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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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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宠儿是被瑟瑟给摇醒的,杨瑟神色焦急的盯着自己:“阿姐阿姐,你有没有事啊。”
宠儿微微撑起半边身子靠在床边,绽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等到瑟瑟关上门出去,宠儿的嘴角渐渐收敛。
这具身体似乎又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一般,宠儿可以感觉到体内不再是那么死气沉沉,活着真的挺好的,原本就知道自己没有多长时间了,但突然充盈的生气让自己舍不得,自己对世间并没有什么留恋,喜欢的人不需要自己,母亲也不需要自己,妹妹……自己存在与否对她的人生也无多大波澜,唯一需要自己的大概就是那个救下来的孩子了。可真的是自己救下的,还是杀他的人留了他一条生路……
“阿姐。”杨瑟躲在白瑾年身后,戳了戳身前的白瑾年。
白瑾年神色不自然的开口说道:“萧姑娘,昨日我父亲传来家书,让我和瑟瑟归家一趟,不知道姑娘是否愿意和我一道……”话还未说完,一边的杨瑟就可怜巴巴的看着宠儿:“阿姐,和我一道归家吧,爹爹知道我寻到了你,甚是想念你啊!阿姐,阿姐。”不知不觉从白瑾年身后移了过来,拽着宠儿的袖子左右晃动,活像一个讨食的小狗。
“好啦,好啦跟你回去就是。”杨瑟开心的似乎都要蹦了起来,只是一旁的白瑾年听到宠儿的回答,却没有丝毫欣喜之色。
白瑾年和杨瑟的动作很快,下午二人就带着宠儿和轩儿踏上了去白夜山庄的路。
姑苏离白夜山庄并不是很远,白瑾年似乎也有些着急回家。三日不停歇的赶路就到了白夜山庄的地界。一群仆人已经在门口守着了,看到少庄主归来,老管家上前:“少庄主,主人和二庄主在大厅等你。”
“这位是萧姑娘是二叔失散多年的女儿,仔细照看着。”说完,便径直去了大厅。
老管家有些激动的上前想要拉住宠儿:“大小姐。”宠儿不太喜欢与别人太过亲近本能的收回手,老管家不觉尴尬,边笑边哭:“二当家一定会很高兴的,大小姐快快随我进来。”
进了庄子,老管家说:二当家也就是宠儿的父亲还有点琐事处理,就先带她去夫人那里。
说来也巧,宠儿刚进门就与一温婉妇人相遇,后面赶来的瑟瑟面色尴尬的喊了声:“娘。”
宠儿瞬间回头看着杨瑟寻求一个解释。杨瑟面色纠结,正在犹豫如何开口。那温婉妇人便娓娓出声:“瑟瑟并非是我亲女,你和她确实是一母所出的姐妹。我是二爷也就是你爹爹的原配夫人。”
宠儿还站在廊下看着面色淡然的妇人:“你是原配?那我娘呢?”
妇人皱眉,眉目间流转着愧疚:“当年夫君欲娶你娘亲为平妻,可你娘不愿,如果可以的话我让位也是愿意,造化弄人啊。”
杨瑟看宠儿愈加阴沉的神色,拉了拉宠儿的衣袖,在耳边轻声说道:“阿姐,你随我回屋,我慢慢跟你解释,你别想多了。”半推半就被杨瑟带回了房间,等着一个解释。
杨瑟也就说出了她所知道的情况:十多年前,幻零谷谷主寂瑶初次出谷便遇上了白夜山庄的公子杨珂,才子佳人自是一段佳话,江湖儿女洒脱自然,没有想到那么多,二人便孕育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当寂瑶跟着杨珂回庄之时,才发现杨珂早已有妻子,两人因此分崩离析,寂瑶带着一个女孩回到幻零谷。
“阿姐,爹爹是喜欢娘亲的,这么多年他和夫人也不过是相敬如宾,二人结合也只是父母之命。这么多年来,夫人未有子嗣,待我如亲女。”
宠儿摆手打断了杨瑟的话,师父寂瑶绝不是个看中门第的女子,真的爱上了,抢也是可以抢的,不会就这么黯然回谷。
“咳――咳咳――”宠儿捂唇,擦掉唇角的鲜血,这具残破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第二天,宠儿才终于见到了所谓思女心切的父亲杨珂,来人一袭长褂,三十几岁的面容却显得苍老虚弱,呈现出一种病态,见到宠儿苍白面色多了几丝红润:“锦儿?爹爹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这么多年你和你娘……还好吗?”
“二当家还是叫我萧宠儿吧,我娘和我都很好,不劳您挂心。”
杨珂并未显尴尬,笑呵呵的应了声:“好好好,宠儿宠儿,也是一个好名字啊。”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一般,眼神温柔,病态的面容也微微有了点生气,伸手想要抚摸她的头顶,这次宠儿没有躲闪,任由宽大的手掌在发顶来回抚摸。
久久才听到头顶传来叹息般的声音:“是我负了你娘,阿瑶带走你的时候才一点点大,你小时候比瑟瑟调皮,经常哭的让你娘半夜起身,后来,我自知有罪,也不敢硬闯,知道你们在幻零谷很好我就安心了。”
谷主也曾那样温柔慈爱的对过我吗,为何记忆中都是她似笑非笑,带丝丝轻蔑的面容。有些苦涩的开口:“师傅….我娘真的像您说的那般吗。”杨珂看着宠儿无法相信的表情,想到阿瑶当年决绝的身影:你们这种人把别人的,自己的心都可以拿来算计可真狠,女人真的很好骗吧。
“你娘只是害怕了,无论怎样她是爱你的,她可能还没有学会如何去做一个母亲。既然你来到父亲身边,爹爹给瑟瑟的也会给你,这么多年在谷里呆着,如今让瑟瑟和瑾年带你好好玩玩。相信你也看出来了,爹爹没有几天了,还能见到你已经很好了。”宠儿上前:“我学艺不精,也算略懂医术,我帮您看看。”
杨珂摆手拒绝道:“活着有时候是很痛苦的。”宠儿不明所以,但也没有开口问。
后来几天瑟瑟和白瑾年带着自己肆意玩乐,瑟瑟甚至偷偷带着自己逛青楼,此时两人正在屋顶听着里面传来的阵阵娇喘,两人都满脸通红的看着对方。
瑟瑟双手捂住宠儿的耳朵:“阿姐,你别听,这,这我也不知正好就撞见了。”宠儿也捂住瑟瑟的耳朵:“你也不许听。”月光下,屋顶上相像的两个女子互相捂住对方的耳朵,可架不住呻吟越来越高亢,两人的脸也红的似要滴血了。
“阿,阿姐我们走吧。”“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宠儿不会武功,瑟瑟拉着宠儿一个不注意两人双双从屋顶上掉落了下来。瑟瑟直接摔在地上痛的惊呼出声,匆匆站起身,立刻双手捂住双眼:“非礼勿视,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阿姐快走。”说完闭着眼睛去找宠儿的手,找了半天没有找到。一点一点睁开双眼,宠儿被人接住了,没有想象中□□的场面。眼神顺着往上看,不由惊讶出声:“银面!快放开我阿姐。”
乐断弦还抱着宠儿,闻言轻轻放下宠儿,宠儿下地后未出声,一点都不惊讶的整理乱掉的衣衫,乐断弦转身坐回凳子上,斟了一杯酒,有些遗憾的说道:“本来想接住瑟瑟的,奈何眼拙只接住了你姐姐,唉,造化弄人啊。”语气还带了点委屈。
瑟瑟一听就炸了:“谁用你接啊!你在这干嘛?”
乐断弦仰头饮尽杯中酒,玩味的说道:“男人来这能干嘛,美人在膝,寻欢作乐。应该是我问,你们两姐妹在这干嘛?”
瑟瑟面色涨红:“要你管。”随手拉过一直沉默不语的宠儿作势要走。“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你们弄穿了人家的屋顶人家是要来找你算账的。”果然,门口已经传来老鸨的喊声:“我都要看看是哪个混球给我搞事!”
乐断弦看着两人又折返回来了,慢悠悠的又倒了一杯酒:“刚刚怎么说我也算救了宠儿一命,喝一杯酒不为过吧。”
宠儿淡淡开口:“我并没有要你接住我,就算摔下来也不会死。”
乐断弦把玩这酒杯,沉声:“可我已经救了。”
瑟瑟虽然知道银面不是好人,但这次毕竟也算帮了阿姐,两人气氛有些僵,便开口:“我替阿姐,这事算了了。”欲伸手拿过酒杯被乐断弦躲了过去。酒杯再次回到宠儿面前:“这样你若喝了,我送佛送到西,把你们安全的带出去如何?”
门外的搜查声愈发接近了,宠儿自己倒是无所谓,倒是瑟瑟名门小姐若是传出来闯青楼,总归是是不好的,不过一杯酒,他要的不就是自己服个软。乐断弦盯着宠儿似认输般的伸手欲抢过酒杯,在快要碰到一刹那,乐断弦手一松,酒杯落地而碎,脸色突变,冷冷说了句:“没意思。”随手招来暗卫示意送他们出去。
宠儿和瑟瑟身影消失后,从屏风后走出一个面色铁青的中年男子,愤怒的压低声音道:“为何不让她喝酒,你忘了我们的目的了吗。”
乐断弦没有理会男子的愤怒:“她喝也没用,萧宠儿宫寒本就不易受孕,就算怀了也很难生下来更别谈孩子是否健康了。”
闻言,男子更加愤怒:“你既然知道,为何还和说这个计划,你是在耍我吗,白弦。”
乐断弦也微微皱眉:“说了,白弦已死。”
“你换了名字也无法改变你留着白家的血。”
乐断弦目光逐渐阴冷的盯着男子:“怎么做我知道,我答应的我会做到,只要结果一样,过程有意义吗,我不欠你们白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