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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3 ...


  •   05.

      岁月如烟,时间不经不觉化为指缝嫋嫋的烟。快乐的,悲伤的,都留不住。

      转眼过去八个月。

      没有战火蔓延的忍者村显得一片谐和。盛冬,铺天盖地的暴风雪到昨天才停息住,放眼远望,每家每户的屋顶泛起薄薄的银亮,空气弥漫著飘渺的轻烟,乾净的不带半点杂质。早上八时,各人开始自己的工作。下忍忙著清理凝在树枝头上的尖锐冰柱,孩子们兴高采烈踩碎路面的冰块,发出咯咯咯咯的天真笑声。手鞠趁天气好把棉被拿去晒,并且抿起一抹微笑,悠閒地伸个懒腰。现在的生活真是惬意极了,好到无处挑剔。

      近来少了运动,筋骨都硬绑绑的。她轻轻搥著肩头,扬眼望见後山雪白的新衣裳,胸膛袭起一阵绞痛心脏的温柔与缠绵。到後山看云是鹿丸的兴趣,他特别喜欢一棵形状古怪的老榕树,它垂下来的根像粗壮的纺丝。眉精眼倩的手鞠很快发现鹿丸对这棵树的偏爱沿於一段回忆。问他是甚麽,他懒洋洋地挑起一边眼皮,说当年和阿斯玛做求生练习,就是在这里。

      ……第八班啊?对珍惜同伴的他而言,树犹在,人已不在,心情当然是痛苦和依恋的。

      偶然丁次带著一箱自制的烤肉来访,几杯啤酒下肚,这个直肠子的白烂好人会谈起过去的年少轻狂。手鞠取笑她没干劲的丈夫,这懒死的家伙一出生就是老头子,有甚麽轻狂的?丁次打著酒嗝拼命摇头,才不是这样,鹿丸也有过很疯狂的时候啊。

      她和他一搭一笑,回头,鹿丸支著下颔,凝望杯中摇晃的面影上那抹若有所思的微笑,几许唏嘘。

      春夏时份的山丘是蝉的栖养之地,两人坐在阔大的树荫下,蝉的叫声让他们无法好好交谈。他细意安抚她的不满,这样不好吗?偶然不要言语,试试用心来对话。他慵懒的笑脸沸腾她血液的热度,明知道是藉口,却丝毫拿他没办法。

      他倚著她的肩膀,闭上双眼,不久发出微弱的鼻息。作为妻子的她,总希望这样的时光能够再稍微维持久一点。希望太阳不要落下,希望鹿丸不要醒来,希望两人的头发一瞬间变白,她静静数著他皮肤上的凿痕,每一根代表一年。

      鹿丸不但饰演好情人的角色,作为丈夫,他无微不至的体贴让木叶的小女生对她妒忌不已。除了坚持不准触碰的笔记本,鹿丸事事迁就手鞠。妻奴鸣人尚有一乐这道不肯妥协的防线,鹿丸一派无所谓的作风给予手鞠无限的尊重和宠溺。当她听到小樱抽著鸣人的衣领大吼你就不能学学鹿丸的时候,快乐的情绪几乎将她淹没。

      她有起床气,每天早上他会给她缠绵的长吻,吻走她的阴霾;她爱听他的情话,就寝之前,他把她抱进怀内,俯嘴到她的耳边喽喃,我爱你。

      太多福份等著她享受,太多的未来让她巴不得立刻参与。

      於是偷看笔记的念头,渐渐被她锁进潜意识的箱子,渐渐遗忘。

      後来她想,如果没有想起笔记,其实不失为好事。

      八个月风平浪静的日子,是风拂在脸上也会感觉到香甜的新婚生活。偶尔她去办公室给鹿丸送午饭,会碰见昔日生人勿近的佐助,扶著腹大便便的井野的态度如同她体内的不单单是一个婴儿,那是他的过去、现在、未来。井野微微笑著跟她打招呼,佐助会说,走路看路,万一摔著了怎麽办?

      斥责的口吻温柔像春天的嫩草萌芽的力道,知道井野从小倾慕佐助的手鞠想,她终究如愿以偿嫁给了梦中情人。

      与此同时,她拐过街角,听到一阵尖亢的叫声夹杂著认命的求饶。
      ——你要死了你,漩涡鸣人!说过多少次不准一次过吃两碗拉面!
      ——对、对不起小樱,因为是新产品,所以忍不住……好痛!

      她掩著抽搐的嘴快步走过灾区,回到忍者学校预备下午的课。

      手鞠很享受当老师的滋味,看著小鬼灵精们一个比一个长得快,不期然就想她和鹿丸的第一个女儿甚麽时候才愿意跟双亲打声招呼?

      无论如何,她真的很想要孩子,有孩子的家庭才算圆满。不知道对她千依百顺的鹿丸,会不会和佐助一样紧张兮兮?

      手鞠走神,她满喜欢想象他们的孩子会是怎麽模样。

      *

      以为会维持到永恒的平淡幸福,毫无先兆在某个晴朗的下午发生大震动。

      那天天气很冷,墨水蓝的苍穹黏托几缕柔柔的云丝,门前的梅花开了,飘漫渗人肺腑的甜恹。井野停职待产前和伊鲁卡是忍者学校最受欢迎的老师,她捧著一篮子自家制的花瓣形小饼乾出现,惹起一阵始起彼落的欢呼。

      学生嚣哗著散尽後,井野到教员室跟同僚閒话家常。不止是手鞠,天天、雏田和牙在不久前也相继入职,他们围著很少露面的井野叽叽呱呱,热闹得很。

      井野怀孕後,佐助视她如珠如宝,除了必要的散步,其馀时间一率禁止出门。虽然是为她著想没错,然而怕闷的井野怎麽閒得住?不见及此,佐助尽量抽空陪她,可惜忍者是年中无休的,尤其佐助这种专门处理高难度任务的村子栋梁。

      佐助千叮万嘱著她不要到处乱走的吩咐化为泡影,第二天,重获自由的井野捧著临盆的肚子到处串门子。

      她的笑容比半年前好看多了。纵使不属於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的灿烂,至少她的欢乐是发自内心的。看来佐助对她很好。

      井野坐在特设的藤椅上,跟天天讨论小樱铁拳的威力经过鸣人无私地借出脑袋任敲後更上一层楼,然後又联合取笑雏田害羞忸怩的性子十年如一天。手鞠静静坐一边听,偶然插几声响亮的大笑。说完各人的八卦,天天伏在井野的肚子上听小生命的声音,说:「佐助给孩子起名字了没有?」

      井野含著一朵满足的笑,正欲回答,拉开烫门进来的身影却让她的双颊蓦地发青。

      同样地,料想不到井野会在忍者学校的鹿丸,神色也好不到那里去。两人面面相觑,过了良久鹿丸才打破沉默。「呦,井野,真巧啊。」

      无论忍者伪装的技巧多麽出众,无论鹿丸佯装没事的演技如何出神入化,有些骗不住枕边人的情绪,硬是让手鞠一下抓住了。井野对他点头示好。头脑清晰的手鞠灵光一闪,发现大剌剌的井野只有对他夫妇俩才特别含蓄。刚才跟天天、雏田打招呼,她碰了碰她们的肩膀;刚才跟牙和赤丸问安,她的手分别轻拍和抚摸他们的头。

      照道理说,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鹿丸和她才最好朋友,但是他们的态度生疏得令人沮丧。这六个月来,井野没有登门造访过,明明宁次天天李牙雏田鸣人小樱都来过了,只有井野莫说要来,路上见到面,招呼也打得很仓促。

      鹿丸抓抓头,早知不来接手鞠了。可是来了不方便立刻又去。他调开暖气,暗忖这群粗线条的家伙不体谅孕妇怕冷,然後瞥见桌上的小饼乾,刹那百感交集,情不自禁拿起一块,左看看右看看,发出的笑声让井野抿紧嘴唇——还是花瓣形状吗?木叶的大波斯菊。他暗想,但终究没有宣之於口,他知道任意妄为只会让两个家庭伤心,鹿丸向来是君子自重的人,他把小饼乾放进嘴里细意品嚐,那微焦的味道牵起他对旧情的挂念。她一向不擅长做饼乾,偏偏有兴趣做出一大盘强逼念念有辞的他一边看云一边吃。

      乾燥的面粉在口腔融化,焦味随味蕾滑入心坎。井野勉强振打起精神跟雏田谈笑,不过他和她的情谊是根深蒂固的,斩断了也连著丝。她双眼的神采曾经是他的宝石,那淡淡的阴影纵使暪住了别人,又怎麽暪得过他?

      鹿丸想,她和他一样,对於彼此,也未曾真正放得下。

      他随即一顿,苦涩地斥责自己糊涂。预产期是下周吧?再过几天,她就是一子之母,而他也有了美丽的妻子,眷恋旧事能有甚麽作为?鹿丸对手鞠微笑,呶呶下巴。手鞠立明其意,反正她正有事质问鹿丸,先走一步正中她下怀。

      井野似是不留意到他们要走,跟天天越聊越起劲,笑声越来越烈。牙閒閒地对鹿丸说:「走啦?不多坐一会儿吗?」

      鹿丸摇头,牵著手鞠,左手搭上门柄。他知道井野不想见到他。他不愿意井野不高兴。

      拉开烫门,饼乾的味道历久不散。到了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他有多喜欢烤焦饼乾的特别香味。

      左脚踏出,冲入教员室的阳光像阴森的鬼影。

      在然後的然後,井野叫痛的声音迅速而准确地抓住了鹿丸的脑神经。他应该早一步离场,他不应该回头,但当下的自然反应促使他回头——他和她这麽多年,有些习惯注定抹消不掉,譬如为她得意洋洋的笑容牵动情绪,譬如为她的喊痛揪心回头。雏田和天天吓青了脸,赤丸在吠,牙张大了嘴,手鞠感到覆住她的大手一紧,懒散的瞳精光四射。

      井野颤抖著,水注沿腿流下。

      她青著脸迎上鹿丸的视线。那是手鞠嫁到木叶後第二次,目睹鹿丸对井野流露绝不止关心同伴的感情。

      06

      八磅七安士。

      是个健康的男孩。黑色的发,黑色的眼,跟佐助一个模儿。丁次送上一大箱声称无病补身有病医病的烤肉味薯片,小樱哄著初生婴儿,鸣人双眼湿润,比做妈妈的还开心。不怪他,他当佐助是一生的挚友,眼见他终於有了传延的血脉,那快乐的程度是笔墨难言的。

      那麽,他呢?

      那个在忍者学校用力握住她的手安慰她不要怕的人呢?

      那个在她生产时一直按捺自己以致抽烟的手都在发抖的人呢?

      手鞠转头,鹿丸已不见影踪。她跑到楼梯转角,往窗外探头,看见他在楼下的树丛吞云吐雾,抬头凝望日出的金线,经过烟雾粉饰的视线放到很远很远。

      鹿丸迷离的目光让手鞠似踏空阶。她承认她不懂鹿丸,当她以为他是甚麽都不懂的傻子,他以过人的智慧压过她;当她以为他是没干劲的懒散小鬼,他为同伴痛哭流涕;当她以为他不会想和她一生厮守,他在她耳边轻轻迷惑她。

      她不了解他。她从来看不穿鹿丸的想法。

      他为甚麽要强颜欢笑?好朋友生产顺利,理应高兴的他,为甚麽独个儿抽身快乐的气氛,露出迷惘无奈的样子?

      唯一的说法是,他曾经爱著井野,後来各有各的家室,但是至今依然旧情难忘。所以他对井野温柔,却逃避拥抱她的小孩。

      这个想法让手鞠恶寒罩顶。

      是这样吗?巡这个方向想,正确吗?

      本来她想找鹿丸,但是他的眼神把她的步履钉在原地。过去一些忽略了的细节幕幕重现。他们不自然的态度。婚礼前鹿丸投向井野的视线。出生入死毫无惧色的手鞠,第一次被拼凑起来的线索吞没了引以为傲的理智。她看著鹿丸,收拢拳头,发现掌心一片汗迹。

      跟井野交情至深的鹿丸,为甚麽缺席她的婚宴?
      ……天天说,鹿丸这几天脸色很差,常常对著做不完的公文发呆,有时候埋头掌心,双眼都红了,烟还抽得很凶。

      跟鹿丸青梅竹马的井野,为甚麽缺席他的婚宴?
      ……佐助说,井野因为害喜的缘故,所以要在家里静养。很抱歉人不能来,可是她衷心祝福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这根本是烂藉口。为甚麽鹿丸和井野各自缺席对方的婚宴?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为甚麽婚礼前鹿丸对井野流露依依不舍的目光?为甚麽结婚当晚他喝得这麽醉?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为甚麽井野结婚,他心事重重?为甚麽笔记本不能看?为甚麽里面的内容她不能知道?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手鞠愣愣然不知所措,一连串的为甚麽,让她的头几欲爆裂。

      为甚麽鹿丸对井野的温柔,跟对作为同伴的小樱、天天、雏田,和作为妻子的她不同?

      手鞠很怕,答案指往同一个方向。她几乎见到在大榕树下相依相偎的身影断开两截——从前与现在。现在是她怜惜著鹿丸的睡脸,从前是装睡的鹿丸满足地端视井野打盹的娇气。

      她常常想著鹿丸、井野、丁次是同一班的夥伴,又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朋友,友情当然很深。她却忽略了鹿丸和井野是男孩子和女孩子的分别。最了解鹿丸的女生是号称木叶之花的井野,她是照料他的秘书;最保护井野的男生是最会嫌麻烦的鹿丸,因为某种缘故,他绝不允许她受伤。

      她的心脏直直沉了下去。也许夫妻间真的有心灵感应,所以鹿丸挑这个时候望向她,对她温柔的笑,招手要她过来。换了以前,她一定立刻过去,但是现在她害怕!这或者统统是假的,是她做的一场梦。鹿丸的体贴是假的,鹿丸的温柔是假的,鹿丸的笑容是假的,鹿丸说爱她…也是假的。

      假的,甚麽也是假的,像湖水的月亮、镜子的鲜花,徒具形态,却是假的。手鞠怕极了,她蹒跚著退後几步,撞倒推车的护士,手术刀棉花钳水盘掉了一地,铿锵尖亢的声音彷佛要凌迟她的脑海。她看也不看,拔足就逃。

      鹿丸看著她受惊的身影在窗户飞快地消失,也不急著去追。
      他按熄烟蒂,吐出嘴里最後一口白霞,如虚无飘渺的叹息。

      *

      手鞠、天天和雏田不是医疗忍者,她们出任务勇往直前、视死如归,迎接小生命却不知所措,慌了手脚。牙是粗线条的大男人,更不消说了。他们怕的怕,叫的叫,井野片刻间痛得咬牙咧齿,冷汗淋漓。鹿丸的失神止於她气若游丝的叫唤。

      她叫,鹿丸…
      ……鹿丸!

      那声音似是将被风吹散的弱小,却准确传到他的耳朵去。她在叫他,她在请恳他的帮助,一如他眷恋著却已逝去的以往。

      鹿丸不知道他是否有天做到不把井野当回事,正如三年前她所说的。但是此时此刻,他知道,他不能够。他仍想守护井野,那怕多一分钟、一秒钟也好。或许从前可以旁若无人,现在需要偷偷摸摸。然而没关系,总之她平安无事,那就足够了。

      他著天天立刻去叫小樱和医疗队,著雏田通知井野的家人,著牙发信鸽告诉佐助。他正在发号施令,井野突然大声惨嚎,流血了。

      鹿丸上前用力握住她的手。不要怕,井野,你也是医疗忍者,生孩子是要痛的,没关系,很快就过去了,深呼吸,想想佐助,想想孩子

      彼时手鞠拿著撕开的袖子当手帕,给产妇拭汗,鹿丸的紧张焦虑她全数收入眼底。

      井野越叫大声,抓他的力道越猛,甚至在他的手背留下五道又长又深的血痕,但是鹿丸彷佛察觉不到。她哭叫著我不想生了。她每哭一声,鹿丸的青筋便多一条。末了他陷入半抓狂状态,对手鞠疾呼,不要擦了!快去催促医疗队!

      话语方落,小樱率领著的医疗队便冲了进来,将井野放上担架床,火速送去医院。她的手从他的掌心移到小樱的臂膀,她哭著跟小樱说,小樱——!我不要生了!

      全神贯注为产妇减轻阵痛的小樱没有回应她。

      因为是顺产兼且胎盘有些移位,所以井野痛足十二小时。一整晚医院六楼的产房前通道成为木叶高层的聚首之地,鸣人、宁次、李、志乃、天天、雏田、牙……鹿丸。他们忧心如焚地踱来踱去,鹿丸倚著盈满月色的窗边,抽烟的频率随著井野喊痛的程度而变异。

      终於产房响起婴儿清晰的哭嚎,大夥儿欢呼拍掌,七嘴八舌向主诊医生静音询问婴儿的情况。鹿丸挤熄香烟,悄悄向小樱打探,井野她还好吗?

      小樱一怔,随即笑著点头。『她太累睡著了,但是身体无恙,放心好了,鹿丸君。』

      鹿丸露出如释重负的安心表情。这样啊,太好了。

      『你要去看看她吗?』

      不,我去了没意思,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

      没意思背後的含意真是可圈可点。作为朋友,担心她不是理所当然吗?何必假撇清?聪明如他,难道不知道这种撇清才是指出他和井野不寻常的力证吗?手鞠回过神来,已经站在鹿丸的书桌前。她在木叶閒盪了整天,去过山上,也回去过学校,後来到了烤肉店,也在山中花店前站了整整一个小时,看著人来人往,来来去去,没有她想见的人。

      到了黄昏时份,筋疲力歇的她拖著混乱的思绪推开大门,喝了几口水,望著这个家的种种,突然有种错觉好像它们都要摔下来跌个粉碎。

      手鞠不是爱寻根究底的小心眼女人,但若牵涉到自身,她认为她需要了解事实的全部。
      她和鹿丸的婚姻藏著秘密,而真相藏在笔记本里。

      她伸向抽屉的手发著抖,心跳快速得令她感觉到痛。她抓住把手,金属的冰冷渗入皮肤,沿血管往上爬,冷得她牙关打嗦,彷佛抓住的是深海几万里下的玄冰。

      打开抽屉,笔记本放置在凌乱的杂物底下,那优美的设计使它成为乱草里漂亮的奇葩,封面的红枫叶图纹绯豔如一口喷吐的鲜血。

      反转本子,她撩起密码锁,这小小的玩意儿只消用力一掐,便再也守不住内里引人入胜的秘密。手鞠想,这道锁真是考验人性的最佳武器,既为内容设下防线,又让防线轻易跨过。如果它布下忍法,反而手鞠认为是村子机密不敢越雷池。

      然而不是。她直觉知道这是属於女孩子的物品,是深刻回忆的沉淀物。这麽精致,这麽引诱,这麽让他念念不忘。那道锁既是笔记的警防线,亦是鹿丸心底的警剔。

      打开了准没好事。

      素来勇往无惧的手鞠开始天人交战。这样真的好吗?这样随随便便因为一时之气掀开鹿丸的秘密,是不是最正确的做法?这样到底是了解真相的捷径,抑或制造麻烦的源头?

      再次触摸密码锁上小巧的字母,手鞠了然似地,郁绿的眼瞳闪起一道沉挫的光,久久没有散去。

      ——上次她不懂,是因为她不曾怀疑过。

      I。

      I for Ino。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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