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当年少时》Nivose

132、新式套娃

　　对于大部分未曾见过的职业选手，少年的好奇心可以说是爆棚的。辛西娅的变化几乎是将“有故事”这三个字怼在其他人脸上。
　　考虑到之前的“默契”，桃城回头，打算再次向鲁迪求证。结果一转头，桃城充满暗示的眼神递给了寂寞。
　　“……”
　　他悻悻转身，就看到屏幕上显示出新的对战双方：
　　梅明格-苏萨克
　　博文-蒂特

　　四位选手分站在球网两边，面带微笑看着彼此。这微笑浮于表面，四人眼睛深处的真实情绪是对对方的警惕以及熊熊燃烧的斗志和好胜心。
　　最强混双……双打，是我们的。
　　两对搭档的想法在此刻同步。

　　薇吉妮的发球在场地上绕出一个巨大的弧形，避开莉赛尔的防守范围。
　　这球虽然刁钻，却并非是必然得分的发球，它还不足以打破鲁迪的绝对防御。鲁迪用过人的速度几乎横穿整个球场，在球刚刚反弹起来时正手回击。他的球拍轻轻一勾，改变来球的球路。
　　直球。
　　保尔在网前拦截，球拍横着一挥，打出球路斜得近乎平飞的对角球。

　　“再贴近球网，就和贴面舞没差别了。”莱托表情复杂。

　　再接近，也只是接近。
　　莉赛尔的球拍框精准地卡进球与球网之间狭小的缝隙，轻轻一垫。
　　短球。

　　“和你平时的风格很不一样啊。”保尔说着，将球抽向后方。
　　他和薇吉妮对这对搭档还算了解。
　　鲁迪拥有堪称绝对防御的实力，有他在，莉赛尔完全不用担心后方的防守。莉赛尔球风强势，自带千军万马，习惯于正面打败对手。像放短球这样的技巧她会，但是用的少。这大概就是风格不合。
　　“出奇招还可以。不过，改变自己的风格就等于认输，明白吗？”他诚恳提议。
　　回答他的是气势汹汹的一球。

　　这一刻，保尔仿佛身处古战场，敌方将领一马当先、身后是成千上万追随她的战士。
　　被这种气势冲击震慑，保尔有一瞬间的晃神。
　　面对千军万马，一个人能做什么？螳臂当车？蚍蜉撼树？恐怕更大的可能是被洪流吞没。

　　“嘿，回神。”薇吉妮凉凉地说，声音稍微提高了几度。
　　黄绿色的光芒从她身上绽放，分出一缕连上保尔。搭档的意识传入脑海，幻景破碎，保尔眨眼间从战场返回球场。
　　莉赛尔轻轻“哦”了一声。
　　同调的光芒再次爆发。

　　莉赛尔捕捉到的信息同步传达给鲁迪，让他有充足的时间思考、作出应对。本就完美的防御更加坚不可摧。
　　保尔和薇吉妮从不同的角度观察对手，又在瞬息之间完成信息交换，然后做出决定。

　　保尔的假动作被识破，离开球拍的那一刻，原本应该是短球的一球获得了不小的动能，以极快的速度穿越球场，落在左后半场中央。
　　鲁迪弯曲膝盖，球拍竖着在地面上一点。这次是真的短球。

　　持久的对打下，保尔技巧性地逼出莉赛尔的吊高球。薇吉妮仰起头，抬手挥拍。
　　与此同时，保尔巧妙地起跳、挡在薇吉妮前方，完美地遮挡住搭档的动作及球路。

　　“即便是在同调状态下，这样的配合也是高难度的。”大石克制着内心的激动。
　　滞空不比在地面上，难度可以说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每个人的身体素质不尽相同，反应速度、爆发力、滞空时间也都有所不同，想要达成在空中完美配合遮挡球路，这必然要经过多次的练习。
　　至于这个“多次”能多到什么程度，就取决于这对搭档的实力和默契了。

　　被遮挡的球路给鲁迪和莉赛尔增添了不少回击的难度。最直接的，留给他们的反应时间太短了。就算是鲁迪，也难免手忙脚乱。
　　薇吉妮的扣杀力量不小，鲁迪匆匆忙忙的回击反而又给了她一次扣杀的机会。
　　刚刚落地的薇吉妮脚腕一用力，再次起跳扣杀拿下一分。

　　凭借着默契的配合和假动作、心理战，莉赛尔又一次用自己千军万马的气势震住两位对手。

　　在观众眼里，这场比赛精彩得让人移不开眼。
　　“不愧是职业界最强的双打组合。”柳感叹道。单单是配合就已超越大部分搭档，更别提实力了。
　　精妙的削球，强力的扣杀，刁钻的抽击球，恰到好处的短球……技巧熟稔，赏心悦目。
　　相对的，鲁迪和莉赛尔同样展现出过人的默契和实力。他们俩与已经成名多年的搭档打得不相上下。

　　“6-6平，接下来进入抢七局。”
　　比分也在向其他人宣告这两对双打实力的相近程度。

　　“加油！再加把劲赢下来！”宍户和菊丸喊完，看向对方，眼神碰撞，随后收回。
　　布尔库冷笑一声：“能被称为最强双打，他们俩可不止有这种水准啊。”

　　当初鬼和Q·P第一盘比赛时，Q·P在抢七局爆发自己隐藏的实力，强势拿下比赛。保尔和薇吉妮也是这么做的。

　　猝不及防就被拿下了第一盘，莉赛尔和鲁迪的神情再凝重不过。
　　她那千军万马般的气势并非始终有效，就像幸村的剥夺五感，遇上意志力坚定的对手，莉赛尔只能抓时机出手。
　　“你们该怎么办呢？”塞西莉亚喃喃自问。

　　新一盘比赛的比分并没有被拉开太大。鲁迪的防守没那么容易被击溃，他一次又一次将比赛拖下去，打乱保尔的计划。

　　2-1。
　　3-2。
　　4-3。

　　“按照这样的走向，比赛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幽蓝忍不住叹气。
　　果然联赛还是单打选手的天下吗？

　　朋友们的担忧没有传递给莉赛尔和鲁迪，两个人在错身之时迅速地击掌。
　　莉赛尔发球的速度是远远突破她之前的极限的快。他们的对手倏地收缩瞳孔，却只能捕捉到球的残影。
　　“感受被闪电战支配的恐惧吧。”莉赛尔高傲地扬着头，指着对面的两人说。

　　“速度决战？”谦也犹犹豫豫的，“她的发球确实很快，但也不是完全无法回击的发球。”
　　“又或者短时决战？”日吉提出新的可能，紧跟着又推翻自己的猜想。“不过，要赢下比赛他们得连胜两盘，短时决战……不太可能。”
　　想想他和向日前辈的那场短时决战吧。没有绝对的把握，短时决战太冒险了。

　　什么是闪电战？
　　快是基础要求，奇诡是精髓。
　　两者结合，就是球路变化多端的同时兼具超快的速度。

　　算上上一盘的抢七，一共八局比赛。
　　莉赛尔和鲁迪在一次次交锋中不动声色地获取对手的数据。

　　一次又一次，球路在保尔和薇吉妮挥拍或者移动时陡然变化，过快的速度留给他们的反应时间极短，几乎是一晃神就已错失机会、匆忙应变完全来不及。
　　他们在应对的同时有所保留，注意着球路的变化。

　　“第二盘梅明格-苏萨克胜，比分6-4。”

　　“漂亮！”菊丸用力握拳，看起来比自己赢了还激动。
　　塞西莉亚和沃尔夫冈抬手击掌，然后不撒手紧紧握着对方，上下踮脚，难以自持。看着他俩，塞弗里德默默放下了手，若无其事地看向另一边。
　　他发誓，他听见切原和金太郎的笑声了。

　　“就这样拿下比赛吧。”莉赛尔看着薇吉妮笑道。

　　被小看了呢。
　　薇吉妮眼神一暗。

　　闪电战打得就是措手不及，依靠对他们的了解打出迅速变化的球。
　　这的确很有效果，但也不是完全无解。第二盘到最后，薇吉妮和保尔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慌忙了。

　　三局过后，闪电战宣告失效。
　　保尔甩了甩头发，用忠告的语气说：“既然你将这个战术命名为‘闪电战’，就该清楚它不可能一直奏效。”
　　莉赛尔表情更难看了。

　　“难以置信，他们俩几乎完全推翻了之前的打球习惯！”乾深吸一口气，不由自主地看向柳。
　　他们向来笃信，没有人能彻底改变自己的打球风格。乔纳尔通过埃德加的催眠颠覆自己的秋风，但本质上，他的打球习惯并没有改变。艾利欧将对手逼至极限，分析其习惯，推算出可能的未来。

　　“这种修复自身弱点的能力，和拉鲁你很像啊。”龙雅漫不经心地说。
　　“但是更彻底。”莱因哈特点头，“以至于彻底颠覆了已有的风格。”
　　“这就是他们屹立于职业界的根本保障——他们一直在蜕变。”许孟总结道。
　　布尔库和施耐德曾经挑战过他俩，AI与巨像共鸣的卫星视点一度让德国的搭档占据优势。紧接着，他们的对手开始进化，推翻过去的自己，成长到几乎不存在——至少以当时布尔库和施耐德的实力找不到死角。

　　已有的数据作废，重新获取数据需要不少的局数。除非他们能像艾利欧那样获取极限数据。
　　“有点麻烦了啊。”鲁迪长出一口气，皱着眉看向前方。

　　像是上一盘比赛被拉了快进键。短短四局比赛，双方从获取数据、到开始用闪电战反击、再到推翻自己曾经风格，进展神速。
　　4-3。
　　保尔和薇吉妮领先。

　　“我有种预感……”忍足欲言又止。
　　“嗯。”蒙特维尔点头。
　　两人交换眼神，确认过是同样的预感。

　　新一轮的循环无缝衔接。
　　这次，保尔和薇吉妮的速度更快。

　　6-4。
　　这是第三盘的最终比分。

　　当晚，其他人回看录像、分析这场比赛时惊觉和最开始相比，保尔和薇吉妮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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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莉赛尔，九宫格打就是吉赛尔——一个自带千军万马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