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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六 纵使长绦似旧垂 ...


  •   郝连春水怒气冲冲的直奔回府,隔着窗子看到息红泪坐在镜前,呆呆的发愣。三年了,妻子在想什么他不是不知道,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忘记过戚少商。而今又多出一个顾惜朝,他咬牙,心头火起。为人相公当到他这个份上已算是尽职尽责了。他心甘情愿的由着她心有他属,只要她能在自己的身边对他笑一笑就好。可是为什么还要多出一个顾惜朝,一个曾经有着血海深仇的顾惜朝。
      “春水。”息红泪在镜中看到了丈夫的脸习惯性的笑了一下,“怎么不进来?”
      “红泪。”郝连春水看着她。慢慢走了进来。能问吗,又要怎么问?
      “有什么话就说吧。”息红泪看出了丈夫的犹豫,诧异的转过脸。
      “没,没什么。”郝连春水咽了口气。他始终还是不敢问。
      “你到底是怎么了?”息红泪对于丈夫的反常更加惊凝。三年了丈夫从来没有一件事背着自己的,也从来没有什么话不和自己说的,今天只是出去了一趟怎么就全变了。
      “我真的没事。”郝连春水苦笑着。
      “不想说就算了。”息红泪有些气恼。起身就向外走。
      “红泪。“郝连春水急了,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息红泪一眼瞟见他礼袖中的红色,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将袖中的红肚兜扯了出来。
      “红泪。”郝连春水尴尬的看着她。却见息红泪脸色大变,握住肚兜的手指竟在擅抖。郝连春水的心猛的一沉,原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恶梦再次让掀起,那天清醒后,她整理衣服时就发现肚兜不见了,只道是自己随手乱丢,再则面对顾惜朝她也无法启齿。没想到今日居然出现在丈夫手中。这意味着什么,是谁给他的,他又知道到什么。
      “你从哪弄来的?”息红泪寒着脸问。
      “这应该问你丢在哪吧?”郝连春水心里难受难以控制自己的心情,生平第一次对妻子吼了起来。
      “你?”息红泪愣了,呆呆的看着他,下一刻她的眼神变的冰冷异常,原来丈夫并不信任她。“哼。”她冷笑,用力甩开丈夫的手,转身而去。郝连春水只觉心像让人撕裂个口子,明明知道他应该去拦住妻子,可是脚步却无法挪动半分。
      息红泪冲出了郝连府,只觉头晕晕的,全身似虚脱般无力。
      “红泪。”熟悉的声音令她的精神一振。
      “少商。”息红泪抬起头看到那张久违的面孔,一时间心头堵堵的,满腹的委屈想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红泪。”戚少商见她脸色,想来在家中郝连春水已然问过。“你与顾惜朝,是不是真的?”
      迎头一盆雪水浇下,息红泪傻了,为什么,为什么连他也会问,她在毁诺城等了他五年何尝做过半点对不起他的事。“哈哈。”息红泪大笑,原来男人的爱情是如此的狭隘。
      “是真的又怎么样,你又有什么资格问我?”
      “红泪。”戚少商心痛的看着她。
      息红泪没理他,扭头看了一眼从府内追出的丈夫冷冷的笑了,“不错,东西我是丢在顾惜朝的床上,现在你们知道答案,满意了吗。”最后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丈夫和满脸痛惜的戚少商,毫不犹豫的离开。这么多年的相处还抵不过别人的三言两语的挑拨,如果这也是爱,那么这份爱太也太脆弱了。
      一条长街,两个男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章台柳 ,章台柳,往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绛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酒楼内飘出歌女凄婉的乐声。息红泪摇了摇手中空了的酒壶招手又为自己叫了一壶。自古红颜多薄命,没来由的突然想起这流传了千古的名言,而自己又不幸再次证实了这一名言。爱已无奈。
      “杨柳枝,芳菲节,可恨年年憎离别。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柔软的柳枝拂过她的脸颊。抬眼就看到完颜天羽的脸。息红泪厌恶的压过柳条摔在一边。
      “息红泪,武林第一美女。”完颜天羽揶揄的笑着。“有两个那么爱你的男人真是幸福啊。”
      息红泪没有理她,现在她已经明白,一切只不过是这个女人的嫉妒。
      “只可惜,一个只会对你毁诺,而另一个又猜疑你。”完颜天羽笑的更加得意,“这种沉重的爱,这种没有信任的爱,你还继续下去吗?”
      息红泪转过脸嫣然一笑,慢慢起身,把手中的壶举过她的头顶,反手一倒,壶内的酒尽数落在了完颜天羽身上。
      “现在的你活着只是一个笑话。”完颜天羽没有还手,大笑了起来。息红泪瞟了她一眼,从酒楼上跳了下去。

      “息红泪上了顾惜朝的床。”流言如雨后春笋短短数日间,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真想不到,都嫁入将军府了,却还不知足,又攀上了朝中新贵。”
      “武林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连一向不近女色的顾惜朝都着了道,厉害厉害啊。”
      “这女人还真厉害,先有戚少商后有郝连春水现在又搭上了顾惜朝,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
      人们茶余饭后闲聊着,在经过添油加醋的传播后,入耳已是不堪。

      戚少商没有再去查案子,只是呆在六扇门里反复擦试着逆水寒,不擦剑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喝着闷酒。息红泪与顾惜朝,杀了他也难以相信的事,可事实却是。。。。。。。一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一个改变了他一生的仇人,竟然上了同一张床。上天是多么的残酷,命运跟他开了一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什么九现神龙戚少商,神龙总捕戚少商,只不过是一个报不了仇,留不住爱的窝囊废。他苦笑着仰头又灌了一大口酒。
      “大师兄。”铁手苦笑着低声说,“你也想想办法,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办。”
      “庸人自扰。”无情看也没看他一眼,只顾低头看着手中的书。若说顾惜朝与息红泪有染杀了他也不信,且不论两人间的血海深仇,单以两人性格而言也凑不到一起。息红泪性格刚烈,顾惜朝又非好色之徒。顾惜朝的话他相信,想到这里无情的唇边微微勾起一丝笑容。
      他甚至有些可怜戚少商,与其无端的猜疑为什么不肯选择相信。恋人别恋,为什么不先反省一下自己,一再毁诺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的忠贞。
      “戚兄。”铁手眼看戚少商走了出去,急忙想去追。无情一抬扇子拦住他。
      “大师兄。”铁手不解的看着他。
      “让他自己清醒清醒。”无情淡然。铁手一怔,垂下头不再吭声。

      顾惜朝对此只是一笑,不用想也知道是完颜天羽在兴风作浪,只是这次玩的有些卑鄙,女人的名节岂可如些猥玩。
      回到府中,只见追命先回来了,正坐在桌边拿着茶壶喝茶,另一只手用袖子扇着风。
      “惜朝。”追命见他回来便放下水壶,咧嘴一笑,“你回来了。”
      “嗯,新官上任感觉如何?”顾惜朝瞧见他官服上一大块水渍忍不住笑了。
      “还好还好。”追命一边回答一边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水痕与额上的汗珠。
      “官服不是这样用的。”顾惜朝扯过他的袖子,却见簇新的衣袖上已开了线,裂了道口子。
      “袖子太宽了,不习惯。”追命嘟起嘴,“太碍事了。”
      “慢慢适应就好。”顾惜朝取来针线,在他旁边坐下,“好了别乱动,我给你缝一下。”
      “嗯。”追命乖乖的坐好。他可不想让那细小银亮的钢针扎到自己的身上。顾惜朝不慌不忙的把裂开的袖子拈起,顺着衣缝合好,拿起针贴着布料的纹路熟练的缝了起来。
      “都当官了这些手艺却是还没丢下。”追命拈起他的一缕头发把玩着。
      “丢不下的。“顾惜朝笑了笑。
      “咣当。”大门让人一脚踹开。顾惜朝拿针的手一偏刺进了自己的食指。一滴小小的血珠冒了出来。
      追命一惊,捏住顾惜朝头发的手一用力,硬生生扯下几根黑发。
      “惜朝。”追命心痛的看着自己指尖的头发,又看看了看他受伤的指尖,停了一下扔掉头发,拿起他的手指迅速的吮吸了一下。
      “没事。”顾惜朝一笑,不紧不慢的把剩下的几针缝好。这才抬头,看了一眼不速之客。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没事跑人家来踹门好玩吗?”追命不乐意了,没好气的对着刚刚冲到的戚少商与郝连春水大吼。
      “顾惜朝。”郝连春水双目赤红,戚少商也是一脸杀气,两人武器已经出鞘一声不吭,直朝顾惜朝冲来。
      “要打架吗好耶。”追命欢呼一声,他早就闷了,有人肯陪他松松筋骨也不错。脚尖一点迎上了戚少商。
      “追三爷,事到如今你还帮着这个衣冠禽兽。”戚少商出手极重,招招致命,根本不是打着玩,而是在拼命。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追命让他弄的一头雾头。
      “他,他,他欺负了红泪。”戚少商咬牙。
      “哈哈,哈哈。”追命抑制不住的大笑。戚少商被他笑的一愣,剑势缓了一下,追命趁机一脚踹到了他的肚子上。他这一脚也极重,戚少商一下趴到地上,没爬起来。追命顺势揪起他的衣襟挥拳如雨,戚少商使劲挣了好几下才挣开,用力一挥,逆水寒漾起一圈寒光逼退了追命。饶是如此,也挨了好几十拳,嘴角迸裂,双眼乌青,脸颊也高高的肿了起来。
      “完颜天羽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能相信。”追命看着他的样子,越看越想笑,一边笑一边说,“同样的话四个月前在连云山上她也对我说过。”
      “红泪,红泪。”戚少商一愣,神色黯然,“可这次不一样,红泪她亲口承认了。”
      “她承认了?”追命微怔一下,而后了然,“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以息红泪的个性在你们的盘问下,不认反而不对了。”
      “追命你今天说什么也没用了,红泪死了。”戚少商眼中隐含泪光,长剑一挥拼命的攻向追命。
      “出了什么事?”顾惜朝架住郝连春水的枪急忙问。
      “她自杀了,有人亲眼看到她跳进了城外的金水河。”郝连春水业已杀红了眼,不要命的挥枪猛攻。“金水河与黄河相连,我找了很久也没找到红泪,只有河边的一只鞋。”郝连春水哽咽难语,停了一会又发疯似的大叫,“是你害死红泪的,顾惜朝。你纳命来。”
      “胡说八道。”顾惜朝一斧子震飞郝连春水冷笑说,“我跟她什么都没做过,她有必要自杀吗?”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还想抵赖。”郝连春水大吐了一口鲜血爬起来接着打。
      “我顾惜朝做事从来敢做敢认,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随便你。”顾惜朝懒得再解释什么,郝连春水这回正让悲伤与妒火冲晕了头,他所说的一切只会越描越黑。他对息红泪没什么好感,更不屑于与她扯上任何关系。只是息红泪不会去自杀,她的失踪必有原因。他扭头看了看追命,却撞见他戏谑的目光,会心的一笑,加快了手下了攻击,偶尔有人来陪他练练招也不错。
      四人大约打了半个时辰最终顾追二人一起把戚少商与郝连春水丢了出去。郝连春水挣扎着爬起,再次大吐了一口血。以枪拄地,狠狠的瞪着顾惜朝。戚少商坐在地上,一边喘气一边抹着嘴边的血迹,四大名捕果然名不虚传。
      “啊。。。。。。”追命突然大叫了一声。
      “怎么了?”顾惜朝一惊心。
      “这,这,这。。。。。。”追命指着房间内的一片狼藉说不出话来。
      “这个是我最喜欢的酒杯,这个是我亲自挑选的花瓶,还有这个,这个是惜朝画的画,还有还有。。。。。。。”满地的碎片中不少都是他很喜欢的东西。一时间竟也数不清楚。
      “你们要陪。”追命气的直跳脚,又急又怒。
      “赔,要赔命的是你们。”戚少商也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冷笑了一声。
      “你?”追命气急,指着他大骂,“是你们不分好歹进来就打,自己不相信自己的老婆,还跑来冤枉惜朝,我呸。”他骂的火起,伸手去擦额上的汗水。刚举起手,不觉一呆。自己的袖子,那顾惜朝刚刚帮他缝好的袖子,此刻破成一缕一缕的。
      “戚少商。”追命大吼一声,一个箭步窜过去,抬脚把戚少商踹出了顾府的大门,这一脚极重连追命自己也没想到,堂堂戚少商大侠趴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居然没起来。
      “不会把他踢死吧。”追命犹豫了一下,既尔这点小小的罪恶感烟消云散,转身跳到郝连春水而前,指着他的鼻子大声说,“你们两个给我听清楚了,这件案子,本官受理了。郝连小妖,你要是想弄的满城风雨的话,你就闹,反正我家惜朝不吃亏,哼。”
      “那好,三日后若提刑官大人不能给在下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话,我郝连家绝不罢休。”郝连春水此刻略微冷静了些,再闹下去吃亏的只会是自己,必竟红泪是他的老婆。冷笑一声,离开了顾府。
      “关门。”追命没好气的拉着顾惜朝回到卧室。
      顾惜朝紧抿着唇强忍住笑,生气时的追命特别可爱。追命察觉到他的异常扭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还笑,全是你惹的。”
      “略商,我是无辜的。”顾惜朝故作委屈拉着他的手。
      “少来。”追命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略商,略商。”顾惜朝耍赖的再次抓住他的手。
      “哼。”追命唇边泛起一丝坏坏的笑容,抓住顾惜朝的手臂用力一扔,顾惜朝整个人便飞落在了床上。追命扑过去,压在他身上,按住了他的双手。
      顾惜朝莞尔,也不挣扎任由他压着。“刚才为什么那么生气?”他有些坏心眼的问。
      追命瞟了一眼自己破掉的袖子没有吭声。只是按住他的手又多用了几分力道。
      “是不是觉得可惜了我的一番心意。”顾惜朝饶有兴趣的逗着他。追命看着他没吭声然后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唇。顾惜朝立即张开嘴引异着他的舌尖进入。轻轻在他舌尖上舔了舔而后小心的与之纠缠,感到自己陷入了被动,追命立即抬头放开了他的唇。
      “乖乖的,不准动。”追命恶狠狠的说。
      “好,我不动。”顾惜朝温驯的回答,宠溺的眼神让追命感到了不舒服。
      “最讨厌你这种神情了。”追命赌气似的一把撕开了他的衣领。“少自以为是了,谁要你让了。“三年了顾惜朝对自己事事忍让,处处留心,即便是在床第之间,只要他乐意,他也能忍。追命松开了他的手,把脸贴在他的胸前,静静的聆听着他的心跳。这稳健的声音总让他莫名的心安。
      顾惜朝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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