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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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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我没心思去理会克劳德的神逻辑,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扑,坚硬的防护头盔恰好吻上我的下巴……那一瞬间,我仿佛听到我喉骨断裂的声音,身后的漆黑死城敞开怀抱,迎接我的到来。
我艹啊……我艹艹艹艹艹啊!战争没有搞死我,宝条没有搞死我,这个操蛋的世界也没有搞死我,差点就被克劳德的怀中抱珠杀给搞死了啊!
我惊魂未定地捂着喉管,嘶嘶倒抽冷气,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以后杀人的时候,别用脑袋,用你的剑!”
“不……”他抓着我不放手,抬起头来认真地承诺。“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刀剑相向。”
……!
我一巴掌糊上他的脑袋,把他按回我胸口,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别突然……用这种态度……说这种话啊……
我忽然觉得我这招火炎用的魔力实在太多了,咆哮的火焰染红了半边天空,连带着我的脸颊,也被烫得发红。
回到米德加,提交了任务报告和疫病样本,我得到了一段漫长的假期。切成诗人,我与克劳德再度来到下层区。
西玛现在对我是严防死守,严禁我对小姑娘提出学业上的任何建议,我只能遗憾地与克劳德换个班,他去接露西莉莉,我在酒吧等西玛。
吧台上西玛温和地望着我,低低地清唱着我曾记下的一首短诗。
“I heard a bird sing
In the dark of December.
A magical thing
And sweet to remember.
‘We are nearer to Spring
Than we were in September,’
I heard a bird sing
In the dark of December.
……”
回去的路上,西玛迈着轻快的步伐跟我聊天。一些家常琐事由她讲来,也让人听得津津有味,最后她掩着嘴笑,说时间过得真是快呀,两个小姑娘都有追求者了,最近天天一起上下学呢。
什么!我眯起眼睛。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搬了沙发如临大敌地坐在剧团门口。西玛起来做早餐,看见我时愣了一下,然后笑得直不起腰,克劳德紧张地连连问我怎么了,我阴沉地瞪了他一眼,恨恨地想最近都是他去接人,竟然坐视这种事发生,叛徒!
门被敲响了,我迅速起身开门。
门口站着两个傻乎乎的小豆丁,看见我后呆了半天,然后脸红红地小声问:“那个,请问露西和莉莉在吗?我们来叫她们一起上学。”
我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
“不好意思哦,她们已经先走啦。”
把两个豆丁骗走,我收起笑容,掏出手机拍下他们,开始编辑通缉令,还没点到发布,手机就被克劳德抢走了。
我气得拿起沙发上的抱枕砸他,他哭笑不得地接住抱枕再递还给我。
西玛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拜托千,别露出这种一副傻爸爸的样子啊……小姑娘都这么大了,有个追求者很正常吧?”
两个小姑娘还一边吃早餐一边帮腔。
“是呀,千,只是一起上下学而已啦~”
“只是朋友啦~千~”
明明昨天还是抱着我大腿甜滋滋喊我的小丫头,今天居然就变成伤透我心的叛逆少女了。
我双手环胸,气呼呼地坐回沙发上。
两小姑娘吃完了早餐,噔噔噔跑到我旁边,用小大人一般的语气道。
“虽然说过要做千的新娘,但千已经有克劳德了呀!”
“不过没关系哟~我们会一直陪着千的!”
两个小姑娘一左一右,隔着面纱对准我脸颊啾了一下,然后笑嘻嘻地牵着手去上学了。
西玛走过来,学着小姑娘掐着嗓子说:“真是拿你没办法呀,千~”然后也对着我额头啾了一下,再一脸偷笑地拍拍我肩膀,捂着嘴上班去了。
什么……什么啊?
就算接连被三个姑娘献吻,我也开心不起来!
完全开心不起来!
我故作生气地瞪着克劳德,瞪到他慌乱不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
虽然这个世界实在糟糕,但总归还是有些可取之处。
我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宝条请我去科研部。
自从上次我强迫他交出研究资料后,他就十分识趣没再招惹过我,我想了想近来发生的事,问他:“叫我什么事?是上次带回来的疫病样本有什么问题吗?”
他目光奇特地看了我好几眼,诡异地笑了起来。
“不不……嘿嘿,跟那个没关系,我听说,你最近跟一个特种兵走得很近啊?”
我斜眼睨他,反问:“所以呢?”
“我看看,嗯……克劳德·斯特莱夫,一个2ND特种兵……只接受过短短几次魔晄照射,就有不逊于1ST的战斗力,嘿嘿嘿……有意思……”
我不耐烦地转身。“没事我走了。”
“别急嘛。”宝条拦住我,把我推进单向观察室。“稍坐一会儿,很快就结束了……嘿嘿……”
观察室一整面的单向玻璃正对的是套放映设备。我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这个猥琐老男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就在我打算离开的时候,实验室又进来一个人,灿金色的头发,压抑中的杀意,是克劳德。宝条叫我和克劳德来,是想干什么?
我不由走到玻璃前,听他们说话。
站在观察室里,外面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在其他人面前的克劳德完全是另外一种模样。他的身姿挺拔,神情冷峻,魔晄瞳中闪耀着独属于猎食者的光辉。
克劳德保持着一种随时可以拔剑的姿势,冰冷地看着宝条。“找我来有什么事?”
宝条怪声怪气地笑着,毫不在意地背对着克劳德,捣鼓他的放映机。
“怎么都这么心急呢?嘿嘿……你很喜欢萨菲罗斯吧,你以为他是什么呢,关心朋友,照顾下属,是个颇有人情味的好人?”
宝条扭曲地大笑着,打开了放映机。
“……实验体S正常战力数值测试完毕,开启下一项检测项目——极限战力。”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银色短发的男孩,他踩在尸山血海之中,急促地喘息着,抓住这一点空闲时间尽量恢复体力。
宝条把我以前的录像翻出来,是想干嘛?
这时屏幕里又出现了一个人,我看着他跟我如出一辙的握刀姿势,才想起来他应该是我以前的刀术教师。
宝条在外面滔滔不绝地解说。
“这个男人是萨菲罗斯的刀术教师,也是神罗的俘虏,出乎意料,他没有将仇恨延续到萨菲罗斯身上,反而很尽心地教导他,萨菲罗斯似乎也很喜欢她。他的家人都在神罗手上,我们许诺只要这次战斗中他能杀掉萨菲罗斯,他和他的家人就能得到自由。”
强壮的男人带着冰冷的杀意步步逼近,我很快判断出以我当时的战力根本无法存活,屏幕里的我也得出了这个结论。
银发的纤细男孩忽然扔下了刀,他扬起脸,注视着那个决意要杀了他的男人,无声无息地落下泪来。
对面的男人被迷惑了,他的杀意开始消融,持刀的手软弱地垂了下来,他走到男孩面前蹲下身,似乎想说些什么,然后他的表情永远凝固在了这一刻,男孩抽出插入他胸膛的手,把他推进一地的残肢里。
屏幕内外的宝条同时发出一声赞赏的叹息,屏幕里的那个走进了对战室,勾起男孩残留在眼睫的一颗泪珠问:“这是什么?”
“是武器。”孩子扬起唇角,勾出一抹微笑。在他溅满鲜血的稚嫩脸庞上,这抹微笑显得既可爱……又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