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当年少时》Nivose

16、称呼

　　“对不起，没能达到你的期待。”
　　雪月万万没想到，工藤大晚上的把自己叫出来就是为了说一句道歉的话。
　　就算是夏天，入夜之后温度也不会很高。雪月被夜风一吹，一个激灵彻底清醒，工藤见状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给她披上。
　　“你不必向我道歉的。”她回答。
　　“也是，我该向大和部长道歉。”工藤道。
　　“你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雪月认真道，“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青学输给冰帝我们都不想看到，但是我们得承认，现在的青学实力还不够强。我们还需要继续努力。”
　　“他们还有机会，我就到此为止了。”工藤靠在墙上，叹了口气。“全国大赛结束就要换届了，月城，我和修都要毕业了，也许明年青学会打败冰帝更进一步，但是那已经与我无关了。在我手里，青学没有更进一步。”
　　雪月一手按在工藤肩上，见他看过来笑着说：“你自己都说了，青学不只有你，同样的，你也不只有青学。向前看吧，工藤部长，未来还很长。”
　　“跟你说话还真是让人伤感不起来。”工藤望天，“该回去了，月城助教。明天还有决赛要看，可别起晚了。”
　　雪月尽力克制自己不指出是他把自己大晚上的叫出来的。

　　总决赛和立海大附属与四天宝寺的半决赛一样，是在场馆内举行的。
　　青学的队伍到达场馆时已经不早了，其他队伍来了大半，观众席几乎坐满。
　　“嗨，月城。”张小洲在观众席上冲她招手。
　　雪月和她聊了几句，跟上大部队来到青学的席位。
　　“去年这个时候，我们也坐在观众席上，看冰帝和立海大附属争夺冠军。”天宫道，“历史真是意外的相似。”

　　第三单打，柳莲二对忍足侑士。
　　“我以为你去打双打了。”
　　“实际上，单打还是双打我都可以的，听教练安排。”忍足挺随意的，“不过希望你不要忘记，我本身，是打单打的。”
　　老狐狸对上教授。
　　狡猾的狐狸不给教授机会收集好他的数据，他总是在对方认为自己数据收集好之后掀开下一张底牌，迫使教授放弃反击继续收集数据。
　　“柳的节奏乱了。”仁王道。
　　“他根本没有节奏。”真田沉声道，显然是很不满。
　　比赛结果不言而喻，教授被老狐狸耍得团团转，又怎么会抓到老狐狸呢？

　　“开玩笑的吧？柳前辈竟然输了！”切原震惊。身为立海大三巨头之一的柳竟然输了？
　　除了切原，没有人对比赛结果感到意外。而他的意外，更像是自己一直以来坚信不疑的立海大三巨头不败神话被打破后的失落。
　　“赤也，除了立海，其他学校还有很多优秀的选手。”真田按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立海大附属的队伍里除了切原全是二年级的正选，放在所有参赛队伍里都很突出。他们都知道，等他们毕业，立海大附属的网球部一定是切原接棒，所以他们带他来看今年的全国大赛，希望他能在观战的同时成长。
　　切原看着真田，目光灼灼：“我会成为最强者！”

　　第二双打，仁王-柳生对寺田-山崎。
　　这个阵容让青学所有人眼皮一跳。除了都大会那次，冰帝的这对组合可就没和他们在赛场上见过面。
　　“拆了忍足和向日的组合，换上寺田和山崎这对组合，冰帝难道是觉得柳生和仁王是新组合的搭档，配合还不够好？”雪月这么想，也这么问了出来。
　　“看来你很不赞同他们的战术。”工藤道。
　　“柳生虽说是二年级才加入立海大附属的网球部，但是他很有实力。”乾说，“立海大附属的两对组合，实力相当。”

　　比分变成1-1平。
　　第二单打，真田弦一郎对藤峰言叶。
　　在雪月看来，真田就是在暗中和手塚较量。手塚战胜了藤峰，那么他也要战胜藤峰，还要赢得更轻松！
　　风林火山全开，加上真田本身有剑道基础，他很容易就拿下了这一场比赛。

　　第一双打，丸井-桑原对小泉-牧野。
　　看到这个阵容，白石有些无趣地趴在小石川身上，道：“比赛结束，立海3-1获胜。打赌吗？”
　　“不赌。”
　　“阿修？”
　　“我也不赌。明摆着的事。”渡边压下帽子。

　　随着比赛的进行，一股莫名的情绪不知从何处扩散开，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件事，立海大附属要实现两连冠了。
　　雪月看向幸村，发现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坐在教练席上，神色冷然自信。她再看向立海大的正选们，除了真田还是那般严肃，其他人的表情都要轻松很多。那是一种源于自信的轻松，她很熟悉。

　　“比赛结束，立海大附属丸井-桑原组合获胜，比分7-5。”
　　裁判的宣判结束，立海大附属爆发出一阵欢呼。
　　“太棒了！两连冠！”切原的声音分外突出。
　　其他人不说，就连真田一贯严肃的脸上都浮现出激动的神色，雪月就明白他们有多么兴奋了。

　　趁着颁奖前的时间，雪月飞快地向幸村他们送上祝福，然后回到青学的观众席，充当一名称职的摄影师。
　　“我们今天就要回去了吗？”她问。
　　“不，今天有点晚了。”龙崎教练道，“而且你们来了大阪，一直都在专注比赛，也是时候散散心了。”
　　“今晚有烟火大会，你还没看过吧。”她肯定地问。
　　雪月低着头笑。确实没见过，上个暑假不说她被雾野关在家里，就是不关，她也没心情看。
　　“都去看吧。”龙崎教练道。

　　以上，就是青学众人出现在烟火大会上的原因。
　　“说实话，总觉得我们几个有点格格不入。”菊丸小声说。
　　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可不是嘛，周围人都穿着浴衣，就他们穿着短袖短裤，怎么看怎么格格不入。
　　雪月没有这个意识，更何况，还有很多国外来的游客也没有穿浴衣。
　　“别那么在意嘛，这只是一个临时活动。”她说。
　　“没错，就当这是一次团队活动好了。”工藤也劝道。
　　天宫胳膊肘搭在他肩上，笑着问：“就当是你任期内的最后一次团建？”
　　“如果你们愿意，也不是不可以。”工藤道，“反正从今天起，大家就要改一下对我的称呼了。”
　　“现在就要交接吗？”不二惊讶道，“来的有点突然呢。”
　　“你说对吗？手塚部长。”他打趣道。
　　手塚微微抿着嘴，脸上稍微流出一丝害羞：“你永远是青学的部长。”
　　工藤看着他，瞳孔微微放大，随即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能认识你们，和你们在一个队伍、一起比赛，我很开心。”
　　“好了伶雅，别煽情了。”天宫打断气氛，“有谁想去比赛捞鱼？”
　　“我！”
　　菊丸第一个响应，说完又拉上大石。不二顺便替手塚报名，河村和乾自然也不会缺席。还没等雪月表示自己也想参加，天宫就带着其他人走了，留下她和工藤面面相觑。
　　“我带你逛逛吧。”工藤的表情分外柔和。

　　工藤是一个很好的导游。他向雪月讲述烟火大会的由来、发展，带着她从一个小摊玩到另一个小摊，拿下了不少奖品，给她推荐小吃、顺便科普背景。
　　雪月表示非常满足。她手里多了一把折扇，勉强能扎起来的头发上还被工藤插了个风车，另一手还拿着一根仙女棒。工藤手上的东西比她多多了，玩偶、面具、气球、仙女棒……几乎要看不清路。
　　仙女棒燃烧殆尽，雪月腾出手帮工藤分担了一点。
　　“快开始了，找个位置吧。”工藤道。
　　“有推荐的吗？”
　　“河边很好，但是恐怕你是抢不到位置了。”工藤有点遗憾，“河边的位置要早早去抢的。”
　　“那边人少，去那边吧。”

　　“抱歉！让一下！”
　　少年的声音由远及近，工藤还没来得及让开，就和少年撞了个满怀，手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红发少年瞬间蔫了，蹲下来帮工藤捡东西。
　　“你很着急吗？”雪月问，“着急的话就去忙你的事吧，这里有我们俩。”
　　“姐姐你真好！”红发少年一蹦三尺高，“我叫远山金太郎，姐姐你叫我小金就好。那我就先走了。”
　　“走吧，小金。”雪月笑道。
　　“你倒是不照顾我。”工藤幽幽道。
　　“我帮你啊。”雪月假装嫌弃地白了他一眼。
　　确定没有遗漏的东西，两人继续慢悠悠地前进。
　　“那是冰帝的人吧。”
　　“是的。看来大家的决定都还蛮一致。”工藤语气不太好，“去这边吧，虽然位置不太好，但是人少。”

　　“手塚，你们青学也来看烟火大会？”两支队伍相遇，迹部率先开口。
　　“是的。”
　　“我刚刚还看到了立海大和四天宝寺的人，要不要再来比一场？”
　　“比什么？”
　　“飞镖。”
　　“没问题！”菊丸答应道，然后才看向手塚，问：“你同意的吧？”
　　手塚点头。
　　“那我去叫那两队人。”忍足道。
　　藤峰仔细打量了一遍青学的队伍，问：“工藤呢？”
　　“他有事，单独行动。”天宫道，“又想和伶雅比赛了？”
　　藤峰露出一个非常欠揍的表情：“我会在任何方面打败他。”
　　两队人聊天聊了十几二十分钟，迹部有点不耐烦：“侑士怎么还没回来？”他打电话，没打通，黑着脸宣布这次的比赛不等另外两队了。

　　穿过树丛有一小片空地，这里的人相比之前少了很多，零零散散，各自成团。
　　“一个陌生人你都能叫他名字啊。”
　　工藤语气幽怨到雪月震惊，她停下来，看着工藤：“你怎么了？”
　　“我可以叫你雪月吗？”工藤问。
　　“可以。但是我觉得你并不是只想说这个。”雪月道。
　　她当然知道日本人对称呼有多重视，一个男生直呼一个女生名而不是姓，这个暗示太明显了。何况在这之前，工藤一直叫她“月城”叫得挺顺口。
　　“我当然不止是一个称呼。”工藤笑道，“我喜欢你。”
　　“你呢？”他问，“你接受我吗？你喜欢我吗？”
　　他的目光直白热烈，雪月忍不住想要回避。
　　“我……”
　　“阿雪！”
　　雪月一震。这个声音她是熟悉的，但是他从没这么叫过她。
　　工藤脸上露出些许敌意，他看向雪月身后，立海大附属的部长幸村精市正笑吟吟地看着雪月。他脸上的笑很刺眼，他说出口的称呼也很刺耳。
　　幸村走到雪月身边，很自然地和工藤打招呼。
　　工藤看看幸村又看向雪月，问：“你允许他叫你阿雪？”
　　雪月心一横，点头。
　　“是的。”她看着工藤的眼睛说，“很抱歉，工藤前辈，我对你没有其他感情，我不能接受你的喜欢。”
　　工藤环顾四周，将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问：“你喜欢他吗？”
　　“不。”雪月给出一个否定的回答，“我目前没有任何喜欢的人。”
　　工藤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像是坐了过山车一样，瞬间从谷底冲到最高峰。
　　“那就是说我还有机会，对吗？”他问。
　　雪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直说吧，似乎有点太伤人，但是不直说，岂不是更伤人。
　　“阿雪，青学和冰帝似乎搞了个比赛，要去看看吗？”幸村问。
　　“当然。”雪月飞快地答应，拉着幸村就走。

　　“谢谢你。”雪月转身，问：“你怎么一个人？真田呢？”
　　“他带着赤也玩。”幸村道，“我就一个人到处看看，正好看见你们俩，没想到误入告白现场。”
　　“其实你可以假装没看见的。”雪月道。
　　“我要是装作没看见，你要怎么拒绝他？又怎么回答刚刚那个问题？”幸村发出灵魂的拷问。
　　“对了，你说冰帝和青学搞了个比赛，真的吗？”雪月有点尴尬地笑着岔开话题。
　　“是的。不过我没打算去看，你要去吗？”
　　“不了。”雪月道，“还是烟花比较好看。”
　　“相逢即是缘，不如一起看烟火？”他邀请道。雪月欣然应允。

　　“你不介意我叫你阿雪吧？”幸村一副突然想起来的样子。
　　“不介意。你想怎么称呼都行。”
　　“那你需要我改一下对你的称呼吗？”她开玩笑问。
　　“你随意。”幸村坦然道。

　　烟火大会结束，两人跟着人群离开。
　　雪月远远地看见乾，他的身高在人群中依旧突出。
　　“我看见其他人了，先走了。”她冲幸村挥手告别，“改天一起打球啊？”
　　“没问题。”
　　幸村目送她离开，脸上的笑容收敛，眼神逐渐幽暗。

---

作者有话要说：　　侑士当然是被谦也扣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