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当年少时》Nivose

61、助教的职责

　　雪月的步伐又大又快，被她拉着手腕的龙马不得不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等一下。”
　　“那个……慢一点。”
　　龙马的呼喊雪月充耳不闻。一直到球场，她才松开手，转身看着龙马。
　　“越前，鉴于你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我就先和你说清楚。”她说，语气冷酷没多少感情。
　　“你和青学的其他人战胜各路强敌打进了全国大赛决赛。就是今天，正在进行的这场比赛。”
　　龙马呆了一下，然后发自内心地称赞：“虽然不太明白，但是听上去就很厉害。”
　　“……你是第一单打，青学想要获得冠军，你就必须战胜幸村。”哽着一口气，雪月继续说下去。“即便你现在什么都不会，我也要教会你打网球。你最好期待你能尽快恢复记忆，不然，我的教学可会让你吃不少苦头。”
　　龙马抬头，对上雪月近乎冷酷的双眼，瞳孔一缩。
　　有种……被危险包围的感觉。他想。

　　“拿出你的球拍。”雪月道。
　　龙马反射性地听从她的命令，从包里拿出球拍。站直之后猛然愣住。
　　“等等，你……”
　　他话没说完，雪月一球已经打了过来。
　　龙马立刻将球拍挡在面前，以免自己被球打到。这一球力道不大，轻飘飘撞在球拍上，跌落到龙马脚边。
　　雪月眼神一沉，眸色转深。
　　“第一，永远不要害怕球。”她闭眼，道。
　　龙马一愣。确实……没什么可怕的。他低头，直勾勾地盯着球。
　　下一球，力量比之前大了些。球撞在球拍上，将龙马的球拍撞出手。球拍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第二，无论如何都要握紧球拍。”
　　雪月重新站直，盯着龙马，道：“捡起球拍，我们继续。”
　　在她的注视下，龙马有点抗拒，但还是捡起了球拍。不知为何，心里有一个声音说，她说的对，不能害怕球，不能松开球拍。
　　“第三，回击对手的球。”
　　龙马原地不动，并没有挥拍回击。
　　雪月冷笑一声，继续发球。
　　“我还记得，校内选拔赛上，你对乾说，你本来是计划将单脚小碎步保留到全国大赛的。那是你的目标吧？越前。全国的优胜。”
　　又是一球。
　　“现在全国大赛的优胜就在面前，你该迈出这一步了。”
　　一球落在龙马脚边。
　　“我从龙崎教练那里得知你的父亲是武士南次郎，你也一直都是想打败他的吧。”
　　球绕着龙马转了一圈，轻轻落地。
　　龙马猛地抬头，眼神放空。
　　有一个目标……有一个一直在前方引领自己的人……有一个必须要打倒的人……有一个……想和大家一起实现的目标。
　　破碎的信息在他脑海里回荡，吵得他有些烦躁，却又为他拨开了一层云雾，一束光照了进来。
　　“请，教我打网球。”他大声说。
　　雪月眼眶一热，终于绽开一个笑容。

　　这就是迹部到时看到、听到的。
　　“本大爷来帮你。”他说。
　　“不用。”雪月拒绝得干脆利落。
　　迹部被噎得半晌没说出句话来。他愣了片刻，在教练席上坐下，道：“好，本大爷就看看，你能把他教到什么程度。”

　　“越前，回击我。”雪月道。
　　龙马响亮地应了声是，眼里有丝丝兴奋之色。

　　第一球，平平无奇。龙马轻松回击。
　　“现在，听好了。学会控制你的力量。”雪月加大了击球的力道，球速也跟着提升。
　　龙马眼里，球的运动轨迹依旧清晰可见。只是突然增大的力量他还不适应，这一球勉强过网。
　　雪月快步上网，将球打回。
　　“判断球上的力量，目测它的速度。”她说。
　　似乎是源自身体的本能，龙马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这次回球的力量正好合适。
　　网前的雪月化去球上的力量，球轻飘飘的飞向龙马。龙马毫不犹豫地上网，将球垫起。雪月起跳扣杀。球带起的风打在他脸上，勾起破碎的记忆。
　　脑海中传来一个遥远的喊声：“入樽式扣杀！”
　　龙马瞳孔一缩。

　　球路突然回旋，在龙马回击之前转向另一个方向。
　　这又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另一个被封锁的记忆。
　　有一个人，“嘶”地打出同样会回旋的球。
　　“我知道你能看清球上的旋转，那么，判断它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雪月用球拍指着他说。
　　龙马压下帽檐，摆好姿势准备接球。
　　回旋、上升、螺旋、触地不弹、滚向球网……龙马记忆着每一种旋转的变化，一旁的迹部逐渐心惊。
　　无论是教学者还是被教学者，都让他感到心惊。一个能迅速地掌握每一种旋转的变化，这种学习速度堪称变-态；另一个能毫不费力地打出不同的旋转，甚至给他一种这还不是她的极限的感觉。

　　“再加上，震动！”
　　震动的加入又给球路增添了无数可能，之前已经能跟上雪月、回击她的击球的龙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循环。从接不到球、到追上球却回球失误、再到完美回击。

　　葵等人来时，就见迹部坐在场边，围观雪月教学。
　　“忍足前辈说你是来帮忙的，就在这里看着吗？”日吉忍不住吐槽。
　　迹部回头，一个眼刀让他闭嘴。
　　“谁都不许进去，就在这儿给本大爷看着。”

　　“接下来，要进阶了。”雪月提醒道。
　　“是。”
　　弦月。球快速地来回震动拉开一道弧面。
　　“看清球。”雪月道。
　　龙马瞳孔微缩。弯月般的弧度勾起了他某一时段的记忆，球的震动似乎被放慢了，弧面不在完美，而是被拉扯成一帧帧的画面。
　　“在这里！”
　　他做出判断，球拍打破弧面。球一瞬间向上起飞，冲到极高处。
　　“喂，别还没进阶，就忘了基础啊。”雪月嘲讽道。
　　龙马眼神一凝，道：“再来。”
　　雪月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直接用弦月发球。这一次，龙马回击了弦月。他准确地击中球，打回一个抽击球。
　　“下一个，追踪球路。”
　　新月。
　　球消失了。龙马完全没有准备，僵在原地，消失的球在他背后出现。
　　“神隐？”伊武失声。
　　迹部立刻否定他的猜测：“不，不是。她是利用球的旋转做到让球从人的视觉中消失的。”
　　这一招，龙马用了比较长的时间才能回击。
　　他刚一做到，雪月就进入下一个阶段。
　　“第三，锁定球。”
　　球分出无数幻影，像极了橘的暴走雄狮。
　　伊武这次非常肯定：“就是暴走雄狮。”
　　“她也能轻易模仿其他选手的招式吗？”迹部喃喃自问。
　　龙马的动态视力发挥到极致，从无数的幻影中找出球的真身。
　　“虽说是靠分辨出球的真假破解这一招的，不过，勉强算你过关吧。”雪月抿嘴。
　　“再一个，预判。”
　　球路连变。龙马紧紧盯着球，看清球上的旋转、震动、力量，然后做出判断。
　　“会在……这里。”龙马说着，移动到一个位置。
　　他的判断是准确的。几次变化后，球路正好经过他说的位置。
　　“最后，该突破你的极限了。”雪月轻声道。
　　她和龙马对视，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一点恢复记忆的迹象。
　　若有若无。

　　魔法阵若隐若现。
　　这一球充满火一般的爆发性力量。龙马眼里映出火焰，他的身体先一步行动，冲刺上网，又在接近球网时下蹲滑到球下，然后起跳抽击。抽击球B！
　　雪月后场截击，蓝紫色的雷电在魔法阵上一闪即逝，球上爆发出的力量之大让龙马险些握不稳球拍。他旋转身体带动球拍，将法师的雷回击。
　　球路连转，比之之前更加难以捉摸。
　　再一球，气势锋利如一剑刺出。龙马的气势也跟着变强，Cool抽击球回击。
　　球场突然陷入黑暗，紧接着，点点光芒亮起。
　　“我看到了你的弱点。”雪月说着，将球打向光亮处。
　　龙马身陷黑暗，看得到光却动弹不得。不知何时，他已被冰封。

　　“冰之世界？”
　　“不，不是！”
　　迹部惊讶得直接站了起来，他看着雪月，瞳孔兴奋到颤抖。
　　“异次元领域！”
　　真田恰巧在此时来到球场。
　　听着迹部的话，看着法师的领域，他似乎明白了幸村的话。
　　“她真的是中学生水准吗？”日吉看着两人，好半天才问出这一句话。

　　“迹部，你知道他是在什么情况下失忆的吗？”雪月突然问。
　　迹部思索片刻，给出回答：“似乎是被水冲击到了。”
　　水吗？那么……
　　雪月一下接一下，缓慢地拍着球，等到球上的旋转足够，她猛然将球抛起，挥拍击球。
　　金色的魔法阵之上，身着斗篷、手持法杖的法师悄然现身。法杖和魔法阵同时亮起光芒，场景瞬息之间从黑暗变换为深海。
　　“也该想起来了吧？越前。”
　　像是置身于最为神秘、危险、广阔的海洋之中，龙马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棵浮萍，随波逐流。
　　海面霎时间掀起滔天巨浪，直接将龙马拍进海里。漩涡将他困于海水之中，他挣扎着，却无法挣脱。

　　为什么这种被水吞没的感觉很熟悉？
　　啊，对了，他之前也被打落进水里过。
　　被水浪打倒就像是一条线，串起龙马支离破碎的记忆。
　　他为什么会被水浪打落？因为他和父亲去轻井泽的山里特训了。
　　为什么去特训？为了掌握天-衣无缝之极致，为了在决赛上获胜。
　　为什么要获胜？那是……青学的前辈们和他的信念！

　　龙马单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气，瞳孔微微放大。
　　他的眼神破碎后重组。
　　一直注视着他的雪月知道，他们熟悉的越前回来了。她低头，指尖划过球拍。
　　“你可真是让我们担心啊。”她说。
　　龙马压下帽檐，轻笑一声：“麻烦你了，月城前辈。”

　　隔着球网，雪月向他伸出手。龙马抬头，抓住她的手起身。
　　“教给你的最后一件事，听好了。”雪月严肃道，“你可以用模仿其他人的招式战胜真田、战胜迹部，但是绝不可能赢得了幸村。”
　　龙马缓过来，看着她说：“赢的只会是我。”
　　雪月低头一笑，转身走向会馆。

　　没有观众的欢呼和交谈，会馆此刻无比安静。雪月的脚步声分外明显。
　　她一出现就成为全场焦点。
　　在观众席，雪月立刻就注意到了跪在场上的金太郎和他对面披着外套的幸村。
　　“还是这种碾压性的优势呢。”
　　听到脚步声，幸村抬起头，和她四目相对。
　　“回来了啊。”他用口型说。
　　雪月低头垂眸，快步走向青学的席位。
　　菊丸等人唰的一下围上来，表情急切。
　　“怎么样？”
　　雪月双手将球拍递到手塚面前，道：“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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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