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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挣钱去吃鱼 ...

  •   这是一座远离京都的偏远小城,因三面环山,常年被雾气环绕,故得了一个“雾都”的名号。雾都有三绝:雾雨、雾女、以及雾鱼。雾雨轻柔缠绵、雾女飘渺似仙,还有那雾鱼,更是肉质洁白如玉,风味鲜美异常,堪称雾都三绝之首。

      而非渔,便正是为了这雾鱼而来的。不过,在品常美味的雾鱼之前,她得先挣到足够她吃鱼的钱。

      而现在这个恰好自她摊子前走过的女人,便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非渔的第一个目标。

      只见她略微端正了原本散漫的神色,随即朗声道:“这位姑娘,可否让我为你算上一卦?”

      李兰原本正提着药包低着头快速地走着,骤然听见了一阵清脆的嗓音,几如清泉潺潺般悦耳动听。便不由地停下脚步,望那声音的主人看了去。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个约莫一米高的摊子。说是摊子,便也只不过是一桌一凳一旗子罢了。

      那木桌似乎已经有些年头了,不仅桌面发潮发黄,而且有好几处都显出了被虫蚁啃咬过的痕迹来。其中一个桌脚甚至残缺了一块,被摊子主人不知从哪拿来了一本书垫在了下面。那旗也不知是什么布料,因年深日久,显出一些发黄的痕迹来,着实像是油污不小心沾染了似的。

      倒是那旗子上用行书写就的“算命”二字,笔力飘逸,如游龙戏凤,看上去倒比那个摊子顺眼许多。

      摊子后坐着的是一个年轻女子,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道袍,黑色长发垂至腰间。看面貌,只是个清秀佳人罢了,但若看那周身淡然的气度,便又觉得此女不一般。

      只是,这样一个穿着月白色道袍干干净净的女子,再配上这样一个脏兮兮又乱糟糟的算命摊子,便着实显出了几分不伦不类来。

      若是旁人,看见这般气度不凡的女子,或许会停下脚步听她说上一说。但李兰忙着赶路,也顾不得听她说些什么,只摆了摆手道:“对不起,姑娘,我不信这个,你找其他人算去吧。”说罢,便转身欲走。

      她才刚走了一步,便听得那人的声音缓缓自身后传来:

      “你出身于书香家庭,母亲是绣女,父亲是秀才,家境充裕,你也过了一段享受的日子。但好景不长,在你七岁时,你的母亲却忽然得了病,哪怕耗尽了家中所有钱财也没能成功救治,就此香消玉殒。

      你父亲除读书外不通俗物,对挣钱之事也不擅长,家中自母亲死后便日渐贫困,终至潦倒。你因为家境贫困,自小便饱受冷眼长大,饥寒交迫更是常有的事。待你成年后,你父亲更是为了收取高额彩礼将你嫁给了一户姓张的富商做添房。

      但那富商待你也不好,动辄便是拳打脚踢。现在你那后颈处,都还留有上一次你丈夫打你时的淤青。你看我说的,是对还是不对?”

      而随着非渔每说一句话,那李兰心中的惊骇便愈多了一分。及至最后,她甚至不由地伸手往那后颈处摸了去。

      但尽管心里已信了六七分,她面上仍是强装镇定道:“的确如你所说的没错,但那又如何,这些事情只要稍微探听一下,便知晓大半。更何况我实在是赶时间,还请姑娘让一让。”

      非渔见她犹有些怀疑,也不恼,只再次悠悠开口道:“你这么匆忙,是为了赶回去替你那被人谋害患病在床的孩子熬药吗?”

      李兰被她的话一惊,不由得脸色一变,眼神晦涩不明地看了一眼非渔,随即又走回了摊子前的凳子上坐下了。

      沉默了半晌,她从身上拿出了一把铜钱,尽数洒在了桌面上,方才开口道:“还请道长为我算上一卦。

      不过不是算我,而是算我的女儿。请帮我算一算,我这孩子还能否活下来?”

      事实上,的确是如非渔所说,李兰的孩子是患了病的,而且也不仅仅是对外所说的偶感风寒。

      只有少数几个人知晓,那孩子的病,却是因为那孩子的奶妈受人指使而故意将孩子扔进了河里而染上的。

      等到那一岁大的孩子终于被人救了起来时,早已是惨白了一张脸,进气不如出气。

      而那幕后指使的人,恰恰是她那丈夫原配所生的儿子!

      原来他早就看李兰这个继母不顺眼,又见李兰万般珍视这个女儿,便把报复的目光放在了她的女儿身上。

      而她那丈夫,却因为担心自己的大儿子长大后因谋害亲妹而名声受损,硬是捂住了这个消息,对外只称患病的二女儿是不小心着了凉,甚至为了遮掩也只叫医生给开了一些治疗伤寒的药。

      李兰心中恨意是怎样翻涌暂且不提,但形势所迫,仍不得不暂时忍耐下来,只得白日里偷偷出门寻了大夫开些治病的方子,再亲自提着药包去厨房煎药。

      这一日,她便是因着同样的缘由来到了这街上。但没想到,却被非渔拦住说了这样一番话,任是她原本对道士这种工作略有嗤鄙,但在对方接二连三地说出事实之后,也不得不心中生出了几分信服来。是以,她才会拿出身上的全部银两来算这一卦。

      非渔看了眼桌上黄色的铜币,一拂袖将它收了起来,随即才再次开口道:“你女儿接下来是死是活,全看你这个做母亲的能不能把握住机会了。”

      “什么意思?”

      “你女儿的病想必你也知道,不是救不了,而是你丈夫为了名声不愿意救。那孩子的病已经愈发地严重了,如若再不按症吃药的话,不出一个月,必死无疑。

      而你又不能和你那丈夫反抗,或者说,就算反抗了也没有任何效果。不然你也不会只能偷偷出门买药了。

      要想救你女儿,就走到东街去。两天之内,你会在那遇见一个人,那个人容貌不凡,气质出众,你见他一面便会认出,你只需见着他后给他一个梨子,然后你女儿的病便会好了。”

      “梨子?为什么?”李兰惊疑道。

      “你不用问为什么,只需照办就可以了。”

      李兰还欲再问,却见非渔已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明显不愿再说。她只得把即将出口的的话语收住,又在非渔旁边的摊位上买了几个梨子,便带着满腹疑惑往东街走了去。

      眼见李兰已走,非渔旁边摊位的大婶便立刻双眼冒光地靠了过来:“姑娘,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我告诉你的八卦给活学活用了起来,还给我拉了一桩生意。你简直是这个啊。”那大婶一边说着,一边举了举大拇指。

      “哪里哪里,还要谢谢大姐给我提供消息呢。”非渔谦虚道。

      非渔旁边摊位的那位大婶已经四十来岁,加上常年劳动,更显得比真实年龄老上几分,任是被人叫做大妈也不为过。此刻听见非渔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叫她大姐,脸上的笑意顿时遮也遮不住,道:

      “哎哟,这也不是凑巧嘛,哪能想到我前脚刚和你讲完那个小蹄子的事,后脚那张家夫人就来了啊。”

      这大婶口中的“小蹄子”当然不是指李兰,而是指那个谋害李兰女儿的奶妈。那个奶妈嫁的人家就是她对门,因着中间那条小道的问题,两家都相互看对方不顺眼,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更是常有的事儿。

      更何况,自从那家的媳妇儿进了张家做奶妈之后,更是常常夸自家的媳妇儿多么能挣钱多么有本事,明里暗里地贬低着大婶一家,只把大婶一家气了个七窍生烟。

      此刻眼见对门媳妇儿做了这样的事被撵出来,那大婶当然是高兴异常,恨不能将这件事宣扬地全世界都知道。而将摊子摆在她旁边的非渔,自然也成了她其中的一个八卦对象。

      没一会儿,那大婶又问:“不过,姑娘你是怎么知道那张家夫人脖子后有伤的啊?”说罢,她突然似想到了什么似的,一脸神神秘秘地靠近了非渔,低声道:“难道姑娘你真是会算命不成?”

      “只不过略通一二罢了。”非渔仍旧是谦虚地道,面上却莫名地显出了几分胸有成竹的自信来。

      那大婶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见她脸上的自信不似作伪,心里便隐约信上了几分。又想着家里那大龄未婚的女儿,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对非渔道:“那,道长也给我算一卦吧。帮我算算我家里那现在还未嫁出去的女儿,她的姻缘到底在哪里?”

      说罢,又略有些肉疼地将手中的几枚铜钱递了过去。

      非渔干脆地将那钱接过,收好,这才问向身旁的大娘道:“你女儿的八字是什么?”

      那大婶忙把八字都一一说了出来,非渔一边在旁听着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瞄了眼东街的方向。

      那里,可藏着一只折了角的苍龙啊,只希望你能把握住机会了,李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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