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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境地 ...
为什么快要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如此在意呢?因为懂得珍惜的时候,这种患得患失得心情变得可以疼入骨髓……
陈玮边往陈淼那里走,边给他打电话。电话却一直处于忙音状态,心下奇怪,他在和谁打电话,可以聊这么久?难道已经同柳荷和好了?怀着疑问,按门铃却良久没人来开门。
陈淼本就不是喜出门的人,这段时间和柳荷那样,更是魂不守舍,除了上课,整天就窝在家里,这点,应该在家的。
陈玮准备放弃,必尽这么多年的隔阂依旧存在,最近不过是稍微缓和一点,此时就冒然要陈淼在如此的心境下勉强分享他们的喜悦,想来是有些为难的。准备放弃离开,慢慢往楼下走去。脚步渐变得沉重,心中产生了莫名的慌乱,让他迟疑着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这些日子,陈淼的气色日渐不佳,该不会出了什么问题了吧。想着便放不下心来,摸索着钥匙,回身去开门。
大厅内没有人,物品都有条不紊的摆放着,窗户敞开着,风吹起了茶几上的书本的页面沙沙作响,成了这宁静空间中的唯一波动。
陈玮想着,印象中陈淼是极仔细认真的人,竟然也会在出门的情况下忘了关窗,任由它这么敞开着?
脱鞋进屋,来到落地窗户前拉好移门,风声骤然消失了,陈玮突然感到不自在,四周家居摆设的布置,这么多年,并没有改变多少,而这份不变的熟悉反而让他不安,勾勒出记忆深处,往日的种种影像。曾经这个家里也有过温馨的时刻,即便那是他们三个人的事,自己始终多余,但那时心里只是有些酸涩委屈,总也好过如今的冰凉寒战。
不忍在目睹这里的一切,一刻都呆不下得准备仓惶逃离,这里早已没有他所留恋的东西了,突然很想回家,回那个有封柌的,温暖的地方。
不自觉把视线移向了卧室那边,自己才来几分钟,就已经受不住这没有点滴人气的一室冰凉,而这些年,在自己离开的那么多个日子里,陈淼又是独自一人,承受了多少清冷孤寂?
从前没有小柌的时候,他一个人住着,亦是孤单的。他那个时候甚至都觉得自己凄凉,内心不是没有过不平。他是如此的一无所有,而留给陈淼的至少有一个家。
一个家吗?有些浅显易懂的道理他偏到如今才想明白,没有亲人,哪里来得家?
他看得出,陈淼还是如此执着地守着这片方寸之地。不是因为这是“家”,他守着的不过是那份回忆而已,为了曾经的点滴幸福,心如死灰地眼看着,人逝去,家成冢,还是如溺水了般,别无选择地抱住这块浮木不肯放手。
如果是这样,他如何能够失去柳荷?就像他自己明知是错,却已经放不下封柌一样的。黑夜里唯一的点点星火,熄灭了……怕是要死的。
视线就要离开那扇卧室的房门时,突然停住了,发现陈淼就趴在床上,背对着他,没有一点动静。心里咯噔了一下,力图平静地喊了声,“陈淼,睡着了?没有听到门铃?”
走进去的脚步有些迟疑,陈玮潜意识里冒出些不好的预感,让他害怕不安的感觉更甚。
光线不算暗,但陈玮还是摸到墙上的灯打开,光线更亮了,却不温暖。
地上一只电话躺着,旁边是一滩痕迹,俨然是血,已经凝固,颜色暗淡。恍惚间,陈玮都感到眼前一阵发黑。
“陈淼?”脚步快得凌乱,几乎是跌撞着靠近床边,轻翻过陈淼的身体,才发现他的嘴角,衣襟上也都是干涸的血迹,顿时慌了神。急忙俯身去捡地上的电话,指间颤动,电话从手中滑落了两次,看着按键上的数字,一时竟想不起叫救护车的号码。
他一直以为,是如此的讨厌陈淼。从想着如果不是这个人,如果没有这个人,他的人生便不会如此惨淡。但看见他的血,却只是害怕,心脏猛然间抑制不住地阵阵抽痛。
“你醒醒?”伸手轻晃了下陈淼的肩头,嘴里不停喊着他的名字,推几下过后竟然觉得手有些发软无力,再没了触碰的勇气,只能在嘴里不停叨念着,“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不要害怕。”
陈淼的脸上毫无血色,睫毛微颤了几下,睁开眼睛看向了陈玮这边,眼神飘忽不定,陈玮根本就不能确定他是否真有意识,只能安抚说,“我就在旁边,你别怕,不会有事的……。”
话音未完,陈淼再次缓缓合上双眼,没了反应。陈玮愣然片刻,失控的喊了声,“你不要死。”
陈玮不知道陈淼刚才的那一眼,他自己是否有所知觉?但陈玮宁愿那只是无意识地一瞥,而不是陈淼恢复了意识。
因为陈淼的眼神里,丝毫没有害怕慌乱,平静无波。但不知为何,陈玮从里面读出了浓到化不开的倦意,喜怒哀乐都不存在了,甚至在如此的情况下,他似乎都疲于害怕挣扎了,这样的眼中,还如何看得到半点求生的欲望?
陈玮一直都认为,这些年,陈淼丝毫未变,沉静淡然如常。岂料他早已是化作了一片死寂,心死麻木,再无波澜。第一次明白,他真得很有本事,他真已经把陈淼逼到如此绝望的境地。世上最可悲的境地,不是被人摧残毁灭,而是自我全然放弃。
“你这样,柳荷会伤心的,”陈玮这样反复说着,也不知道陈淼是不是听得到,楼下传来了救护车的声响,这响彻声打破一片死寂,突兀诡异,声声临近,在他耳边不停回荡,几乎震碎了他的心肺,刺痛瞬间就铺天盖地地袭来,原来,他还是会伤心的……
封柌接到陈玮电话,灶上烧得水已经开了,冉冉水雾,扑扑作响。陈玮的语气平静,只是大致交代了情况,告知了医院的地址,但末了却又强调了一遍,“小柌,你快点过来。”
这一句,泄露了他太多的慌张,封柌听了,心脏漏跳了半拍,而过厨房的雾气好像湿进了心里,胸口重得发闷。
医院的电梯拥挤,封柌勉强上去,靠着门站着,但到了六楼,眼看外面有老人等着,便下来让他,也就几层楼了,绕道楼梯走上去。
一个女孩子从楼上走下来,书包背在胸前,她的手指紧抓着包的布料,脸上的泪痕犹在,脸上却不见悲伤。步伐的频率很快,只是与封柌擦肩而过。医院里泪眼凝眸本是常见,偏就是个孩子,她看在眼里的,是这空洞的眼神为何会如此的凄哀?
到了十二楼,在楼梯口就撞上了陈玮,不由埋怨,“这么冒失,要是撞倒了病人怎么办?”
“你看见柳荷了吗?怎么就走了?真是的。”陈玮跺脚,准备下楼追去。
“不要追了。”封柌这才意识到,那个人是柳荷啊。平心而论,柳荷不如儿时长得圆润可爱了,眉梢眼角稍有当年的影子,但也许是在这种情况下遇见,封柌只感受到一份沉重,“她一定很难过。”
“陈淼更难过。”陈玮嘴角向下一抿,有些不甘心。陈淼说,为什么要找柳荷来,明明不能在一起,见一面,心中起起落落,最是折磨,残忍。
陈玮也后悔,难道真不该在一时情急之下拉柳荷过来?两人的情绪都是如此激动,对陈淼的病情似乎并没有起好的作用。
封柌拉他走着,才明白这个人其实一直很单纯,单纯得恨着,讨厌着,单纯到表现所有关心喜爱的情绪都别扭的地步。他没有感受过许多爱,又要如何去学会表达爱呢?可是伤痛造成了,就没有办法补救,因为人穿越不了时间,那样会死……
推门进去,陈淼闻声睁开看,眼中的伤痛一闪而逝,扯出礼貌的笑意,似乎有些勉强,表情并不自然,倒成了苦笑。
“你好。”封柌走过去,才发现自己的问候很可笑多余,眼前这个人的情况一点都不好。
“小柌你帮我看着他一会儿,我回去给他拿点换洗衣服过来。刚才一慌都忘了。”陈玮拉着她的手用力握了下,他的掌心湿凉一片,握了良久才放开。
“这件衣服我顺便扔了,估计这血迹也洗不干净。”随即转头看向陈淼,把一旁他刚换下的衣服在他眼前晃了下,就要出门。
“不要扔,以后我自己洗一下就好了。”陈淼开口,声音虽轻,语气却急切。
“这么节约干什么?”陈玮摇头,拎起来打量,“又不是什么特别好的牌子。”
封柌看着陈淼不自在的表情,已是了然。又看看陈玮一副缺心眼,庸俗到不行的模样,直摇头,“过会儿我拿回去洗,你先放着。”
陈玮走了,两个人这样反而有些尴尬,必尽一点都不相熟。
封柌听见陈淼刚才说话是声音有些干涩,就拿了棉签在陈淼的唇上湿润涂抹了几下,想是多少能好受些。突然微笑起来,眼神中闪过几分得意“我知道你舍不得扔那件衣服的原因噢。”
陈淼眯眼笑了笑,倒是默认了她询问语境中所带有的暧昧。
“陈玮那样的性格脾气很讨厌,伤人的吧。”封柌皱眉,摇头间倒没见她真有多讨厌的表情,顿了顿迟疑开口,“但其实,你这样的,要无懈可击地把握分寸,会更累更伤己吧。我倒情愿喜欢像陈玮那样的,比较不累。”
陈淼看她,而后笑意更深,唇色淡的发白,但唇线的弧度依旧极其好看,“哥哥遇见对的人了。”
“他很多东西想得不周全,鲁莽间犯了错倒是情有可原,你都想的到,都想顾全,可就这么藏在心里不说,倒不觉得憋屈?”封柌说得有些激动,气息微快,看着眼前的陈淼,刚才的柳荷,真是替他们不值。陈玮和她可以为了“点滴”而快乐振奋起来,而这两个人却亦因为太在意对方的“点滴”,不想对方受伤,徒留自伤。唯独忘了伤己又何尝不是在让对方伤心?
陈淼不语,只是笑,突然轻声咳嗽起来,把头侧向一边,咳了良久才停下来,终究避开了关于柳荷的话题,“我知道,和哥哥成现在这样,我也有责任。”
“你没有责任。”封柌替他拉好了被子,轻轻拍了几下,笑意柔和,坚定地回答,“你比我们都小,小孩子哪里来什么责任?你呀,就是太懂事了,小孩子嘛,只管打打闹闹就行,累了,就乖乖睡觉。”
陈淼依言睡去,眉头并未舒展开来,脸色惨淡得封柌看了都觉得心疼。她有听陈玮提过,柳荷母亲反对,陈淼才忍痛与她分手。本以为他们这个年龄初恋分手本是寻常,可看现在陈淼如此克制的人,竟然伤心至此,倒是感叹起他们多年相处,相知的情真意切来。
陈玮回来的时候,见陈淼睡熟,就拉着封柌出了病房,在走廊里只是望着她,而后揽过来拥紧,“小柌,今天我真的害怕了。”
“没事了,刚才医生来过,说他没有大碍。”封柌宽慰他,现在还真是庆幸自己嫁的是眼前这个人,害怕就是害怕,什么都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至少可以为他分担些伤心,而不会爱得那么力不从心。
“我今天晚上不能回去了。”陈玮抱歉,脸上突然有些泛红,“本来今天是……。”
封柌的脑海里也冒出了“洞房花烛”四个字来,脸上顿时烧起来,用力捶他,“你这人就是没责任心,弟弟都这样了,还在想这些没正经的。”
“我想什么了?”陈玮的眉头终于松开了,弯弯的眉毛透出几分可爱,目光发亮,“是你自己先想这些的。”
“好好照顾陈淼。”封柌说着,把包里的厚外套递给他,又拿了包点心出来,“刚才路上买的,想你今天是要留下来过夜的。”
“哎,要是柳荷有我老婆这么懂事贤惠就好了,陈淼也少遭些罪。”陈玮接过,低头在封柌脸上亲了亲,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傻瓜,要是柳荷对陈淼不好,他能是现在这样,你看事就知道看表面。”封柌想到刚才楼梯里同柳荷擦肩时的匆匆一眼,仿佛就已经体会出了,柳荷对陈淼也必定是一样的用情至深。
“陈淼这笨蛋很死心眼的,才不管别人对他怎样呢。”陈玮说着,与其是在说柳荷,更应该是在对自己往日所作所为的自嘲吧。
“我刚才已经对他的死心眼进行过批评教育了。”封柌本是得意,但在陈玮错愣的眼光下,又有些底气不足,补充说,“怎么我也算他姐姐了啊。”
“也是,”陈玮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可我怎么总感觉,你比他还小呢?难道是陈淼长得比较老?”
本是一句玩笑话,封柌大可以反驳他,“难道不是因为我看起来年轻吗?”
但内心突然就悲伤起来,开口终究是,“也许是他活得太累了吧。”
陈玮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陈淼昏迷前的眼神,那种疲累绝望等到再次清醒时,已然全消,但封柌却轻易体会到了,为什么自己那么多年,却不曾发现?还是他存心忽略逃避了呢?“是我不好。”
“他那么死心眼的人,不会怪你的,会原谅你的。”封柌鼓励他,才发现补偿不是光认错就有用的,必须落实行动。重新把他推入病房,“所以你不要有顾及,好好对他,让他快乐起来。”
如果可以活得这么简单的话,该有多好?
后来,才知道,原谅并不代表看开。陈淼的心里有一个地方,除了那个人,旁人再怎么努力,怕也是徒劳。
人就是如此死心眼的,固守着心底的那片城池,哪怕成了残垣断壁,也固执地要把这片荒芜圈在心底。
很多年后,才知道,死心眼的,又何止陈淼?
如果可以这样就结尾了,该有多好?
马上柳荷就会和陈淼和好的,很快陈玮封柌也会有自己孩子。
如果就这样幸福下去,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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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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