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权臣白月光》长生明水

35、试探

　　在外露营了两天，第三日拔营启程前往行宫。林梢间清晨的红日初升时出发，不到正午便已抵达。

　　行宫建在首阳山上，风景与别处不同，又是山花烂漫林木深秀的盛春时节，灵初当日安顿好后，第二天便带着侍女走出自己的住处，打算约盛乐外出踏青。

　　路过一处庭院，忽然听到前方传来女子的惊呼声，灵初一抬头，却见几个女孩子连着侍女都慌慌地向自己这边跑过来。

　　这是怎么了？

　　灵初正纳闷，紧接着又听见一道尖利又短促的啸声，有什么东西忽的一下从自己眉间掠过，险些扑到她的脸上来，速度快得她甚至没有看清。

　　“当心！”一个女孩子叫了一下，众人纷纷抱头，有的干脆蹲了下来。

　　灵初被围在了人群里，没有看清那东西是什么，隐约觉得像是一只鸟儿，但怎么会有速度这么快的鸟？

　　恍惚一下，那物瞬间又俯冲着飞掠过来，侍女玲珑慌忙挡在她身前：“公主小心！”

　　灵初被这么一喊，霎时也有些紧张了，看着那鸟像笔直的箭一样向自己射过来，不由睁大了双眼，一颗心咚咚地跳着。

　　还未等那鸟飞近，灵初猛地偏过头去，抬手挡住自己的脸，闭上眼睛。

　　翅膀扇动的风呼啦一下从面上掠过，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疼痛感，紧接着肩膀上一沉。

　　“咦？”旁边的一个少女见鸟儿不再攻击人，反倒乖乖地停了下来，在灵初肩头稳稳站着，不由惊奇。

　　灵初放下手来，转头一看，正和鸟儿淡金色的眼睛对上，这才认出来是贺云州的那只猎鹰。想到这鸟方才将一群女孩子闹得人仰马翻的，不由好气又好笑。

　　“你们没事吧？”灵初看向少女们，有些担心她们有没有受伤。

　　众人纷纷摇头：“回殿下，没有。”

　　只是其中一个女孩头上戴的花被叼走了，发髻也有些散乱，她伸手扶了扶，眼睛看着灵初肩上的枭鹰，好奇地道：“这是殿下的猎鹰吗？生得好威风。”

　　“不是不是。”灵初忙否认，她哪里养得了这样的猛禽。

　　众人更觉得惊奇：“这鹰好听殿下的话呢。”

　　见枭鹰凛然在灵初的肩头立着，没有再攻击人的意思，少女们才放松下来，转身向后面的一人道：“快，快把小白放下来。”

　　灵初也顺着她们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众人向两边退开，让出后面的一个少女。她怀里似乎抱着什么，轻轻一蹲，将双手放开，一个浑身雪白的小奶猫就跳到地上。

　　原来方才少女们路过这里，正好碰见小猫爬到树上下不来，顺手将它解救了。都是十几岁的女孩们，看见小猫儿小狗儿哪有不稀罕的，纷纷围着逗弄起来。却不知怎的引来了那只枭鹰，女孩们怕小猫受伤，便一起将它护在身后。

　　好在枭鹰虽凶猛，却被训得极好，等闲不会伤人。

　　小猫从少女的怀中跳下来，围着众人走了一圈，最终抬起圆圆的脑袋，望向灵初肩上立着的枭鹰，琥珀一样的眼睛也睁得圆溜溜的。

　　灵初见枭鹰抖了抖翅膀，怕它再飞起伤人，忙抬手梳梳枭鹰的羽毛。眼角的余光却瞥到小猫跑到了自己脚下，低头一看，猫儿在她脚边缩成了一团，毛茸茸的像是小奶球一样，伸出了粉红脚掌的小爪子，不停地拨拉着她的裙角，发出轻微的喵呜喵呜的叫声。

　　玲珑爱怜得不得了，蹲下来将它抱起，向灵初道：“这猫可真招人疼，也不知是谁家的？”

　　“回殿下，这猫没有主人。”一个在行宫里侍候了两三年的小宫女道，“平常奴婢们看见了会喂它一些吃食，不过小猫不亲人，带回去了也总要跑出来，一直都养不住。”

　　“公主，奴婢看猫儿好像很喜欢您，要不咱们养着吧。”玲珑眼巴巴地看着灵初。

　　其他人也道：“是啊，小猫方才都不肯跟我们亲近，却一点也不怕殿下，看来是很有缘分。”这样可爱的小猫，独个儿在外生活确实令人担心，她们都希望公主能养它。

　　幼猫窝在玲珑的怀中，圆圆的脑袋枕在手臂上，小短耳折了起来，纯净的眸子滴溜溜地望过来，灵初一下子觉得心都化了，点点头。从玲珑的手中接过，抱在怀里逗玩了片刻。

　　小猫一直乖乖的，女孩们忍不住又夸赞了一番。

　　“你们叫它小白？”灵初问道。

　　一个女孩子答：“只是见它通体雪白，随口叫的——殿下，要不您给它取个名吧？”

　　“不用了，”灵初微笑着摇头，“这名字挺好的。”她不想说自己不太会取名。

　　一直威风凛凛地立在肩上的枭鹰见无人理会自己，不屑地睨了那奶猫一眼，抖抖翅膀，向远处飞去。

　　小猫见枭鹰飞走，不知为何，突然从灵初的怀里跳了下来，追逐着枭鹰而去。

　　“小白！回来！”玲珑见小猫跑走，顿时有点急了。

　　灵初知道那枭鹰是何等凶猛的性子，怕猫儿被伤到，想也未想就跟了上去，侍女也追着她的脚步。

　　一行人来到行宫西北侧的练马场，跑了一路，累得气喘吁吁。灵初手抚着胸口，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

　　小猫在场外停了下来，侍女快步上去将它抱起。灵初向场中一看，果然见那只猎鹰在半空盘旋着，时而发出锐利的枭鸣，似是助威。

　　灵初下一刻就看见了远处的贺云州。

　　整个练马场就只有他一人，身下骑的是那天赢得的骏马，此刻正绕场跑圈，速度快得仿佛风驰电掣。

　　灵初自从前天晚上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之后，再见到贺云州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以前并没有仔细去观察过他，这会儿却忍不住抬眼望去，认真地看着他练习骑射的样子。

　　渐渐地，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没有略过这一点不对劲，睁大了眼睛，在头脑中仔细搜索着。他的身形、背影，还有那策马飞奔的样子……

　　正想着，场中的贺云州发现了她们，向着这边看过来。

　　他仍是骑在那匹黑马上，遥遥望着灵初。两人的视线交汇时，贺云州无声地笑了笑。

　　刹那间，灵初脑中灵光闪过，她知道为什么贺云州总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了。他很像以前的裴劭！

　　那个三年前与她相识一场、已经快要被她渐渐淡忘的少年。

　　想到这一点，灵初越看贺云州越觉得像，难怪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会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视线被他吸引。

　　会是巧合吗？

　　灵初见贺云州拨转马头，向着左侧的射箭区疾驰而去，同时在马上张弓搭箭，弓弦被拉到极致，千钧一发之时，她突然向着场内大声喊道：“裴劭！”

　　“唰！”羽箭应声而出，在黑马的极速奔驰中被放开，携着破风之势，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马上的人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灵初却屏住了呼吸，一颗心提起又再放下。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有些疑惑，又有些释然。如果他真的是裴劭的话，方才她突然开口叫他，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一个正常人总会有些下意识的反应吧。

　　或许真是她想多了，世界上身形气质相似的人何其多。再说贺云州出现的这段时间，灵初也没有得到什么预示，应该不会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

　　她这样说服自己。

　　那边的贺云州仍旧在练习骑射，黑马如奔雷迅电一般在灵初眼前飞驰而过，马上的人不停地张弓射箭，仿佛不需要瞄准，直接在黑马极速的奔驰中松手。

　　“噔噔蹬”，又是几道羽箭钉在箭靶的声音，灵初循声而望，箭靶的红心已经被射满了。

　　贺云州停了下来，拨转马头，骏马昂首阔步地向她踱过来，一直近到自己的面前。

　　他仿佛很喜欢在高处跟她说话，骑在马上望过来的时候，锐利的目光中有一种沉沉的压迫人心的力量。

　　随即他却笑了，眼睛黑亮的，看着灵初问道：“公主方才是在叫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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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