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关于手做蛋糕 ...
-
“你和木兔前辈在商量什么？”赤苇问起这个话题的时候表情依然很平淡。
“啊，应该是保密事项。”秋山紧了紧围巾，把下半张脸埋进围巾里。
“只对我保密？”“可以这么理解喔。”
“……”
秋山转头看赤苇，高个子男生的侧脸线条被路灯光锐化，眉目间蕴藏着古典沉静隽雅的美感，他呼出一大团白气，双颊和鼻尖被冻得红红的。
“赤苇，你不开心吗？”连秋山自己也弄不清她这么问的原因，直觉告诉她现在的赤苇心情不怎么愉快—明明赢了比赛啊。
“为什么这么问呢？”赤苇的视线轻轻巧巧落在她身上。
“呃，感觉……”“秋山，你觉得木兔前辈怎么样？”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秋山微微皱了皱眉头，认真思考然后说：“挺大方乐观的自来熟啊，是感觉系的类型。”
赤苇掀了掀嘴唇，一个字音都没有发出就抿了起来，他皱起眉头不再说话。
这什么反应？
秋山，十六岁，发现少年的心事可能比少女还要来得细腻。
忽然她想到了某种可能，感觉有些糟糕，于是她试探着问：“赤苇，你心上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她感觉这个问题一出口周围的空气就冻结了，走在稍微前面一点的竹马少年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考虑揍她一拳是揍在脸上还是肚子上这个世界性难题。
就在这时竹马少年抬起了手朝她伸过来—不是吧真的要揍吗？看在我平时都没有下手揍你的份上你把手收回去行不行—这么想着的秋山往后退了一步，却被掐住了脸颊，有点疼。
“你平常看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适可而止点吧，”竹马少年的一脸面瘫终于破了功，语气里带了类似于恼火的情绪，“是个不太高、有点挑食、说话经常打直球、总是让人放心不下的笨蛋女孩子。”他特意咬重了最后三个字，似乎这三个字比前面的定语要重要得多。
秋山呆愣了几秒钟。等她回过神来时赤苇已经收回了手，目光落在她身上，耳朵有些红了半分，“快点回家吧，已经很晚了。”
“啊，哦。”秋山心里不是滋味了起来。
＞＞＞
“诶诶，赤苇真的这么说了？”
“我骗你也没好处啊。”秋山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手指翻着橡皮玩。因为赤苇的一番话，秋山躺在床上几乎一整晚都没合过眼，最后干脆爬起来画起了美少女，天快亮时趴在书桌上睡了两三个小时，导致她早上差点迟到。
“能被赤苇这么形容的一定是关系很好的女孩子，说不定就是他们班上的…”“你怎么就确定是关系很好的女孩子？”
秋山猛地抬起头把水户吓了一大跳，她说：“赤苇那家伙不是对谁都挺有礼貌的吗，说话做事都会给对方留有余地，能让他嘴上跨越那个度的只有关系好到一定程度的了啊。”
“你难道就不觉得他是在说……”“秋山，有人找！”
水户眉头一皱，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她和秋山一起望向走廊，看到了爽朗笑着朝她们挥手的木兔。
“等会儿说啊。”秋山丢下这句，快步走到走廊上，“真罕见啊，木兔学长，您找我有事？”
“有事噢！秋山酱周末有空吗？我想邀你到我家去做蛋糕，嘿嘿。”
秋山飞快地在脑内过了一遍这一周的行程安排，回答：“没有呢。”
“那周六下午两点，我去接你…唔唔？”
话未说完就被看到秋山在嘴唇前竖起食指，“木兔学长，请您小声一点，会被人传出桃色新闻的哦。那样木兔学长也会很困扰的吧。”
平常在这方面不在状态的木兔这次意外地抓住了重点：“秋山酱有喜欢的人了哦？”
“诶，为什么这么问？有是有的。”秋山莫名奇妙地看着突然眉飞色舞的木兔拍着自己的肩膀，她想了想，没有把“木兔学长，您这样拍很痛诶”这句话说出口。
“那我去你家接你吧，你就住在赤苇家隔壁对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啊啊啊我得回去了！快上课了！”木兔朝秋山挥了挥手，风似的跑到了楼梯口上楼了。
紧接着上课铃就敲响了，秋山赶紧回到班级。课上正在记笔记的时候收到了来自水户的纸条：“我不是当事人不好说，但我觉得你可以就喜欢的人这个话题和赤苇好好聊聊，我想他不会拒绝的。”—这算啥。
“秋山，请朗读接下来一段。”
被点名的秋山无心再想纸条内容的事情，赶忙拿起课本找准页码念了起来。
＞＞＞
这一周剩下的几天平平无奇地度过，秋山凑时间总算解决了包装的事情。拿给木兔前辈看的时候，对方很满意地朝她竖起大拇指。
周六结束了排球部训练后，秋山和木兔瞒着赤苇在地铁站碰头，活像时代剧里特务接头一样。
“唔噢！原来秋山酱还带了伴手礼啊。”木兔注意到这件事很是惊讶，他晃晃挂着运动包的猫头鹰脑袋，“我家很喜欢吃他家的和菓子喔！谢谢你啊秋山酱。”
“您喜欢就好，木兔前辈。”秋山暗自松了口气，她之前还担心伴手礼不合口味怎么办来着。
“呐，我能问问秋山酱喜欢的家伙是谁吗？”
话题转变得太突然让秋山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木兔发现秋山没有跟上，疑惑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双颊泛红的少女，那红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嗯？”“啊，那个，木兔前辈，不是……”
木兔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说话能把自己绕得七荤八素的，咧嘴笑了起来。他不为难秋山，本来也是他心血来潮想着帮赤苇探探口风的，能否得到答案都在其次。“秋山酱不想说也没关系啦。”
秋山咬了咬嘴唇，跟着木兔乘电梯来到木兔家所在的楼层。木兔打开门换了鞋后，弯腰在鞋柜里好一顿找才找到一双大概是客用的男士拖鞋，摆到地板上，然后他听见支支吾吾红了大半张脸的少女轻声说：“…是学长您也认识的人。”
“噢噢噢。”木兔把包放在沙发边，一边脱外套一边开客厅里的暖气，状似不经意地问，“是赤苇吗？”
秋山差点来个平地摔之左脚绊右脚。
于是木兔什么都知道了。他暗自嘿嘿嘿地想着之后要怎么给两人制造机会。
“木兔学长千万别擅自说出去啊！拜托了！”秋山系上围裙后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排球部的训练很繁重，而且赤苇这家伙又要忙学习什么的，我不想给他添麻烦。而且，他有喜欢的人了哦。”
木兔爽朗地大笑起来，拿出制作蛋糕的材料在料理台上摆好，“秋山酱，有时候不需要想太多嘛，享受眼前的瞬间才是最重要的嘛！就好像球传过来要扣下去的那个瞬间，瞻前顾后会错失良机或者造成失误。瞻前顾后用对了吗？”
“对了。”秋山答完就见木兔点点头，然后让她帮忙把冰箱里的草莓拿出来清洗干净后对半切，心想着木兔学长偶尔说出来的话很励志呢。她把手洗干净，切完草莓以后开启了木兔说啥做啥的模式，完全不敢给木兔添乱。她女子力不算高，但她有自知之明。
出乎意料的是木兔这位自来熟学长，对于料理很是得心应手。
给烤好的芝士蛋糕抹奶油、再用草莓装点完成后，已经暮色四合。木兔在巧克力班上歪歪扭扭写着字，忽然抬头问秋山：“‘赤苇’的汉字怎么写来着？”
“啊？我来吧。”秋山接过来在“生日快乐”后补上了这两个字，还画了个一脸面瘫的赤苇小头。
“哈哈哈哈哈真期待赤苇看到这个蛋糕的表情啊！”
之后装进了包装盒里，等周一上学时拿到学校去给赤苇提前庆祝生日。
“秋山酱回家路上小心噢！到家在line上和我说一声。”木兔送秋山到车站后叮嘱。大概是和赤苇同队久了不知不觉也染上了这个习惯。
“一定会的。木兔学长，外面太冷您先回家吧。”
“嘿嘿，那秋山酱再见。”木兔露出招牌笑容朝秋山挥挥手臂，等她的身影消失在了人潮汹涌的检票机后才转身回家。
不幸碰上了晚高峰时期。秋山自觉挤不过而主动放弃了好几趟列车，保护着木兔后来即兴做的饭团不被挤坏，站在黄线后跺着脚试图产生热量，低头看手机。
『伯母说晚上吃火锅。你要什么时候到家？』赤苇在line上问她。
『可能要半个多小时吧…地铁人好多。』
『下次外出回家前请注意避开高峰时期喔。伯母说如果你回来太晚的话我们就先吃了。』
『阿姨今天也有事情不回来吃饭吗？』这条消息发送成功后，秋山忽然记起她好像忘记买礼物了！
完蛋了这该怎么办！身上也没带多少钱，说起来连礼物都没想好要送什么……
秋山枫，今年十六岁，在为暗恋对象的生日礼物愁的连火锅都不想吃了。
『母亲也在，不过这之后到过年前听说都会很忙。她念叨着让你给她画幅肖像呢
。(￣︶￣)』
瞅着最末的颜表情，秋山怎么看都有种赤苇的网线那端幸灾乐祸的感觉。
＞＞＞
打开家门扑面而来一股子食物香味，秋山吞了口唾沫，边朝里喊“我回来了”边迅速换上拖鞋往客厅跑。发现赤苇正坐沙发上回头看她，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问她要不要喝奶茶；赤苇妈和秋山妈不知道在厨房忙活什么，饭厅桌上摆满了食物，锅里已经在炖煮骨头和菇类。
“要要要。谢啦小京。”秋山把装着饭团的纸盒搁在茶几上，上楼换了在家穿的宽松衣服下来。
赤苇端着马克杯站在楼梯口抬头看她，这个角度看这个男孩子莫名的温顺。
“她们在做什么？”秋山几步并一步下楼接过马克杯捂手，视线朝厨房瞟了两眼。
“不知道呢，我想进去帮忙被我妈赶出来了。”
“噗。”秋山赶紧低头，双手捧起马克杯，不正统的姿势，小羊喝奶一样嘬嘴喝奶茶。
赤苇揉了揉她脑袋，女孩子的头发大多细软，秋山的也不例外。他收手前装作无意用手指勾了下她垂下来的一缕头发。他提起另一个话题：“你带回来了什么？”
“饭团。”秋山没注意到赤苇的小动作，“木兔学长做的。”
赤苇愣了愣，“你去见木兔前辈了？”也不排斥对方的接触。
“呃，有点事。”秋山继续喝奶茶。
“你俩站在那里聊什么呢？可以吃饭了哦！”赤苇妈两手空空地出来，招呼俩小朋友过来吃火锅。她揭开锅盖，食物香气更加浓郁。
“来啦来啦。”秋山跑过去，准备偷吃玻璃碗里的橘子，被她女王一巴掌打在手背上，被支使去厨房拿碗筷。
一顿火锅战斗系数最强的不是运动系少年赤苇，而是她母亲。秋山妈胃口一向很小，乐呵呵地往锅里加菜；赤苇不光自己吃还动不动要照顾旁边吃东西很慢的秋山。
看着对方因为嘴里塞着食物而腮帮子鼓鼓的“唔唔唔”，想说话但说不出只好连忙摆手表示竹马同学自己吃就好，赤苇仍是一脸面瘫地弹了下秋山的额头，说“把东西咽下去再讲话”，转过脸面对咕嘟咕嘟的火锅时眼底慢慢浮现了笑意。
一向细心的黑发少年也没有注意到对面的母亲组对视一笑的小动作。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关于手做蛋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