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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 88 章 雪山銀燕 ...

  •   (八十八)

      事實上,在吊魂罪前往金雷村前,已經找了眾多中原的醫生,但他始終不解這道命令。

      為何邪皇不讓烏祭回來?論醫術,難道烏祭不比任一鄉野大夫厲害嗎?

      從來都將烏祭和雲仔當作同一人看待的吊魂罪不明白,也耿直的直接問了。

      「單憑剩下的藥丸已經不足,邪皇為什麼不找烏祭大人幫忙?只要邪皇開口,我們絕對萬死不辭。」

      暫時壓制住雪山銀燕無意識的暴動,元邪皇收回手,閉上眼背靠上石椅,沒有賜予答案。

      「她和你不同。」

      未曾說出口的真相,是君臣之間的默契,是心照不宣,是無忌的縱容。

      然而,雪山銀燕的心魔日益壯大,外頭又時時有大量人馬進行搜索。在一次從雪山銀燕的夢境出來後,他沉思。

      ──「吊魂罪,去把她帶過來。」

      下達命令後,站在元邪皇面前的藥師在一個眼神下,立刻明白了能騙過吊魂罪的偽裝一點用也沒有。

      要攤牌了。

      雲仔很鎮定,即使她的功體仍未解開,身上沒有攜帶藥物,沒有任何自保之力。

      「邪皇知曉了?」垂下的衣袖遮掩著捏緊的手指,藥師聲線平穩地開口「何時?」

      「從一開始。」

      元邪皇負手而立,沉聲道「本皇的第一術士、本皇的烏祭,早就不存在了。」

      ──所以烏祭也不是真的。

      「站在本皇面前的一直是妳──烏鵸雲。」

      霍然抬首,她此刻的表情極為複雜,竟辨不出是屬於誰在主導。

      是啊,哪怕是完全不同的個體,平時差異也不應該那麼大。

      小藥師堅韌、謹慎、謙和心軟,看重生命,待人如陽光般溫暖和善,積極尋找著族人的下落。

      術士則更跳脫、冷漠、偏執而無所顧忌,更懂人性卻除了執念外什麼都不在乎,甚至不在乎自己。

      完全相反的特質看似南轅北轍實則更加貼近,猶如硬幣雖然擁有正反兩面,本質上仍是一體。

      就像不管嘴上如何說法,術士始終沒有對友人下過死手。意識之術可以玩得陰狠無比,但她也沒有。

      她確實很像烏祭,忠誠之心也無庸置疑,元邪皇有時也會錯覺,但本質不會騙人。

      在金雷村龍涎口的初次見面,被過往衝擊的時刻,是【烏祭】最初的誕生之辰。

      ──就算聽起來再滑稽荒誕,事實就是她從來沒被誰附身,也沒被哪個老幽靈奪舍,只是……人格分裂了。

      「呀~誰都有一時消化不良的時候嘛!」

      烏鵸雲似是害羞地張手遮住半臉。

      「邪皇果然慧眼如炬……吊魂罪別露出那種表情,我可沒有做什麼過份的事…不過如果你在繼續的話就不一定了誒嘿~」

      被騙的最徹底的吊魂罪默默別過頭,內心充滿吐槽欲。

      「烏祭大人還真過份,在血脈裡刻下這種陷阱。」她埋怨地嗔道「這種對子孫的關愛還真是『情深義重』。」

      好笑點的說法是說消化問題,但若真的在記憶洪流下保不住自己的人格,可就不是吃點瀉藥拉拉肚子就可以解決的,那說是那位邪氣的老祖宗真的復生也不算錯誤了。

      所以滅卻之陣對她無用,所以她才要俏如來放棄。師尊當時察覺到了端倪卻沒開口,僅是獨自埋頭研究,因為對烏祭束手無策的情況下,其他人很可能會對她採取最終手段。

      不過,誰都沒想到,她最後仍是捉到了那條羈絆締結而成的蛛絲。

      大家都那麼努力了,那她怎麼可以太早放棄呢──自己並不軟弱,在這樣的陷阱中都支撐下來了,她一定能貫徹最真實的自我!

      「哈!是烏祭會做出的惡作劇沒錯。」

      因為是自己血脈的後代,這已經算得上是善意了。

      元邪皇看著被曾經的屬下坑後還能自力救濟的小鵸鵌,眼裡帶有欣賞的意味。

      「如果他還在,也許會講──做得不錯。」

      【!!】

      熱血上湧,臉頰的白皙掩不住嫣紅,勉力鎮定的雲仔推回烏祭,問道「既、既然邪皇明知屬下的身份,卻仍……?」

      「妳已向吾宣誓效忠,為何不用?」元邪皇手一揮,皇者氣度無庸置疑。

      她眨眨眼,金眸明亮,情緒澎湃。

      原來,邪皇看到的、承認的一直都是真正的自己。

      「那──邪皇現在又想怎麼『用』呢?」

      「本皇記得,妳和俏如來的關係不錯。」

      突如其來的一句讓雲仔錯愕猶疑「是……?」

      元邪皇乾脆地往旁邊一步,讓出身後昏迷的身影。

      ──雪山銀燕!?

      震驚之下,雲仔反射性地想查探他的狀態,卻在邁出一步時突然反應過來,先抬頭看向元邪皇,在後者沒有額外表示下,才快步靠近。

      為什麼會是銀燕?

      在經過一番診脈、望舌苔、檢查瞳孔狀態等等手續後,藥師發現當初在金雷村還活蹦亂跳想抓住她的少年,這段時間經歷似乎也相當高潮驚險。

      奇怪,他不是跟爹親待在一起嗎?

      理所當然地認為義父會保護侄子,或許是遇上了什麼天降意外的雲仔,表示當見到銀燕居然被元邪皇庇護後,除了義父不可能出現的過失外,就沒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發生了。

      「這是中蠱後的症狀。」還是她已經很熟悉的蠱。藥師對元邪皇道,面色疑惑而凝重「這是彼岸蟲,會勾起人心中負面的記憶,透過不斷產生的幻覺,逐漸侵蝕心智。對一般人來說,一條彼岸蠱已經十分危險,更何況他體內有三條!是誰下這麼狠的手?」

      她只知道溫皇手裡有彼岸蟲,但溫皇應該沒理由這樣對銀燕,是她不知曉的蠱師嗎……?

      「嗯……吾遇到他的時候已經神智不清。」

      見元邪皇給不出答案,雲仔注意力放回指尖下的腕脈,放出如針狀的真氣試探,傳回的資訊卻一道比一道讓人驚訝「邪皇曾將龐大的魔氣輸入銀燕的體內對抗彼岸蟲,但蠱毒太頑強,反而有被激怒的趨勢,攻擊性增強,伊的噩夢會更加壯大……咦?」

      這個意識波動是……缺舟先生?

      【是那個在腦中留下佛氣的禿驢啊。】

      雲仔想起烏祭剛被分裂出來時,是缺舟先生的力量幫助了她一段時間,也許先生也在銀燕身上留下了類似的力量。

      「既然無法驅趕活體蠱物,就解決他惡夢的源頭。吾以魔心鑒術法侵入銀燕的意識,欲喚醒他的神智,卻試探出潛藏在夢境中的缺舟一帆度,更奇怪的是,吾灌入的魔氣居然也被鎖在夢境中,脫離控制。」

      「所以,邪皇讓吊魂罪帶我過來。」

      「夢迴之境是烏祭交給吾的術法,要對付噩夢裡的心魔,還是鵸鵌一族最擅長。」

      雲仔沉思後,抬頭直視元邪皇。

      「在這種時候,邪皇還願意為銀燕耗費大量功體。」

      抱歉,被當棄子過的人還是有點脾氣的。

      「吾欠伊一個人情。」

      「但銀燕是俏如來的兄弟。」

      「若只是為了戰爭的籌碼,吾不必費心醫治他。俏如來如妳所言保下了五百畸眼族民,本皇不至於連區區一個人族都保不了。」

      這是千年魔皇的氣量──

      「我的功體被鎖,藥物也被搜走,而彼岸蟲的解藥配置並不容易。」眼睫輕顫,藥師垂下眼,試探。

      元邪皇哼笑了一聲「妳,解開雪山銀燕的問題,吾就替妳解決虛擬的人格。」

      未言已明,君臣的默契先放到一邊,愉悅的雲仔轉頭看向失去意識的雪山銀燕,彷彿懂了什麼,眼神一時變得詭異起來「史家人……總是令人驚異,是吧?」

      元邪皇沒有回答,反問道「妳知道妳的性格和烏祭同化了嗎?」

      一噎──

      藥師悻悻然回道「難得看見邪皇如此在意對立立場之人,不能怪我好奇啊!」

      【沒錯!】

      「拔除蠱毒並不容易,消滅心魔後,我需要帶銀燕走。」原本覺得沒問題,但現在雲仔覺得還是先確認一下。

      元邪皇頷首。

      「時間不多,開始吧。」

      *

      自仇恨汲取生的心態本就猶如行走在鋼絲線上,隨時可能鬆開掌心的稻草。當積累千年的記憶與情感在剎那間如瀑布般強烈衝擊之下──一聲喀嚓,雖然沒有失去自我,但心靈出現了裂痕,承載了千年執著的【烏祭】應運而生。

      說到底,【烏祭】只是記憶擬造的人格,不是真正的祖輩。所以雲仔一開始就沒有覺得能和平共處的天真,人格間互相爭奪主權是必然。

      然而【烏祭】和雲仔事實上是同一人,彼此內耗更是毫無意義,徒然浪費她們本該強大的思能,終究非屬正途,總有一天還是要回歸成一體。而一旦雙方的執念不再堅定,她們就知道,時機成熟了。

      也因此,由【烏祭】主動提起,雲仔看中了機會,終於決定放手一搏,藉由外力,一舉定下唯一的身體使用者。

      要解決人格的問題,說難並不難,卻也非那麼容易。

      要是兩個意識體各自越來越獨立,就如同碎成兩半的石頭菱角被沖刷磨平,漸漸地難以拼回成一塊,好在她們的狀態已經沒當初那般棘手。意識的力量來自於信念的強弱,當執念漸漸消弭,不完整造成的非正常偏執自然渴望被矯正。在自我達成和解後,距離融合也只差一步,兩片拼圖間的裂縫需要很長的時間磨合,或是由外力推動。

      【烏祭】來源於魔氣,除了魔氣外灌輸其他的力量都必須翻倍,因此,由構成執念的魔皇來做最後的推手再適合不過了。

      這也是雲仔離開金雷村的目的。

      她才親手在夢境中將意識割出缺口不久,此時是接納另一個人格,融合彼此意識最好的時機。

      這最後一關,她需要面對完完整整的烏祭,包含所有流傳於血脈的記憶和情感。成,力量更上一層,敗,金雷村的小藥師不復存。

      「……」盤腿坐下,雲仔深深吸氣,再吐出。

      元邪皇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一千年的記憶重量,對其他人即使是長生的魔族妖族都是重擔,但唯獨對鵸鵌族不是。」

      對她也不是。

      *

      同樣是自己的意識,本來就不應該是敵人。

      「瞻前顧後、謹小慎微、優柔寡斷……」帶著面具的術士毫不留情地數落嗤笑「跟個小崽仔一樣,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還不如由本師來做主。」

      這裡只有她們兩人,周圍景象隨時變換,流動著沒有意義的色塊。

      「你根本不在意怎麼活。」雲仔站在她正對面,態度一樣強硬「誕生於烏祭的記憶,你在意的只是再見證一次邪皇的榮光。」

      「是啊,烏祭堅信邪皇必能復生,不想讓跨越時間的主上獨自一人守著寂寞。」【烏祭】撥了一下頭髮,指尖輕輕劃過面具邊緣,點在眼角處「但邪皇大人卻希望我消失。」

      如此煢煢孑立,形影相弔,連身影都顯得落寞。

      「你不是烏祭,我也不會可憐你。因為沒有誰消失,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聞言,【烏祭】笑了一聲,似是被看透得愉悅,剛剛的表演果然都是假象。

      但是,論起狡猾,對面的人也不落下風呢。

      「妳居然真的找了邪皇幫忙。」

      「是你的提議。」

      「但妳卻不止於此。」【烏祭】看著她殘缺的意識體,只有同為一人的他能看見「在夢境中親手分裂意識碎片,只要引動思能,另一端俏如來就會有所感應,自然也能找到邪皇的所在──妳是拿自己當誘餌!」

      「我只是普通弱小的村民,當然不能輕率地深入魔窟。」頓了一下,續道「而且俏如來若看見的是你,他不會再留情。」

      「哈!無恥。」輕嗤,口中說誰留下都是同一人,事實上卻備好了方案,套路深得狠。

      「你教得好啊~」雲仔一笑,表情卻是憤怒的「別以為我不知曉,雖然因為要對付雁王,你回收闥婆尊的軍隊的打算被阻擋。但為了向俏如來翻盤,你居然還想對尚同會動手!」

      否則她如何這麼急切地抓住機會離開金雷村。

      「一群螻蟻而已~」【烏祭】諷笑,深諳如何激怒對方,享受操控情緒的樂趣。

      「烏祭!」藥師心知肚明,但更是因此氣急敗壞,那些都是一條條生命啊!「今日,只有一人能離開這裡!」

      「啊──哈!妳怎麼沒想過,也許我的思考謀算,是為了讓妳激起的鬥志呢?」【烏祭】卻妖嬈地勾起唇角「頹喪的小崽仔,簡直無趣極了。」

      ──似三分真、七分假,妳能確認多少?

      雲仔皺眉「別以為我會這樣就動搖。」

      面對著提高警惕的另一個自己,【烏祭】扭頭狂笑。

      這才對啊,一灘死水的話,那就完全不是她了。

      「就這樣吧,麥繼續廢言了~」【烏祭】一揮手,衣袖翻飛,停下無意義的爭鬥前戲。

      頜首,雲仔接道「留下來的那個人要負起責任。」

      繼承了一切,就該擔起人生。

      「麥放過應龍師。」【烏祭】率先提出要求「失去底限的卑鄙之徒,看來幾個部下的代價也得不到教訓。」

      「可以。勝弦主是應龍師的對手,但我們欠伊一次道歉。」雲仔也道「就算是為了族人,也要向她彌補。」

      「嘖…好吧,如果她能活下來的話。」妥協的【烏祭】想了想,除了執念外,在意的事情本就很少,需要特別提的就更寥寥無幾「玄狐的體質特殊,他能保護好常欣,但那副連酒都不知道的樣子可不行,至少把他的酒量練起來。」

      「你只是想把他灌醉而已。」雲仔不留情地揭穿對方的惡趣味,但也沒反對,因為這題的前置條件是阻止玄狐為墨狂獻祭。

      藥師深吸一口氣,眼神銳利「你知道的,我有絕對不能放過的仇恨。」

      「廢話,放過誰都不會放過那人。──就算死了都要把骨灰挖出來。」術士同樣語氣冰寒。

      「也許,罪魁禍首還活著……」雲仔思考了下,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線索頭在小少爺那裡,師尊和俏如來都能幫忙,但不能把金雷村牽扯進來。」

      重要的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了。

      「自然~那麼,最後一題來了──!」【烏祭】的聲音忽然雀躍地拔高,一字一字的強調「──睡、了、俏、如、來!」

      「!!?」

      雲仔臉色漲紅,眼神慌亂地游移。她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單純少女,就算沒人特別教授,成為醫生的過程自然也明白了。

      也因此,在提前特定人士時,特別容易胡思亂想。

      「你、你…你在說什麼啊!? 」

      「沒能把人娶回家也無所謂,不如說更好~雖然不喜歡墨家鉅子,但能睡到怎麼樣都不虧!」面具也擋不住【烏祭】想搞事的眼神「怎麼?妳不想?」

      【烏祭】勾起的嘴角表示完全不相信。

      「……」

      「……想。」

      沉默、沉默、沉……微弱的聲音悄悄溜了出來。

      在這裡欺騙對方沒有意義,就算沒細想過,不敢言的妄念一旦被另一個人格戳破催發,根本不能否認任何一個字。

      ──咳,現在不是想入非非的時候。

      收聲。

      明明沒有殺氣,沒有約定,沒有前兆,但雲仔和【烏祭】忽而同步張開了手掌,掌心上是一把短刃和一根尾羽。

      ──圖窮匕見。

      交談停下的時候,濃郁的魔氣已縈繞在意識體周圍,記憶的碎片如雨般打落在默契的兩人身上。最後的時刻裡,本是最為相遠也極其相近的倆人,不約而同地沒有利用對方最深沉的痛楚,做為獲勝的手段。

      最了解彼此,也最能感同身受,在這個時候,拋去了語言的利刃,拋去了擅長的手段,只以最原始的正面搏殺,同時承受千年時光的沖刷,決定最終留存的意識。

      經過這場洗禮,留下的意識體將會更加強大。

  • 作者有话要说:  『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李煜。
    ※※※※※※※不是很有意義的番外·可跳過※※※※※※※※
    她到底算是初生,還是重生呢?
    就算再像,她也不是那個人。她有身分,卻不被其他人認同……那也不是屬於她的羈絆。
    可她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那個名字屬於她,又不屬於她。
    也許不需要──不,不想糾結在這種事上。現在的角色很合心意,思考這種哲學問題有什麼用呢?無所謂,只要追隨吾皇的腳步就好了,即使知道那是深淵,那是一條不歸路。
    比起無趣的活,飛蛾撲火有什麼不好?
    完全捨棄其他無用之物,只執著一點深刻追尋的人最無懈可擊。還是個小孩子的本體根本無法理解,也什麼都不懂,稍稍撩撥就激動得引人發笑。
    其他人的樣子也滑稽的好笑,那個男人被挑釁的反應尤其可愛,幾乎讓她有『生』的感覺……但也止步於此了。
    ──邪皇死了啊。
    命呔褪窍矚g玩一個措手不及,可惜太陽殞落,夜色冰涼。
    真冷。
    ……啊啦,你說邪皇又破壞了一座禁地?
    是啊……她和吊魂罪預先做了布置,邪皇會再度回歸,不算真正死去──
    可是……他明明回來了,為什麼她卻還待在原地?
    這樣啊。
    她明白了。
    其實早就明白的。
    是被丟棄了呢──
    這樣的棄犬一定是因為太惡劣了吧,沒有被使役的價值,還要忍受乖張和喜怒不定,得到狼狽的下場也是活該。
    即使戲弄別人的羈絆也提不起興致,太難看了……這樣有什麼意義?
    純潔耀眼的小巫女還是離她遠一點比較好,會被汙染的,別再靠近了,很危險。
    就說不要再來了!小心哪天不放妳走!
    嘖,原本壓制的地位又漸漸開始傾斜,這副堅定振作的樣子真討厭……不過終於不那麼難看了──她才不會口是心非,好歹也是自家的──這麻煩的程度和小巫女倒是一脈相承。
    如果她跟著同化成這樣……簡直不寒而慄。她可不願淪落到那種地步。
    所以來吧,果斷點,決定誰來主導,另一個就乖乖聽話,在這樣拖拖拉拉下去寧願直接撞牆。
    在這種地方就別口是心非了,坦承一點。
    早就看不順眼了,對,拋去所有顧慮吧,捨棄所有天真心軟和躊躇,不想要就別做,盡情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當斷則斷哈哈哈哈哈──唔!!
    啊……
    好疼啊…哈…哈……不過……
    ──做得很好~
    比她設想的要好一點,認真起來的姿態不是不錯嗎,那就這樣往光明飛出去吧,別回頭。
    別回頭。
    外面的世界太無趣,只適合妳們這種無聊的人,她越來越睏,不想再摻合了。
    就像是做了一場無聊的夢呢。幻蝶拍動的翅膀是詭麗的須臾,是空中的樓閣,是不自知的夢中客,終是一晌貪歡。
    呀…自己到底在說什麼……有點難專心了……
    顛三倒四的…也太滑稽了……
    能夠最後再見一次邪皇,得到真正的承認,被吾皇親手送行──啊啊,這真是……
    執念也算是了結吧。
    堅定地足夠耀眼呢。
    ──本師認可妳了……另一個自己。
    再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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