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半瓶歡醉共良辰 ...

  •   一品茶樓離這鎮有段距離,是以縱然兩人再如何趕路,到達時也已是夜幕低垂。
      遠遠的他們便見著依舊燈火通明的茶樓,以及守在外頭那忡忡的身影。
      洛逸凡在距茶樓幾尺外的地方放緩了腳步,悠悠走近,一見著守著門的那人,一句話也不讓說,猛地一伸手,掐住了對方的臉頰,笑道:「花思芊,你好大的膽子,敢耍你哥哥我。」
      他的笑容愈發燦爛,手勁卻是愈發的狠。
      花思芊被他這突來的一擰疼得淚花兒直迸,忙道:「洛哥哥,手下留情啊,這可不是你先忘了我的嗎,怎麼能怪罪於我呢。」
      洛逸凡鬆開手,忿忿然道:「強詞奪理。」
      「洛哥哥,你這話不對啊,何來強詞奪理,我說的,句句屬實。」花思芊吃痛的捂著臉,向後退了一步,很是委屈。
      洛逸凡向前一跨,還想將人揪住,這時,向晚離從後跟了上來,一把攔住他,道:「殿下,夜深人靜,莫要在外喧嘩,有事,入內再談。」
      花思芊這才鬆了口氣,附和道:「是,向公子說得對,咱們趕緊進去吧。」遂轉身跨入茶樓。
      洛逸凡在原地立了半晌,抬眸揪了眼自己身旁的人,道:「向晚離,你這攔得不厚道啊。」
      向晚離沒有答話,只將他肩頭一攬,道:「我們進去吧。」

      三五之日,月正圓,是以當入了茶樓,見著窗口一輪皎潔,洛逸凡興致便來了。
      他往案旁板凳一坐,支手撐著下顎,另一手手指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意興闌珊。
      見著此景,向晚離正欲開口,恰好花思芊從裡頭踱了出來,手中托了個瓷盤,在案上擱下。
      「洛哥哥,息怒啊,此番月景正好,吃吃餅賞賞月吧。」花思芊對著洛逸凡笑笑,轉身又捧出了幾罈子酒,道:「這事是我的不對,哥哥別氣了,會傷身的。」
      洛逸凡輕輕一哂,拿過酒罈子,仰頭便栽了。其實他本就不怎麼氣,加之見著這幾罈酒後雙眼一亮,爽爽快快灌了半個罈子,多少的嘔氣都能一掃而空。
      向晚離在旁看得直皺眉,只向花思芊拜了拜,便離開了。
      花思芊本想留他下來共飲,卻聽洛逸凡道:「傷號不宜飲酒,你早些歇下也好。」便訕訕作罷。
      於是乎,兩人就著月色痛快的飲了言論,談了一場。花思芊酒量不比洛逸凡,執著酒盞小酌了幾回便有些暈了,好在在他醉去之前,洛逸凡乾了三罈子酒,消停了,心滿意足的同他問了句:「思芊,你這兒可有傷藥不?」
      「啊?」花思芊一聽,酒醒了一半,頓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喔,有,是要替向公子上藥吧,不過,我這藥有些刺激,怕是會有些疼。」
      洛逸凡伸手揀了塊甜糕,笑道:「無妨,有效用就好。」
      是以,花思芊搖搖晃晃替他找來了藥,恍恍惚惚問了句:「向公子還未睡嗎?」
      「肯定是還沒的,只要我們沒有消停,他便不會歇息。」洛逸凡接下東西,朝他擺擺手,道:「好了,你也趕緊去休息吧,這麼點酒就醉了,忒沒意思。」

      子夜半,兩人暫且拜了別,各自回房去了。
      洛逸凡拿著藥,興沖沖的奔上樓,對著整排的房喊道:「向晚離,你在哪兒?開門。」
      不出多時,其中一間房門被人打了開來,向晚離和著薄薄一件外衫,立在了門邊,一頭黑髮半濕未乾。
      他茫茫然的喊了聲:「殿下。」眼神有些迷離。
      「……」洛逸凡感覺眼前人有些古怪,逕自側身入了房,拿起立在案上的水瓶,嗅了嗅,惑道:「這瓶子裡裝的是酒,怎麼回事?」
      向晚離隨後關上了門,在床榻上一坐,捂額道:「拿錯了瓶,誤喝了。」
      洛逸凡晃了晃還有半滿的瓶子,問道:「你喝了多少?」
      向晚離難受的揉著眉角,沉聲道:「一口。」
      「一口?」
      這下換洛逸凡茫然了。他看著手中水瓶,又道:「我知道你酒量素來差,但也沒差到這地步吧?一口便醉?這可能嗎?」
      向晚離沒有答話,只是抬首靜靜將他望著。
      洛逸凡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只好一傾水瓶,將餘下的酒飲盡。
      然而,酒方入口,滑過喉間,他便曉得了向晚離為何會一口即醉,只因這酒著實是烈,甚至比他以往品過的任何酒都烈。
      早在洛逸凡仰起水瓶之時,向晚離便一伸手欲將人攔住,然這酒精的威力卻是催得他動作遲鈍,一個身子向前撲,人沒攔到,自己反倒一個踉蹌。
      洛逸凡一放手中水瓶,眼明手快地一撈,將人接了住,但他的氣力終歸不比向晚離,加上方飲了不少酒,身子軟麻使不太上力,這麼一推搡,狼狽的退了好幾步。
      兩人撞上了木桌子,震得上頭瓷杯鈴鈴作響。向晚離雙手按著桌面,撐起身子,一張標緻的臉和洛逸凡挨得極近,一雙渙散的眸子裡水光燦燦,沉著嗓子道:「別喝……」
      洛逸凡被他困得腦子一暈,忙將人一堆,道:「不喝了不喝了。向晚離你趕緊起來,我替你上藥。」
      此話乍出,向晚離果真直起身子,他默然在原地呆了一呆,逐伸手鬆了自己的衣帶,褪下了本就穿得不牢的衣衫。
      就著柔柔的月光,洛逸凡這才看清了向晚離的傷勢,嚴重程度,遠超過他的猜想。
      「……向晚離,你……」
      洛逸凡虛虛一伸手,卻又在觸及傷口前動作一頓,頹然收手,勉強笑道:「到榻上去吧,站著多不舒坦。」
      向晚離微微頷首,一聲不吭便回到了床榻上,靜靜坐著,看來就和平常沒甚差別。
      洛逸凡暗暗嘆了口氣,跟著爬上了榻。
      「向晚離,坐過來些,離得太遠了。」他醮了醮傷藥,抬眸一望。
      向晚離挪了一挪,直坐到了他跟前。
      「對對對,就是這樣,別亂動啊,我這就替你上藥。」說著,洛逸凡微一傾身,小心的將手碰上了眼前鮮紅的傷口,但奈何他動作再如何輕柔,指下的肌膚仍是顫了一顫。
      向晚離深蹙起了眉,悶哼了聲。
      洛逸凡當即收回了手,抬起頭,清秀的眉頭同樣緊蹙著,憂心問道:「很疼嗎?」
      「……」
      「……向晚離?」洛逸凡輕喚了聲眼前毫無反應的人,仍是沒得到應答,他本以為向晚離只是酒醉恍了神,不料下一秒,一股力量忽地箝住了他懸在半空的手。
      洛逸凡一愣,愕道:「向晚離,你做什麼?」便使力想抽回手。
      然而,向晚離醉歸醉,大抵是個將軍,這麼一握,竟是教他半天也掙不出來。
      最後,洛逸凡果斷放棄了掙扎,喘吁吁的道:「向晚離,你究竟想做什麼?」
      此話一出,向晚離依舊不語,卻猛地一扯,將洛逸凡的手貼到了自己胸前最深的一道傷口上。
      洛逸凡剎時失了神,喊道:「向晚離,放手,快放手!」
      向晚離卻是恍若未聞。
      他手上再一使力,狠狠按著自己傷處,哽咽道:「殿下,太子殿下……」
      洛逸凡徹徹底底的傻住了。他沒見過這樣子的向晚離,眼下這人,根本不像他所認識的向晚離。
      「向晚離,你究竟怎麼了?」洛逸凡伸出另一手,想摸上向晚離的臉,然他的動作才至一半,那張臉已自行湊到了他面前,俯首便是一吻。
      又一次,柔軟的唇瓣一吸一吮,酥麻帶感。洛逸凡感覺制著他的那股力量消失了,動了動手腕,自然而然的將手搭上向晚離的頸子。
      ……壞了,此時此刻他竟是沒半點將人推開的打算,甚至還有些無恥的希望這一吻能更纏綿熱切些。
      夜闌人靜,一夜好眠。

      隔日清晨,洛逸凡猛然睜開眼,記憶猶新,知曉枕在自己身旁的便是向晚離。
      昨夜昨時,彷如一場夢,既短暫又不真切。
      他從沒想過,在那種情況下,自己竟能雙眼一閉,便安穩的睡去了,而更令他震驚的,便是對方竟也同他一般,將人攬著,眼一閉,一道睡去了。
      即使是在睡夢中,這一攬卻也攬得嚴實,是以洛逸凡此刻不只是枕在了向晚離身邊,而是直接躺進了對方懷中。
      這日清明灼眼,不似月影幽幽,洛逸凡有總被攤在了人前,被人看盡了的感覺,忒難為情,只好小聲喚道:「向晚離、向晚離,醒醒,天亮了。」
      向晚離唔了聲,模模糊糊睜開眼,模模糊糊看了他半晌,忽然彈起身,睡意全消,駭道:「殿下?」
      洛逸凡慢悠悠的撐起身子,撩撥了下散亂的髮絲,鎮定道:「緊張什麼,我不過脫了你件衣服,替你上個藥,其餘我什麼也沒幹。」
      向晚離按著陣陣抽痛的腦核,啞聲道:「昨晚……我做了什麼?」
      洛逸凡道:「你昨晚什麼也沒做,不過是將我困在了懷中,睡了一宿。」
      向晚離煞有其事的臉色一白。
      他這一白著實白得很不是時候,如此看來,倒像是他被人怎麼了,不過,洛逸凡卻不甚在意,翻出了落在榻上的藥,道:「昨晚藥才上一半你便睡著了,過來,我重新替你上一次。」
      此番向晚離十分清醒,自然不比醉酒時那般好使喚,他攥著身上棉被,猶豫了良久,才終於掙扎的頷了頷首。
      洛逸凡立即向前一撲,將一床棉被扒拉開,手上藥一沾便抹了上去。
      由於有了前車之鑑,這一次,洛逸凡特意騰出另一手,緊緊牽住向晚離,還時不時抬頭問他疼不疼,動作小心至極。
      向晚離自始至終眉頭沒皺一下,邊答著無事,邊在心中記上了幾分疑惑。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讓洛逸凡如此戰戰兢兢。
      兩人折騰了好一會,才將所有事打理好,洗漱了一番,向晚離換上一身輕袍,便和洛逸凡出了房。
      他們甫推開門,還來不及跨出腳,外頭忽然跌跌撞撞衝進一個身影。
      洛逸凡抬手將人一扶,從容笑道:「思芊,早上好。」
      「洛、洛哥哥……」花思芊呆了一呆,隨即鬆了口氣,道:「原來在你這兒,嚇死我了。」
      洛逸凡莞爾道:「瞧你這模樣,放心吧,好端端的我不會胡亂跑,再者半夜三更的,我上哪兒去?」
      花思芊順上來一口氣,道:「昨夜我忘了告訴你,二樓的房全是空的,都能住,今早本想上來看看你住著哪間,不想除了向公子那房,其餘的全都空著,還以為你失蹤了,原來是你們倆睡一塊了。」
      洛逸凡訕訕笑道:「是,是睡一塊了……」話鋒一轉,又猛然問道:「對了,思芊,你那水瓶裡裝的是什麼酒,那般烈,不似你店裡存著的那些。」
      花思芊茫然道:「酒?什麼酒?」隨後瞟了眼立在案上眼熟的水瓶,遂而領悟道:「你說的那酒,名作半瓶歡,是之前一位友人贈我的,據說後勁忒強,你……把它當水喝了?」
      洛逸凡從袖中掏出摺扇,刷開搧了兩下,道:「是喝了,但後勁不如你說的那般強,沒甚感覺。」
      一旁向晚離難受的按了按眉心,確實很有感覺。
      花思芊默然看了他們一眼,不予置評,他轉而打開了另間房的門,將洛逸凡拉入,叮囑道:「洛哥哥,如非必要,少離開房間,也盡量別讓人見著你。」
      洛逸凡搖著扇的手一頓,本想說些什麼,但一思及此時情勢,便又作罷,只玩笑道:「成天在這兒我可要無聊死了,思芊你要多上來照看照看你哥哥知不知道。」
      花思芊一聽,笑道:「不如我弄盤棋上來吧,咱們好久沒一塊下棋了。」
      洛逸凡立即稱頭道:「此主意甚好,那我便先進房候著你了。」遂要闔上門,又同向晚離道:「你去忙吧,我在這很好,不必掛心。」
      向晚離遂朝他拜了一拜,欠身道:「殿下,保重。」
      洛逸凡擺了擺手,便關上門。
      花思芊問道:「向公子,今夜你可會回來?」
      向晚離一垂眸,答道:「會,但大約不會太早,眼下我已數日未歸家,今日須得回去一趟,和父親報個平安。」

      等閒茶樓裡不缺人手,待向晚離離開後,花思芊命人沏了壺茶送上,自己便先搬了盤棋進了房。
      他側身推開門,正好瞧見立在窗前搖著扇吹著風的洛逸凡,那雙深沉的眸子中似有千光流轉,又一如墨染的宣紙,黑的透澈。
      聽聞開門聲,洛逸凡沒有回過頭,依舊輕晃著摺扇,只道:「思芊,你真上來了,店裡不忙嗎?」
      花思芊擺好了一干物品,長襬一攏往凳上一坐,笑道:「沒事,有人替我看著呢,哥哥無聊,思芊便來陪一陪哥哥。」
      洛逸凡一收摺扇,亦在凳上坐下,道:「思芊,多年不見,過得可好?」
      花思芊輕捻起一子黑棋,往盤上一定,垂眸道:「哥哥無須擔憂,思芊很好。倒是哥哥,這五年間,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洛逸凡伸手,同將白子往棋盤上一按,道:「苦是苦,但也得了不少,至少,讓我看清了誰是真誰是假,也不必再和那些虛偽的人周旋。」
      做為太子的那些年,雖然風光,卻也是折騰人。
      花思芊笑而不答,抬手又落下一子,洛逸凡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麼,這時,門外忽而響起了一陣扣門聲。
      花思芊手上一頓,喊了聲進來,門扉輕開,便見顏若熙端了壺茶,步了進來。
      她將茶壺輕放下,朝著洛逸凡微微一欠身,又看了花思芊一眼,淡淡一笑,便退了出去。
      花思芊的眼神登時變得無比溫柔。
      洛逸凡看著重新被闔上的門,又看了看花思芊,一雙好看的眼微微彎起,笑道:「瞧你這模樣,是開桃花啦,不過……那姑娘做什麼把自己裝成男兒身,是在掩誰的耳目嗎?」
      花思芊捧起茶杯,輕抿了口,道:「洛哥哥果然英明,不錯,那姑娘是我救回來的,扮成男孩兒確實是為了掩人耳目,哥哥,不如你再猜猜,她是什麼身份。」
      洛逸凡從從容容按上一子,垂眼道:「依此看來,那姑娘若不是皇親,也是個貴族,他的模樣,倒讓我想起了一位重要的知己故友。」
      花思芊挑眉道:「知己?」
      洛逸凡攏了攏袖,又道:「是啊,知己。我是在某次出遊時結識他的,那時的他獨自一人坐在茶樓裡看書,看著是個風雅君子,我便上前和他搭了搭話,想不到一拍即合,我們便成了知己。」
      憶起故友,憶起當年的閒情往事,洛逸凡微微一笑,卻是笑得苦澀。
      花思芊轉著手上的空杯子,忽而瞥了他一眼,道:「哥哥這是怎麼了?想必那公子也是個人才,順風順水的吧。」
      洛逸凡卻是搖了搖頭,沮喪道:「不,自我從皇城出逃後,和他便再無聯繫,而我最後一次得到的關於他的消息,竟是……竟是他背叛了我……」
      花思芊一聽,眸子一閃,沒有答話。
      洛逸凡又道:「那時情況很亂,我壓根沒聽清他們說了什麼,在聽見那人的名字後,我的腦子便全空白了。」
      一只信箋,一只毫無依憑的信箋,卻僅僅因著上頭的署名,困了他五年。
      花思芊定定放下茶杯,沉了片刻,只道了句:「哥哥,他們說那人背叛了你,那麼,你信嗎?」
      「我……」
      洛逸凡一愣,低下了頭,咬牙道:「我不信。所有的事都不合理,全是他們的片面之詞,他……不是這種人。」
      怎麼可能一個人的心性說變就變,這沒道理。
      花思芊提壺又倒了杯茶,若有所思的啜了口,沒有順著洛逸凡的話下接,而是道:「洛哥哥,那姑娘曾告訴我,是有心人士陷害了他們,而全家族除了她,無一倖免。」
      沒來由的,洛逸凡只覺得自己的心狠狠顫了一下,眼皮一抽一抽的,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手中的白子啪一聲落到了地上,隨後,他聽見自己顫聲道:「無一……倖免?」
      「是,無一倖免,甚至,連父母的屍骨也尋不著,她只將自己的兄長葬在了這附近的林子裡,因著她的兄長為了護她,死在她的面前的。」
      花思芊一口氣道盡了全部,喝了口茶,覺得自己的喉嚨莫名的乾澀。他使力握緊了手中黑子,才不至於同洛逸凡那般失態。
      洛逸凡彎腰拾起那白子,在手上掂了良久,才道:「思芊,你可得好好對待那姑娘,歷了這些,她一個人多不容易。」
      花思芊正欲往盤上再落一子,聽著這話,手不經意地抖了一抖,棋子落錯了位置,洛逸凡隨即笑道:「哈,落錯位了,這局你該輸了。」
      花思芊抬眸望了他一眼,不平道:「哥哥你耍詐。」
      洛逸凡穩穩的按下一子,莞爾道:「我可沒詐你,你這反應,莫非是和那姑娘之間有什麼問題?」
      花思芊盯著棋盤試圖想挽回局面,然盯了半晌仍是找不著一處破綻,只得訕訕放棄,喪氣道:「我覺得,她不喜歡我。」
      「哦?」洛逸凡挑了挑眉,訝道:「竟還有人會對你這張臉無感,花思芊,你是在逗我吧。」
      花思芊苦著臉,甚是鬱結道:「我說的是真的,洛哥哥,不論我怎麼待她好,怎麼逗她開心,她都刻意避開,視而不見。」
      譬如昨日,譬如今日,似乎怎麼做也沒法深得她心。
      花思芊難得的氣餒,難得的嘆了口氣。
      洛逸凡刷開摺扇,看著稀奇,笑了笑道:「別這麼快就喪氣,說不準是你不夠努力。」
      「洛哥哥,我很努力了啊,只不過有些事光靠努力是不會成功的,像之前那個什麼公主在你身邊兜轉努力了那麼久,你還不是照樣將人一推,拒於千里之外。」
      花思芊將漂亮的桃花眼一抬,望著洛逸凡,眼底笑意明顯。
      洛逸凡咳了一咳,搖了搖扇,道:「這是兩回事,不同的……」
      兩人這一局對弈下來,果真如洛逸凡說的那般,花思芊敗了。
      仍下手中棋子,花思芊很不甘願,直嚷道:「洛哥哥,這局不算,我們重來。」
      洛逸凡搖著扇,笑道:「勝負已定,明日再戰,別鬧了,向晚離說他什麼時候再來?」
      花思芊將盤上棋子收回,道:「向公子晚些才會過來,怎麼了,想他了不成?」
      洛逸凡斜斜睨了花思芊一眼,道:「誰想他了,不過想起一些事要同他問問,罷了,也不是些急事。」
      「既然不急那便暫且擱著吧。哥哥,我恰好要出去一趟,一起去吧。」花思芊興沖沖看了眼外頭明媚的風光,又道:「眼下看來還算平靜,哥哥,怎麼樣,要不要陪我去繞繞?」
      洛逸凡思忖了片刻,白衫一拂,果斷道:「行,我們走吧。」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