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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1 ...


  •   01.

      鹿丸说,我爱你。

      手鞠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晚上。天淡淡的灰蓝,微寒的空气充斥著刚下过雨的清新和鹿丸抽烟後的浓浊,交织成沉重的气流,让她毫无防备的心像经历暴风雨似地颤抖起来。她站在天与地之间,刹时间她的世界也只剩下天和地,还有突然说爱她的鹿丸。她想开口说话,她想假装不当一回事,用力拍打他的肩膀笑笑的说,撞到头了?爱哭鬼君。

      她是这麽打算的,然而一张口,却发现自己骤然失去了言语能力。

      她全身发抖,脑海发生大爆炸,呼吸异常急促。

      鹿丸两指挟著烟,倚在树干伫立,没有人知道他站了多久。脚边一堆堆被雨淋湿了的烟蒂显示了时间的流逝。上一刻含著的奢侈品,下一秒变成街巷一钱不值的垃圾。他料到手鞠经这条路回沙隐,於是耐心等候,下雨也懒得避,往後梳的马尾滴著水,发碎疲惫地贴在额边,遮挡著不算轩昂的眉宇。他的脸容融入夜色,手鞠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鹿丸的呼吸节拍鹿丸的嗓子鹿丸的语气她听得清清楚楚,清楚让叫她心慌。

      她知道鹿丸理想的女性是那一类型,她知道对他而言,她强悍到像男人。她知道木叶的女性刚柔并济,她知道鹿丸那个让人沮丧的梦想,不应该由她来实现。

      手鞠太懂得鹿丸。她爱了他已经太久,她习惯隐藏自己的心意,习惯到自己也几乎忘掉了她爱他爱到神魂颠倒。

      天长地久的方法不只一种,相伴到老的关系不应该只有夫妻。

      手鞠想,作为朋友和他并肩战斗,或可成就另一种形式的心心相印。当然,这是得不到才退而求其次的自我安慰。她真的很喜欢鹿丸,很想成为他人生最重要的女角,想在寒天给他披冬衣,想和他一起钻研棋谱,想在夜晚窥望他眼内的温柔——虽然她从来不宣之於口。

      所以手鞠常常自告奋勇到木叶出差,几百里公路的风沙包含著不为人知的少女情怀。
      再看一眼稍减思念之情也是好的。
      她知道,鹿丸的梦想,不应该由她编织。

      但是鹿丸说爱她。

      他冒雨等了这麽久,他的口吻如此认真,他的声音甚至遗失了一派的自信和不耐烦,流露小男生面对心上人的紧张惶恐和忐忑不安,像是再得不到她的回应,他就会因此死掉。

      手鞠绝望地闭上双眼,感受从耳膜传输到心脏的一阵难过的悸动,但是难过也好,请不要停;幻象也好,请不要终止;要是做梦的话,请容许她沉睡一百年,直到那个吻醒她的王子,是她魂牵梦萦的鹿丸为止。

      她无从抗拒。

      烟蒂从手指滑落,鹿丸踏熄橙橘色的小火花,来到她的身边。他现在比她高了,肩膀比她宽,因为香烟的缘故,使他染上一层成熟的男人味。他轻挑自负的眉角,下拽慵懒的眼隅,敷衍随意的声音,为了此时此刻套上认真的纨衣。他俯唇在她的耳边,停顿了一秒钟,那一秒钟成为手鞠这辈子最漫长的一百万年。她被这恒久的光阴逼出了泪雾,抽痛了心脏,削弱了防卫,剥夺了思想。

      鹿丸说,我爱你。手鞠。
      於是手鞠看到名为理智的堡垒崩解,化为眼边一颗闪烁的水晶。

      02.

      从那天以後,手鞠的人生色彩变成缤纷的暖色系。

      鹿丸是无可挑剔的优秀男人。他既是木叶的大脑,又是体贴温柔的好情人。纵然分隔两地,为了确保不让手鞠感觉寂寞,他依然早晚发信鸽寄字条给她,内容很短,是普通的閒话家常,工作又增多了宁次出差了没人陪他下棋了下雨了没云看了,砂隐的天气如何?注意照顾自己不要病倒。
      鹿丸
      P.S. 我每天都挂念你。

      最後一句是约定俗成的,每次来信她的视线总是贪婪地留恋著他龙飞凤舞的字迹。缠绵的笑意从指缝不经不觉渗漏出来,漠视目睹姊姊由罗刹变成菩萨而惊慌过度落跑的两只,手鞠打开窗子,掺有沙粒的空气因为他的挂念而隐隐透著木叶山明水秀的清净。恋爱中的女人特别美丽,手鞠的美因为奈良鹿丸升格十倍。砂隐的人无不骄傲,上次最美丽女忍的威名被木叶的纲手夺去,今次还不是我们手鞠的囊中物。

      手鞠并不在乎这种流言,美不美丽对她来说毫不紧要。她只重视鹿丸的想法。

      出任务的日子,她带著鹿丸吩咐她事事小心的字条,心有牵挂地出生入死。没有任务的时候,她一早一晚准时进出鸽舍,飞过几百公里路途的字条,比起世间一切权力财富更让她无可救药的深深渴望,怎样要,都不嫌多,都不觉够。

      她想念鹿丸,想他轻挑的眼神,想他手指间淡淡的烟草味道。

      思念像玻璃杯内的清泉,日积月累下满泻。手鞠寻觅著适当理由出赴木叶,不负她所望,这个理由很快来到。那天早上手鞠没有收到信,直到下午,奈良家专用的信鸽来敲她办公室的窗. 她温柔地抱起鸽子,心中不无疑惑,鹿丸一向守时,这次迟到该不是发生甚麽事了吧?

      手鞠匆匆读罢鬼画符般的短信,禁不住开心的尖叫一声,跑出去猛摇无辜的堪九郎的肩膀,命令他整理行装立刻与我爱罗一起出发到木叶。

      致手鞠:
      井野和佐助将於一星期後完婚。希望你能够和我一起出席。
      鹿丸

      手鞠太开心了。上次鸣人和小樱的婚礼她来不及参与,这是她第一次出席朋友的喜宴,那种热闹、那种缤纷、那种新婚燕尔的甜蜜和愉悦……自从跟鹿丸相恋後,她急不及待要切身体会。何况,井野和鹿丸不但是同班的战友,还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好朋友,关系匪浅。

      他写信邀她一起出席,大概是藉著这个隆重的场合肯定她的身份吧?
      手鞠很开心,几乎要飞到天上。

      被留在案头的短信完成任务,孤伶伶躺在一边乏人理会。

      手鞠想,鹿丸也一定是太开心太忙了,所以忘记了写……
      我每天都挂念你。

      *

      手鞠自小没有花心思打扮漂亮过,和我爱罗差不多,她一出生便朝著忍界第一女忍者这个响亮的名字努力不懈。她生於动盪的年代,木叶的声势在四代带领下如日方中,沙之国沦为二流忍者村。为了争回那口气,举村上下不论老幼妇孺,统统进行严谨的训练。砂隐的女性重视忍术多於妆扮,生活环境类近,手鞠没有觉得遗憾的。

      参加婚宴,是她第一次涂脂抹粉。

      甫踏进木叶,我爱罗迅速被鸣人拐去聚旧;勘九郎受牙所托,控制乌鸦与赤丸一起修练;小樱帮忙打点婚礼的细节,井野和佐助同属她的至交,她自然义不容辞;鹿丸因为工作分身不暇,已经关在办公室几天不见人影,不能亲自来接手鞠。

      手鞠当然寂寞,那麽久没见面了,这死没良心的还只顾工作工作!
      但转念一想,他不像往日动辄翘班,正表现出他的成熟和长大,懂得负起身居要职的责任,再也不会丢下一句麻烦便逃之夭夭。

      好吧,原谅他。手鞠想著找间吃茶店打发时间到晚上,突然有人叫住她,回头一望,是天天。

      手鞠眼前一亮。
      这妮子亮丽如媚春的艳桃,日向家那个患面瘫症的小子有福了。

      天天哲学,女人要把握机会打扮漂亮。

      因为宁次和鹿丸份属好友,反正左右无事,她决定让近来生活沉闷如一潭死水的鹿丸好好开心一下。说的时候,正在为手鞠涂眼影。

      手鞠听罢眉头一蹙,天天连忙叫嚷不要动不要动,涂歪了要重新来过的。

      手鞠当下再不敢动,保持四平八稳的姿势,大气也不透一下,比出任务还慬慎。但心事缠绕著她,过了一会,她便又小心翼翼地发问。「呃……那个,他工作很不顺心吗?」声音从僵硬的嘴唇丝丝透出来,没有牵动脸部肌肉。

      天天全神贯注抹胭脂,随口敷衍一句。「谁知道呢?我是听人家说的,鹿丸这几天脸色很差,常常对著做不完的公文发呆,有时候埋头掌心,双眼都红了,烟还抽得很凶。」放下淡粉的胭脂膏,她左手轻擦手鞠的苹颊,右手往後摸桌上的唇笔,拿到了,蓦地停了一停。

      手鞠看到天天笔墨画似的黛眉轻轻拧住。
      「也不能怪他,以前井野做他的助手,凡事打理得井井有条。现在她跟佐助结婚了,当然把家庭放在第一位,所有工作鹿丸一下子要自己完成了。」话罢,又弯腰给手鞠画唇线。

      手鞠哦了一声,天天挡住半面镜子,她看不见自己的模样。

      整妆待毕後,她突然又问:「火影大人没有另外委派助手给他吗?」手鞠是直肠直肚的大女人,关心便关心了,才不理会这样追问是否没有矜持。

      幸好天天不是贫嘴的个性,她愣了下,格格笑了几声,把手鞠的四把擦子辫放下来,满头灿烂的金黄,有如沙漠的艳阳,无尽耀眼。

      十指穿梭发间,天天著手鞠好好凝望镜内的自己,如此绝色。

      「男人的事由得男人去烦,我们不要管。」天天盘起手鞠的头发,将它束成漂亮的髻子,很富温柔味道的那种。手鞠左照右照,总觉得这发髻眼熟,但说不准在那儿看过。「你知道吗?做女人是门学问,而且比做忍者难得多了。」她这麽一笑,最後在手鞠的颈边擦点香水。

      手鞠挑眉,她一出生就是女人,也不见得有甚麽难的。

      婚宴开始前宁次来接走天天,鹿丸仍然分身不暇,手鞠唯有和两个弟弟一起进去。佐助这混小子,几年不见,越发长得俊俏,冷漠无情的脸孔多了几分人情味。旁边一身缟白的是新娘子井野。她是木叶的大波斯菊,漂亮精神又活泼,因为婚礼不适合胡闹,她收起那点活泼,显得静若处子,连喜宴的喧哗声也无法进入她安然的宇宙。

      她似是与世隔绝了。

      这就是新娘应有的仪态和风范吗?手鞠狐疑,她真是不懂。明明是自己的大喜日子,为甚麽要装模作样正襟危坐?
      如果出嫁的是她,她乐到魂都飞了,还顾得上甚麽劳什子矜持!

      於是脑海编编联想起自己穿白嫁衣的模样,新郎的猪脸是打著呵欠的鹿丸。她脸上一热,连忙赶走那奇怪的幻想。开甚麽玩笑?要是嫁给那个怕麻烦的大呆子,她下半生恐怕就此完了!

      她抬头,视线碰上井野。手鞠全身一震,谈不上原因,然後井野对她微微咧开笑容。那笑很古怪,没有笑意,没有怒意,几乎是没有情绪的。今天的井野彷佛连嘴梢的雀跃也冻结住了。

      出於礼貌,手鞠也对她笑了,虽然很牵强。

      安安静静的责任交给新娘子,寡佬大军为又缺少一名志同道合的好友痛心疾首。以牙为首的好事之徒围著佐助转,不闹到他洞不成房誓不甘休。鸣人的义不容辞到了极限後,竟然把佐助的婚礼和自己的调乱,吐著酒嗝对尴尬得想挖地洞逃跑的小樱发誓会一辈子爱她,即使每餐吃蔬菜全宴也甘之若醴。宁次深知酒能乱性,为了不要步鸣人的後尘,几杯下肚後,借口明天出任务就交给志乃。可惜志乃不懂喝酒,没多久就让虫子抬回家了。

      正当挡酒军团的最後防线崩溃——连外援勘九郎也挂在椅上睡死——佐助不得不灌下大杯清酒之际,手鞠听到那慵懒的声音柔柔响起。

      「呦,抱歉,我来迟了。」

      手鞠如触雷似地猛然抬头,鹿丸不知甚麽时候溜进了会场,站在佐助身边,笑说:「恭喜你们,井野,佐助。」

      井野没有回应,她挺起脊梁,保持端正的姿势,除了鹿丸见到她的嘴唇紧紧抿成一线,没有人发现洋娃娃似的新娘子有异样。

      这是她逼迫自己冷静的小动作,她老是戒不掉念过她很多遍了,一紧张就这样,出任务很容易被敌人察觉到的。

      但似乎不由他担心了?

      鹿丸向佐助伸手,佐助回握,两个大男人心中交换甚麽念头,只有他们彼此知道。
      「祝你们白头偕老。」
      「谢谢。我会对她好好的。」

      鹿丸的微笑由始至终半分没动,一如井野冷若冰霜的表情。他搔搔头,说:「你们结婚,我也不知道该准备甚麽贺礼。这样吧,我代佐助喝了这杯,然後你们放过他夫妇俩吧?算是卖个面子给我。」

      牙大声嚷嚷。「不行!鹿丸,我们是要闹到佐助洞不成房。今天又不是你结婚,你热心个甚麽?」

      「啧,真是麻烦,别忘了你的休假批准书我还没签名。」无视牙和赤丸的反对二重奏,鹿丸接过酒杯,仰头把啤酒杯装的大吟酿一口气灌个杯底朝天。

      喂喂,这可是一小杯就让自来也倒地不起的烈酒啊。

      牙大吞一口唾沫,在鹿丸眼前挥了挥手,说:「鹿、鹿丸,你……还认得我吗?」

      鹿丸还他鄙视的一眼,拨开他的爪子,说:「少麻烦了,闪边。那,佐助…抱歉,办公室还有很多紧急文件得处理,我意思带到就好,朋友一场,也不太拘礼了,好吗?」

      佐助微笑颔首,说:「回去小心。」

      他拍了拍佐助的肩膀,转身便走。手鞠拿起扇子,连忙追了出去。
      井野坐著,直到鹿丸离开了会场很久,嘴唇仍然不曾放松下来。

      *

      「奈良鹿丸!!」

      手鞠在二丁目第四枝街灯位追到他。他双手插兜,抬头望著过份明亮的月光,那晶莹的洁白在深夜的大地洒上乾净的盐巴。

      鹿丸喜欢这样的月色。这样的晚上让他想起不久以前,傍在他臂膀边一起赏月的女孩,她郁绿的眼珠内眨巴过的柔情。

      那丝丝细细如纫纱的浅金发,温婉的花香气息。

      他回头冲著手鞠微笑,她耀眼的金发是太阳的颜色。手鞠的精神奕奕带著让人移不开视线的霸道,凶悍地娇艳著。

      「呦。你来了?」

      手鞠顿时火冒三丈。「你呦个屁啊!我等你一整天了!混蛋!说甚麽跟我一起参加婚礼,结果你竟敢让我等到差不多完场才出现!」她重重放下手上的三连星,明眸几欲喷出火花。

      鹿丸喜欢她因为等他而生气。那种喜欢像虫子往心窝里爬,咬到他的胸口隐隐作痛,鼻尖酸酸的。

      他走过去,左手牵著手鞠的,右手接过她的三连星,笑著说:「婚礼是个藉口,把你叫来,因为我很想见你而已。」

      心跳一百。手鞠想拿回自己的武器。扇子不但是她的忍具,更是守卫她脆弱心房的重要依赖。但是鹿丸不许她拿,说:「扇子很重,我帮你。」

      「我习惯了。」

      「嘘,别说话,今晚月色好美。」

      这样的鹿丸温柔到不合情理。手鞠想,他要麽是工作过度坏了脑子,要麽是井野和佐助的婚事打击到他。
      心脏提了一提,她不愿意朝这个方向想。

      办公室内了无一人,鹿丸开了灯,手鞠顺著惨白的光线望到小山丘似的公文阵。难怪天天说鹿丸近来憔悴不堪,这样的工作量,不做死人才怪!纲手姬这家伙真是用人用到绝了。

      「随便坐坐,把沙发上的书移一移就可以了。」

      鹿丸坠入办公椅上,手鞠俯身过去看,说:「你的脸色很差,眼圈都黑了。听天天说,你近来忙得没离开过办公室,是真的吗?」

      她动人的眉眼掺著情深意切的关怀,鹿丸揉揉她的发,说:「差不多就是这样,情况你现在看见了。」一边说,一边打开第一份。

      手鞠把它一手压下去,说:「去休息,看你的样子,近来没有好好休息过吧。」

      「没关系,我不觉得辛苦。」

      「少在我面前逞强。刚才你还喝了这麽大杯的酒,现在一定很困。快些去睡,公文容後再谈。」

      鹿丸摇头,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麽清醒过。」

      他意味深长的口吻掺著很淡的无奈。因为真的很淡,淡到像藏在枯叶底下的碎花,所以手鞠无法判断他的无奈是否真实存在,抑或纯粹幻听,还是他其实已经太累了。

      手鞠无语,她隐约感觉到鹿丸不开心。

      视线飘往烟灰盅,烟蒂密到几乎爆出来了。天天的声线像利箭穿过她的脑海。鹿丸这几天脸色很差,常常对著做不完的公文发呆,有时候埋头掌心,双眼都红了,烟还抽得很凶。

      她默然,拿起烟灰盅到垃圾筒清理掉,回头鹿丸已燃起了烟。

      他的脸庞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她看不清楚他的眼神,他的思绪已飞到很远很远,那个专属於他的国度,不容许她接近。

      他头仰後,看见清淡的月光从宇智波家大宅照到手鞠脸上。她梳了很精致简约的发髻,鹿丸要她过来,双手用力将她拉进怀抱,拆掉她的头饰,说:「怎麽不是招牌的擦子发型了?」

      声音在耳畔轻轻徘徊,说多煽情便多煽情。他的两臂禁锢著手鞠的腰,手鞠骤觉她又回到那天晚上去,鹿丸说爱她的那个夜晚。她血液沸腾,心跳乱得撞痛胸膛。「……参加婚宴,偶然想打扮一下。你不喜欢这个发髻吗?」她本人认为挺不错的说。

      鹿丸垂头,毫无先兆在手鞠蠕蠕翕动的粉唇印下深吻。手鞠大吃一惊,欲要挣扎,才发现全身气力已被他嘴里的热度蒸发掉。他吻得这麽用力,亲得这麽深入,然而却是不温柔的。至少不像佐助吻井野时的温柔与淡然。鹿丸表现出与外表不相符合的强势。手鞠完全被征服了。

      她发出几声聊胜於无的呜咽。到很多年後,儿孙满室的她细味前尘,才发现从这一吻开始…

      她在这个男人的五指山内迷失了一生。

      TBC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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