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相君》太安七

11、双喜临门（十一）

　　轱辘轱辘的马车声，把齐少白和赵青洺带离了安园，这一趟并没有赵元狩想的那样两个年轻人促进了感情，反而现在马车上的两人显得有点相对无言。赵青洺是想说什么的，缓解一下气氛，奈何齐少白根本不配合，心中的小人在那暗自跺脚。不淑女的撇撇嘴，赵青洺想着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好了，转头看向窗外，但余光时不时瞥向齐少白正出卖了她自己。
　　齐少白当然感觉到了赵青洺的欲言又止，昨夜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觉，她倒是能理解了关雎作者是以何种心情写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这句话了，爱情与现实，真让她为此烦忧。
　　“喂，你真不理我了啊。”终于忍不住的赵青洺主动向齐少白搭话，想着齐少白要是再不理她，她就，就，就永远不理齐少白了，这么小孩子似的赌着气。
　　齐少白无奈一笑，这一趟出来也不是没有什么收获，起码让齐少白心中那个一直温柔却高不可攀的大小姐形象崩塌了，赵青洺也只是一个小女孩罢了，同为小女孩的齐少白这么想着：“谁不理你了，昨晚没睡好而已。”言语间不自觉亲近许多。
　　“哼，”赵青洺当然看见齐少白眼底的乌黑，“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还得来上课呢，若是让爹爹看见你这副样子，你定是要挨打的。”
　　感受到赵青洺的关心，齐少白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对着赵青洺笑眯眯的。
　　“对了，”赵青洺道：“我昨天在风波亭时就想说了，我想到了一个叫你的好名字，以后有人了我就叫你少白，没人时便叫你小白白可好？”
　　小！白！白！齐少白惊为天人，她是怎么想出这种名字的？！看着赵青洺那希冀的眼神又舍不得拒绝，咬咬牙：“好，好吧。”
　　看到齐少白别扭的表情，赵青洺一下子被取悦到了，努力控制嘴角的弧度：“那就这么说定了，小、白、白。”
　　齐少白一头黑线。
　　马车稳稳的停在赵府后院，齐少白等赵青洺进去了就转身回家，一路上脚步轻快，手里颠着几块铜板，想想午时两位哥哥要来做客，准备去买些菜让母亲做一顿好的。
　　昨天的事情早就被自己疏解了，今晨与洺儿在马车上的玩闹更让她心情愉快。齐少白已经改变当初与母亲商量好的隐藏实力，当一个小官不引人注意的念头。反正娶了洺儿开始她就已经出现在世人的眼里了，与其毫不出众让人瞧不起，还不如做她自己，更何况她也不愿意让洺儿受到一样的委屈。努力努力，还要让洺儿接受真正的自己，齐少白感到干劲冲天。

　　“回来了。”齐母见到院门被推开道。
　　“嗯，”齐少白道：“昨天我遇到两个很是投机的哥哥，邀请他们午时来做客，买了点菜咱们少点好的。”
　　“好，多交点朋友好。”齐母接过菜，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和赵家的大小姐相处的怎么样了？”
　　听到母亲见外的称呼，齐少白楞了楞：“母亲我有话要跟你说，晚点时候吧，晚上我跟你讲。”
　　“也好，我也有话说。”齐母应到：“来厨房帮忙。”

　　关景叶和卫长石很不容易的才找到了齐少白家，越往肃州城西走，越是感觉到肃州城繁华底下的贫困，关景叶脸色不太好，路过的一些景象甚至是他从没想到过的，他以为肃州就是繁华，遍地黄金。他现在到底还在不在肃州城，仅是一个城里怎么能差别这么大。
　　按照齐少白给的城西五德巷第六户老槐树旁边那家的地址，终于到地方的两人长舒了一口气，两人都是富贵人家出身，自小是锦衣玉食，哪见过这番模样。心中更佩服齐少白能在这种环境下考上举人了。
　　早就翘首以盼的齐少白听到门口的动静，赶忙将两人迎进来：“两位哥哥快进来，还有一两个菜在烧。”
　　看见城西一番景象的两人本已经不对菜色报什么希望了，在看到这一桌鸡鸭鱼肉，对他们倒是稀疏平常，想来穷苦人家是过年也不吃这么好的。
　　“啊，少白你破费了，这么好的菜。”卫长石感慨道，可见齐少白是真那他俩当朋友，两人心内熨帖着。
　　“两位哥哥第一次来，自当好酒好菜招待着。”齐少白让两人入座，告辞去端菜。
　　“两位便是少白的朋友吧。”齐母端菜出来笑吟吟的道
　　“啊伯母，”两人忙起身拜道。
　　“不用行这些虚礼啦。”齐母忙道。这事齐少白将碗筷摆上，开了一坛酒，顿时酒香四溢。
　　“好酒，”关景叶一闻便知：“果然好东西在民间啊。”
　　“哈哈，关哥哥，这桂花酒可酿了四五年了，我母亲的独门秘方。”齐少白笑着介绍，给众人斟酒。
　　四人吃吃喝喝一阵，熟络不少。齐母笑道：“两位来的正是时候，”去厨房端来一碗面摆在齐少白面前，今日正是少白的生辰。
　　余下三人皆惊，齐少白从来没过过生日，虽知道自己何时生的，但因为不过生日便从来不注意这个日子，今天母亲怎么突然给她过生辰了。转念一想，今年十六岁的她，以女子身份算是及笄了，及笄对女子可是大事情。
　　关景叶卫长石二人连称竟没带些礼物，“两位哥哥能来就好了，少白很开心了。”
　　“那少白你今天定要将这长寿面吃完。”卫长石笑道。关景叶与齐母也附和着。
　　齐少白一时为难，刚刚吃了不少了，这一大碗面真是为难她，但盛情难却。
　　如此四人竟吃了一个时辰，桌上的这么多菜陆陆续续都吃完了，就连齐少白那碗长寿面也是，四人都是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其间齐母展现的才华也让关卫二人折服，怪不得齐少白年纪轻轻能考上举人，这么一个母亲居功至伟啊。
　　听闻卫长石要去中州城考武试，关景叶也要赴中州应试，齐少白便与二人结伴，相约半月后同往中州，路上有熟人好照应着，齐母也放心，关卫二人也欣然应允。相约七月初一卯时肃州城北同行。
　　申时中，关卫两人告辞离去。待齐少白将碗筷洗净收拾好，齐母叫齐少白去了她房间。
　　干干净净的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家具，就一张床一个柜子一个书架，这些年，再怎么搬来搬去颠沛流离这些书齐母都不会扔的。
　　“少白啊，今日你算是及笄了啊，成人了。”齐母感慨道：“我们这么多年不容易，我也总算把你养大成人，也算对的起你父亲了。”
　　父亲？从没听母亲提起过这个名词，齐少白除了小时候迷迷糊糊的印象外就不知道这个人的任何一切了，对这个父亲，齐少白是恨的。
　　齐母从柜子的最深处拿出一个样式精美但完全不是昭阳国风格的盒子来，将盒子里面静静躺着的一块无论样子还是质地都是上乘的白玉拿出来交给齐少白。“这是齐家嫡系传人代代传承的宝玉，之前是你父亲带着的，现在交给你带着，千万要保护好。”齐母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父亲曾经身居高位，当时那也是跺跺脚而一国抖三抖的大人物。但官场险恶，他还是为此丧了命，好在当时一片大乱，人家忙着争权夺利，死伤无数，也没空赶净杀绝，我们侥幸逃了出来。唉，你会试时候考个一般的名次就行了，官场险恶啊，你的身份我真怕你有个好歹。”
　　“不，母亲。”齐少白眼神直直的盯着齐母：“我改变主意了，我要拿出我实力来，做人上人。”
　　齐母一听就似要发怒，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但齐少白接着说道：“更何况，我已经是赵家的女婿了，我喜欢洺儿，我要让她接受我。不仅如此，我更要努力让赵家的人，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对我刮目相看。”
　　“谁敢看不起你。”齐母怒道：“那你就拿出实力给他们看！”
　　“好的母亲。”齐少白笑道，一时不察竟中了女儿圈套的齐母一噎，瞪了齐少白一眼，她的臭毛病，听不得人家恶待自家孩子，是极其护短的了，这一时不察竟被拐进坑里。
　　定下神来，齐母问道：“你喜欢赵青洺？后果，可能的结局，你都想过没”
　　“嗯，”齐少白点点头：“我相信自己，也相信洺儿。”
　　齐母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好似前不久，她才只是一个抱着她腿软软的叫着母亲的小不点，一转眼就这么大了，与她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一下子长大了。岁月不饶人，这么一瞬间齐母像是老了好几岁，挥挥手让齐少白回房：“老神医的要记得一个月一副，既然你要一直以男子身份活下去就一定要吃。”
　　点点头齐少白退出房内。看着母亲一瞬间的变化，齐少白虽然心痛，但还是坚持，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她咬着牙也会走下去的。
　　其实前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试试才知道，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做为九月一日开学的大学生，我表示真是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