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狗复仇记》言织梦

14、骚动

　　听到他让她脱衣服，武莲又羞又恼：“为什么我要脱…脱衣服？”
　　“自己动手，或者我来？”阎非天双手抱臂，冷睨着红透脸的武莲。
　　见状，武莲咬咬牙，索性闭眼先脱下外套，露出里头的工字背心。
　　阎非天一言不发地从武莲手里拎过外套，像仔细地翻找着什么。
　　“你在找……”武莲刚想问，阎非天的长指间就捏着一粒纽扣大小的东西。
　　“追踪器。”阎非天将外套仍还给懵懵懂懂的武莲，“衣服上被人按了追踪器都不知道么。”
　　被阎非天斥责的武莲，眼眶顿时一热。
　　“哭有什么用。”阎非天别过脸，看也不看无声落泪的武莲地指挥陈管家，“过了高架后，直接进隧道。”
　　“是…是，少爷。”陈管家慌不迭地点头。
　　打开车窗，在进入隧道前，阎非天将追踪器扔进了路旁绿化带的草丛。

　　黑暗里，橘色的光影快速地朝后掠去，武莲低下头找起车内的纸巾盒。
　　然后一块叠好的手帕递到了她的面前，一抬眸，她对上他森森的俊颜。
　　望进他的眼底，她看不见一丝光。
　　“对不起，是我的错。”她忍不住地道歉。
　　“你没错。”错的是他，不该在那时候沉浸在罗曼的影响里，而忘了重要的事。如果他能注意一点，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阎非天攥紧双拳的同时，跟踪的三辆车再度逼近，其中一辆甚至开始撞击车身。
　　“少爷！”陈管家求助似的喊道，“怎么办啊！”
　　“加大油门。”阎非天简短地命令，扭头查看车后的情况。
　　是警告吗？阎非天眯起眼。很好。
　　“陈管家，往通天塔开。”阎非天一说完，陈管家与武莲皆一惊。
　　“通…通天塔？”陈管家难以置信地瞪大眼，“那…那里是十二众统领住的地方。”
　　“我知道，就往那个方向开。”阎非天冷然自若地注视后视镜里的三辆车，“瞧瞧他们敢不敢继续跟。”
　　“林少爷，你听我说。”武莲忧心忡忡地提醒，“通天塔装有车辆识别器，如果没通过验证就靠近塔底，会被判定成攻击行为。”
　　“我说过相信我。”阎非天淡淡地巡视着武莲快皱成一团的小脸，“交给我，我不会让你有事。”

　　驶出隧道后，载着阎非天与武莲的黑色轿车疾驰奔向那座高耸的通天塔。
　　越接近通天塔，陈管家就越紧张，握着方向盘的掌心都被汗水打湿了。
　　可他不敢停。
　　那三辆车依然紧追不放，且一直试图包抄截停他们。
　　这开下去也是死，停下来也是死。陈管家偷偷观察着后座自家少爷的表情，仍旧波澜不惊，根本不带一丝慌乱。
　　唉，他也只能相信自家少爷的判断，将油门一踩到底。陈管家认命地握紧方向盘，大力地踩下油门。
　　车子快如闪电地驶向通天之塔，可那三辆车仍不肯就此放弃地紧跟其后。
　　而他们的车子离通天塔的警戒范围剩下不到一公里。
　　“少…少爷？我…我们还要往…往前开吗？”陈管家结结巴巴地询问身后的阎非天。
　　“开。”阎非天只回了一个字。
　　五百米…三百米…一百米……陈管家吞咽着口水，仰望近在咫尺的通天塔，果然车内的喇叭“滋滋”作响起来。
　　接着与阎非天脖颈的项圈相似的电子合成音，冷冰冰地问候：“请在十秒内出示你的通行码，否则我们将对你的车辆进行开火。”
　　“少爷！”陈管家吓得大喊道，“什么通行码啊？”
　　“1314……”阎非天不紧不慢地念出一串数字。
　　而后便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这时车子距通天塔的防卫炮射击范围已不足百米。
　　“校验码合格，欢迎回来，阎……”余下的话音，教背后轰鸣的枪声所掩盖。
　　跟着驶近通天塔的三辆车里，先前撞过他们的那辆车首当其冲地遭到自动炮击。
　　巨大的爆炸声随之响起，后面两辆车不得不紧急刹车，避免被熊熊燃烧的大火殃及池鱼。

　　透过后视镜，目睹后车炸裂起火的陈管家吓得双腿发软。
　　即便身为寅虎堂大小姐，也从未近距离见过此等惨烈景象的武莲，脸色霎时变得灰白。
　　阎非天只是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命陈管家绕过通天塔往它后身的出口开去。
　　然而当车子经过通天塔后边空空荡荡的路面时，阎非天的眸色还是骤然变黯。
　　只因为那里曾躺着他坠落的尸体。
　　可如今连一抹血迹也未残留。
　　罗曼把他的死，收拾得干干净净。
　　车子重新驶入车流中，阎非天也关上车窗，就像什么也没发生。

　　塔顶之上，正端着茶细品的罗曼，看见深红色的茶水突然荡起涟漪。
　　“下面出什么事了？”她转向候在一旁的侍女，侍女心领神会地退出装饰华丽的房间。
　　过了一小会儿，侍女便回到她身边汇报道：“大小姐，有未授权的车子闯进来了。”
　　“处理了吗？”她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地问。
　　“处理了。需要通知释天少爷吗？”侍女问得小心翼翼。
　　她抬眸，望向被盯得有些惶惶不安的侍女，莞尔道：“他交代过你什么吗？”
　　不敢隐瞒的侍女，连忙吐露：“释天少爷说如果塔里发生什么事，最好通…通知他一声，他好帮忙善后。”
　　“是吗，他可真贴心。”轻薄的红唇勾起讥诮的弧度，葱白的指尖划过微凉的杯身，“你问我一声是对的，以后没我的吩咐，不许把塔里发生的事告诉阎释天。明白了吗？”
　　那张绝美的娇颜，明明蕴含着温和粲然的笑容，但隐隐流泻出的冷意使人如置寒窑般瑟瑟发抖。
　　“是，谨遵大小姐教诲。”侍女敬畏地俯首，“那今天的事……”
　　“不必传达，找人去清扫现场吧。”她随意地挥挥手。
　　“好的，大小姐。”侍女领命离开。
　　身著紫色露肩长裙的罗曼缓缓站起身，莲步轻移地走向落地窗前。
　　爆炸的硝烟袅袅升起，她俯视着宛若蚂蚁大小的车子，红澄澄的火光倒映在水盈盈的眸底却是一片清冷。

　　黑色的轿车载着阎非天与武莲回到白银区的公寓。
　　车子一停稳陈管家就迫不及待地下车，找垃圾桶去吐了。
　　武莲将阎非天扶上轮椅，推着他走过公寓大门前的斜坡。
　　夜晚的路灯照射向一前一后的两个人，拉长了他们的身影。
　　漫长的一天终于挨近结尾。
　　“今天本来约好去复健的。”阎非天仰起脸，平静的看向武莲，“明天起你陪我一起复健。”
　　“复健？我就不用……”她又没不能走。
　　“我联系的复健中心，不止是练习走路。还有教你近身格斗技的老师。”无波无澜的机械音从阎非天颈间的项圈里发出，“你也不想下次再被男人强吻吧？”
　　“你怎么知……”武莲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
　　“不告诉我前因后果？”阎非天神情漠然地等着武莲的回答。
　　公寓里的楼梯前，武莲顿住脚步，抿了抿唇：“我的叔叔武澈他对我有非分之想。在他看来，寅虎堂的堂主之位和我都该是他的胜利品。”
　　闻言，阎非天轻挑眉宇。
　　这个武澈与前世的他倒有几分相似，都把权力地位与喜欢的女人看作战利品。
　　“他威胁了我，说若我再惹他生气，他就会对你还有我哥哥不利。”武莲难掩忧虑地说，“我害怕他真的会对我哥出手。”
　　“那是吓唬你。”阎非天慢条斯理道，“你哥武郎虽然现在昏迷不醒，但明面上仍是寅虎堂的堂主。武澈即使加害他，也不会大张旗鼓地做。”
　　“可是……”武莲依旧放心不下哥哥的安危，她只剩哥哥一个亲人了。
　　“我会雇人看守好你哥。”这点只要有钱就不难，而如今的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拜托你了。”武莲感激地看着略有所思打量自己的阎非天，“我脸上黏着什么东西？”
　　阎非天无声地摇摇头，上下左右端详了一圈满脸莫名的武莲。
　　须臾，他别有深意地借由颈部的项圈，慢慢开口：“你单纯得不像地下世界里的人。以前你哥未免把你保护得太好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直觉他是在嘲笑她。
　　“倘若是另一个女人，她会利用那个男人对她的爱意与不设防，在他最脆弱之际给他致命一击。”阎非天说得风轻云净，仿佛这并非发生在他身上，而是与他毫无关系的事。
　　“男人最脆弱之际……”武莲困惑不解地重复他的话。
　　“没错，就是他上你的床时。”阎非天审视着武莲蓦地变红的脸蛋，难得戏谑一笑，“不过你肯定做不到。”
　　“谁说的！”武莲面红耳赤地逞强，“我好歹在陪酒俱乐部待过一阵子。”
　　“是吗？那你会勾引男人？”阎非天好似逗弄小动物地笑问。
　　“我当然会。”武莲僵硬着身子回道，尽管她遇见的全是不太好的体验，可基本的诱惑技能俱乐部工作的同事有教过她。
　　语罢，她像要验证自己所言非虚般，腰身软软地贴近坐在轮椅上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