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6 水落石出 ...
-
三个人再一次来到了“世纪·印象”小区三号楼，只不过这次去的是死者家的对面。
三个人穿上鞋套进入孙成的家。孙成的家里处处都很整洁干净，而且细节地方设计得很温馨舒适，可见孙成平时是个注重生活质量的人。
林泽首先打开了位于玄关处的鞋柜，一共有三层，第一层是三双皮鞋，第二层是三双运动鞋，最下层是三双尺码不同的拖鞋，看起来拖鞋里有两双是给平时来访的客人准备的。皮鞋都很干净，其中有一双似乎是刚打了鞋油，非常非常油亮；三双运动鞋也都被刷得干干净净，有一双甚至看起来像新的一样。肖扬看着林泽像偷窥狂一样仔细观察着每一双鞋，不觉有点疑惑：
“这些鞋子会有什么问题吗？”
林泽没停下手上检查鞋子的工作，回答肖扬：“啊不是，我只是检查一下。这些鞋子太干净了，”林泽哀叹了一声，把鞋子回归原位，“我就知道孙成这人心思不简单。”
肖扬瞪大了双眼：“你已经确定了孙成是凶手？”
林泽站起身，拍拍裤子上不存在的灰尘：“嗯，根据推理得出的结果是这样的，现在是在找证据证明我们的推理。如果找不到，要么就是潘伟铭反侦察能力太强，警察还逮不到他，要么就是我们的方向又错了。我还有个问题：这个小区一天收几次垃圾？分别是什么时间？”
潘伟铭此刻正在客厅里随便看看，听到问题之后抢先回答：“一天一次。时间是早晨4点半。”
“那也就是说，今天住户扔的垃圾基本还没有收走对吧？”
“嗯，没错。”
“好。我觉得可以找人翻一翻今天小区里的生活垃圾，也许可以找到什么东西，虽然我觉得像孙成这么严谨的人可能不会这么大胆，但是还是试一试比较保险。”林泽一边说着一边又向孙成卧室走去，肖扬跟在林泽的身后。
进屋的一瞬间，林泽肖扬两个人第一个想到的词就是——干净，这间屋子太干净了！任何地方都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和自己家天差地别，林泽在心里默默补上这句。
但是这间屋子干净地不正常，明显就是刚刚打扫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剂的味道。而当林泽看到床头那个并没有放照片的精美相框时，他觉得自己似乎能猜测到一些孙成的犯罪动机了。
林泽让潘伟铭拨通了鉴识科的电话，然后他拿着手机到阳台上单独嘱咐了两句话。
潘伟铭看着肖扬：“你看出什么了吗？”
肖扬摇头：“我觉得这间屋子确实有点不对劲，这个房间实在太干净，前两天孙成肯定完整扫除过这里，而且从清新剂的味道上来看，时间不长，如果孙成真的是凶手，那么他一定是在掩盖什么味道。但目前这些都是猜测，我们没办法证明。”
这时林泽刚好从阳台上回来，他把手机扔还给潘伟铭，摘掉手套对这两个不明所以的人招手：“走吧，回去提审孙成，这样案子结束之后还能赶得上晚饭。”
肖扬和潘伟铭两个人一头雾水，尤其肖扬非常不满他这种做法，脸直接垮了下来，“所以过来一趟什么东西都没找到你就让我们收队？”
林泽回头看到肖扬苦大仇深的脸，噗地一声笑了：“不会吊你胃口太久的，悬念设的太久读者会觉得没劲。”
回警局的路上，林泽叼了根烟坐在后排，慢悠悠掏出打火机点烟，吸了一口把头靠在座椅靠背上，静静开口：
“这个案子看透了其实还是比较容易的。孙成利用了被害人的偏执心理和沈毅的恐慌心理给他们两个人设了一个障眼法，当然这个障眼法如果你们没有找到那个纽扣的话也许能够骗过警方。”
肖扬看他抽烟，默默打开了车窗。如果不是林泽，沈毅直接自首之后警方真的会忽略一些东西，但骗过警方这种事情他真的不想承认。
潘伟铭倒是有点迫不及待：“到底是什么障眼法啊？”
“别急别急，我会慢慢解释的。咱们从昨天晚上小谢在我家开始说起，我曾经在笔录中提到过，她在我家中曾经讲过两个电话，一个是她男朋友沈毅，这我们都知道；另外一个电话通话时间特别短，这个电话那头的人应该就是孙成，他们俩通电话的目的就是说好——今晚按原计划报复他。”
“等等等等！为什么谢伊娜要报复沈毅？为什么又是和孙成约好的？”潘伟铭没听太明白，打断林泽道。
林泽把烟灰弹出车窗外，再次把烟叼着含糊地说：“小谢和沈毅分手了，对于一个强势的女人来说，她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把沈毅逼回自己身边，所以死者才会去她母亲家当面泼赵梦琳的脏水。但是当她发现这样做并没有什么用时，就会走向另一种极端——由爱生恨。这个转换过程其实是一个人的情感最不稳定的时候，很容易受到别人语言上的煽动，做出一些比较偏激的事情，而孙成，应该就是这个煽动谢伊娜情绪的人。”
肖扬打断林泽：“孙成非常爱死者，他为什么要煽动死者的情绪？这点说不通吧。”
“这个问题我想待会儿回答，现在先让我说下去。因为他们二人平时的关系非常密切，所以有什么事情谢伊娜第一个想到的就应该是孙成，那么孙成就可以很容易地知道谢伊娜和沈毅之间的矛盾并加以利用。孙成不需要做什么，只要三言两语挑拨一下就可以让谢伊娜认定一个事实，‘我必须惩罚沈毅’。”
“而孙成顺势给谢伊娜出的主意就是——故意激怒有时脾气不好控制的沈毅，让他杀了自己。这就是现场猪血的来源，当然这个“杀人计划”只是做戏而已，目的是让沈毅由此对谢伊娜产生阴影——被谢伊娜抓了这么一个‘企图谋杀’的把柄，沈毅这样软弱的性子想必会更容易拿捏。不出意料的话，孙成肯定还加上其他一些砝码使谢伊娜心动，答应孙成的计划。”
“当然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只等这两天沈毅上钩。果然昨天沈毅就给谢伊娜打电话要求谈谈，而事情的发展也正如孙成谢伊娜所料——沈毅真的没忍住，用了故意放在茶几上的那把刀，而谢伊娜为了不让刀扎在其他位置，就用双手抓住对方握刀的手，看似抵抗实则牵引，成功把刀子捅进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血包肚子里，作势倒下去，造成自己失血死亡的假象。”
“沈毅有交代，他发现谢伊娜肚子上全是血，而且血腥味很浓很重。实际上，在腹部捅一刀的出血量不会给人的嗅觉造成如此大的刺激，但是猪血会。猪血的味道比人血更腥更臭，更容易给感官造成强烈的刺激，所以沈毅对血腥味的印象才会这么深刻。”
“而当沈毅慌忙离开现场之后，谢伊娜自然会爬起来收拾残局，把血什么的都弄干净，当然，孙成也会来帮忙，行李箱上的血迹我估计就是谢伊娜手上残留的血不小心沾在了上面。而当他们收拾完现场，谢伊娜则换上一套一模一样的套裙，打算连夜赶去机场，毕竟谁都不知道沈毅会不会突然反应过来回这里补刀子。”
“当然，还没等谢伊娜出门，一直在谢伊娜家里的孙成出其不意地拿之前沈毅用过的那把刀再次捅向谢伊娜，这次自然是没有任何庇护的，谢伊娜也是因为孙成这一刀才死亡的，这之后，孙成将带血的套裙和破掉的血包等一系列可能会暴露计划的东西全部带走，离开谢伊娜的家。但是，他没能注意到，行李箱上和死者的身体上残留了一部分猪血。”
“而他回到自己家之后则将这些东西在自己的卧室内焚烧，之后又彻底打扫自己的卧室，所以我们今天进到他家里时会发现他的卧室比其他地方要干净的多，清新剂的味道八成也是是为了掩盖焚烧的味道。而至于那件套裙之类的证据，估计都已经化成灰烬混进今天孙成扔的生活垃圾里了吧。”林泽说道这里掐灭了自己的烟。
肖扬心中对作案情节还原的基本一致，而他最关注的不是这个：“那证据呢？”
林泽处理完烟头，有点无奈地搓了搓手，笑道：“哎呀，这我可不能确定有没有啊，孙成做得太干净了，如果不是猪血我根本怀疑不到他头上去，现在也只能碰碰运气了。”
肖扬听了这话非常窝火，直接冷冷地回了一句：“你刚刚给鉴识科打电话别以为我没看见。现在可不是解谜游戏，顾问先生。”
林泽很无辜地冲着后视镜里肖扬的眼睛笑：“毕竟这事情我也没把握，只能是找找看。”
话音刚落，潘伟铭的手机响了，肖扬看他在开车没办法接电话，就帮他拿出来摁了免提好让所有人都听到：
“伟铭，检验结果出来了！99%相似！花粉是一致的！”
林泽脸上浮现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肖扬简单应了两声挂断电话，询问林泽：
“不要卖关子，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就是让他们去孙成家的鞋柜里检查一下有没有案发现场所留下的月季花粉。你们应该注意到现场的花有被人踩过的痕迹，但提取不出完整的脚印。所以这个线索可能没什么用，但是不管孙成有没有踩上去，他在收拾的时候很可能沾染到了案发现场的花粉。”
“而且人一般回到家里都会先换鞋，所以孙成很有先把鞋子收进了鞋柜里再去烧的东西，所以这样即使后来他把鞋子擦得再干净，鞋柜里应该也会有残留的花粉颗粒；如果孙成再不小心一点，把沾有血迹的鞋子放入鞋柜，那么用鲁米诺就可以检验出来。当然，如果鞋柜里没有，那就要么凶手逍遥法外，要么推翻假设从头再来。”
潘伟铭难掩兴奋点头表示赞同：“没错，孙成自称他在谢伊娜回来之后就没有去过他家，那他的鞋柜里为什么会有案发现场遗留下的花粉？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死者回来后他又去过现场，而这个就是他杀人的关键证据！”
林泽“嗯”了一声：“对！这点就孙成目前的笔录来看他根本没有办法推翻。当然还有一点我没有想清楚的就是孙成的作案动机，从他的笔录来看，他是喜欢被害人的，怎么就痛下杀手了呢？关于这一点我现在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们注意到孙成卧室床头柜上那个空的相框吗？我觉得那个相框里之前应该是装了他和谢伊娜的照片的，而现在却不见了，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性应该就是孙成昨天晚上把这个和那些衣物什么的一起烧掉了。那么能让孙成抛弃这段不可能有结果的爱恋、烧掉自己和喜欢的女人的合照又是为什么呢？我觉得也是之前那四个字——‘由爱生恨’。”
肖扬冷眼看这人过足了当侦探的瘾：“这件事情就让孙成他自己来说吧，毕竟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 6 水落石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