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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2 ...


  •   03.

      三年過去。
      後來手鞠回想起,這三年的確是她和鹿丸的熱戀期——如果說,他們彼此愛過的話。

      鹿丸扮演好出色的情人,每天給手鞠寄紙條,生日、元旦、情人節等等值得慶祝的日子他一個沒忘,準時送花過去,準時預備好驚喜。最讓手鞠印象深刻是她二十三歲芳辰那天,她既是風影的姐姐,又長得相貌堂堂,一整天下來收禮物收到手軟,晚上回到家裏,凝望鹿丸送來的花,感覺無限溫馨。
      她偏著頭淺笑,眼內的溫柔如月牙的輕婉,美得難以逼視。

      前幾天鹿丸問她,想要甚麼生日禮物。她想了想,回信寄上一腔深情。
      我想和你一起過。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她忙,他也忙,兼之木葉和砂隱的距離雖不算遠,來回也需要幾天,今時今日鹿丸貴為木葉大腦,很多政策需要他做決定,他分身不暇。

      所以,手鞠只是撒撒嬌。

      她難以想象她會愛上這個男人,算起來,堪九郎還比他大一歲呢!

      突然,腦海中的弟弟砰一聲推開門,嚷著要她立刻出去。他急得臉上的油彩都扭曲了,害手鞠以為有敵軍入侵,迅速拿起扇子往外奔。豈料來到陽台,她發現另一個弟弟氣定神閒雙手抱胸,旁邊站著個大約五十歲的男人,手鞠認得是木葉的煙火專家。我愛羅酷酷的說,既然人齊了,就開始吧。

      幾秒鐘後,砂隱迷濛的夜空被五光十色的花火籠罩,好幾十年不曾出現過的燦爛讓路人紛紛駐足。女孩子挽緊男友的臂彎,讚嘆它的美麗與華貴。

      它像發亮的扇子,流光的尾巴在她詫異的臉龐上跳了一支慢曲。她的嘴唇蠕蠕合合,無聲頌讀著璀燦的字句。生日快樂,手鞠。

      驟然,鹿丸的嘴唇猶如溫存地貼著她的耳根,低聲祝福她的生日。

      這一幕經典的浪漫奠定鹿丸在兩位弟弟心目中的地位,他們認為鹿丸是能夠給予姐姐幸福的人。

      滿嘴麻煩的小鬼蛻變為成熟有情調的男人,手鞠不敢相信鹿丸會做出這種與他性格完全不符的壯舉,然而無可否認——她開心又陶醉。

      第二天,震撼還沒過去,她收到鹿丸的信。短短一行字,草率地決定了她的一生。

      嫁給我的話便可以年年一起過生日了。

      *

      場地、婚紗、戒指、新房子……所有細節,鹿丸放任手鞠決定,她喜歡甚麼他都沒有異議。她想要簡單溫馨的私人婚宴,他答應;她說房子接近工作場所比較好,他購入火影辦公室附近新落成的大宅,有花園的房子當然很貴,可是手鞠迷上園藝,有個院子方便她。

      轉眼要到行禮那天,按照習俗,為新娘梳妝的女子必須已為人婦,表面說辭是喻意吉祥,實際是指導新娘子關於洞房花燭夜的知識。上次由小櫻為井野梳妝,今次該到井野負責。在談論鹿鞠婚事的滔滔浪潮中,井野一直沒有發表意見。他們以為這是因為懷著兩個月身孕的準媽媽收心養性,再也不像做女兒時那樣吱吱喳喳了。

      小櫻卻知道底醞,她不想井野難堪,自告奮勇說代替井野,讓她專心養胎。然而井野拒絕她的好意。這沒有甚麼大不了的,小櫻。我也希望他幸福啊。

      她低頭撫摸尚未隆起的小腹,讓小櫻看不清楚她眼內閃爍的光線,到底屬於悲傷抑或釋然。

      塵埃落定,井野負責梳妝。搬入新房子前,手鞠暫住鹿丸的家。結婚當天,井野很早到了,因為害喜的緣故,臉色益發蒼青。

      她換了個人似的,跟手鞠印象中那個愛笑愛鬧,陽光般溫暖的活潑少女完全不同。

      時值六月,井野的雙手卻奇冷如冰,手鞠擔心孕婦著涼,連忙為她披衣服。井野微微一笑,說我不用了,手鞠妳好好坐著,今天妳是主角,妳最大。

      她開始梳理手鞠的頭髮,她化妝的手勢和天天一樣仔細,可是天天的手不會發抖。

      井野如數家珍把待會兒要做的事一件件說給手鞠聽,有些聽到她紅了臉,有些則讓她迷迷糊。末了她問,她是不是該安靜坐著,就如妳結婚時一樣?

      井野一怔,隨即笑著搖了搖頭。手鞠開心的話,可以跟著大夥兒一起玩,我想鹿丸他不會介意的,這樣氣氛也熱鬧些。
      現在妳該一個人待著,收拾一下心情,鹿丸很快會來接妳。

      她帶上門,抬頭環顧四周,興起一陣感嘆。這個家她閉上眼睛也走得出去,熟悉到這個程度,反而成就了一番悲哀。記得在乘涼的庭園談論將來的她,趾高氣焰到如美麗的嬌獸——啊啊,本小姐受不了你,一個女孩一個男孩對吧?那麼我要獨立的嬰兒房,主人房在旁邊,下棋可以不過偶爾要幫我做家務,教孩子不準只有我當壞人你當好人,還有,尼古丁對孕婦有害,懷胎期間不準抽煙,不答應的話一個都不給你生。

      那個男人把視線從盤雲移到她精神煥發的容貌上,當時她瑰麗的雙頰的顏色,是漂亮的緋紅。是、是,真是麻煩的女人……

      一語成讖,到了最後,她肚中的孩子姓宇智波。
      不是他的小孩。

      天色是乾淨的澄藍,清涼帶著微細的陰冷。其實她也很喜歡在這裏看雲,喜歡他習慣讓出一隻手臂給她枕著,以免她落枕. 看著看著,他們一起躺在長廊打盹,醒來的時候,她身上蓋著的外衣,滿滿是他令人安心的氣味。
      現在再想這個,已經沒用了吧。
      她吁嘆一聲,想著早些離開這是非之地,卻在轉彎跟鹿丸撞個滿懷。

      「小心!」她懷孕後身子不比以前,碰撞一下便蹌跚幾步往後摔,還好鹿丸眼明手快捉住她的胳膊。井野沒料到會碰見他,臉上寫盡不知所措。

      鹿丸亦是一樣,放開了手,也許是她的錯覺,他的指尖依依。

      寂靜須臾,他先打開話題。「孩子,兩個月了嗎?」

      「嗯。」

      「聽小櫻說,照出來是男生?」

      「嗯。」

      「佐助是不是很高興?」

      「嗯。」

      「妳來……幫手鞠梳妝嗎?」

      井野頷首,瞄見他在衣袋摸了摸煙包,遲疑一下,終於沒有抽出來。她知道他記得以前的戲語,心頭不由得一緊。「嗯…我把她打扮得很好看,大家會羨慕你娶到這麼漂亮的妻子。」

      「是嗎?」口吻調侃。盛春的風滲透讓人昏昏欲睡的甜懨,花園裏植下幾棵大樹,再過不久,櫻花一定開得很漂亮。井野撥了撥頭髮,說:「手鞠真好,幾個月後,花就要開了。」她以前巴望著搬進來後,每年花季,一覺醒來迎接她的是漫天飛花。

      鹿丸沉吟一下,說:「我們搬出去住。」

      井野撥髮的動作因而停住,久未有過的淒傷,猛地撕扯著她的腦神經。

      鹿丸也明白自己犯傻。手鞠就算沒有成為這個家的女主人,井野亦不會來填補空缺。他只是倔強地抱著回憶的光鱗不肯放手,然而即使固執下去,他也明白絕對不會得到甚麼。

      他知道的。

      風聲就像細碎的哭泣。

      井野想著這樣下去不妙,今天是他娶老婆的日子,何必和她一起為追不回來的往事傷風悲秋?畢竟過了今天,他們各有各的家室,以前愛過的種種,只能當作做了場夢。

      她側身快步離去。
      「風起了,我先回去。」

      鹿丸一動不動,如三年前下雨的晚上,任由她在身旁擦過,始終沒有拉著她。

      *

      手鞠點起蠟燭,火的光芒像小小的橘子花。

      她想不到結婚是這麼折騰人的事,一天下來,又是行禮又是宴會,比出S級任務還要累人。手鞠好不容易把鹿丸扶到床上躺好,燭火搖曳下,他的睡臉依稀添了幾分天真。這個人素來一臉要死不死,皺著的眉頭和渙散的眼神在他老成的相貌上多加了幾年歲月,然而事實上,他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大孩子。

      手鞠眼色一柔,掌心抵在鹿丸的臉龐上,溫度很高,他喝得很醉。

      如果沒有目睹那一幕,今天是非常完美的。

      井野出去後,手鞠不但無法整理思緒,喘不過氣來的緊張感壓在她的胸膛上,甚至逼得她快瘋了。她受不住乖乖困在房子裏胡思亂想,開門想呼吸一下清新空氣。雖然相距一條走廊,她聽不到他們說甚麼,但卻看到和井野談話的鹿丸,流露絕不僅限於關心朋友的眼神,和井野轉身離開的背影,寂寥無奈到讓她的心也直直的沉了下去。

      她當然有資格發難,她大可以在鹿丸掀開頭紗之際把事情問個清楚明白。然而她做不到。手鞠的視線隨著鹿丸的手指往上移,四目相對,她方才了解她有多想和他分享人生的每個明天。會場上的朋友或叫囂或微笑,都在為他們廝守終生的約定打從心底感到高興。既然如此,何必掃了大家興致?手鞠腦內響起一把小小的聲音:相信他吧。

      沒錯,鹿丸不是一腳踏兩船的壞人,井野也不是不守婦道的下三濫女人。

      他在她嘴唇印下淺淺的吻。我愛妳。他低聲嘍喃,場內數十人,只有她聽得見。

      手鞠握住拳頭,深呼吸一下,藉著禮堂白亮的陽光驅走內心的不安。她咧齒一笑,當鹿丸在她的無名指套上指環,輕輕回了聲,我也是。

      我也是愛著你的。

      然後是一連串約定俗成的活動。向父母奉茶,拜祭祖先靈位,晚上和朋友吃喝玩樂。除了井野以養胎為由無法出席,所有人都攜同賀禮來了,包括連妻子那份一起帶來的佐助。婚後的佐助變得彬彬有禮,像回到十二歲那一年,卻又較當時多了幾分真誠。手鞠想,這是井野和她肚內的孩子的功勞吧?
      想當然爾,他們夫妻一定是恩愛的。

      手鞠沒有仿效井野文文靜靜地坐著,婚禮彷似提早到來的聖誕舞會,有姊妹團擋駕,即使手鞠對祝酒來者不拒,實際也不過喝了三、四杯。鹿丸可慘了,由綱手到木葉丸都跑來跟他碰杯,到手鞠想起必須挽救她的丈夫免得酒精中毒死掉,鹿丸已經不醒人事。

      於是做成了現在的局面,手鞠將他扶進房間,而不是新郎抱新娘進房。

      也許手鞠天性多疑,她不期然就想為甚麼鹿丸喝到酩酊大醉?要非今晚是他們的大喜日子,她還以為鹿丸是借酒澆愁呢!……但是,明知酒入愁腸只能更悲愴的鹿丸,依他聰明的性子,是不會這麼做的。

      為甚麼他要喝這樣多?

      就在她陷入無止盡的聯想之際,突然雙手一緊,她揚眼看見鹿丸瞧著她,一隻手握著她,一隻手梳理她鬆脫下來的鬢髮,眼內那汪淺水,到底是酒漿,抑或是她憑空想象的深情,手鞠無法給予自己明確的答案。可是她的呼吸被抓住了。

      真不公平,她暗暗惱恨自己沒用。這個男人只消一伸手,便輕易瓦解她的防備。

      「來杯茶消酒吧?」手鞠掙脫他,斟茶遞到他的嘴邊。鹿丸卻搖頭說不要,這樣反而將她看得更清楚。

      他的手指輕輕勾勒她美艷絕倫的輪廓。這是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耳朵,她的鼻尖,她的唇瓣,她下巴的線條,身體的溫度。他一生的妻子。

      他小眼睛內焚燒起來的熱度,藉著曖昧的空氣流進手鞠的血管。女人的感性在她體內迅速滋長,她猛地感受到他已經是她的丈夫這個甜蜜又灼熱的事實。他伸手把她擄入懷內,手鞠舉起幾十斤扇子奔跑的氣力化為一聲不知所措的婉嘆,茶水滾瀉一地,晚風拍響紙窗。一下恍神,燭火只餘一縷融入黑暗的灰煙。

      ——她將一直愛他如這個晚上。這份心情不會改變
      不論再過多少個十年。

      04.

      婚後第二天展開第一個做妻子的早晨。

      喝到爛醉如泥仍然有力實踐人生大計的鹿丸,天未亮便睜大雙眼唸叨著麻煩上班。手鞠很猶豫該不該模仿三流連續劇的好妻子在丈夫出門時溫柔地交代一聲路上小心,一下猶豫就猶豫到鹿丸湊臉在她的頰邊偷了個吻,叮囑她別忘記到祖屋收拾細軟,他下班後會來幫忙。

      經過幾天借住,手鞠和吉野總算熟稔起來。一開始吉野對手鞠很感冒,鹿丸的解釋是兒子被莫名其妙的女人搶走,做母親的總會有些醋意。說的時候一臉壞相,害手鞠又羞又惱差點翻桌打人大叫你給我說清楚誰是莫名其妙的女人!

      對於吉野,手鞠懷著幾分膽怯的歉意,說到底是因為她的緣故,鹿丸才會搬出去。但既然現在當事人不計前嫌,手鞠也沒好氣觸碰這個痛處。

      鹿丸的行李在婚前已搬了過去,只剩下一點雜物,可是細細碎碎的最難收拾,兼且手鞠最不擅長家務,忙了整個上午仍然灰頭土臉不見進展,吉野忍不住來摻一腳。

      結果收拾出來滿滿一箱,大多是鹿丸平常玩的物事,棋盤棋譜抱枕各式各樣奇怪的書藉和當年十班的珍貴合照。手鞠拿起來一看,抽煙的大叔兩個小鬼附加一個愛打扮愛八卦而且精力充沛的小花痴,少年時代的井野走路昂首闊步,目空一切,跟出嫁後的她判若兩人。

      那沒差,手鞠打包單半年前你告訴她不久將來她會蹲在老公的房間收拾東西,她一個扇子把你送去日本海。反正婚姻就是將女人徹頭徹尾重新改造。手鞠把相片扔到箱子去,漠然地想,比起當老媽子的她,變柔順文雅的井野算是相當有成就了。

      下午茶時間一到,手鞠自動自覺泡茶切羊羮,順帶一提,羊羮是她買來的。

      也許兒媳婦終歸是兒媳婦,亦或許手鞠的下午茶攻陷了奶奶的鐵嘴巴棉花心,打了幾個滿足的飽嗝後,吉野開始源源不絕講述鹿丸小時候的懶跡。智商二百的超天才與每年被小櫻提去做智商檢查的鳴人在忍者學校考出同樣的成績,是鹿丸媽媽一直以來引以為恥的心結。

      手鞠笑個不停,手掌往後一抵,碰到厚厚的筆記本,頓時眼前一亮。剛才顧著收拾東西沒發覺,想不到隨意懶散的鹿丸有這麼漂亮的玩意兒,淺杏色的硬簿皮簡約淡雅,底下的紅楓葉緋艷像一口噴吐的鮮血。手鞠挑起拴緊扣子的小型密碼鎖,上面刻著小小的I。看得出鹿丸很小心保護內容不被洩露,然而越不許打開,越想一窺真相。

      吉野見她捧著本子,隨口添了句:「這本册子,我也不知道是甚麼,可是鹿丸很寶貝它。」

      手鞠嗯了聲,想強行破壞密碼鎖,又覺得偷看他人私隱未免太不道德,而且只要拜托鹿丸,他未必不讓她看。於是便笑了笑,與其他雜物一起丟進箱子。

      木葉的氣候風景與砂隱不同,微風輕吹,空氣清爽怡人,沒有風沙混雜其中,讓自幼吃沙長大的手鞠愜意極了。鹿丸下班來接她回去,一手捧著箱子,一手牽著她的柔荑。這個看起來平凡不過的小動作,幾年前鹿丸是決計不肯做的。

      晚飯隨便在一樂打發掉,回到新家,手鞠忙著家頭細務,把搬過來的東西擺放整齊。洗澡後的鹿丸悠閒地躺在迴廊邊打著呵欠邊看書,看悶了便兩手一攤,仰頭看滿天的星辰閃閃爍爍。

      然後回憶又像缺堤的水,擋也擋不住。

      那個表情就像吻她的那天,平靜輕柔卻遙遠到不可觸及。鹿丸是讓人觸摸不透的人物,手鞠對他的認識是十八歲前的他連隱藏自己的想法也嫌麻煩,十八歲後的他卻突然築起一面巨牆,將與外界的溝通一刀斬斷。

      手鞠不明白他為何露出這麼迷惘的神情,他有太多解不開的謎。她甚至不知道他為甚麼娶她,作為獨生子的他,為何力排眾議非在婚後搬出去住不可?

      手鞠猜到鹿丸有事隱暪她。

      「鹿丸。」她笑著迎了上去,鹿丸慌忙收拾臉上的落寞,對笑靨如花的她還以溫柔的莞爾,說:「今天辛苦妳了,累壞了吧?」

      手鞠搖頭,在他的身旁坐下。鹿丸撐起上半身,好讓她可以倚著。

      「習慣這裏的生活嗎?」

      「嗯.」

      夏季晚風似是蒸著鮮花的熱氣,昏人欲醉。鹿丸一言不發,默默觀星望月,手臂輕輕搭著她的腰。手鞠合上眼睛,想著若然可以永遠留住這刻,其他一切都無所謂了。

      打破沉默是鹿丸摸到她藏在背後的筆記本,抽出來一看,立刻沉了臉色,本已皺成習慣的眉梭幾乎變成了一字。機靈的手鞠察覺大事不好,趕在他發言前先堵搡他,說:「這本子很漂亮,是你的東西?」

      在我房間拾的本子難不成會是妳的?鹿丸的舌頭動了下,最後決定將原句改動一下再說,免得麻煩。「是啊。」

      「咦?看不出來。這麼精緻,我還以為是女孩子的東西。」故意加強女孩子三字的語氣,探索他的反應。

      可惜鹿丸不吃誘餌,他笑了一笑,不作解釋,也不作反駁。

      「小金鎖上的I字是甚麼意思?」

      他還是不說話

      「吶,鹿丸,我可以看看本子裏面嗎?」

      這次他爽快地回答了她。「不可以。」拍拍褲子的灰塵,鹿丸站起來,脅著被鎖上的筆記本轉身離開,突然靈光一觸,在房門伸出頭來,說:「話先說在前頭,不準用暴力毀壞密碼鎖,知道沒有?」話罷,又把頭縮了回去,手鞠依稀聽見抽屜關上的卡嗒聲。

      手鞠瞪大眼睛,她真的不可置信。交往三年,對她言聽計從的鹿丸,第一次明確拒絕她的要求。
      ——也罷,你不讓我看,我偏要看!看你拿我甚麼法子!

      她朝寢室冷哼一聲,氣鼓鼓的到澡間淋浴,回到房間,也賭著氣不跟鹿丸說話,而且一天工作下來實在累壞了,頭沒擦乾,便倚著椅子閉目養神。

      鹿丸見狀,靜靜替她披上被子,她只做不知,心底卻泛起絲絲甜意。

      *

      縱使夫妻間藏著小秘密,這個時候的手鞠還是很幸福。

      每天忙著適應新生活,學習做妻子的細節,記住鹿丸喜歡吃的食物,收拾他亂到不堪的被鋪,偶然與小櫻和天天聊聊瑣事,日子就這樣輕鬆愉快地過去……

      如果鹿丸的秘密沒有被掀開,手鞠想,說不定這樣的生活將一直維持下去。

      不起波瀾。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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