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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南逢故識相見歡 ...

  •   洛逸凡這場燒發得十分嚴重,足足過了三四天才退。
      這段時日,向晚離把人看得可嚴實了,不讓出房一步,天天替人熬粥,其餘食物通通不准碰。
      一連喝了好幾日的清粥,洛逸凡百般鬱悶的窩在榻上,很是委屈。
      偶爾偶爾茶樓裡來了說書的,他便會悄悄溜出房,倚在外頭欄杆上聽書解悶,但由於他這病實在太過重,往往聽不到一半便趴在杆上睡了過去,最後總是向晚離發現並將他抱回榻的。
      幾次下來,病好了大半,書聽著也倦了,是以,洛逸凡開始不安分了。
      他在榻上滾了幾滾,對著一旁保養著長劍的向晚離糾纏道:「向晚離,我病好了,能不能出去了,天天吃粥,我膩了。」
      向晚離抬首覷了一眼,將劍入鞘,伸手往他額上一貼,確認燒退了無大礙,便問道:「想去哪?」
      洛逸凡頓了頓,半晌,卻是搖了搖頭,垂眸道:「倒是沒什麼想去的地方,我……」
      到底,他對於親娘驟逝這件事還是耿耿於懷,雖然總逼著自己別去想,但反反覆覆燒了這麼多日,夢的想的,還是同一件事。
      想找些事做轉移注意力,卻是無所事事。
      洛逸凡這才知曉,原來閒得發慌的感覺是這般難耐。
      見著眼前人將頭垂得愈來愈低,向晚離思忖了片刻,道:「若沒特別想去的地方也無妨,走到哪便算到哪也不錯,殿下,如何?」
      洛逸凡將臉一仰,盯了向晚離半晌,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點了點頭。
      是以,兩人很快洗漱了一番,便出了房。
      這時候茶樓裡恰好來了說書,一聲喝下,高潮迭起,座下群眾全都聽得入迷,目不轉睛。
      向晚離拉著洛逸凡穿過人群,來到了櫃檯,櫃檯裡,花思芊正閒閒的嗑著瓜子,一見著他們,立即笑道:「早上好啊,洛哥哥你燒可退了?」
      洛逸凡朝檯子上一靠,伸手撈過幾顆瓜子,答道:「再不好我可要悶壞了,思芊,你都不曉得,我……」
      這時,一旁向晚離輕咳了聲,一隻手冷不防搭上了洛逸凡的肩,輕輕一捏,默不作聲。
      洛逸凡身子一僵,心裡一喀噔,識相打住了後話,卻不忘一番調侃:「向晚離,我說的可是實話,你做什麼不讓我說。」
      向晚離淡然瞥了他一眼,沒有任何表示,只朝花思芊道:「花公子,我們要出外一趟,不多時,就幾日,幾日後便回來。」
      花思芊撥著瓜子的手一頓,皺了皺眉道:「洛哥哥,讓你少外出,你卻三天兩頭的往外跑,這可不大好,太危險了。」
      「思芊,你便通融一下吧,不危險的。」洛逸凡再度拿出了他糾纏不休的本領,對著花思芊眨了眨眼。
      花思芊看得嘴角一抽,方想開口,向晚離便早了一步道:「花公子毋須擔憂,殿下我定會好好看顧,不會讓他出任何事的。」
      花思芊抬眸一望向晚離,雖是覺有些不妥,卻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是將瓜子一嗑,道:「要去便去罷,平安回來便是。」
      「思芊,別那麼緊張,我可不是好拿捏的,再說,還有人護著呢。」洛逸凡邊說道,邊專注的撈著瓜子。
      花思芊趁著這時,朝向晚離遞了個眼神,微微一笑,道:「好好玩吧,有任何事,我且擔著。」
      洛逸凡稍稍抬眸,玩笑道:「這還能有什麼事,你不如去陪陪那姑娘。」
      花思芊登時啞然,向晚離只是略略一頷首,拉過洛逸凡,道:「花公子,先走一步了。」
      花思芊擺擺手,無奈道:「趕緊去吧。」
      說書正好一段講罷,掌聲漲起,向晚離遂拉著洛逸凡又穿過了人群,出了茶樓。
      茶樓外,微風陣陣輕拂,頗有些秋意。
      冷風迎面吹來,洛逸凡不由得打了個顫,正想將衣裳攏得緊些,向晚離卻早一步替他拉高了衣領。
      又是一陣風襲來,吹得兩人髮絲凌亂,洛逸凡順手替向晚離撥開了落到額前的幾縷頭髮,道:「向晚離,我們往山崖附近那小鎮的方向走吧,路過時,好會一會溫大人。」
      向晚離答道:「好。」

      此行沒有目的亦沒有時間限制,是以兩人逢村逢鎮便停,打算將這一路都留下點足跡,盡興了再返。
      出了茶樓所在的鎮沒多久,他們便到達了另一個城。
      城門口落著“南風”兩個大字,還未踏入,一陣悅耳的弦樂聲便悠然傳出,熱鬧程度不輸京城。
      向晚離盯著那兩個字良久,又望望城中繁榮的景象,忽而道:「南城……這兒是南府王爺的管轄地,怪不得這般安樂。」
      洛逸凡亦隨他看了看那字,答道:「你說的,是那個半道離城的南府王爺南風?」
      向晚離頷了頷首。
      相傳這南府王爺曾是一名戰將,立了不少戰功,可卻是性格古怪,行事令人捉摸不定,早早便向皇帝請了辭,離了沙場。
      洛逸凡小小年紀時便曾聽聞有關南風的種種事蹟,但卻沒見過本人,今日一聽向晚離提起,好奇問道:「向晚離,這南府王爺,你認識嗎?」
      向晚離收回目光,答道:「他曾是父親的副將,我曾同他學了幾招劍法。」
      洛逸凡又問:「那他心性如何?真如傳聞所說那般古怪嗎?」
      向晚離頓了頓,搖搖頭,道:「不,王爺他……人挺好的,會突然離城莫約為了……」說著便沒了下文。
      洛逸凡被他挑得興頭正濃,忙追問:「為了什麼?」
      這一次,向晚離沉了良久,而後一垂眼簾,答道:「為了……心上人。」
      「心上人?」洛逸凡訝異的眨了眨眼,不想這位神秘的王爺竟還有這等風花雪月的傳言。
      兩人說著,已走入了南城,城中兩旁店鋪明亮,偶爾傳出和諧的絲竹樂聲,可見此城城主的品味十分風雅不凡。
      洛逸凡信步跟在向晚離身旁,悠悠掏出摺扇,在手上掂了幾下,又道:「你所說的那心上人想必很不一般吧,要麼如花美眷,要麼氣質出眾,而且肯定是多才多藝,才能讓南府王爺如此傾心。」
      向晚離瞥了他一眼,摸了摸下頷,道:「如花美眷算是吧,氣質……該說是不同尋常,至於多才多藝……我只曉得他是個戲子,就是當時的京城第一男旦。」
      聽到此,洛逸凡有些懵了,忙打岔道:「等等,且住,京城第一男旦,說的可是白九淵?」
      向晚離略一頷首,道:「正是。殿下也曉得白九淵?」
      洛逸凡又敲了幾下扇柄,將頭一抬,得意道:「當然,他可是京城第一名旦,每場戲都有他,演得可好了。」
      當是時,京城的戲子出名,白九淵尤甚,每每一曲戲唱下來,台子上舞過的都是他的身影,所有張揚奪目的女角都是由他演,因此被封了個京城第一名旦的稱號。
      白九淵的名號很快便叱吒整個京城,戲場裡的觀眾無一不繞著他的話題談論。
      「那時我也常溜出去看他的戲呢,不少權貴都對這京城第一男旦有些意思,卻不想王爺竟也是其中之一……」
      真沒想到,這盛名天下的南府王爺,竟是個斷袖。
      洛逸凡刷開紙扇,搧了幾下,真是天意難測。
      向晚離倒是對這南府王爺是不是個斷袖不甚在意,將話鋒一轉,問道:「你何時偷溜出去的?和誰去看的戲?」
      「……這……」
      自覺說溜了嘴,洛逸凡索性也不瞞了,往向晚離身上一靠,道:「我可不是刻意瞞著你的,只是那時你看來挺忙,不好意思叨擾你。至於和誰看的戲,就是如卿啊,除了他,沒別人了。」
      聽見這名字,向晚離心頭一震,卻是鎮定又道:「顏家二公子,顏如卿?」
      「是,就是他。向晚離,如卿你也認識不是嗎,放心吧,我就這麼個朋友,不會和其他人亂來的。」洛逸凡搖了搖手中摺扇,微微一笑,繼而又道:「再者,就溜出去這麼幾次你沒跟到,其餘的,你都有份。」
      向晚離望了他一眼,嗯了聲,沒再追問。
      洛逸凡遂收起了扇,將扇柄往向晚離身上輕輕一點,道:「行了,不會再瞞你什麼事了,別自個兒生悶氣。」
      向晚離微微蹙起眉,答道:「我沒……」一句話方開頭,肩頭突然被重重拍了下。
      下意識的,他立即將洛逸凡一拉,護在自己懷中,長劍便要出鞘。
      忽而有個聲音喚道:「向慍」
      猛地,向晚離動作一頓,按在劍柄上的手一鬆,脫口道:「南……城主。」
      洛逸凡一愣:「向晚離,你喊誰?」
      後方的人收回了手,但聽一聲朗笑,又道:「不錯,這多年未見,你可是有所長進了。」
      向晚離當即回過了頭,恭敬一拜,道:「見過南府王爺。」
      洛逸凡心裡一驚,方想探頭一番查看,卻是被向晚離擋得嚴實。
      前方,南府王爺南風著一襲素色長衫,手裡拿著一把紅木二胡,目光時不時瞟向向晚離身後,笑道:「向慍,別來無恙,你身後藏著的……可是什麼人?」
      向晚離目光沉沉,只是一垂首,一語不答。
      南風見狀輕輕一笑,道:「看來,這人對你十分重要啊。」
      向晚離一拱手,道:「南城主,冒犯了。」
      南風搖了搖頭,道:「你這麼喊就生疏了,還是,照著以前叫吧。」
      向晚離微微頷首,繼而又一拱手,改口喊道:「師父。」
      南風滿意的點點頭,又道:「挺好的。向慍,你既喊我一聲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便該知曉,我不會害你的,難道,我這般讓你信不過?」
      「我……」
      向晚離頓時語塞,臉色難看的一咬牙,卻仍是緊護著洛逸凡。
      這時,只聽一聲甩扇響,洛逸凡一個錯身,竟是直接繞過了向晚離,走到南風面前,略一欠身,笑道:「久仰王爺大名。」
      向晚離伸手一攥洛逸凡衣袂,低聲喚道:「殿下!」欲將人拉回,卻是被洛逸凡一個眼神擋了下來。
      「……」南風靜靜打量著洛逸凡,過了良久,輕輕一蹙眉,沉聲道:「你……是前太子,四皇子洛逸凡?」
      向晚離感覺不太妙,洛逸凡卻是從容答道:「正是,王爺當真眼力不凡。」
      南風的眉蹙得更深了,他首先抬眸看了眼向晚離,又扭頭看看四周,沉聲道:「你們可知道這兒是僅次於京城的第二大城,時常會有權臣貴族來遊歷,而這其中,不乏有太子的眼線。」
      這些年,洛憑楨沒少派人視察各地,不論京城、南城,甚至其他小村鎮,處處皆有他的人。
      向晚離雙手緊握成拳,正欲開口,南風卻又道:「兩位可還有什麼地方要去?若是沒有,要不要隨我回府作客?」
      洛逸凡微微眯起眼,側頭望了向晚離一眼,見對方沒有任何表示,便答道:「那便多謝王爺了。」
      南風微微一笑,眉宇間透著幾分身為戰將與生俱來的凜冽和剛強,但更多的卻是隨著時間洗磨而變得愈發溫柔的笑意,他小心提著手中二胡,朝洛逸凡行了個簡單的禮,道:「不必言謝,殿下能蒞臨寒舍是南某莫大的榮幸,蓬蓽生輝。」
      洛逸凡悠悠的搖了搖扇,笑道:「王爺這是謙虛了。」

      一路上,向晚離跟在洛逸凡身旁默默走著,而洛逸凡則和南風相談甚歡,從國事聊到農事,再由天文講至地理,無所不言,知無不答。
      短短一程路上,南風不得不對這位本就名聲滿城的前太子再記上幾分敬意。他雖早有所耳聞這年紀輕輕的太子是何等驚才絕艷,但卻不想竟有這般不凡,由衷讚歎道:「殿下當真是天縱奇才,學問如此淵博,佩服佩服。」
      洛逸凡輕輕一哂,道:「王爺過獎了,這些不過空口之談,倒是您將這南城治理得如此安樂,遍地絲竹,百姓福康,本事之大,甘拜下風。」
      說著,看向南風手上提著的二胡,又道:「不想王爺除了治城有術,竟是還有這等雅好。」
      南風看了看自己拎著的二胡,正欲開口解釋,不遠處的大宅中突然閃出了個人影,往他身上撞了個滿懷。
      洛逸凡和向晚離同時頓住了腳步,看著那縮在南風懷中的一團人,對視了一眼,沒有言語。
      南風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撲撲得踉蹌了幾步,只見他一伸手,首先揉了揉團在自己胸前的腦袋瓜兒,溫柔道:「淵,我回來了。」
      那小小的腦袋瓜兒向後一仰,露出了一張精雕玉琢的臉蛋。此人正是向晚離所言南風的心上人,京城第一名旦,白九淵。
      「你怎麼去那麼久?擔心死我了。」白九淵雙手扒拉著南風的衣領,清秀的柳眉微微蹙著,臉上滿是擔憂。
      南風替他撫了撫緊皺的眉間,而後將手中二胡一遞,道:「擔心什麼呢,不會有事的,喏,東西給你拿回來了,別再落下了。」
      白九淵喜孜孜的接下了二胡,正想傾身往南風臉上落下一吻,眼角忽而撇過了一直站在一旁的兩人,於是便停下了動作,問道:「二位是……」
      「淵,和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向前將軍的兒子,向晚離,另一位則是四殿下,洛逸凡。」
      南風將白九淵的身子往旁一帶,指了指向晚離,又指了指洛逸凡。
      洛逸凡輕輕一笑,道:「想必這位就是白九淵閣下了吧,請多指教。」
      向晚離拱了拱手也道:「見過白公子。」
      白九淵盯了兩人半晌,道:「你們,認識我?」隨後又將目光停在了洛逸凡身上,打量思索了片刻,忽道:「你……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聞言,洛逸凡笑得更開了,將折扇一收,放在了掌中掂了掂,道:「約莫是在戲場裡吧,白公子演出之精湛,洛某曾同友人去看過幾次戲,興許是座下觀眾,打過幾次照面。」
      這一句話乍聽之下合情合理,可向晚離卻覺有什麼地方不太對,正想不出個所以然之時,忽聽南風道:「淵,戲場我也去了不少次,而且我次次皆是坐在你正前方,怎麼就沒見你特別記住我。」
      白九淵抵著下巴,思忖了片刻,又道:「不對,不是戲場,是樂坊,我想到了,你就是那個樂師。」
      向晚離一愣,問道:「什麼樂師?」
      洛逸凡訕訕一笑,將折扇甩開,搧了幾下,只道:「都是些陳年舊事了,不提也罷。」
      向晚離卻是瞥了他一眼,道:「既是些陳年舊事,說來聽聽也無妨。」
      「……」
      沒料到向晚離會如此回答,洛逸凡臉上笑容一僵,一句話也答不出來。
      向晚離雙眸一瞇,正想再追問,這時,南風將手搭上了他的肩,笑道:「兩位,隨我進去吧,向慍,這麼久不見,我們可得好好敘個舊。」
      白九淵同時一拉洛逸凡的手,道:「洛公子便隨我來吧,一起去賞賞花、談談天可好?」
      洛逸凡搖了搖扇,沒敢往向晚離那兒看,逕自答道:「甚好,那我便隨白公子去了。」
      是以,白九淵便歡快的拉了洛逸凡首先入了府,後方向晚離臉色沉沉,南風只得將他肩頭一攬,道:「多大點事,過去了就別再追究計較了,走吧,咱們也進去。」
      向晚離這才緩下神色,點點頭,同南風走了進去。

      洛逸凡隨白九淵繞過了廳堂,走在長長的廊上,望不見盡頭。
      途中,白九淵和洛逸凡聊了幾句,這才知曉他便是百姓口中那所謂令人惋惜的前太子,於是道:「真對不住,方才不曉得殿下身份,還將你有意隱瞞的事抖了出來,向公子……沒事吧?」
      想起剛才向晚離不悅的神色,白九淵有些憂心兩人會因此一番激烈爭執。
      洛逸凡倒是不大在意,笑道:「無妨,他的臉上總是那麼個冷冰冰的表情,別放在心上,還有,你別喚我殿下了,直接喊我名字便成。」
      白九淵微微一笑,也道:「你也別喊我白公子了,同之前在樂坊那樣叫就行了。」
      洛逸凡勾起了嘴角,回頭望望已沒了人影的大門口,一把拉住了白九淵的胳膊,一改先前的生疏,開心道:「九淵哥哥,好久不見,想死你了。」
      白九淵瞥了他一眼,道:「洛逸凡,不想你竟是皇子,而且還是太子,怪不得每每溜到樂坊來都遮著半張臉。」
      「九淵哥哥,宮裡悶得很,我閒得無聊,背著向晚離出宮,總不能被其他人發現了。」
      洛逸凡笑了笑,憶起往事,百般懷念,又道:「還以為憑著半張臉你不可能認得出我,失策了。」
      白九淵笑道:「乍看之下確實是有些認不出,不過,洛逸凡,你連弄個假名都懶,這還怎麼瞞得過人。」
      縱然不識容顏,可一聽名字,大抵就能憶起七八分,自是沒有認不出的道理。
      洛逸凡只是衝他笑笑,轉口又道:「九淵哥哥,這一別多年,物是人非,變化甚大,你身邊這個南府王爺,之前倒是不曾聽聞。」
      從前在戲場裡,白九淵是當紅名旦,許多好男色的貴權公子都追他追得勤,其中大有來頭的不少,可獨獨沒聽過這南府王爺的名號。
      白九淵笑笑,一提手中二胡,道:「那時的他還不是王爺,你自然是不可能知曉的,不過興許你見過他幾面。在戲場裡,他一個從不看戲的大將,盡是天天給人佔著前台的好位子。」
      洛逸凡笑道:「南王爺真是個有趣的人,九淵哥哥,和他在一塊兒想必很開心吧。」
      想來這兩人的故事必定是風花雪月十分浪漫的,然而白九淵卻道:「才不呢,他哪裡有趣了,跟個木頭似的,死板孤僻,不解風情。」
      洛逸凡一愣,沒想到會聽見這番評價,可過了半晌,卻聽白九淵又道:「好吧,其實……他挺不錯的。」語氣輕飄飄的。
      兩人向前又走了一段路,拐了個彎,一座院落便出現在了眼前,院中花開滿樹,雪白的花瓣隨風紛飛,美景如畫。
      洛逸凡看著這景象,又和白九淵對視了一眼,同時勾起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共飲一場,可好?」
      「當然好。」
      一如當年,在樂坊中,熟悉的話語,熟悉的回憶,以及那經年不變的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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