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权臣白月光》长生明水

32、驯马

　　灵初刚刚走出营帐，就见突厥的阿什那公主迎面走来。对方见到她很是高兴，一张明艳的小脸上绽出灿烂的笑容。

　　灵初道：“公主今日没有出去打猎吗？”她还记得阿什那昨天出城时兴致勃勃的样子，说要跟长安的儿女们好好比试一下骑射技艺。

　　“公主殿下，”阿什那几步就走到灵初的面前，牵起她的手，热情洋溢地道，“上午他们都没有出去，现在正在广场上比赛驯马呢。我们也去看看吧！”

　　“驯马？可是突厥送来的那匹塞外宝驹？”灵初问道。

　　“正是。此次出行，你们的大都督也将暴雨带了来，还说谁若驯服此马，就将暴雨赐给他！”

　　阿什那说的暴雨是突厥的大王子在年前捕获的一匹宝马，极为珍稀，被当地人誉为草原天龙，性情骁悍而暴烈，突厥王帐无人可以驯服。正好阿什那公主出使长安，便将此马带来献给大魏。

　　此前这匹马一直养在长安的上林苑里，还未有主。大魏是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哪一个儿郎是不爱宝马名驹的，听说了这场比试，便都跃跃欲试，一大早就将营地北侧的一处空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突厥公主盛邀，灵初便叫上了盛乐一道去广场上观看。

　　说是广场，其实也就是临时搭起来的一个台子，当中是一大片空地。侍卫们手持金戈站立在空地的四周护卫。

　　前面的人听到动静，回过头看，见公主一行人款款走来，自动分立两侧，让出了一条路。

　　灵初几人来到最北侧的看台上，这里视野很好。

　　天高云淡，微风轻轻吹拂着她淡蓝色的衣裙，送来旷野与山林的气息，耳边是女孩子们兴奋的私语声，灵初的嘴角也不由得微微上翘。

　　突厥公主的消息很及时，等她们都站到了看台上，那匹号称草原天龙的马才被缓缓地送至广场中。

　　脱离了牢笼，这匹马立刻显示出本性来，前突后撅地绕着广场跑圈，鼻子里突突地喘着粗气，显得十分暴躁。

　　灵初观此马通体纯黑，无一根杂毛，阳光下闪闪地泛着油光；体格比一般的马要健硕许多，奔腾跳跃间却轻盈无比，四蹄生风，落地如踏雪。

　　“这马很漂亮，是叫暴雨？”灵初看着那匹马骁腾奔跃的姿态，隐隐透出一种目下无尘的傲气来，见到人便仰首不屑地转开，浑然未将四侧持戈守卫的士兵放在眼里，心里想，这名字倒也贴切。

　　突厥公主听到灵初的赞扬，颇有些自得，唇边笑意更深：“此马曾为我突厥之宝，可惜王帐中无人可以驯服，也不知大魏的儿郎们有没有……”话未说话，音调陡然提高，“哎，来了！”

　　灵初顺她目光去看，见台下一人站出：“我来！”是一个侍卫，身量颇为魁梧。

　　底下立刻响起一阵兴奋的喊声，见那人飞身一跃，稳稳地落于马背，刚喝出彩声，那马儿却是一个侧颠，将他摔下了马背。

　　众人的喝彩声戛然而止，伴着惋惜的声音，将期待的目光转向下一个入场的儿郎。

　　只是接下来的几人也是被马儿用同样的法子颠下了马背，直到侍卫统领上场，情况才略微好一些。然而也只是多坚持了片刻，那马长嘶一声，愤然立起前蹄，又猛地一落，侍卫统领不防，一下子被颠了下来。

　　“唉……”众人纷纷叹息。

　　这么几个回合下来，马儿也被激出了十足的野性，比方才更为暴躁。灵初见它先前也只是冲着周围的侍卫打响鼻以示不屑，现在左右奔突，扬蹄嘶叫，隐隐有伤人之意，不禁有些担心。

　　“难道这马果真无人可以驯服？”灵初喃喃道。

　　她声音很轻，一旁的突厥公主却听见了，有些好奇地问：“你们的大都督不来吗？我想他应该有能力驯服暴雨。”阿什那想起了萧确战场上的英姿，信心十足地道。

　　听到这句话，灵初微微一愣，下意识在场上寻找萧确的身影，却没有看见。她不知道是他太忙，还是自己有意识地忽略了他的身影，总之灵初发现，萧确在自己眼前出现的频率，真的是大大降低了。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他公务繁忙。”灵初含糊着答了一句。

　　阿什那有些遗憾的样子：“那太可惜了，我觉得暴雨很配大都督。”

　　不过随着下方一人步入场中，阿什那的眼睛瞬间一亮。灵初被她轻推一下，听见她道：“殿下，快看！”

　　不单是阿什那发出惊喜的呼喊，身旁的少女们显见得也比刚才兴奋了许多。

　　灵初转过视线，见下方的侍卫队中走出一个黑色劲衣的年轻男子，剑眉星目，步伐沉稳有力，身着黑色金底的大氅，明显的高阶将领的打扮。

　　他一进场中就将身上的大氅解了，声音平静地道：“某来试试。”

　　昨日行猎，贺云州就是表现得最为出色的，骑射之精湛无不令人叹服，也难怪他一出现众人都会这般激动。再加上方才数人挑战那宝驹都未成功，更是将期望都押在他身上，其中胆子大的甚至喊了起来：“小贺将军，使出你的看家本领！这马就是你的了！”

　　一片鼓噪喧闹声里，贺云州静静地站立在广场中央，遥遥望着看台上的方向。

　　猝不及防的，灵初和他鹰隼的一样的视线对上。她没有避开，袖子里的手紧了紧，唇角微微上翘，对他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

　　贺云州先看了看台上，接着才将视线缓缓下移，落在离看台不远的暴雨身上。马儿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回身一看，目露不屑，等着他主动上前来，再被自己狠狠地摔下去。

　　贺云州却一动不动，马儿观察片刻，试探着小跑起来。见对方定定地立在那里，面朝着自己，不禁越跑越快，到最后全速奔腾，如一朵黑云一样，风驰电掣地撞向那个犹自岿然不动的男子。

　　那马那样高大，贺云州却还不动，他要怎么应对一匹烈马全速奔腾时的速度和力量？灵初的双手握得更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下。

　　就在马儿逼近贺云州的一刹那，灵初呼吸骤停，但见片刻前岿然如山的男子猝然一动，闪电般地避开了马身，同时双手飞快地抓住了暴雨的鬃毛。

　　还没等她看清，那人已经借着马儿奔腾的速度飞身跃上了马背。

　　场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灵初一颗提上去的心却还没放下来，害怕贺云州会和先前的人一样被烈马颠下来。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担忧，暴雨被自己背上的男子激怒了，开始猛烈地甩颈，跳踉不止，甚至想要咬住背上的贺云州。

　　众人也是担忧着，屏住了呼吸。却见贺云州始终稳稳地俯身于马背上，双手仿佛铁一样的充满了力量，紧紧抓着骏马的鬃毛，任凭颠簸摇晃也不松开。

　　人与马的较量似乎已经达到了极限，就像一根绷到极致的细线，随时都要断裂开来。就在这当口，骏马却长嘶一声，猛地甩开四蹄，撞翻了前方的两个士兵，向场外狂奔而去。

　　灵初一直聚精会神地盯着场下，见骏马发足狂奔，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身子也跟着往前走了两步，双手紧张地抓住了栏杆。

　　“啊！是‘颠马’！”身旁的阿什那突然惊呼了一声。

　　“什么？”

　　见灵初不解，阿什那向她解释：“‘颠马’也就是‘快步马’，不要命的一种跑法，一会儿的功夫，铁打的汉子也能被颠碎了骨架。”

　　灵初听她这么一说，不禁更加担心。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也不知道那马将贺云州带到了何处，只隐隐听得到远处传来的马嘶声，象征着人和马的较量仍在继续。

　　过了大约一刻钟，台上众人正在窃窃私语的时候，前方却突然传来一声清啸，接着便是得得的马蹄声。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暴雨已载着贺云州回到了场中。有别于先前的骁悍和暴烈，此刻的马儿动作轻盈而明快，温顺地听从着背上人的指令。

　　而贺云州却还是一样的平静和稳重，肩背挺直地坐在马背上，单手握着缰绳，清俊的面容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额上有几滴汗水，在太阳下闪烁着光芒，最后从侧面脸颊蜿蜒着坠落。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好样的！贺将军！”

　　看台上的少女们激动得不行，有的解下自己的头花：“我要把珠钗送给贺将军！”另一个道：“我要送我的手帕！”嘻嘻哈哈的笑成了一片。

　　阿什那问灵初：“这个人在你们大魏很受欢迎吗？”

　　灵初点点头，向她简单介绍：“贺将军是怀朔的守将，负责抗击北方的柔然，曾在前线立下过不少的战功。

　　阿什那双目晶亮地赞叹一声：“那他也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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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阿什那：我是嘟嘟吹，我永远站嘟嘟~
　PS下一更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