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峰回路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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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扬没料到林泽会这样说，转过身来沉默地看着他。
林泽从客厅的立柜上拿起一颗木纹纽扣递给肖扬：“你看看这枚纽扣的样式你熟不熟悉？”
肖扬很意外地挑了下眉，这枚纽扣，和死者所穿的套裙上的纽扣样式一模一样。
林泽看着他的反应，仔细斟酌了一下语句接着说：“事实上小谢昨天在这里时她的右手袖口不小心剐蹭到了哪里，崩掉了一颗纽扣，她没注意就落在了我家，就是你手上的那颗。”
肖扬盯着扣子若有所思。
“但是你仔细看这张照片里小谢的右手袖口，这个位置并没有缺任何纽扣。”
这一发现让肖扬有些意外，如果林泽所说的情况属实，这就证明，死者在家中换了套一模一样的套裙！死者并非像一开始他和小潘思考的那样一回家就被害，而是过了一段时间，也就是换上新的套裙之后。而且还有更不对劲的地方——他们在死者的家中没有发现第二件同样款式的套裙！
肖扬被这颗纽扣所牵出的一系列结论引入了更深的思考之中。
“这件事情不那么简单，”林泽看着肖扬的反应，知道他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并且推断出了一些东西，于是强硬地把肖扬按在椅子上，“小谢落在我这里的纽扣是非常重要的证据，所以现在我应该和你去警局。等我换个衣服，咱俩一起去局里，个人恩怨和工作哪个更重要你明白的，所以不要犟，肖扬。”
肖扬坐在椅子上没搭话，这个案子直到现在变得十分复杂，在知道纽扣这个证据之前现场的各种痕迹就已经在肖扬脑海中不停地进行排列组合，基本还原出了谢伊娜死亡的前后过程。而纽扣这个证据直接敲碎了他原本在脑海中形成的逻辑链条，让肖扬的思路有些混乱，他再次梳理所了解到的所有线索，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林泽的证据很重要，他必须跟着自己去警局。
肖扬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他这趟过来本来想例行公事一样说完赶快离开这里，但是最后的结果却让自己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境地，尤其刚刚自己口不择言说出来的几句话，更是直接将自己那些小想法暴露在了林泽面前。但是他却没说什么，反而引导自己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案子上，如果是以前的林泽听到这些话，早一个拳头挥上来了——他们俩当年因为这个事情也不是没打过。林泽这些年的变化，真的太大。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林泽看起来对这个案子这么积极，也许因为死者是他的责编吧。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谢伊娜应该算是林泽的伯乐，现在自己的责编死了，那么林泽现在看起来就算再怎么平静，想必心里也是不好受的，他现在和自己去警局提供线索，也算是他对谢伊娜的报答。肖扬放空脑袋随便胡思乱想，不停地找理由说服自己不要瞎想那么多。
五分钟后，林泽从房间出来，他已经换好了衣服，牛仔裤夹克衫，头发也弄整齐了，看上去精神了不少，他向肖扬点头：“我们走吧。”
肖扬起身跟在林泽的身后，不发一言。
等他们回到局里时，穆齐刚好要进审讯室审问沈毅，林泽见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上前和穆齐打招呼：
“警察同志，我是你们头儿的案件顾问，一会儿沈毅的审问我可以进去旁听吗？”
肖扬一听愣了，完全没想到林泽要用这种身份参与这个案子，难道不是送个证据做个笔录就走么？
穆齐不认识林泽，本能想拒绝，但是看见自家头儿没有说话完全一副“默认”的态度，脑袋的方向硬生生转了个弯儿，摇头变成了点头……差点闪到脖子，穆齐涨红了脸内心郁结，说了声“那跟我来吧，但是只能旁听不要出声”就在前面带路。
“好的，没有问题。”林泽维持着笑容不变，看了看身后完全状况之外的肖扬，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上。
“林泽你个顺杆爬的！怪不得车上套我的话！”肖扬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的沉默造成了多大的误会，不仅仅让林泽来了警局，还让他被人误解成自己的顾问随意进出审讯室！肖扬心里暗骂一句林泽惯会卖乖，却也来不及否认把这人赶出去，只好跟着他们两个进去。
审讯室内，沈毅双眼血红，表情似乎很痛苦。开口说话，声音是被烈火灼烧过后的嘶哑：
“你们不用问我，让我自己来说。谢伊娜是我杀的。”
三人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林泽看了肖扬一眼。
沈毅继续说：“我和谢伊娜只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我答应和谢伊娜在一起是因为我以为我和她睡过，我想作为男人我应该对她负责。但是后来我才发现，她不过是想法子把我灌醉了想套住我罢了，我和她从来就没发生过关系。她很有心计，而我不过是个运动员，我自己都知道玩心眼根本玩不过她，所以就算是发现了真相，我也没有办法从她手上逃脱，当时我甚至想着干脆就这么过也可以，也许慢慢的我就会喜欢上她。直到我遇见了她表妹梦琳。”
这样一番话三个人都没有想到，原来谢伊娜平时是这样性格的人，林泽脸上浮现出吃惊的神色。他一直只觉得自己的责编很负责严厉，却从来没有注意到她生活中的占有欲竟然这么强。
沈毅提到赵梦琳，整个人似乎都温柔了些许：“梦琳是我有一次在谢伊娜的家里见到的，那时候她来谢伊娜这里玩，当时就我发现这个女孩子性格很温柔大方，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和她的姐姐完全不一样。梦琳其实长得不如谢伊娜漂亮，但是我竟然看了她一眼就彻底沦陷了，我觉得这个女孩子在我心目中就是最美的天使，所以我背着谢伊娜偷偷向梦琳展开了追求。”
“一开始梦琳她根本不答应，她告诉我说她不想破坏自己表姐的爱情，后来可能是她看到我和谢伊娜之间的矛盾实在无法调和，才一周之前接受我的告白。梦琳一接受我，我立刻就正式对谢伊娜提出了分手。”
“但是你们应该也能明白，谢伊娜那么强势的人肯定是不会同意分手的，就算我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她也不同意。实话实说，我自认为对谢伊娜很不错，就算对她提出了分手，我也从来没有在公共场合说她任何坏话，可是这段时间她却以一个被害者的身份肆意向别人践踏侮辱我，她太过分了。”
“所以你就杀了她？”审讯的刑警冷冷地打断了他。
沈毅苦笑着摇头：“不，我还没那么残暴。我只是开始躲着她而已，但是她前天却回到她妈妈那里当着梦琳妈妈的面骂她的女儿抢了自己的男朋友，骂的很难听，我都想象不出那些话能从一个白领的嘴里说出来。而且谢伊娜她怎么骂我都可以，但是她这样诋毁自己的表妹，诋毁我的女朋友，我有些受不了了。
昨天大概七点的时候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当然，我们俩又吵了一架。最后她说要和我见面，当时我还抱有一丝幻想，以为我稍微忍让一下两个人是可以好好谈谈的。但是等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花店里买花，说买好后让我送给她当赔罪礼，我觉得她那个时候已经疯了，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想出这种荒诞的事情！”
沈毅拿手抹了一下脸：“我当然是不同意的，结果她说如果我不同意，她就要到网上扒出我们这对‘狗男女’，让我们两个永远也抬不起头。”
“这个时候我的火气就被激起来了，我本意只是想吓吓她，所以顺手抄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没想到她双手握住我的手想夺刀，所以我本能地一推，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谢伊娜已经躺在地上没气了。我很害怕，因为谢伊娜肚子上全是血，空气中也有很浓的血腥味，所以就赶紧离开了那里。
“我离开那边就回了自己的家，一晚上脑子都很乱，我真的没想杀她，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知道警察迟早要找上门，现在我什么都说了，都是真话，希望能争取宽大处理。”沈毅低下了头。
一时间所有人齐齐沉默着，沈毅见状着急了：“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审讯的人继续问：“赵梦琳对这件事情知道多少？”
沈毅忙不迭地说：“她不知道这件事！她昨天和朋友一起逛街，我来找谢伊娜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她是清白的。”
肖扬突然开口：“沈毅，你和死者一起回的家对吗？你们两个一进屋就争执起来了吗？”
沈毅点头：“是的，她一进屋就很急切地把花递给我，我当时觉得她精神非常不正常。”
“你有去过死者卧室吗？”
“没有，我和她直接在客厅里就吵起来了，我就没往那边走。”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啊警察同志！我连杀人都承认了，干嘛要瞒着这点事？”
肖扬心里有了底数。
“可以了，把他带下去吧，穆齐咱们出来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峰回路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