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4.17纸醉金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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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希乘马车快马加鞭穿过了塔桥，马蹄撞击在地面上铁石摩擦。
这座光是桥墩就共使用了七万吨水泥，桥塔和桥身用了一万吨钢铁，钢铁骨架外铺设花岗岩和波特兰石来保护骨架和增加美观，原本中世纪式的表面装潢，而使用了更有修饰性的维多利亚时代的新哥特式的装饰。
岸边高耸的白色的圣母塔，四角建有锥形塔楼，它仍然俯视着四周，悲天悯人。
白塔内的圣约翰教堂是现存教堂中最为古老的一座，整个教堂按典型诺曼底式结构修筑，显得宏伟肃穆。
教堂传来的钟声悠远而肃穆,像是来自苍穹,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嗡嗡余韵互为映衬,这钟声里,带着沉重的圣洁,有雍容与悲戚,在雾与雪中回荡。
冬日的伊西斯是高冷肃穆的女神，塔桥的双子骑士身披蓝绿色的铠甲，张开伦丁尼的双臂在寒风中忠心地守卫着她。
圣卡瑟琳码头，一位绅士面朝泰晤士河负手而立，他深色的大衣下穿一套优雅的伦丁尼式西装，系一条新式的矮领带，脚上一双质地高级羊皮鞋。
在靠经可以看清他的脸，礼帽下金子般的卷发遮盖着光润的前额，两条匀称的长眉毛，象是特意修饰过的，使一双眼白微带蓝色的眼睛显得幽深而温柔。
一旁有三三两两的仆人为他撑起了黑色的伞挡雪，这应该就是伊余所说的对象了。
梵希停好马车握着画卷朝那人走去，雪花落在他乌黑的头发上，他却仿佛没有察觉，却在十步之遥的地方就被人拦下。
“站住！你是什么人？”说话的人穿着毛格子西装，是男仆装扮，典型的雅利安人模样，看着梵希的眼神里带着嫌恶与轻蔑。
梵希不想浪费时间，早点完成小主人交给他的任务，他就能早点回到小主人身边，他才不放心放杜洛瓦跟小主人一起，那个不检点的男人一定又会趁机动手动脚。
梵希灵活地转身，五指并拢出掌，一个动作就绕过了那男仆。
“该死的！你！”被他绕过的男人莫名其妙地重心不稳，摔坐在了地上。
明明这个黄种人也没有用力，他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就不听使唤地避开了。
后面接二连三的人也被他用特殊的招数一一绕过，顺理来到了金发绅士跟前。
“先生，我、的主人，让我来、来送东西。”梵希把手中的画卷双手捧起，磕磕绊绊地解释道。
“主人！”周围的侍从掏出武器紧张地看着这个靠近自家主人的古怪男子，只要他一有动静，就会身首分离。
金发绅士面色不改笑得温文尔雅，举起右手让他的侍从们放宽心。
不用他示意，旁边的人就主动上前接过梵希手上的画卷交给金发男子。
男子小心地展开画卷，细细端详，眼里闪过惊异、赞赏与微不可查的狂热，脸上的笑意变得真切起来。
“请替我谢谢你家主人，并传达我对他最真诚的，爱意。”男子重新把画卷好，动作十分珍重，可灵魂里的浓郁的占有欲与狂热快要撕碎他伪装成温柔优雅的皮囊，“他真的，非常棒。”
说完，男子还在画卷上深嗅了一会儿，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他在闻什么，画上应该只有巴比松画纸与水彩的化学用品以及火炉里的熏香味。
可梵希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是在闻画卷上遗留的小主人的气息，即使那因该淡得几乎没有。
梵希的眉头一皱，他虽然不太能听明白这个男人在说什么，但向来对人情绪十分敏感的他，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这个看似文雅的男人有多么危险，以及他对作画者的恶意与觊觎。
他方才的举动简直是对小主人的亵、渎。
真该死，他认识小主人吗？
小主人为什么要让自己将这幅画送给这个男人？
小主人到底知不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危险？
梵希提起警惕心，低下头让刘海盖住了自己透露出杀意的眼神，恭敬地说道：“东西，已经送到，请、让、我回、去复命。”
男子没有反应，闭着眼睛似乎依旧沉醉在画作上作者留下的气息似的。
说完梵希就和男人拉开了距离，戒备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小心翼翼地倒退着往自己马车的方向走。
就当他要上到马车时，“咻——”一声划破空气，梵希单手撑着座驾翻了过去避开飞来的物体。
“咻、咻——”又是两三道银光飞过来，都被梵希一一闪过。
“扑哧。”
尖锐物体刺穿皮肉的声音，梵希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但是他的马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白雪落在马匹光泽的皮毛上。
“不用急”男子将画卷收好，看向泰晤士河对面的眼中露出志在必得的笑意：“我觉得，还是亲自去拜谢，比较好。”
梵希被蜂拥而上的侍卫控制住，地面传来了震动，却又不是地震，紧接着一阵长长的笛鸣划破伦丁尼阴云密布的上空。
巨大的、锈迹斑驳的锁链随着齿轮带动下开始转动，塔桥从中心断开，两半桥臂从中间向上缓缓举起，大雾弥漫中，泰晤士河面上一个庞大的影子在缓缓靠近。
回到泰晤士河的另一边，杜洛瓦给伊余暖好手后帮人把手套戴上，戴上就戴上，还不忘吃点人家的豆腐。
昨晚的突发事件的前前后后他都已经详细听过了，尤其是关于伊余的信息，从庞恩那得知了伊余是第一个发现异常的人。
少年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自里瓦尔事件过后，少年就像一个藏宝箱一样，不断地给他带来新的冲击与新的惊喜，这次也不例外。
他当然不会怀疑少年是间谍什么的，否则伊余今天不可能出得了门，必定会被某人关押起来以惩罚之名肆意亵、玩。
杜洛瓦有些遗憾地同时，也十分好奇，现在便好整以待地听伊余解释。
“我是画家，对色彩十分敏感。”伊余抬着头，湛蓝地眼睛无畏地直视杜洛瓦，语气确是自信的：“也许你们看上去一模一样的吊灯灯泡，在我眼里确实有天壤之别的明度差异。”
原来如此。
伊余的洞察力已经不能说是厉害了，只能用出神入化来表达，他口中的明度差异说不定是连精密仪器都难以测量出来的偏差值。
还有他那超强的记忆力，那么短暂的时间里却精准的记下了那么庞大的数据，完美的再现了酒宴场景，其功力，要让照相机还自愧不如。
这个少年的极限又到底在哪里呢？
不愧是伊余啊……
杜洛瓦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你是不是还记得，昨天那个偷袭的人长什么样？”
伊余点头，接着随意抽出一支木制炭笔在画纸上寥寥几笔，就把那偷袭的人相貌，特征画的活灵活现。
“首领！”这时庞恩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
他本该在营地处理事务，现在却赶了过来，说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汇报。
他先是向两人行礼，眼神飞快地从伊余身上扫过。
少年坐在扶手椅上，姿态优雅而随性，从那双勾人的眼睛到发丝都漂亮得让人叫绝。
庞恩不敢再多看一眼，又回道杜洛瓦身上，心脏跳得厉害，却不想让人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怎么了？”
“我们的人调用了情报网，进行了一整晚的肖像拼凑，刚才找到了偷袭者嫌疑人。”庞恩喘着气，他快马加鞭赶过来，一下回暖还嘴唇发白，将手中的画像展开。
杜洛瓦与伊余看了庞恩手中的画像两人了同时露出微妙的表情。
这是怎么了？
怎么首领跟伊余都这么镇定？
庞恩还在疑惑时，杜洛瓦咳了两声，把手中的图纸翻起来。
好家伙，情报局和肖像师好几十小时的连班工作出来的成果跟首领手里那张图上的人神形相似，却还不如人家那张清晰。
“您这是从哪里……”庞恩还没问完话，看到坐在旁边的伊余，一下子顿悟：“难道是您……”
“他刚才画的。”杜洛瓦扶了一下墨镜。
难怪了。
可是一般印象肖像画能画到这么细致入微吗？
更何况人的记忆是极其容易被改动的，特别对于陌生的人脸，可能再次看见能认得出来，但不见的话，大脑里面大多会有偏差与主观的美化或丑化，伊余隔了一天才画的肖像，又这么细致入微真的靠谱吗？
可庞恩的心里却早信服了一大半，这个人是伊余。
因为是他，所以不可能也会变成可能。
杜洛瓦直接把图交给庞恩：“转印下去，就让人照着找。”
杜洛瓦对伊余的能力很是信任，一点质疑都没有。
“遵命，首领。”庞恩接过画，把情报局与肖像师的工作成果默默收了起来。
而这时，桌上茶杯里的水面开始动荡。
伊余第一时间察觉到脚底传来的震感，他起身快步走出帐篷，紧接着是杜洛瓦和庞恩也感觉到了跟着出去。
众人围在岸边，穿过大雾看向不远处横跨伦丁尼南北的伦丁尼塔桥，主塔内机器启动，机械运作的声响传来，动静大到整条堤岸都跟着在震动。
塔桥巨大的桥身慢慢分、开，向上折起，细雪纷飞中，开辟出一条通道，仿佛迎接着什么的到来。
在伦丁尼大雾弥漫的动脉上，那庞大的身体摆动着，宛如一只夹在泰晤士河鲦鱼群中的水怪。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4.17纸醉金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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