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当年少时》Nivose

29、选拔赛

　　和山口老师说的一样，第二天雪月的考试结果就出来了。
　　“恭喜，全科都是A。继续保持啊，月城同学。”
　　从山口老师办公室出来，雪月径直前往阶梯教室。龙崎教练、手塚和大石正在讨论校内选拔赛的分组。

　　“龙崎教练有看好的选手吗？比如一年级的。”大石试探道。
　　“我们青学的传统不是二年级生和三年级生才能参加夏天的比赛吗？”龙崎教练反问，“你说对吗？月城。”
　　“实际上，我不认为年龄应该是限制。”雪月道，“只要实力足够，我们没理由将人排除在外。”
　　大石悄悄冲她比了个赞，好配合！
　　背对三人的手塚完全没注意到这两人的互动，他轻轻用钢笔敲击桌面，心里有了决断。
　　“走吧，我们该去训练了。”大石道。
　　雪月点头，随他一起离开。

　　荒井觉得自己的运气着实不太好。
　　昨天被桃城和月城助教抓了个现行，今天刚准备发难正选们就来了。
　　带着橙色头巾、表情凶狠的海堂在中间领头，他左右两边分别是大石和乾，再往边上，是贴着OK绷的菊丸和一直在微笑的不二。
　　雪月落在最后，看到他又带着人堵在一年级新生年前，立刻送给他一个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
　　……唉，现在连找茬都那么难了吗？

　　大石简单交代一年级新生一些注意事项后，正选们开始捉对练习。
　　练习形式很简单，只要将球打回筐里就可以了。难度在于他们需要打回去的球可能是任何形式，例如扣球、抽击球、短球。
　　这种难度对正选来说还不算什么，他们每个人都能做到。但是对于非正选来说，要在任何情况下都将球打入筐里，难度还是不小的。于是将大石失误打高的一球打回筐里的龙马格外引人注目。
　　再次被他打脸的堀尾默默闭嘴。刚刚还在嘲讽他的荒井哑然无声。
　　“没想到这么简单。”龙马抬起头说。
　　荒井瞬间被点炸，他一把揪起龙马衣领，质问他：“你在嘲笑谁？不要再炫耀！这可不是你一个一年级小鬼出风头的地方！”
　　他话音刚落，手塚不带感情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在球场里吵着什么？”
　　“你们两个，绕操场跑十圈。”
　　这一刻，龙马终于明白雪月所说的“手塚这么做”指的是什么了。
　　荒井还想推脱责任，被手塚一句“二十圈”吓回去，乖乖去跑圈。

　　下午部活时间，四人依旧在阶梯教室安排校内赛赛程。
　　作为一个缺席了很久的助教，雪月主要是来应和大石的。大石提建议，她就拐着弯肯定。他们俩和龙崎教练讨论的时候，她就坐在窗边眺望球场。
　　正好看到一出好戏。
　　唉，她这一定是被不二给带的。
　　荒井又一次挑衅龙马，让他用一个十分破旧、毫无弹力的球拍和自己比赛，妄图挫挫他的锐气。
　　龙马自然不会怯场，比就比！
　　“嘿，大石，手塚，快过来看。”
　　大石立刻过来，手塚倒还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败在雪月催促下。
　　“别愣着呀，手塚。来看看越前要怎么掌控旧球拍。”
　　“不二他们也在看呢。”大石补充道。
　　手塚屈服了，合上笔走到窗前。他们的视角不错，正好能将球场收入眼中。
　　龙崎教练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一球没过网，一球出界打在场地的铁网上。旧球拍和自己的球拍用起来完全不一样。
　　荒井得意地笑了。
　　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看你还嚣不嚣张。
　　龙马反手敲了敲拍面，若有所思。这个球拍……他已经能掌握了。
　　第三球，龙马直接回球得分。
　　“这怎么可能？”荒井大惊。
　　龙马才不会解答他的问题，他继续回球，每一球的球速都是荒井完全追不上的快。
　　豆大的汗珠滴落，荒井此时的心理压力快压得他喘不上气。再一次没追上球，荒井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这样下去……出丑的会是他啊！
　　“前辈可要和我比完啊。”
　　龙马说着，再打出一球。这一球的落点在荒井两脚之间。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两腿一软，直直跪了下去。

　　“手塚，你觉得怎样？”大石问。
　　手塚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说：“扰乱纪律的，绝不饶他。叫他们全部罚跑。”
　　“正选也要？”大石不敢相信。
　　“全部。”手塚十分无情地说出这个词，关上门离开。
　　龙崎教练收回目光，看到安排好的赛程表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雪月和大石凑上前，就看到压在最下面的赛程表里，越前龙马这个名字赫然在列。
　　“手塚还是这样呢。”雪月轻笑。

　　在网球部所有成员被罚跑圈的时候，雪月悄悄将赛程表誊抄在白板上。
　　跑完圈的成员们缓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看赛程表，紧接着齐齐发出惊讶的疑问：“那个一年级生竟然也在？”
　　“月城助教，我有疑问。”荒井咬牙问道。
　　雪月看着他，球拍在手里转着圈，道：“分组是手塚安排的，有问题就去问他。顺便说一句，荒井，如果你觉得每天的训练太轻松，可以来找我对练。”
　　菊丸没忍住，笑喷了。
　　荒井所有未出口的话都终结于此。

　　等到人群散去，不二才问：“手塚很看好他？”
　　“看起来是的。”雪月道。
　　“那你也很看好他？”
　　“准确的说，我挺喜欢他的性格的。”
　　“那你觉得他会成为正选吗？”菊丸问。
　　雪月转身看着分组，道：“那就取决于他能不能打败乾和海堂了。虽然我个人是挺看好他的。”

　　两场比赛下来，龙马展现出了自己过人的实力，一场比赛都没输，甚至连一局都没输。
　　“那个一年级的表现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好。”乾说。
　　“怎么说也是拿了四连冠的人，不能太水，是吧。”雪月道。
　　“下一场是他和海堂的比赛。你有点危险哇，海堂。”大石突然探身，对坐在草丛后的海堂说。
　　“有什么意见吗？前辈。”海堂仰起头问。
　　或许是因为太熟悉了，三人硬生生从他凶巴巴的表情里看出来一点无奈。

　　看了眼处于网前的海堂，龙马果断将球打向后场。
　　见此情形，海堂轻轻勾起嘴角。他微微前倾，两肩耸起，双臂下垂。
　　“这个姿势，是蛇球啊。”桃城轻声道。
　　海堂跨出一大步，伸长手臂接到球，球从球拍中央滚向边框，加剧旋转，离拍后划出一条奇特的球路。
　　一分到手。
　　龙马看着那一球的落点，将球拍换到左手，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
　　“现在才开始呢。”他说。
　　海堂除了发球打出的每一球都是蛇球，场外观战的不二和菊丸都很吃惊。
　　“我还从没见过他全场打蛇球。”菊丸说。
　　龙马在底线和网前来回奔跑，将海堂的球全部回击。他的回球压得很低，几乎都打在底线上，而海堂也能将他的球一一回击。
　　两人你来我往，紧紧盯住对手的漏洞。谁先抓住机会，谁就能得分。

　　“越前已经完全陷入海堂的陷阱里了。”桃城道，“他用蛇球诱导越前前后奔跑，消耗他的体力。等到越前体力不足……”
　　“桃城学长该不会就是这么输的吧？”胜郎小声道。
　　桃城恼羞成怒：“好好看比赛！”
　　“谁掉进谁的陷阱，还说不准呢。”雪月道。
　　“为什么这么说？”桃城问。
　　回答他的是乾：“越前把球打得很低，且贴着底线，使得海堂每次回球都要弯曲膝盖。这种回球比普通的回球要多消耗二、三倍的体力。”
　　“海堂的极限我们都清楚，但是越前的，我们可不知道啊。”雪月补充。可不能用年龄来判断极限高低啊。
　　“掉进陷阱的人是海堂。”手塚说，为这个讨论画上句号。

　　比分交替上升，两人谁都不肯表现出弱势，直到龙马打出了海堂的蛇球。
　　“蛇球的关键是旋转。和许多招式一样，蛇球也是利用旋转达成球路的变化。”雪月道，“一般来说，旋转越强、越复杂，球路变化越多、越难以预料。如果在加上震动，变化就会更多。很多选手都很擅长玩旋转。”
　　“就像你。”乾跟上一句，雪月点头。
　　“是的。不过越强越复杂的旋转，就越难打出。”雪月继续说，“他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复现海堂的蛇球，真的很不错呀。”

　　从第七局开始，海堂一局都没能拿下。
　　他到极限了。雪月等人同时意识到这一点。
　　“不愧是手塚啊。”大石感叹。

　　“比赛结束，越前获胜，比分6-3。”

　　“下一场就是你们俩的比赛了，乾。”菊丸道。
　　“数据收集好了吗？”雪月问。
　　乾笑而不语，镜片反光，显然是对胜利势在必得。

　　乾凭数据网球连拿三分，让几位一年级生怀疑他是不是早就知道球路甚至为此爆发争吵。
　　“乾确实知道越前会在哪里击球。”
　　不二肯定了朋香的猜测，又在他们提问时卖关子：“你们自己看吧。”

　　乾分析了龙马的四场比赛，考虑到他的身高和龙马是左撇子，他已经预测到了龙马会采用的打法，并计算出了胜率。
　　一局下来，龙马一分未得。

　　雪月听着不二的解说，忍不住就想反驳。
　　“我有一个问题。”
　　不二停下来，看向她。
　　“没有一个人能够完全掌握对手的数据。”雪月道，“因为大家都是在比赛中不断成长的。如果实时更新数据库的话，计算量是很大的。”
　　“你认为，如果越前在比赛中突破，乾会输。”不二明白了。“看来有好戏看了。”

　　“能来到青学真好，这样我就可以打败不同类型的选手。”
　　龙马说完，原地小幅度轻跳。
　　“这是我新学的一个步法，本来想一直把它保密到全国大赛的。”他说。

　　“狂过了。全国大赛可不是靠小碎步就能赢的啊。”雪月道，“全美青少年公开赛的选手年龄有点小，可不能用它的水准来衡量初中生的全国大赛啊。”
　　“很有信心呢，越前。”不二的语气里充满了欣赏。

　　龙马确实够狂，他甚至告诉乾自己会将球打向什么方向。即便这一球出界，给乾的冲击也足够大。
　　经过他计算的球，可是只有手塚能回击的。
　　而龙马给他的冲击还不止于此。
　　他用的是单脚小碎步。
　　“惊人的动态视力和预判力。”不二道，“这样一来，他就会比普通步法领先一步半。也就是说，没有他回不到的球。”
　　“这个一年级新生，真的了不得啊。”他忍不住感叹。

　　比分最终定格在6-4。这也就意味着，最后一个正选要在乾和海堂之间产生。
　　“不二，你觉得谁会赢？”雪月问。
　　雪月眼里有一股跃跃欲试的情绪，不二懂了。
　　“虽说乾之前赢了海堂三次，不过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如果海堂有所突破，乾不一定能赢他。”
　　不二说完，看到雪月眼里毫不掩饰的失望。
　　“不二你变了，居然不压乾了。”
　　“如果我说是乾，你是不是就要和我打赌了？”不二看穿了雪月的想法，“要不问问英二和阿桃要不要打赌吧？”
　　两人一拍即合。
　　和海堂是对头的桃城自然选择了乾，菊丸也认为乾已经赢了三次海堂，再赢一次也不是问题。
　　路过的大石和河村也被拉进了赌局。两人分别站乾和海堂。
　　“大石你竟然不和我选一样的？”菊丸震惊。“你怎么能这样？”
　　“嗯……”
　　大石看着雪月和不二光笑不说话，菊丸立刻将矛头转向他们俩。四人打打闹闹，很快就走远了。
　　“前辈们……”
　　桃城无力吐槽，只能摇头叹息。

　　海堂虽然艰难，却还是赢了乾。
　　桃城十分夸张地叹了口气。

　　“和你预料的一样呢。”不二睁开眼，问：“月城你似乎不怎么看好数据网球？”
　　“怎么说呢？”雪月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很多选手会在比赛中有所感悟、突破，这是数据网球的不可控因素，而在比赛中更新数据，计算量太大，只靠大脑真的很难。我个人认为，达不到极致的数据网球有点死板了。”
　　“原来如此。”不二点头，“不知道龙崎教练会怎么安排乾？”
　　“或许和我一起当个助教？”雪月猜测，“让乾安排训练肯定很不错。”
　　“月城，你还记得乾汁吗？”菊丸一脸拒绝地问。

　　菊丸他……一语成谶。
　　正选人员确定的第二天，下午训练开始前，乾举着一杯颜色诡异的饮料，笑容阴险。
　　“我仿佛看到了乾背后的恶魔。”
　　回想起那股味道，众人自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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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海堂：我赢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