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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夜半哪堪細思量 ...

  •   向晚離甫下了階,花思芊便匆匆迎了上來,忐忑問道:「洛哥哥……沒事吧?」
      向晚離淡淡瞥了他一眼,多少有些責怪,答道:「方才哭了一場,傷了回心,已經睡下了。」
      花思芊一聽,終於放下心,隨後他立即雙手合十,低下頭,道:「對不住,都是我的錯,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洛哥哥既然問了,我也不好將這話鋒轉開,太明顯了。」
      向晚離無力嘆了口氣,扶了花思芊一把,又問道:「你同他說了些什麼,為了殿下會這般的……失態。」
      花思芊呆了一呆,茫然道:「我不過是問了他想不想將失去的一切奪回,想揣揣他的心思,不想他一口就回絕,至於你說的失態……洛哥哥是喝了……喝了不少,但看起來並沒有醉啊。」
      「……」向晚離頭疼的揉了揉眉心,道:「他醉了,醉得厲害。」
      「啊?」花思芊懵了,完全會意不過來究竟出了什麼事。
      這倒也怪不得他,畢竟沒多少人曉得洛逸凡這每傷必醉的特點,認真算來也就不過向晚離和洛逸凡的兄長大皇子洛思尹知情,花思芊有這反應倒也合情合理。
      「花公子,可否和我說說,殿下他,答了什麼。」向晚離略一垂眸,索性帶開了話題。
      「你方言殿下回絕了你,他亦和我說了些話,當是想……阻止我們有所行動。」
      「……」花思芊臉色沉沉,抿著唇不說話,若有所思。
      向晚離瞥了眼還在灶房中忙進忙出的顏若熙,壓低聲音道:「花公子,借一步說話。」
      花思芊方一回神,頷了頷首,兩人遂一起出了茶樓。
      天頂明月光潔,向晚離仰頭看了眼洛逸凡房間的位置,道:「花公子,我便直說了,眼下殿下的想法和我們相背,對此,你有何打算?」
      先不論他方是否亦有所行動,光是洛逸凡這一反便是很大的阻礙。
      花思芊略略垂眸,思忖了片刻,道:「就算洛哥哥反對,我仍然不會放棄,向公子,我相信你也是一樣的吧,或許,我們能試著改變洛哥哥。」
      向晚離微微蹙眉,問道:「如何改變得了他?」
      洛逸凡這性子,可沒幾個人奈何得了他,一旦有了什麼想法、念頭興起,怕是連神仙也勸不了他改。
      向晚離喪志的嘆了口氣,無計可施,花思芊卻是微微一哂,道:「向公子,別那麼快就氣餒,也許時間能改變些什麼。」
      哪怕變化再微不可見,滄海終是有成桑田的一日。
      向晚離低眉思了片刻,終是釋懷了。如此一言到底還是有可能的。
      凝重的氣氛總算緩解了,花思芊負手而行,望著深黑的夜,道:「關於槐鳶娘娘的事我很遺憾,是我疏忽了才讓洛哥哥猜出大概。」
      向晚離緩緩搖了搖頭,道:「並非花公子的錯,這事瞞不了多時,總會被殿下查出的,倒不如……早些讓他知情。」
      早些面對,總好過若是哪日突如其來的衝擊。
      花思芊明白的笑了笑,方要回到茶樓裡,後方向晚離忽道:「且慢,花公子,恕我冒昧一問,你店內那姑娘,可是……」
      花思芊頓下了動作,回頭道:「向公子說的姑娘可是若熙?她不過是我偶遇救回的,怎麼,是否覺得她和某個人很相似?」
      向晚離沉了半晌,又道:「敢情那姑娘的身分不單純,是否……她姓顏,喚作顏若熙?」
      花思芊眸光一閃,答道:「是,向公子果然洞察敏銳,你的所有猜想,正是。」
      向晚離心下抽了一抽,又道:「那……除了那姑娘,其餘人……」
      花思芊沉默的搖了搖頭。
      向晚離沉痛的閉上了眼,疲乏的捂著額頭,過了良久,才又道:「殿下他……可知曉這事?」
      花思芊再度搖了搖頭,道:「洛哥哥同樣對若熙的身分有些猜測,但目前還不知情。」
      向晚離無力的嘆了口氣,點了點頭,這一個晚上實在發生了太多事,令人難以負荷。
      花思芊看出了向晚離的心力交瘁,無奈的笑了笑,道:「放心,這次我不會再大意了,若熙的身份我會好好藏著,至於洛哥哥……我也不希望若熙知道他是誰。」
      向晚離頷了頷首,道:「我知道了,殿下我會幫你攔著的。」後又望了眼房間,道:「花公子,先到這罷,我得先回去了,殿下醉得厲害,得有人照看著。」
      花思芊遂一推茶樓大門,道:「趕緊回去吧。」

      當向晚離盛了壺水,重回房時,洛逸凡已經沉沉睡去了。
      榻上的人兒微微一側身,靠著牆,空出了大半床位,似乎是有意留給他的。
      向晚離動作極輕柔的掀起被子一隅,小心躺入,又將被角遮得嚴實。
      他將大部分被子往洛逸凡身上推,而洛逸凡卻是在這時又一翻身,貼了過來,將他的手抱在自己懷中。
      「……」
      向晚離著實愣了一愣,半側著的身子沒法動彈,懸在半空的手也不知該往何處放,無所適從。
      這時,洛逸凡又朝他身上靠了靠,將被子向上拉了些,咳了幾聲。
      向晚離方將手搭到洛逸凡身上,便覺有些不對勁,伸手一碰對方額頭,溫度竟是高得嚇人。
      他猛地自榻上坐起,洛逸凡則是緊拉著他的手,蹙著眉,難受道:「向晚離,好冷……」
      「殿下,你發燒了,等著,我去接盆水過來。」向晚離小心翼翼將手抽回,替洛逸凡抹去額上一層薄汗,便立即去打了水來。
      洛逸凡無力的癱倒在榻上,直喘著氣,臉上泛起一層紅暈。
      向晚離趕緊擰了條毛巾覆到他額上,再拉過他的手點了幾個穴,憂道:「殿下,還難受嗎?要不起來喝點水?」.
      洛逸凡嗚咽了聲,緩緩睜開眼,一聲不吭,爬起身,竟是又開始稀稀簌簌的落淚了。
      向晚離登時傻住了,手上正倒著水的茶杯一抖,灑落了幾滴。他忙坐到了洛逸凡身邊,安慰道:「殿下,沒事了,是哪兒不舒服嗎?」
      洛逸凡只是靜靜的落著淚,手中揣著那只一直收在袖中的金釵。
      向晚離見著那金釵,摸了摸自己胸口,竟是不覺是哪時落下的,竟又輾轉回到了洛逸凡手上。
      其實打從遇上洛逸凡那時,向晚離便想將這自己收了五年之久的髮釵還回,但因著這髮釵正是槐鳶娘娘贈與洛逸凡的,出了這些事,不管對方知不知情,他皆不敢貿然拿出。
      如今,洛逸凡只是緊握著髮釵,默然不語,散亂的髮絲擋去了他半張臉,模樣頽然。
      向晚離看得心口又酸又澀,他不是沒見過洛逸凡喪氣的樣子,只是在歷了這麼多事之後,他明白,對方喪氣的原因再不是過去那些稀鬆平常的小事了。
      眼下洛逸凡還醉著,如何的喚也毫無意義,最後,向晚離果斷放棄了這無用之舉,他用力握了握拳,頓了片刻,沉聲道:「洛逸凡,你還要墮落到何時,這般懦弱,當能對得起槐鳶娘娘。」
      聞言,洛逸凡動作猛然一頓,抬起頭,眼神仍是渙散。
      向晚離目光沉沉的將他望著,心底百般糾結,唯有這個方法能夠讓洛逸凡有點反應,願意抬頭看自己一眼,他不得不那麼做。
      案上的燭火隨著晚風吹拂搖曳,光線忽暗忽明,照著兩人的身子,拖出了頎長的影子,愈顯淒涼清冷。
      向晚離將手握得更緊了些,指甲直掐進了肉中,停了半晌,又道:「難道如此你便消沉了嗎,有什麼資格自甘墮落著,娘娘為了你做了多少,你就這麼回報她,讓她九泉之下還得掛心你。」
      這番話他說的冷靜,說得平順,語調沒有半點起伏,卻是直直打進了洛逸凡心坎裡。
      只見那握著金釵的手抖了一抖,洛逸凡猛地站起了身,吼道:「我一點也不想要這樣子!如果可以選擇,誰想這樣!憑什麼這些事要讓我來承擔!憑什麼……到底憑什麼……」
      他歇斯底里的吼著,並用力朝向晚離身上揍了一拳,這一拳他用了十成十的力,在高燒的狀態下約莫只剩六成,但威力仍是很大,然向晚離卻是不閃不躲,硬是接下了這一擊,咬牙悶哼了聲,繼而將人一拉,按進了懷中。
      洛逸凡被他這突來之舉嚇得著實不輕,上漲的氣焰全消了下去,好不容易止住了的淚又潸潸落下,遲了片刻,哭喊道:「你放開我,打你幹什麼不躲,躲啊,躲開啊。」
      向晚離只是緊緊將人摟著,也不顧自己身上又撕裂了的傷口,用著平靜的語調堅定道:「我不會放手。殿下,你若想發洩便對著我來,我不會閃躲。」
      洛逸凡沒有再做掙扎,身子一軟,反倒哭得更難過了,他乾脆扔下了手中金釵,放聲哭道:「向晚離,你這個瘋子,嗚……你為什麼要對我好……為什麼要幫我……你可知道你這麼做,有多危險。」
      明爭暗鬥,無端遭陷,這明擺著是場性命的賭注。
      他何其希望身旁人能有多遠離多遠,然一切卻是盡不如他意,該抽身的人反倒為了他,又陷得更深了。
      向晚離默然聽著洛逸凡這一段心裡話,手指微微收攏,將人摟得更緊,道:「殿下,對你好毋須原因,不是本份,不是因為情份,僅僅是因為,我在乎你。」
      不是因著故人之情,更不是因著過往主從關係,而是真真正正,發自心底的在乎這個人。
      洛逸凡難受的吸了吸鼻子,抬手便要往眼睛抹去,卻被向晚離擋了下來。
      兩人對視了好一陣,而向晚離只是輕鉗住了他的手,從懷中掏出一只白帕,輕柔替他拭去一臉的淚,道:「殿下,別鬧騰了,病了就該好好休息,別再胡亂跑。」
      他的語氣極其輕和,似水般溫柔。
      洛逸凡呆愣的眨了眨眼,情緒一沉澱下來,竟是又昏了過去。
      向晚離將人牢牢圈住,使力一抱,小心放回了榻上,而後,他拾起了落地的髮釵,仔細的收起,才又重新擰了條毛巾,覆到洛逸凡額上。
      這般折騰過後,天也差不多要亮了。
      五更雞鳴還未起,但向晚離已是沒了睡意,乾脆拖了張木椅,守在了洛逸凡身旁。
      這一次,洛逸凡累得徹底,呼息平順,沒再不安份的翻騰,然而緊蹙的眉卻是不見展開。
      向晚離重新擰了次毛巾,順手撫了撫那深鎖的眉心,睏意忽而有些上湧。
      眼看洛逸凡睡得正興正沉,向晚離打了個呵欠,沒捨得挪動他,索性向後一靠便闔上了眼。
      夜色如水,伴著入秋的涼意,晚風習習。
      向晚離靠著倚靠,打著盹,大抵是太久沒好好歇息了,這一覺,竟是睡得無比的沉。
      恍惚間,他感覺身上被搭了件薄被,有人湊到了他跟前,吐息輕柔落在他頸子旁。
      一道極輕的嗓音在他耳畔邊低聲呢喃:「向晚離,對不起,謝謝你。」
      似是夢境,卻又如此清晰,向晚離始終沒睜開眼,便當這時場夢了。
      一場求而不可多得的好夢。

      打自言家莊回來後,洛憑楨的臉色便沒有好過,成日悶悶不語,見了誰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陰鷙模樣。
      這一幫宮女侍從察言觀色的本領十分高,是以這幾日沒敢靠近東宮,萬不得已之際也只是匆匆來過復而匆匆離去,能少和太子接觸便少接觸。
      姜慎維從側室緩緩步了出來,恰巧見著一名宮女在給洛憑楨添茶,然不知是洛憑楨的表情實在太過嚇人還是如何,只見那宮女按著瓷壺的手不住的發抖,幾滴茶沒進茶杯,全落在了案上擱著的文卷上。
      卷上幾點筆墨被那茶水暈了開來,洛憑楨煩躁的蹙起了眉,重重一摔手中毛筆,怒道:「妳這是怎麼做事的,連倒個茶也這般東灑西灑,究竟是來差事還是來添亂的。」
      那宮女嚇得手一滑,瓷壺應聲落地,砸了個粉碎,一地茶水濺濕了洛憑楨的衣襬。情況愈發的糟糕,洛憑楨的怒氣愈發的上騰,宮女花容失色的趕緊往地上一撲,顫聲道:「太……太子殿下,請息怒,奴婢、奴婢笨拙礙事,還、還請殿下恕罪。」
      洛憑楨用力握了握拳,眼見著便要發難,姜慎維急急喊了聲:「殿下。」
      這一喊,讓洛憑楨生生停了下動作,他看了眼姜慎維,再看向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宮女,重重哼了聲,抑住了滿腔怒意,冷聲道:「將東西收拾乾淨便給我滾,別再讓我看見妳。」
      地上的宮女立即抬起頭,應了聲是,俐落的收淨了一地狼籍,接著便飛也似的逃出了東宮。
      偌大的宮中再無任何宮女侍從,洛憑楨索性擱下了一桌子公文,氣憤的走進了另間側室。
      門板被用力的闔上,姜慎維趕緊跟了過去,一推開門,見的卻是洛憑楨忿忿一揮拳,朝著堅硬的牆打了一記的畫面。
      似乎這樣的發洩還不夠,只見洛憑楨一抬手,又要再落下一記,這時,卻有一股力量制住了他的動作,讓他沒法動彈。
      「幹什麼!放開我!」
      洛憑楨抬眸狠狠一瞪,使力一扯卻是抽不回手,氣得吼道:「姜謹!給我放手!出去!你若不走,我就……我就……」
      姜慎維仍是不為所動,緊緊箝著洛憑楨的手腕,平靜道:「我若不走,你就……怎麼樣?」
      「我……」洛憑楨被他哽得說不出話來,憤怒的一甩袖,氣道:「你若不走,我走!」說罷,也不管自己此刻是否受制於人,扭頭便要離去。
      他這舉動想當然爾是徒勞的,不料,姜慎維卻是鬆開了手,只在後沉聲喊道:「洛憑楨,站住。」
      洛憑楨聞言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過頭,只冷冷道:「你既不讓我走,卻又為何鬆開了手?」
      此刻的他正在氣頭上,說出的話不僅冷,還有些莫名的遷怒。
      姜慎維聽著一愣,無奈的笑了笑。
      他走上前再一次拉住了洛憑楨的手腕,這一次,不管對方再如何掙扎他也沒放開,緊緊的握著,溫聲道:「我會放手,是因為怕傷著你。」
      此話一出,洛憑楨當即頓下了動作,饒是有再大的火氣也沒了發怒的興致,雙眼一紅,卻是故作不屑地哼了聲。
      見狀,姜慎維曉得洛憑楨是不和自己置氣了,立即將他往牆上一搥搥得通紅的手拉過,仔細的端詳了遍,心疼道:「殿下,別再這樣子傷害自己,為了一個宮女,如此值得嗎?」
      洛憑楨抬眸覷了他一眼,卻是有意要和他過不去,不滿道:「那你為了一個宮女同我這般嘔氣,值得嗎?」
      「……」
      姜慎維被他這話弄得一懵,臉上出現了少有的茫然,呆了一呆,連忙道:「殿下,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因為那宮女才……」
      「我知道。」洛憑楨打斷他,而後將頭一扭,又道:「我就是不高興,就是鬧你的,怎麼,不行嗎。」
      姜慎維好氣又好笑的搖了搖頭,道:「行,怎麼樣都行。」接著從袖中掏出一只布帕,往那還滲著血的拳頭上一按。
      「唔!」
      猝不及防,洛憑楨疼得身子一縮,反應極快的將手抽回,卻是被姜慎維立即又拉了回去,掙扎無用,他只得委屈道:「慎維,別,疼啊。」
      姜慎維沒再將布帕壓上,瞪了洛憑楨一眼,道:「還知道疼,方才這麼撞的時候就不疼了?若是我沒進來,你是打算將手弄殘廢了是不是?」
      「……」
      這一回,洛憑楨難得的並沒有開口相駁,反倒是將頭一低,愧疚道:「對不起……」
      如此真誠的道歉,本該要令人動容,然而,聽者不但沒有半點感動,甚至還受了好大一嚇。
      姜慎維錯愕的盯了洛憑楨好半晌,接著將另隻手撫上對方的臉,道:「殿下,沒事吧?」
      洛憑楨滿是疑惑的拉下那隻手,道:「沒事啊,怎麼了?」
      姜慎維仍是還未從驚愕中緩過神,恍惚道:「你方才……可是向我道歉了……」
      那個從不向任何人低頭的太子殿下,竟是和自己道歉了。
      這發展太過震撼,以致於姜慎維愣是沒法反應過來,洛憑楨則是輕捏了捏他的臉,道:「是就是了,大驚小怪。」
      姜慎維輕輕將人摟過,靠在自己身上,笑盈盈問道:「不氣了?」
      洛憑楨撇了撇嘴,道:「早不氣了,有什麼好氣的,我們出去吧,文書還沒批閱完,還忙著呢。」
      姜慎維遂同洛憑楨出了側室,又回到了案前。洛憑楨埋首又批起了問卷,也不管自己的手是否還傷著,衣袍下擺是否還濕著。
      姜慎維看著很是無奈,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逕自找來了藥膏,又折回了洛憑楨身邊。
      他一句話也沒說,直接拉過了對方那只帶著傷的手。
      身子突然的一歪,洛憑楨手中的毛筆來不及落下,生生的在卷軸上撇過了一撇。
      他隨即偏頭瞪了姜慎維一眼,卻是敢怒不敢言,不安的扯了扯自己的手,緊張道:「你……做什麼。」
      姜慎維略一抬眸,掃了洛憑楨一眼,又低下頭,將藥抹上了傷口。
      這一次,他的動作不似先前那般粗暴,極其輕柔,唯恐再將人弄疼,他一邊小心處理著傷口,邊道:「這次便算了,不過下不為例,不准再弄傷自己。」
      洛憑楨擱下手中毛筆,伸手掬起了姜慎維的幾縷髮絲,放在掌心把玩,挑著挑著,他猛地將人一推,兩人一起跌到了地上。
      姜慎維著實嚇了一跳,但很快便反應過來,伸手穩住了險些從自己身上滑落的洛憑楨,挑眉道:「殿下,這是做什麼,太危險了。」
      洛憑楨挪了挪身,卻是不覺哪裡危險,一傾身,靠到了姜慎維耳畔邊,低聲道:「幾日後,陪我外出一趟,有些事,還是不能放任不管。」隨後,又向前壓了一壓,道:「這是哪兒危險了,你倒是說說看啊。」
      聞言,姜慎維微微一挑唇角,勾起了一抹戲謔的笑,一緊懷中人的腰,沉聲道:「這樣子,可危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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