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当年少时》Nivose

64、人间之神

　　烟尘散去，众人立刻看向场内。
　　龙马半跪在地上，两颗半球躺在他身侧，一边一个。
　　“1-0。月城领先。”手塚宣布得分。
　　对面半场的雪月平举球拍，还保持着回球的姿势。她低头垂眸，黑色的气场在她身上流转，明明是黑色，却丝毫没有压抑的感觉。
　　“这就是，人间之神吗？”
　　迹部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瞳孔甚至都因为兴奋而颤抖。
　　“如果说真田的难知如阴的黑色气场给人感觉是晦涩难懂的迷雾，人间之神则有一种宇宙般的深邃、不可接近的高高在上。那种感觉和人间之神这个名字正好相配。”幸村道。
　　雪月放下胳膊，抬起头，眯着眼打量着龙马，脸上一片默然。
　　“我不是说了吗？用别人的招式是不可能打败我的。”她重复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在越前的绝招都被她一一击破的情况下，他也只能用别人的招式了啊。”菊丸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第二局，雪月发球。
　　无我境界的光芒大放。龙马扬起球拍，指向雪月，做出预告：“下一球……”
　　他的话卡住了，表情不再镇定，紧缩的瞳孔微微颤抖。
　　“为什么不说了？”向日问。
　　“就像真田和手塚比赛时那样，看不透了吧？”迹部猜测。
　　迈阿斯给出解释：“人间之神是不可能被看透的。没有凌驾于神之上的实力是无法看透神的。”
　　雪月侧过头，微微挑眉，问：“做出预告了吗？没有的话，我替你预告。”
　　“开什么玩笑？”金太郎大喊。
　　雪月勾唇，朗声道：“一球。”
　　球离开她的手，在空中旋转上升，达到最高点的那一刻，球拍击中了它。像是一道光穿过龙马的球拍，他所看到的球是残像。
　　“这一招，叫光。”
　　“15-0。”
　　如她所说，一球。
　　伊塔刻失笑：“她也能达到这个速度了啊。”
　　“话说回来，总觉得阿雪这一招和伊塔的那个发球有种微妙的联系呢。”幽蓝手指抵在下巴上沉吟。
　　迈阿斯懒洋洋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俩经常交流新招式。”
　　幽蓝黑脸。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好吗？明明联赛期间她们俩住一间房，平时也是她们俩在一起的时间更长，这俩人是在什么时候交流的？还有！阿雪怎么又瞒着他们练了那么多新招式？

　　第二球，还是光。
　　“虽然很快，但是以小不点的动态视力，很快就能看清了吧。”菊丸手指撑大眼睛努力分辨，“我差不多是能看到的。”
　　龙马沉眸，集中注意力。球的运动在他眼里放慢，他看到了！
　　“干得漂亮！”菊丸欢呼。
　　他的欢呼没持续几秒钟就被按了暂停键，球在龙马即将接到时消失了。
　　30-0。
　　“暗。”雪月道。
　　“迅疾如光，隐匿于暗。这是法师的组合技。”伊塔刻道。
　　“速度不错啊。”龙马说，语气还是那么嚣张。
　　雪月抬眸，道：“看来是能回击了啊。”

　　光的速度很快，但是在龙马眼里，并不是无法捕捉的快。
　　随着他的接近，球隐匿于黑暗之中。龙马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他行云流水地挥拍，接到了消失的球。
　　“十分感谢前辈你昨天的教导，我可都记着呢。”他说着，将球打回。
　　“是吗？”雪月轻笑。
　　她脚下金光再闪。还是光，还是突然消失的球。
　　龙马一拍挥空，有些难以置信得回头。他身后，雷弧闪烁。
　　“40-0。”
　　雪月下巴一扬，颇为傲慢地说：“我告诉过你要看清球的吧？看来你是没看清了。不是光与暗，是光与雷。”
　　迹部笑出声来。
　　“他们俩这种口头上也要不落下风的态度还真是如出一辙啊。”

　　暗还是雷？
　　龙马眼里，一切似乎都被放慢了。暗和雷那一丝细微的差别在他眼里不断放大。
　　是雷。
　　“实际上，看得很清楚呢。”他高声道。
　　说着，龙马上网截击。雷弧闪烁，球立刻移位。龙马锁定一个方位，用雷移动到位。
　　雪月看着他，笑问：“你真的看清楚了？”
　　球路再变。
　　“和真田的雷不同，阿雪的雷没有那么强的力量，但是对球路的改变可以一直作用下去。即便越前看破了一次变化，还有下一次等着他。”幽蓝道。
　　连追三次，龙马终于看透了雷的变化，他用雷回击雷。
　　球被雪月挑高，从龙马的角度看去，球与太阳重合，完全看不清。他低头，看向地面，瞳孔一缩。
　　“没有……影子？”
　　不二眼睛一扫，立刻明白过来。“不是没有影子，而是影子恰好与越前重合，造成没有影子的假象。真是惊人的控制力。”
　　菊丸立刻发现漏洞：“但是只是这样的话，小不点肯定也会意识到，只要他一移动，月城这招就失效了啊。”
　　“从发现到应对，是需要时间的。”伊塔刻道，“阿雪要的就是这短短的一瞬。”
　　球如落雷、又似光束，眨眼间冲下来，在地面上旋转摩擦，归于沉寂。
　　“月城胜，2-0。”手塚宣布道。声音里带了丝凝重。
　　“这也是光和雷吗？”切原问。
　　“是的。”幸村回答，接着向他解释。
　　“元素网球并不是像柳生的镭射光束、丸井的秘技或是迹部的垂旋发球那种特定的招式，发球就是发球、抽击就是抽击，倒是和真田的风雷火有几分相似，将某些特性融入自己的回球中，就比如火，既可用于发球，也可用于扣杀。”
　　“幸村说的没错。”幽蓝赞同道。

　　龙马终于皱紧眉头。雪月看着他的表情，低头轻笑。
　　“怎么了？不是说将我的教导都记住了吗？”她挑衅道，“这就不行了吗？我的元素可还有很多种组合呢。”
　　“连人间之神状态下的元素网球都不能击溃的话，你该怎么应对人间之神加持的法师呢？”
　　切原疑惑不解：“什么意思？”
　　迹部不知何时抚上眼睛，问道：“元素网球，就是她昨天展示出来的异次元领域的前身吧？”
　　幽蓝惊讶到笑出声：“她昨天竟然把法师都用出来了？”
　　迹部：“……是啊。用场景重现来让他恢复记忆。”行吧，他知道答案了。

　　第三局。
　　龙马再次回击了光与雷，这一次，雪月使出冰与光的融合技。
　　一切都被冻结，停滞的场上，只有球在运动。
　　球上微妙的旋转让球偏离原来的轨迹，回到龙马身边，打破了冰。
　　是手塚领域。
　　他的回球是抽击球A。
　　球在雪月的球拍上滚动半周，抵消了手塚领域所需要的旋转。一球直直飞向底角。
　　“手塚领域被打破了？”大石震惊。
　　“用旋转抵消旋转。月城的控球能力是真的强。”乾记下一笔，道。
　　“玩旋转，阿雪可就没怕过啊。”幽蓝轻笑。

　　比分很快变成了4-0。

　　“怎么回事啊？天-衣无缝之极致在月城前辈面前完全没有用啊。”桃城叹气。
　　龙马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身上的汗在队服上晕开，留下片片深色的痕迹。
　　“无我境界的副作用出来了。”迹部道。
　　“似乎忘了说，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和天-衣无缝之极致交手。”雪月突然道。
　　龙马猛地抬起头，眼里有一丝难以置信。
　　和他一样，场外的其他人也震惊到了极点。他们无法相信，如果有人领悟了最后的奥义，怎么会不引起网球界的震动？
　　“幽蓝，你知道的吧。”幸村问。
　　“维克多。”幽蓝回道，“三年前他在和阿雪的比赛中领悟天-衣无缝之极致，反败为胜。那一战让阿雪发誓绝不让速度成为自己的弱点，她增加了很多速度的训练，可以肯定的说，没有快到让她看不见、回击不了的球。”
　　“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两次败给天-衣无缝之极致的。”
　　“维克多·凯斯，那位欧联赛的第一人吗？”柳求证。
　　“嗯哼。”幽蓝头一扬，肯定了柳的猜想。“不过这两届联赛他在开发新招式，从头到尾都没有用过无我境界。”

　　“越前，你知道人间之神是什么吗？”雪月问。
　　龙马动作一顿。
　　他不知道。
　　从小在美国长大，从小打网球，他当然知道“人间之神”卡米亚，但是他从未仔细了解过，只知道它和无我境界一样，都能在短时间内提升选手的速度、力量等指标。
　　他知道无我境界是超越自己的极限，天衣无缝之极致是享受网球、回归打网球的初衷。人间之神……是什么？
　　“绝对的强大、绝不存在死角、我所追求的，只有胜利这个既定的事实。这就是人间之神。”雪月道。
　　她站在那里，散发出和她所说完全一致的气场，强大、自信。
　　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幸村瞳孔一缩，轻声道：“目标是获胜吗？”胜负心这么强，阿雪，你真的该来立海大的。
　　“听起来和天-衣无缝之极致正好是两个极端啊。”不二感慨。
　　雪月注视着龙马，举起手臂，球拍指向他。
　　“我绝不会输掉一场比赛。”
　　所以，只能是你被彻底击溃了。

　　手塚的镜片反光，挡住他的眼睛，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淡。
　　“比赛结束，月城胜，比分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