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Q！！]初初一惊》空云山

6、文化祭

　　昨天班长矢野说的“明天你可以晚点来哦”这句话似乎关掉了秋山这近一个月来保持开启状态的某个极限开关，这一觉秋山睡到自然醒，洗漱的时候照镜子欣喜地发现黑眼圈淡了一点。她换上班级统一的文化祭专用服，吃过早饭后推开门，感受到外面世界的恶意的同时猛地关上门，跑回房间加了件大衣才重新打开门。

　　见鬼的十月份！怎么冷成这样。秋山紧了紧大衣的领子往地铁站跑去。到达枭谷的时候距离文化祭正式开始，还剩下二十分钟不到。

　　“真的对不起，我来晚了。”秋山一进班级连忙鞠躬道歉。

　　“没事啦，这段时间秋山也挺辛苦。”

　　“早上好啊秋山。”“早上好，矢野、水户。”

　　秋山走近她俩就敏锐察觉她们不约而同地用微妙的眼神投向自己，就像是番剧里有的时候会出现的一幕画面，角色的眼睛里冒出一些符号或者干脆变成两颗爱心，用来形容现在的水户和矢野就是，左眼写着“八”，右眼写着“卦”。

　　出于某种本能秋山后退一小步，问：“怎么了？”

　　水户眉毛挑得高高的，“听说啊昨天我们的小秋山，和男生约好了一起放学回家？”

　　什么啊这件事啊。秋山暗自松了口气，可听到水户的下一句话时差点成为史上第一个被自己口水呛死的人：

　　“我是不是该和赤苇打小报告？”“哈？等等这不关他的事啊，再说昨天等我的就是他和木兔前辈啊。”

　　“……”Hit x2，矢野翻倍。

　　于是被打击成纸片人般苍白的班长大人给了水户和秋山一人一沓宣传单，让她们站在人头攒动的枭谷校园内发传单招揽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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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山去摊位买了一杯热可可暖手，明目张胆地在学园里逛着算作中场休息。她完全忘了水户来发传单还有男朋友这个强有力的外援，而她只有自己。看着两个情侣狗在单身的人面前发射love-love光波，简直是会心一击。

　　看了看剩下一小半的传单，秋山突然生出了现在撂挑子跑路的冲动。就在这个念头即将付诸实际行动之际，她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小朋友，有没有撞疼你啊？”

　　秋山连忙蹲下去，把不小心被自己撞倒的小孩子扶起来，然后发现撒了一地的章鱼小丸子，心中顿感不妙，她低头一看：果然弄到过长的统一长袖体恤上了。

　　“没、没有。”小孩子仰头看见染上污渍的地方，泪眼汪汪的，“对不起姐姐。”

　　“这点小事没关系啦。你父母呢？”秋山与他保持平视，微微笑着问道。

　　谁知这个问题一出口，小孩子哇的哭了出来，“不见啦——我就多看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儿大哥哥做棉花糖，一回头爸爸就不见了啊——”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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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啊给您添麻烦了。”留着一把文艺胡子的大叔在广播半个多小时后赶到位于一教一楼的咖啡馆。他的脖子上还挂着单反。“当时我在拍照也没留神孩子去了哪里……十分抱歉啊这位同学。”

　　让我们把时间拨回半小时前。

　　小孩因为找不到爸爸嚎哭不止，秋山先头疼地拜托广播站的学姐播报小孩走失、去一教一楼的咖啡馆认领的消息。然后头疼地把他牵来了赤苇这，和赤苇交代了来龙去脉后对方似乎无语地看了自己几秒钟，轻轻叹了口气抽出一张花纹和颜色都很好看的的餐巾纸，三两下折出一只小兔子递给小朋友。

　　上一秒还在嚎哭不止的小屁孩下一秒就挂着鼻涕泡聚精会神地看着黑发哥哥折纸，然后自己得到了一只小兔子，破涕为笑。

　　赤苇轻声细语安抚了几句，小朋友的情绪渐渐地稳定下来，一口一个“哥哥”喊得脆生生的。

　　一旁的秋山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伸手，扶住小屁孩的脑袋给他把鼻涕擦干净了。

　　“既然来了这里就点些东西喝吧。毕竟位子不能给你白坐。”赤苇说。

　　“……一份黑森林和一份布朗尼，再来杯奶茶。”

　　赤苇记下后又报给她价格，意思是他帮她拿到收银台结账。秋山心累地付了账。

　　甜点吃得差不多了，小孩子表示有点饱了奶茶等会儿喝。就在这时，丢了娃的父亲找到这里来了。

　　“这是你爸爸，对吧？”秋山不放心地问了一遍，见小孩子笑着点点头后揉揉他脑袋和他道了别。

　　“谢谢姐姐！”小孩子拿着奶茶对她露出纯真的笑容。秋山感觉自己的一颗少女心要被融化了。

　　秋山咬咬嘴唇，向这位父亲建议道：“呃，如果让他骑在您肩上的话，这样既不会妨碍您拍照，他也不会走丢。而且在高处，说不定能看到更精彩的东西。”

　　“啊！原来还有这茬！多谢啦同学。”“举手之劳而已。”

　　送走这对父子后秋山摊在座椅里，椅子的坐垫和靠背都有天鹅绒窝在上面很舒服。她慢慢吃着布朗尼，视线不知不觉落在了在咖啡厅里穿梭自如的赤苇。

　　此时此刻的竹马少年身穿咖啡厅制服，越发显得他身形颀长。面上的表情一如平常的淡淡的，偶尔会露出礼貌的微笑。离得近了，还可以从四面八方的交谈声中辨别出他干净的略带沙哑的少年音，听上去很舒服也很安心。

　　秋山心里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看着偶尔露出微笑的赤苇竟然想要独占这样的表情变化，想要这个人完完全全独属于自己。这种感觉实在太奇怪了。

　　她拍拍脸，感觉心跳过于欢快。

　　“咦秋山？你身体不舒服吗？”木兔的大嗓门从头顶传来，秋山和周围的人被吓了一跳。

　　正在记录客人点单的赤苇看了双颊有些红的秋山一眼。

　　“没、没有啊木兔前辈。”

　　“我能和你拼一桌吗？这里没有空桌子了。”“好啊，我不介意的。”秋山连忙坐直了。

　　另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可爱女孩子来下的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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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兔是个自来熟，和谁都能唠起来，更何况是新晋的枭谷排球粉。

　　本来心里还有点小九九的秋山被逐渐分散了注意力，跟上了木兔的话题，时不时的回应让木兔信心满满，侃大山侃上天去。

　　平时大大咧咧的木兔前辈自从昨天窥见了自家二传的一个秘密后心里有了单纯的算计。他看气氛正好，于是问秋山“你觉得赤苇怎么样？”

　　秋山脑回路一下子没有扳正过来，以为木兔问的是排球方面，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是个极具实力的二传手啊。我现在懂得还不是很多，感觉赤苇他，能够考虑到全队的状态，尤其是木兔前辈您的。有的时候啊，打个比方，就像是为扣球手开辟道路的司令塔。”

　　“木兔前辈，您点的熔岩蛋糕、木糠杯和芝士蛋糕，还有一杯摩卡。您肚子不舒服希望您可以自控一点。”

　　赤苇平静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一碟碟甜品摆上桌，修长白皙的手指握住咖啡杯摆到桌上，白瓷杯温润，一如他的手指。

　　秋山感觉，感觉，她已经没有感觉了。她现在就想自己手劈一道缝然后钻进去封上，一辈子都不出来了。

　　随后她听到一声极轻的笑声。她应声抬头，看到赤苇眉眼弯弯的样子，楞了一下，感觉脸颊又烧了起来。

　　赤苇一手刀落在某人的额头上，力道控制得恰好，不会让对方感觉到疼。他说：“要再来一份布朗尼吗？”

　　秋山没出息地吃完了赤苇请她的那份布朗尼。和木兔前辈走出咖啡厅一段距离才听到前辈憋了很久的爽朗笑声。

　　“啊啊，木兔前辈，为了世界和平，您能别笑了吗。”

　　“哈哈哈哈什么‘为了世界和平啊’秋山你好可爱啊——”

　　幸好学园祭人来人往，人声鼎沸，木兔这点大嗓门很轻易地就被掩盖过去。不然秋山觉得自己非炸了不可。

　　秋山叹了口气，递了张宣传单到木兔的面前，“前辈要去玩玩看吗？我们班的迷宫。”“去去去！迷宫噢噢噢——！！”

　　木兔接过宣传单都没有看上一眼就怪叫着往走廊另一端跑去，表情意外地孩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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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木兔前辈，因为我，”秋山指了指自己的班级，向木兔解释说，“是内部成员，和您一起进去的话会被当做作弊器，所以不能够陪您一道进去了。”

　　“这点小事别放心上！我一个人也是可以解出来的！”木兔咧着嘴拍了拍胸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拍在队伍里凭借出众的身高轻易地就看见里面的隔板，“说起来秋山你们班级的迷宫画得好好看，和真的一样。”

　　“嘿嘿，谢谢夸奖。”

　　隔板是十几个人一起画的。有些是萌物比如猫咪、仓鼠，还有些是风景，另外还有独立的故事，基本上每一关卡的线索会隐藏在画里。

　　“秋山——”

　　秋山正在听木兔扯淡，不想班长大人拉开嗓子从后面尖叫着飞奔而来，猝不及防一个纵跃扑到她背上。

　　“咳噗——！咳咳咳！这谋杀手段，咳，技术含量高得咳咳，高得逆天啊班长。”

　　“抱歉抱歉。没事吧秋山？”矢野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在木兔震惊的注视下秋山一顿猛咳后才恢复过来，眼角挂着刚才咳出来的泪花向班长大人汇报：“我宣传单还没发完……”

　　“啊那个没事啦，反正现在客流量也不错。进账记录什么的你下午来做，上午的早川帮你弄了。”

　　“哎呀欠了一份人情呢。”秋山揩去眼角的泪花，“还有什么事吗，班长？”

　　“想问问你今天晚上的舞台剧能陪我去看吗？是我想看的类型！”

　　“可以啊。”秋山回答完听见旁边某个发型夸张的人清咳了几声，忽然想起昨天中午天台上木兔前辈说过他们班有一场舞台剧。她转头问木兔，“前辈！您班上的舞台剧是今天晚上吗！？”

　　“答对了！嘿~嘿~嘿！”木兔从口袋里掏出两张观赏票递给秋山，“用这个就可以进去了哦！不用再买票！”

　　“谢谢木兔前辈。”

　　秋山接过观赏票分了矢野一张。她觉得班长大人看木兔前辈的眼神就像在看尊敬的救命恩人一样，不对这个比喻似乎不太恰当…啊算了，还是不要胡思乱想比较好。

　　木兔和矢野聊了一会儿关于舞台剧的话题。看似漫长的时间因为身边恰好有个有趣的人一眨眼就泼洒过去。木兔和秋山挥挥，秋山也说了句“前辈加油。”

　　“感觉，是个很有趣的人呢。”矢野脸上还有笑意的残余，她从衣袋里掏出观赏票仔细瞧了瞧，吃惊地发现座位很靠前，又是激动了好一阵。

　　“别看他那样，他还是排球部未来的王牌哦。”秋山有点小自豪。

　　“诶！？真假的！”“真的。”“那岂不是超帅的！”

　　身后突然传来赤苇的声音：“啊这样的话请不要当着木兔前辈的面说，他的尾巴会翘上天的。”

　　秋山转头，发现对方仍然穿着咖啡厅的制服，“你怎么来了？”

　　“正好换岗，上午剩下的时间我休息，所以来你们班看看。”赤苇的目光从秋山沾了污渍的衣服下摆上移，望进她一双清亮的眼睛，“你的衣服还是去处理一下比较好，不然晚上清洗的时候会稍稍有点麻烦呢。”

　　“啊，哦，你不说我还给忘了。”秋山用拇指蹭了蹭下摆上一摊明显的污渍，正要和班长打声招呼自己去洗手间清理一下的时候，矢野附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问她：“秋山，这少年是谁？长得好好看。”

　　秋山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不对美少女一心一意的话即使是二次元萌娘也会很伤心的。”

　　班长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在扯什么神逻辑的淡！快说！”

　　屈服于班长大人的淫威、不对，威严之下，秋山指了指矢野向赤苇介绍道：“这是我们班长矢野凌音。”

　　正在排队的赤苇微微颔首：“您好。”

　　“我竹马，赤苇。”

　　“您好您好！祝您游戏愉快！”

　　“啊好的。”

　　或许秋山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这番介绍顺序无意间交代了亲疏远近。不过同样大条的班长大人也没有发现就是了，她正在为“现在才发现我们年级有如此英俊的少年”而淌下宽粉泪。

　　赤苇看着正在和矢野闲聊的秋山，翘了翘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