啧，这纯色窗帘真丑。
根本不符合主人气质。
拉那么严实，半点光都不透，不闷吗？
那么大人会睡懒觉吗？
……
“阿嚏！”像是感应到有人念叨，林泽毫无征兆地打了喷嚏，没醒，只是翻了个身，把头埋得更低。
过了四十多分钟，隔壁终于传来动静，老头踩着他家石梯，偷偷摸摸往院里瞟，没瞅见人，于是准备把手里的垃圾扔过去……
“老不死的，还认识我吗？”谈喻菲突然开口。
老头被吓得差点跌下去，手死死抓住墙沿。谈喻菲翘着腿，双手向后撑在台阶上，对着他似笑非笑。老头盯着她看了会儿，突然心里一咯噔，说话开始打哆嗦。
“你，你，你是谈家那个小疯子！”
谈喻菲噗嗤笑出声：“行啊，还没老糊涂，我问你，拎着垃圾袋趴在这儿，是准备，干嘛呀？”
一双犹如虎豹泛着凶光的眼睛盯过来，老头腿开始打哆嗦，全身上下就嘴硬：“干啥都碍不着你，我身子骨不好，警告你别惹我，听见没有。”
“那你可得小心点儿，别死了生蛆都没人知道，哈哈哈哈。”谈喻菲直起身子，发出瘆人的笑声。
“你，你你……”老头气的说不出话。
谈喻菲收起笑脸，冷冷地看着他：“你不是说我疯子吗，我也警告你，别他妈让我知道你又往这儿扔垃圾！你每扔一次，你孙子的手指就会少一根。”
“就像小时候我的狗那样，砸得他血肉模糊，听懂了吗！”
硬的怕遇上狠的，狠的怕撞上疯的，老头这回是碰上又狠又疯的了，他是真相信谈喻菲敢说到做到，毕竟她小时候怀抱死狗挨家挨户敲门，然后一句话不说死盯着人的画面，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
老头最后颤颤巍巍的下去了，带着他那袋垃圾。
谈喻菲心满意足地进屋去了，胡佳慧从窗户边跑过来，兴奋地问她：“你怎么说的呀，我看到他把垃圾拿回去了，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啊！”
“啊，我跟他说如果再扔的话，就每天往他家院里扔狗屎。”
“小坏蛋！鬼点子真多，哈哈哈哈哈。”
胡佳慧把她的脸捧起来揉了揉，谈喻菲像小狗一样，往胡阿姨手心里蹭。她俩玩了一阵，胡佳慧让她进屋里睡会儿，自己要去收拾垃圾了。
谈喻菲在外边冻得嘎嘎精神，于是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因为怕吵醒林泽，音量开得很低，再加上屋里烧着炉子暖气很足，还没等看出什么名堂，眼皮愈来愈重，她实在扛不住，便脱了外套，躺沙发上睡着了。
林泽昨晚上九点多才到家，又陪胡女士聊了会儿天，收拾收拾躺床上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又累又困，这一觉很踏实，睡到八点半自然醒。
他洗漱完，穿着睡衣到客厅喝水。找了一圈，发现胡女士把杯子放在了茶几上，他走过去，扶着沙发靠背，弯下腰去够杯子，突然，他伸出去的手顿住了，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
林泽目光下移，乌黑浓密的头发首先映入眼帘，接着是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肩膀，再然后是一张足以摄人心魄的脸蛋。
谈喻菲双目紧闭，眉头皱成一团，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呼吸也不平稳，像是在做噩梦，看起来可怜极了。
为了不吵醒她，林泽慢慢起身，正当他快把手抽回来时，谈喻菲猛地睁开眼，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并往前带，惯力将他狠狠撞在靠背上，下一秒，谈喻菲直起上半身，用小臂将他脖颈死死扣住。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小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