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当年少时》Nivose

17、夏日祭典

　　第二天一早，青学众人在酒店大堂集合。
　　雪月和其他人打过招呼，工藤也像往常一样回应。但是放在天宫眼里，这就不正常了。
　　他把雪月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伶雅昨晚跟你表白了？”
　　“是。”
　　“你拒绝了？”
　　“是。”
　　天宫毫不意外。“我就知道。”
　　“昨晚难道不是你主动给他制造机会的吗？”雪月有点看不懂他了。
　　“我总不能拒绝伶雅的请求。”天宫道，“即便我早知道他会被拒绝。”
　　“真是感人的友情。”雪月微笑，不轻不重地刺了他一下。
　　“你朋友。”天宫道，示意雪月看向门口。
　　酒店大门外，张小洲和张腾隔着玻璃看进来，对上雪月的视线，张小洲用力挥手。

　　“你们怎么来了？”
　　“我猜你们今天要走，过来告别。”张小洲道。
　　“谢谢。”雪月笑道，接着又问：“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大概是看一看天神祭就回国吧。”
　　天神祭啊。雪月若有所思，说起来，自己还没看过祭典呢。
　　“我们先走啦。十月见。”张小洲欢快地道别。

　　雪月目送两人离开，一转身，发现其他人都已经上车了。
　　“你的行李工藤帮你拿上来了，上车。”龙崎教练道。
　　雪月上车，路过工藤时不忘向他道谢。
　　工藤抿着嘴，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很平常，但是这有点难，他在听到她对自己说“谢谢”时忍不住嘴角上扬。
　　“不用客气。”他压抑着声音里的喜悦说，“总不好让你再回去拿行李。太麻烦了。”
　　天宫努力让自己不笑出声。伶雅太有意思了！他是怎么做到被拒绝了心态还这么好的？
　　从酒店到车站的路不算短，趁着其他人在聊天，天宫压低声音问：“伶雅，能不能麻烦你解答一下我的疑惑。”
　　“什么？”工藤不由得提高了警惕，他直觉好友不会问什么好事。
　　“为什么你被拒绝了却一点都不失落呢？”
　　果然。
　　“我就知道。”工藤赏了他一个眼神。然后凑到他耳边说：“因为我也没想着能一次成功啊。虽然她拒绝了我，但是她并没有喜欢的人，我觉得我还是很有希望的。”
　　天宫一把推开他，表情无比嫌弃。
　　“恕我直言，我没看出来你有多喜欢她。”天宫认真发问：“你真的确定你是喜欢她而不是一时错觉？”
　　他很清楚，在工藤迷茫时雪月的举动会影响他的感情，在很大程度上给他一种他喜欢她的错觉。
　　“没你这样的，修。”工藤警告道。
　　天宫耸肩，闭嘴。

　　时隔多日回到学校，满校园的节日气氛给了众人一个别致的欢迎。
　　刚进校门，雪月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和她同班的黑羽打扮成骑士模样，拿着相机不停地拍照。
　　“你好，月城同学。”黑羽看见她，过来打招呼。
　　“你好，黑羽君。”雪月回道。“学校有什么活动吗？”
　　“夏日祭呀。”黑羽道，“虽然我们青学的夏日祭没有立海大附属的海原祭那么出名，但也是小有名气的好吗？”
　　雪月本想说自己其实也不知道海原祭的，但是她一认真回想，发现去年幸村向自己推荐立海大附属的时候应该是提到过海原祭的，只是当时自己完全没考虑立海大附属，也就没注意。
　　“你现在是在工作吗？”她问。
　　“是的。穿着骑士装走在校园里是不是很有范？”黑羽摆了个骚气的造型，“我跟你说，托这身衣服的福，几乎没有人拒绝我的采访。”
　　“几乎？”雪月注意到他的用词。
　　黑羽不怎么在意地挥挥手：“手塚啦。”
　　雪月失笑：“听起来是他会干的事。”
　　“我们班定主题的时候你们不在，不过还是给你们留了任务的。”黑羽带着雪月走向班级摊位。“我们班出COS，主要是吸血鬼、巫师、妖精这些，服装都已经准备好了，你去找宫野。”
　　谈话间，两人来到二年E组的摊位前。雪月看着摆满好几层架子的玩偶，不由得无话可说。
　　“说好的COS呢？明明是打靶！”
　　“主要靠COS吸引人啊。”黑羽理直气壮。
　　“月城，快去换衣服！”菊丸兴奋地把雪月推进更衣间。
　　他装扮成了狼人，不过这个狼人不够凶，倒是十分可爱。
　　雪月和不二都选择COS吸血鬼。雪月带上假牙，收敛笑容，扒下几缕刘海挡住眼睛，看上去还真有几分吸血鬼阴郁的样子。不二的吸血鬼就太温柔了。两人一左一右站在摊位前，菊丸到处转悠，三人凭借高颜值的扮相吸引了不少流量。
　　作为一个尽职的COS，雪月和不二不仅要为摊位吸引流量，还有配合其他同学的要求拍照，或者上演一段迷你话剧。
　　“真是尽职尽责啊，不二。”迹部懒洋洋的语调在嘈杂的背景衬托下清晰极了。
　　“来打靶吗？迹部。”不二问。
　　迹部打量着三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他脱下外套，交给跟在他身后的一个身材高大的一年级学生。
　　“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大爷的实力。”他说。“话说，天宫呢？”
　　菊丸拉了拉雪月，悄悄对她说：“上次我们和冰帝比赛飞镖，迹部没赢天宫学长。他肯定是想赢回来。”
　　“英二，去叫人。”不二道。
　　菊丸领命。
　　不多时，他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乎整个网球部的人。
　　迹部：……
　　“桦地，去把冰帝的人都给本大爷叫过来。”
　　“是。”
　　宫野和黑羽激动地互相抓着手原地蹦跶。
　　这都是流量啊！人气啊！
　　这都是素材啊！阅读量啊！
　　两人对视一眼，压下内心的激动，表情重归平静。
　　桦地也很快带着冰帝的人来了。雪月见过的忍足、向日、宍户、芥川以及两个她没见过的一年级生，三年级集体缺席。
　　“藤峰没来吗？”工藤问。
　　“没有。”忍足回答，“他在准备初中阶段的最后一次校园祭。”

　　宫野和黑羽迅速清场，整理好摊位。
　　“第一轮，谁先来？”宫野问。
　　“我来。”迹部道，然后指明天宫做他的对手。
　　天宫没有拒绝。他拿起枪，摆好姿势，和迹部一样做好准备。
　　黑羽充当裁判。
　　“一人十发子弹，环数高者获胜。”
　　“三、二、一！开始！”
　　他一声令下，迹部和天宫几乎同时扣动扳机，十发子弹接连打出，分不清谁先打完。
　　两人放下枪，宫野和雪月取下靶纸统计环数。
　　“九十五。”宫野统计完，抬头看向雪月。
　　其他人也都看着她，雪月在他们几张期待的眼神里慢吞吞地宣布：“九十……五。”
　　“唉……”
　　双方都发出明显的叹气声。
　　“下次继续？”迹部问。
　　“没有下次了。”天宫道，“不如下次换手塚？”
　　“没问题。手塚，你答应吗？”
　　“嗯。”手塚答应了。
　　菊丸震惊了。“大石，这还是我认识的手塚吗？”
　　大石只笑不说话，都怪手塚一直以来的形象太有欺骗性。
　　“手塚也是有胜负心的啊。”河村道。
　　“下一轮谁上？”宫野问。她扫了眼越来越多的围观人群，简直开心到炸。
　　“我来吧。”忍足上前。他拿起枪，偏着头问：“不二，比比？”
　　“没问题。”不二看上去跃跃欲试。他睁开眼，冰蓝的眼睛凝视靶面，似乎是在估算角度。
　　“准备好了吗？”宫野问，不需要人回答，她宣布比赛开始。
　　和迹部手塚以最快的速度打完子弹不同，这两人一枪和一枪之间间隔很长。每打完一枪，他们都要根据上一枪的情况调整角度。结果就是两人十发子弹都是正中靶心。
　　“厉害！”雪月吹了声口哨，引来其他人的关注。
　　“月城，低调一点。”天宫道。
　　工藤轻笑出声，在雪月看过来后也毫不收敛。雪月立刻避开他的目光，这让工藤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大家实力很接近啊。”宫野感叹，“第三轮到谁了？”
　　“我！”菊丸和向日同时说。
　　“有点意思。”雪月莫名其妙说了这么一句话。
　　宫野探过头，一脸好奇：“怎么了？”
　　雪月笑着反问：“你觉不觉得冰帝和青学的正选重合度还挺高？”
　　“还真是！”宫野手一拍，恍然。“难怪我们和冰帝是死对头。”
　　雪月：？？？
　　我怎么看不懂你的脑回路了？
　　没等雪月理清宫野的思路是怎么跑偏的，比赛已经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同样身为舞蹈式网球选手，菊丸和向日不放过任何展现自己能力的机会。两人将招式融入枪法，打一枪换一个姿势已经不够看了，他们甚至要在扣动扳机时变换姿势，以各种高难度姿势射击。
　　周围人已经看呆了。
　　“你们都这么会玩的吗？”宫野喃喃自问。紧接着，她猛然反应上来，催促黑羽录像。
　　“我觉得你可以为他们出一篇专题。”她说。
　　黑羽蠢蠢欲动，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职位，他还是果断拒绝了。
　　“专题不行。不过我会多给他们一点篇幅！”在宫野的杀人目光下，黑羽飞快地补上后一句。
　　“行吧，勉强可以。”宫野不是很满意地抿嘴。
　　尽管菊丸和向日的比赛极具观赏性，两人的成绩却都不怎么样，都在五十多环，向日以一环的微弱优势胜过了菊丸。
　　“到此为止吧。”忍足忍不住道，再比下去，谁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我没意见。你们呢？”天宫道。
　　“去别的摊位看看吧。”迹部道，“话说回来，慈郎呢？”
　　“他说他闻到了糕点的香味，先走了。”宍户道。
　　迹部额头青筋暴起。
　　“啊！我知道一年级一个班的摊位是咖啡店，我带你们过去吧。”菊丸道。

　　巧合的是，这正好是海堂和桃城班级的摊位。
　　看着扮成服务员、板着脸送食物的海堂，菊丸毫不客气地笑出声。引来海堂无奈的衍射和桃城幸灾乐祸的大笑。鉴于两人现在还在工作状态，海堂决定现在心里记着，等今天工作结束再和他算账。
　　迹部叫不动赖在咖啡店里的芥川，有点尴尬。在其他人的注视下，他打了个响指，道：“桦地，把他拎起来，我们走。”
　　“是。”桦地领命，拎着芥川衣领像拎小猫一样的把他拎起来、带走。

　　不需要上课，一天时间就过得很快。一转眼到了傍晚，所有的摊位都在进行同一项工作——收摊。
　　“校园祭只有一天吗？”雪月意犹未尽。
　　“是的。”宫野道，“还没玩够？”
　　雪月点头。
　　“冰帝和立海大附属的校园祭都很有名气，你可以去他们那边玩玩。”宫野建议道，“反正也是在假期嘛。”
　　“有道理。”雪月愉快地接受她的建议。

　　雪月回到家，向雾野提出自己想去冰帝的校园祭。雾野感动极了。
　　“那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吧。”他说，“我带你玩。”
　　雪月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紧跟着想起来雾野可是冰帝高中部的学生会主席。“你负责的？”
　　“嗯哼。”雾野眉毛一挑，得意极了，满脸都写着“夸我”两个字。雪月顺从他的要求，夸他。

　　身为负责人，雾野很早就到了学校。尽管学生会早早就将场地安排、设备清单通知到了各班，但是实际操作起来总会出现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问题。
　　雾野从进入冰帝开始就一直在忙着协调场地、设备，忙得头昏脑涨。等到一切准备完毕，他有气无力地瘫着，享受来自妹妹的关心。
　　“冰帝的校园祭是初中部和高中部合办的，规模比青学大了不少。相信我，你会玩得很开心的。”雾野休息好了，起身带着雪月出去玩。
　　实际上，冰帝和青学的校园祭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差别，摊位内容都差不多。想想也是，校园祭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什么好玩、什么吸引人都被开发的差不多了。
　　“早，月城。”望月大着嗓门打招呼，“带你妹妹玩？”
　　“是的。”
　　望月递给雪月一把竹圈，道：“来套圈吧。奖品很不错哟。”
　　雪月看了眼奖品，或许是由于冰帝是一所贵族学校，学生们都不差钱，准备起奖品来毫不在意花费高低，即便是钥匙扣或者卡套，看起来都十分精致。总之每一个奖品都透露出一个信息：我很贵！
　　她看中了一个钥匙扣，造型简单，只有一个镂空的玻璃装饰。她扔了三次，如愿以偿拿到了它。
　　“你也来。”她将竹圈递给雾野。
　　雾野和她一样，也扔到了一个钥匙扣。两个钥匙扣风格统一，一看就是同一个人提供的。

　　雾野带着雪月几乎玩遍了所有的摊位。
　　遇到小泉等人时，他们笑着和雪月打招呼，邀请她去他们的摊位玩，两支队伍之间的竞争仿佛从来没存在过。
　　“你又去迹部他们班的摊位吗？”小泉问。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后他说：“去看看吧，挺好玩的。”
　　雪月听从了他的建议。转头就问雾野：“他们班准备了什么？”
　　“不能说。”雾野保持神秘，“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在迹部班级的摊位前，雪月和不二等人会师了。
　　看着门口的标牌，雪月眼皮一跳：“鬼屋？这不太像是迹部的风格。”
　　“主题不是他定的，不过里面的道具都是他独家赞助的。”雾野道。
　　“好巧，雪月。”工藤打断了兄妹俩的对话。
　　“迹部邀请我们的时候你不在，我们还想着会不会在这里遇到你。”工藤道。“倒是忘了你哥哥也在冰帝。”
　　“你好，我叫工藤伶雅。”
　　“我知道你。”雾野道，“藤峰经常提起你。”
　　工藤皮笑肉不笑，雾野和他差不多。他敏锐地感知到了眼前这个男生对他妹妹的关注。
　　呵，想得美。
　　“礼堂那边全天都有演出，要去看看吗？”雾野问。
　　雪月对鬼屋没什么兴趣，或者说，她怕鬼，因此在雾野这么提议的时候她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工藤明显很失望。
　　进入鬼屋后，天宫借着背景音乐对好友说：“虽然这么说有点泼冷水的嫌疑，但是我觉得我必须得提醒你。”
　　“什么？”
　　“你说她没有喜欢的人，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没有喜欢的类型。伶雅，你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我倒是觉得，所谓喜欢的类型，在遇到喜欢的人时，压根不值一提。”工藤道。
　　天宫……无话可说。
　　行吧，等你撞南墙了，就知道我们俩谁说的对了。
　　“啊啊啊啊——大石救命啊！”菊丸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叫。
　　“英二！”大石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黑暗里，急促的脚步声远去，轻笑声响起。

　　周五，雪月接到了幸村的电话，邀请她参加海原祭。
　　“校园祭这么集中的吗？”雪月问。
　　“是的。”雾野回答。“毕竟校园祭要尽可能的避开各个体育部的比赛，还不能拖得太靠后，能选择的时间其实很少。单单是东京，就经常有好几个学校在同一天办校园祭，更不用说全国那么多学校了。”

　　比起青学和冰帝以本校学生为主的校园祭，立海大附属的海原祭已经远远超出了校园祭的范畴，更像是神奈川的一场盛会。
　　学校里的每一座建筑都被精心装饰，绿化也没有漏下。彩灯、拉花缠绕在楼梯扶手和栏杆上，气球绑在树枝上，绿化带上撒满了彩屑。绘着精美图案的障碍将校园分割成不同区域，每一处都可能有彩蛋或者惊吓。整个学校变成了一个游乐园。
　　“欢迎，阿雪。”幸村冲她笑道。“怎么样？惊喜吗？”
　　“很厉害。”雪月惊叹。“你们用了多久布置完？”
　　“差不多一个周吧。”幸村道，“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网球部的场地。”
　　“你们竟然是按部门分场地的？”雪月再一次感受到了惊喜。
　　他们先去网球场，网球部的成员们还在训练。这一幕让雪月有一瞬间感慨，不愧是能拿全国冠军的队伍，佩服。
　　训练结束，队员们换回校服，开始享受一年一度的海原祭。

　　海原祭一年一个主题，今年的主题是百鬼夜行。
　　走在校园里，看着打扮成神话传说里各种大妖的学生在摊位前招揽游客，雪月突然知道别人是怎么看自己和不二的了。
　　一身白衣的雪女穿梭在人群里，送上冰饮。数位一身金红的男生手持小型烟花，摆出各种造型，引得不少人驻足观赏。衣服上装饰着彩色鲜花的女生抱着一大束花，对上她的笑容，几乎没人能拒绝她的请求。一群套着绚丽翅膀的学生在舞台上跳舞，翅膀反射出绚丽的光，配合舞台的灯光，让人眼花缭乱。

　　切原厚着脸皮拉着柳生绕道教学楼背后。这里已经被改造过了。
　　切原一边说着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边四处张望，生怕突然有女鬼出现。柳生将一切情绪变化隐藏在眼镜后面，他平静的样子给了切原极大的安慰。
　　一条路走到头，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切原放下心，得意地大声说：“我就说他们是在骗人嘛！这边根本没有鬼！”
　　“你说对吧？柳生前辈。”他问柳生，希望能得到他的肯定。
　　柳生没有回答他，实际上，他简直是一动不动，宛如雕塑。切原有点疑惑地在他面前挥挥手，依旧没能引起他的注意。
　　“柳生前辈？”切原凑到他面前，通过镜片的反光，他看到了一个倒挂着的身影。这一发现让他忍不住战战兢兢地扭头。
　　他用余光看见，一个倒挂的女鬼正咧着嘴对着他笑。
　　“啊啊啊啊——”
　　切原不管不顾地大喊。他的大嗓门震得女鬼一愣，趁着这个机会，切原毫无同伴爱地丢下柳生一个人狂奔而去。

　　“我似乎听到切原的声音了。”雪月突然停下说。
　　幸村看了眼声音传来的方向，轻笑：“没事，可能是在哪个项目里吓到了。你也知道，这次的主题是百鬼夜行，鬼是肯定少不了的。”
　　雪月：……
　　你别骗我不知道什么是百鬼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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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彩蛋自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