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4 ...
-
为了帮高慧兰办理好助学贷款，姜太昱需要跟高慧兰再一次地单独接触，去她的家里获取一些之前没有提供的资料。
哪怕两人结婚十年，但姜太昱其实从没有去过高慧兰的老家，她的过去似乎一直都是一个谜，他努力想要去解开，却一直都找不到进入的那道门。
直到如今，姜太昱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地址，对照了一下眼前的门牌号。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得体一些，然后才伸手敲了敲门。
门被人打开，高慧兰平静的脸出现在眼前，姜太昱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只换来高慧兰微微轻扯了一下嘴角。
直到进了屋子，姜太昱才突然意识到高慧兰曾经的生活是何等的艰辛，逼仄昏暗的屋子里，连家具都显得过于老旧，甚至连老旧的家具也只有寥寥几样，尽管收拾的很整齐，却依然能感觉到那种艰难。
连活下来都已经很不易，要怎么做才能爬出这个矮小的贫民窟，再闯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换做是他，姜太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比高慧兰做得更好。
虽然有些寒酸，但高慧兰还是倒了杯白开水放在姜太昱面前的桌上，她坐在他的对面，微垂着眼。
“嗯，妈妈……我是指您母亲不在家吗？”
“她晚上十二点下班，需要等她吗？”高慧兰猛地抬头看向了姜太昱，算得上犀利的目光让姜太昱有些莫名的心虚。
“不，不需要。”
“那就开始吧，还需要提供什么信息？”
“嗯，听说您报考的是新闻系？”姜太昱略有些忐忑地将这句话问出了口。
在得知高慧兰拿到了首尔大学新闻系的录取通知书时，姜太昱比自己预期的还要惊讶很多，连河明宇都对高慧兰为什么会报这个专业而感到疑惑。
之前没有透露过分毫自己的报考意向的高慧兰，面对河明宇的疑问，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一句，“突然感兴趣了。”
尽管明知道应该不是那么简单，但河明宇因为告白失败而导致两人之间略显尴尬的氛围所限，也不能再追问更多。
跟高慧兰关系更加疏远的姜太昱自然更难去搞清楚那个原因，但好在他有一个天然的可以问出口的身份，首尔助学基金会的义工。
以收集资料的借口，他自然地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高慧兰看着他，好半晌都没有吭声。
姜太昱在她的目光下有些后悔，他或许不应该问出这句话，这会不会让她觉得他过于关心。
“其实……”
就在姜太昱试图说点什么带过这个话题时，高慧兰突然地开了口。
“你之前不是提过新闻系吗？后来我去了解了一下，觉得挺有趣的，所以就选了这个专业。比起科技什么的，我对这个更有兴趣。”
“是……因为我的话？”姜太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一种莫名的期待充斥在他的心间。
“你如果想这样理解的话。”高慧兰没有直接否认，而是模棱两可地回答着。
姜太昱紧了紧自己的拳头，压抑住了内心的狂喜，努力让笑容不要过于扩大。
“咳，资料的话，还需要提供一些……”姜太昱不敢继续这个话题，只能说回了正事，高慧兰看着他，也没有阻止他近乎逃避的行为。
高慧兰沉默地补齐了所有的资料，然后看着姜太昱收拾好一起，起身告辞准备离开。
高慧兰将姜太昱送到了大门口，姜太昱礼貌地道别，转身正要离开。
“姜太昱。”身后的女声用一种情绪莫名却不带敬语的声音叫道。
姜太昱猛地回头过去，恍然间几乎以为回到了十几年后，还是他妻子的高慧兰在身后叫着他的名字。
然后他对上了高慧兰平静的眼神，一腔热血一下子冷却了下来，他勉强自己戴上面具般的笑容，不让自己的失态被对方发现。
“你是不是在透过我看什么人？”
高慧兰径直地问着，姜太昱一瞬间手足无措了起来，他张嘴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
“还是说，你喜欢我？”比刚刚更直接的问题接连而来，姜太昱一下子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低头猛地咳嗽了起来。
然而等他喘过气来，还是不得不抬头面对高慧兰的问题。
“我没有透过你在看谁，我……”他迟疑着，不知道是否该在此时说出那句话。
“如果是想表白的话，那就大可不必了。”高慧兰甚至没有给他说出口的机会，她轻描淡写地，神色平淡的仿佛这跟刚刚要求提供资料的交谈没有任何的区别，而不是关于爱情的表白。
“为什么？”
“因为我的人生目标并不是找个男人当家庭主妇，在我的事业没有达到我的预期时，我是不会考虑结婚这种事的。”
“可是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是吗？”高慧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淡淡地看着他：“那假如怀孕和升职的机会同时来临，我应该怎么选？”
姜太昱浑身一僵，几乎不可置信地看着高慧兰，他无法控制地想到结婚后的第三年，那时他们还很甜蜜，尽管她从未说过爱他，但他一直相信她是爱他的。
直到……
“我是应该放弃事业安心养胎，还是说，你能够接受我打掉孩子，只是为了一个可能的升职机会？”
“我……我可以……”姜太昱艰难地张开嘴，他很想说他能够接受，但他说不出口。
他想到自己曾经冷待慧兰的那些年，因为她打掉孩子而冷漠相对，甚至几乎跟她离婚。
哪怕是在他得知慧兰处心积虑想要坐上主播的位置，只是为了父亲的接受，他依然很难认同她为此打掉了他们的孩子，他们唯一的孩子。
他会自责自己没有去考虑她的心情，但她做出的那个选择，他依然无法毫无顾虑地认同，他们可以有其他的无数种选择，但不必为此放弃那个孩子。
“不，你不能。”高慧兰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已经猜到了他的答案，他无法说出口的那些话。
她自嘲地笑了笑，表情难得的生动。
“我妈当年考上了大学，但她为了一个搞大她肚子的男人放弃了学业，然后你猜发生了什么？”高慧兰顿了顿，冷笑了一声：“呵，那个男人抛弃了她，跟一个女大学生结婚了。”
姜太昱抬起头来，还想要尽力挽回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如果这就是高慧兰不安全感的根源，他该如何能让她相信他不会是那样的人？
重来一次，如果她不再需要他的家庭和背景作为支撑，他还有什么能够打动她的心？
“我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我会给你我所能给的一切，并且始终爱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姜太昱真诚地承诺着，仿佛婚礼宣誓般慎重，高慧兰对上他的目光，像被刺痛般别开眼，避开了他的注视。
“呵。”高慧兰嘲讽地笑了笑，又将目光转回，对上了姜太昱深情的目光：“真可惜，从我妈哪里，我唯一学到的东西就是，永远不要把自己的人生寄托在男人的身上，我会过上我想要的生活，靠我自己。而感情这样的消耗品，抱歉，我用不起。”
“如果，我愿意等你，是不是，能给我这个机会？”姜太昱艰难地说着，几乎是恳求着一个希望。
“等？等到什么时候？”高慧兰讽刺地反问着。
“等到你愿意结婚的时候。”姜太昱慢慢地说着，心中的不确定终于在这一句句内心的表白中确定了下来，他曾不确定自己的感情，是对于曾经的高慧兰，还是如今的高慧兰。
后来日复一日的关注，越来越多的了解，他开始认识到，她们是同一个人，都是他曾经爱上的那个人。
“如果我终身不婚呢？”
姜太昱微微笑了笑，因为笃定自己的心思而显得很从容，他看着面容尚且稚嫩的高慧兰，笑容宽和而包容。
“那我陪你白发满头。”
高慧兰咬牙沉默地看着他，像是被他的回答震撼，又像是依旧在想着什么反驳的话语。
“呵，听起来就像是真的一样。”高慧兰嘲讽地笑了笑，转过身进了屋，猛地关上了门。
姜太昱安静地站在门外，就像没有听到她的不信任一般平静。
从苏醒过来开始，他的未来似乎一直都被迷雾笼罩着，他执着于重新得到慧兰的真心，忽视了其他的一切，甚至看不清未来的方向。
他不知道自己该朝何处去努力，直到终于在此刻沉淀下来，多年的阅历在撇去上面的浮华后，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能做的。
比起上辈子他已有了太多的经验，他相信自己能比曾经做得更好，更好的完成自己的理想。
而关于慧兰，如果她需要他时，他一定会出现在她的身旁。如果她不需要他的存在，那么默默地守护着她似乎也就足够了。
当她站在曾经的高度时，他只希望如果站在她身旁，他不会让她的辉煌蒙尘。
作者有话说第4章 Chapter·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