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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f(x) = 共生关系:阶段I ...


  •   杰森所选定的蝙蝠洞并不在一个令格蕾丝感到放松的地点,准确来说,是令她感到恶心的地点。他将车开到了一个伪装过的废弃排水管里面,然后带着她穿过了纽约地下复杂的弯弯道道——从肮脏的下水道,到爬满耗子、都是流浪汉排泄物的地铁通道,最后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暗门里钻进了NYPD指挥中心的地下,他把自己的据点直接建在了那里。

      因为腿伤,医生不能跟他一样爬上爬下,所以大部分时候她都是趴在红头罩的背上,由他背着向蝙蝠洞进发。警察局的电力消耗和数据输出为杰森的行动中心提供了完美的掩护,在繁忙的信息交换之间,他的踪迹很难被人发现。

      解开隐藏的生物信息锁以后,杰森背着她走到蝙蝠洞里,把她放到了一张类似于手术台的东西上,然后脱掉了自己的面具,格蕾丝能看见那不透气的材料在他的脸上闷出了一层细汗,在蝙蝠洞的白色灯光里非常明显。他将头罩放到一个置物架上,然后用消毒洗手液认真地清洗双手,看来是打算为她清创。

      格蕾丝的面具能够跟行动中心的电脑终端产生交互,镜片自动放大了一些屏幕上的内容,抓取某些关键信息,似乎杰森在利用警察局的电脑监控整个城市的犯罪活动。她正看得入迷,就听见青年端着一个放着医疗器械的托盘走了过来,坐在手术台边上的一把旋转椅上,还煞有介事地带了一只一次性口罩。

      这让她玩心大起:“陶德医生,这会很疼吗?”

      他让格蕾丝伸直右腿,然后剪开缠在上面的止血带和破掉的紧身裤:“我会给你打麻药的。”

      “就不能说‘我的手最温柔’之类的话吗?”格蕾丝看着那些红色的布条和黏在皮肤上的裤子被扔到垃圾桶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是想让我把针头戳进你的大神经里吗?”

      格蕾丝立刻停止了继续逗弄杰森,只是看着他略有些汗湿的几缕头发,虽然她曾经是外科医生,但却不敢看别人处理自己的伤口。针管戳进了她的肌肉里,在医生饱受折磨的大腿里进进出出,将麻醉药施给每一条相关的神经,将她的痛觉慢慢麻痹。

      杰森注意到她的目光,抬起双眼看了她一秒,又低下头去准备进行深度清洗:“有这么可怕?”

      “也不是可怕……”格蕾丝低声道,“就是感觉很奇怪。有点像是以前的一件事,有人问我为什么不亲自给克丽丝做手术……只是想想我割开她的皮肤,我就会毛骨悚然,仿佛在自残一样。”

      “可以理解。”他仔细检查着伤口的情况。

      因为杰森的精细,清理创面花费了相当长的时间,在他开始缝合的时候,麻药的药效已经有些开始消退,细小的针头拉着线在皮肉间穿梭的感觉很像是微小的虫子在爬动,想象中,格蕾丝甚至能够听见吸收线摩擦人体组织的声音。最后,杰森剪断吸收线的声音回荡着蝙蝠洞里,明明很微小,但却异常清晰。

      格蕾丝看了一眼他处理过的伤口,他的手法在她眼里并不是很专业,但也挑不出什么大错,似乎经过了不少练习,想也知道他的操作机会一定不少:“看来会是一道很长的伤疤,还把我的纹身给划了。这里的图案很密集,估计没办法盖新的上去。”

      “这算是你新生活的纪念品。”他拿着被污染了的机械去处理,医生看不见他的表情,然而她知道他一定没有看上去的那么轻松。

      她叹了一口气,想要从手术台上下来,但在落地的一瞬间感觉到头晕目眩的恶心,有点像是低血糖,也有点像是低血压,还有点像是直觉所产生的不适感,甚至不如说是三者的结合,或者说是某种东西——某种在逃狱后新出现的东西在大肆作怪。格蕾丝本以为自己会跪在地上,然而一双手接住了她,青年听到了她站不稳时弄出来的动静,及时赶了过来。医生想道声谢,但她说不出话,只能被他半抱半扶着运到一张床上躺好,上面都是杰森身上才会有的那种气味。

      一杯葡萄糖水被送到她嘴边,格蕾丝勉强咽下去几口,眼前乱窜的金星消下去了些,果不其然能朦朦胧胧看见杰森就在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帮她盖好了被子:“……谢谢。”

      “你该感谢我最近升级了这里的设备。躺一会吧,我会看着你,今天该轮换一下角色了。”杰森的声音模模糊糊传来,格蕾丝竟然觉得非常悦耳,仿佛跟被褥间令人安心的气息一样包裹着她,令极度不适的感觉也变得没那么痛苦了。她叹了口气,无法再抵抗吞噬自己意识的东西,滑入了死亡般安静的黑暗中去。

      ————————————————————————————————————————————————————

      这是一个梦,不属于做梦者自己的思绪。

      她很难说出这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因为它太过真实也太过混乱。

      她知道,**她们**是姐妹,但不是孪生子。

      可是,她们两人之间的联系却比很多孪生子强很多。

      教区的牧师曾经说过,这就好比将上帝完整的造物分割成了两个,装进了不同的躯体里。

      因此,一个心智坚韧却身体孱弱,而另一个身体康健却情感淡漠。

      所以她们有时相互憎恨,就像在魔镜里看到了一个更好却永远都不可能是自己的影子。但这恨意都不持久,很快就会在相互哺育和保护中弥散。

      毕竟,她们是骨肉相连的姐妹,亦是这世间唯一能够根植的家人——

      ——直到死亡的不期而至,它从杀戮者的刀尖如剧毒般滴落,彻底模糊了两人并不清晰的边界。

      问题只在于,*她*是要落入地狱,还是留于人间?

      格蕾丝艰难地吐出了一口残存在尸骸中的气体,它变作一缕气泡从她嘴边飘了上去。大量含有魔力的水被她重新运作的肺部吸了进去,火辣辣地疼痛着,仿佛又死了一次,与前次的安宁形成极为强烈的对比。

      她睁开眼睛,看见头上都是淡绿色的液体,光线在里面晃动,让她几乎看不清楚东西,因为她的归来异常艰难——她将自己献给了骨中之骨,将自己献给了肉中之肉,将自己献给了血中之血,她们的联系是如此的紧密,即使是死亡也不能将其分割:它只是一个桥梁。

      黑色的长发在脸边飘动,撒拉路的力量在和姐妹间的联系相互拉扯着她已经破碎的灵魂,撕裂让她无比痛苦,几乎想不起来发生过什么事情,只知道自己不能回归,为了彼此的安全……

      但池水太强大了,甚至比地狱的仪式还强大。她惊恐地又吐出了一串泡泡,呛水已经让她没那么疼痛了,只是她难过地发现自己的视力更加清晰了一点,能够透过液体看见那个将她丢进这里的男人。

      维克多。

      他想要谋害*她*——谋害**她们**,不能遂了他的心愿。

      哦,姐妹(sister)啊,我忘记了你的名字,但姐妹(sister)啊,你可不能认输,把我拉回你的身边,我们应该留在一起。看看你的周围,带我离开这里……

      她明白这是*她*想让自己看的东西,便努力挤出身体里不断蹿进来的污染物,往一旁的一团黑暗中看去。她看见了一双死人的双眼,但正在因为这备受诅咒、企图令姐妹分离的力量而由死向生……那是一双蓝色的眼睛,即使是这样她也能叫出其主人的名字……

      “……杰森!”医生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全身都是冷汗,仿佛被从什么池水里捞出来一样,而某种差不多被扯走的东西再次回到了她的一部分里。

      格蕾丝急促地呼吸着,惊慌失措地看着蝙蝠洞的天花板,感觉自己躺在什么人的怀里。她想起在梦中透过池水所看见的陌生男人的脸庞,惊叫着挣扎起来,用力想要推开碰她的人,但是那人却抱紧了她,小声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慢慢地,理智回到了格蕾丝的身上。医生侧过头看了一眼抱着她的杰森,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坐到了床上,将她揽在怀里,可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杰森被冷光灯照得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一丝被极度担忧所包围的惊惧,尽管不明显,但他从未露出过这种神色,因此格外刺眼。

      她结结巴巴地开口解释:“我……梦见了……克丽丝和你……在一个……同一个地方。”

      “我都听见了,你那些惊恐的喊声——你在梦里哭喊出声了……不。会在那池子里的一定不是你,是另一个什么人用你的声音向周围说话,然后你开始掐自己的脖子,我不得不拉开你的手,结果你留下了这些杰作,还挺疼的。”

      他伸出手给她看,上面有好几道抓痕,虎口上还有她咬出来的齿痕,渗着丝丝血迹。格蕾丝想起在那个叫做撒拉路的池子里——她也曾听杰森提过一次,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看到过的他的眼睛,突然回忆起初次见面时她的古怪想法,顿时一阵本能的恶心,把头立刻埋在了他的胸口,听见他充满生命力的心跳声,好一会才缓过气来:“我想克丽丝可能没彻底死去……至少现在没有。”

      杰森机械地抚摸着她的短发,干笑着说:“‘没有彻底死去’?特错大错,格蕾丝。如果那家伙的鬼叫是真的的话,泡过撒拉路以后,她大概生龙活虎得很吧。”

      “别怕,不是这样的。”格蕾丝摸了摸他被自己咬出来的伤口,难过地咬了咬嘴唇,“不……她还…… ***死*** 着。反正没太活。好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似乎她……想让我知道些什么,让我从那个梦里醒过来,这样她就会一直死着。真难解释,总之,她没活,暂时没有,自己也不想活,可有个叫做维克多的人希望她活。”

      尽管医生的话非常混乱,但杰森好像还是抓住了她想表达出来的意思:“你……不对,另一个人,有叫过这个名字,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我看见了他的脸,我可以画出来,印象太深了,但我从未见过这个人。”格蕾丝有点想吐,“我是不是开启了什么超自然的新功能,这感觉让我好恶心。”

      青年慢慢松开医生,给她拿了一杯新冲好的葡萄糖水,让她靠在枕头上小口吞着:“别想太多。喝点葡萄糖,你会感觉舒服些。克丽丝的事情比我们想的恐怕都要复杂很多。”

      她听话地从他手上拿走水杯,慢慢喝着有点甜味的液体,而杰森在床头的收纳盒里找出一包莱家的榛子味迷你巧克力威化饼,从里面拿出一块送到她嘴边。格蕾丝对它没什么兴趣,但全身无力又有些发抖的她的确需要它们能提供的热量,这大概也是杰森准备这些零食的原因。医生顺从地张开嘴咬住能一口吞下的饼干,听见威化嘎嘣嘎嘣地在牙齿间破碎,入迷地看着因为盯着她吃东西变得逐渐镇定的杰森,他用拇指帮她抹去了嘴角的一些饼干屑,等她吃完那一块以后,又忙不迭地把下一块送了过去,心急地直接捏着饼干放到了医生嘴里。格蕾丝没想到他会这样做,还以为跟刚刚一样是送到她嘴边,想也没想就直接轻轻闭上了双唇,舌尖的动作紧随其后,打算把略大的威化卷进口腔里。

      她湿润而微凉的口腔裹住了他的手指,牙齿在咬下去之前就停了,只有黏膜光滑而温柔地裹着他的指尖。医生小巧的舌尖还顶在了杰森的指甲盖缝隙上,落点刚好是中间那层软软的肉的位置,半软半硬的古怪感觉令她忍不住还轻轻滑了一下舌头,把一抹水泽抹到了他的手指上。格蕾丝因为这个意外愣住了,竟然好奇起他尝起来是什么感觉,但却只有威化的香甜弥漫在口腔里,盖过了青年指尖可能存在的某些刺激味蕾的东西。

      杰森微微睁大了蓝色的眼睛看着她,结膜里面有几丝因为疲惫而冒出来的血丝,却不影响整体的色泽,这令她又想起少时母亲首饰盒里的海水蓝宝。格蕾丝的舌头移动到威化上,巧克力已经开始融化在唾沫中了。不知为何,杰森一直没有松开那颗被泡得变软的威化,一直看着她,不肯轻易把那块用来补充血糖的零食放开。

      当格蕾丝想要用舌头把它撬出来时,突兀的通讯提示音从持续运转的终端上传来。如梦初醒的杰森将手指松开,赶紧从她嘴里拿出来,急急忙忙像是要逃跑一样去接通讯,连左手上还拿着饼干的包装袋都忘了,又感觉到右手上沾有东西不能按鼠标,便在走到电脑椅前把那两根被她含过的手指习惯性地放到嘴里吮干净——这么做的顷刻之间他就意识到了不对,慌忙把手抽了出来,然后直接撞到了电脑椅上,打了个趔趄才坐稳。格蕾丝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落荒而逃后的一系列动作,觉得心情非常不错,用舌根压着威化饼,故意没有咀嚼。

      手忙脚乱的杰森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镇定下来,他疑惑地看了一眼这个讯号的坐标,发现它是一个新弄回来的迷你跟踪器发射出来的,呼叫者甚至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位置已经在屏幕上被显示出来了。当他接起来自布鲁克林南区的通讯以后,格蕾丝趁一时间视频还没刷出来,便把那块威化最后一点还脆着的部分咬得很响,成心不让他好过。虽然电脑椅挡住了她观察对方反应的视线,但这还是让她感觉很爽。

      康斯坦丁挂着黑眼圈的阴沉脸出现在荧幕上,他扫了一眼气氛有点奇怪的两人,目光落在杰森的脸上,又落到青年有咬痕的虎口上,眼神颇有几分意味深长,足以让格蕾丝猜出青年现在是什么表情了:“晚上好,我没想到这位小姐也在,没打扰到什么美好时光吧?”

      “你才是,刚和几百个女鬼亲热舒服吗?”红头罩不甘示弱地嘲讽道。

      地狱神探似乎被噎住了,不过那种尴尬的神色仅仅是几秒钟之后就瞬间消失了:“看来我的确没找对时间。”

      格蕾丝抢了杰森的白,直接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看样子你不像是只为了问候一下就这么大费周折吧。”

      康斯坦丁咬了咬香烟的滤嘴,将手机晃了一下:“哦,想要这个问题的答案吗?其实找到你们没有多麻烦——就是那条鱼线,你该不会以为我没有注意到吧?”

      医生眯起眼睛,用力掐住了她的指环(注1)。这枚没有装饰的胡桃木戒指是斯特兰奇医生的见面礼,法师曾经警告过她,为了芙兰和她自身的安全,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应该把它取下来。屏幕对面的男人见格蕾丝没有说话,便摆了摆手,表示他要继续:“你的指环上有一个不算特别高明但也不能说不入流的小法术,它能够把你的踪迹从别人的感知和法术中隐藏起来——看起来你还对此一无所知啊,是斯特兰奇的杰作吗?把所有的客户都当成是傻子也算是他的一种个人风格,哦,真是杰出的愤世妒俗。”

      “法术也延伸到了我的鱼线上,所以你在碰到鱼线的时候发现了它。”格蕾丝打断了康斯坦丁,试图把话题拉回到正轨上。

      他咂了咂嘴:“啧啧啧,正是如此。我在上面加了一小段用于追踪你的咒文。我和名字奇怪(注2)的家伙所使用的法术不是同一个系统,因此想顺便测试一下一开始蒙骗过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所以那些凶灵女鬼是你故意召唤出来的。”医生下意识地玩着她今天戴的钛钢小钉,“用来看看医生(注3)的法术是否能从它们面前掩盖我的踪迹。”

      地狱神探赞同地笑了一声:“不过你的小把戏有些令人出其不意,倘若你没有那么心急的话,说不定我们可以找出一些有趣的端倪。”

      红头罩清了清嗓子:“哦——酥麻助兴的电击小玩具一定让你在鬼魂派对里爽到升天了吧。”

      康斯坦丁彻底无视了杰森的维护和挑衅,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一样,转而对格蕾丝谆谆善诱:“格蕾丝小姐,我有一个提议,你应该会感兴趣的:在你姐姐去世以后,你有没有感觉到一些变化?有可能是身体上的,也有可能是精神上的,或许这就是斯特兰奇要掩盖你的原因,我们的召唤仪式会失败也跟你和你姐姐之间奇特的共生关系有关——”

      “谢谢你的关心,**。我想斯特兰奇对指环的事情比你更了解,而且他比你更讲职业道德一点,还是请你回去和女鬼们共度良宵吧,再见。”青年直接挂断了通讯,然后拦截了来自康斯坦丁的所有讯息,再转过头去对格蕾丝说,“马上联系斯特兰奇那个马脸。”

      医生摇了摇头:“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芙兰现在也在忙——哦,我还知道一个人或许能联络上他,不过总要花点儿时间。”

      “只要能尽快找到他弄掉康斯坦丁的下流魔法就行。别脱掉那枚指环。”杰森锁定了康斯坦丁在屏幕上闪动的坐标,“对了,你是怎么把跟踪器贴到那家伙身上的?”

      格蕾丝拿过自己的手机给芙兰和彼得都发了讯息,不以为意地说道:“不是我,是他自己踩上去的,知道魔术里的障眼法吧?我从你贴在雨刮上的信号发射器里抠出了核心元件,然后在给他密封袋的时候就那样把它挡了一下扔到了草地上,毕竟加上电池也就跟胶囊差不多大——然后它卡在了康斯坦丁鞋底的花纹里面吧?不得不说我运气也挺好的,或许他认为是踩到了什么小石头吧。”

      红头罩微微侧过身子看了正在回讯息的格蕾丝一眼,她都没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因为彼得迅速回了信,似乎杰森闹出的动静把媒体口中的爬墙公害也引了出来。大约几十秒后,他才说:“好吧,但你的狗屎运不可能每次都那么灵。记得别摘掉戒指,别忘了那个维什么克多的事。”

      她“哼”了一声,然后对着他晃了晃手机:“行,我找到愿意帮忙的人了。你把这句话留给自己更合适一点,而且我连洗澡的时候都没想过把指环拿下来。”

      散发出荧光的WhatsApp界面上是彼得犹豫过后的应允,还有芙兰发过来的“OK”emoji。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f(x) = 共生关系:阶段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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