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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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教室，迟花就趴在课桌上，觉察到身旁的动静，随即不放心地抬起头。
“别来招惹我。”语气不轻不重，一点没有警示的味道。
咚一声，话落又重新趴下。
林现低笑。
生理期很折磨人，迟花整个人蔫哒哒的，还没歇到半分钟，又被人吵醒。
“哪里不舒服？”他柔声地问，手掌轻抚她的脑袋。
她顿时炸毛，整个人颤了下，怨怼的眼神飘来，满脸写着不耐烦。
林现微怔，默默抬回手臂，表示不再碰她。
她的反应实在有趣，他后知后觉地笑，下一秒又被她的眼神瞪了回来。
“别这么看我。”林现有些无辜。
迟花哼了声，偏头不再理人。
他的动作越是自然，她越觉得不自在。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动手动脚”了？迟花有些纳闷，总觉得该找个机会好好沟通一番。
上午过得很快，一不留神又到了午间。离正式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几人百无聊赖，索性聚在一块儿闲聊。
初中部和高中部的连接处是个秘密场所，巧妙地避开了周围的监控摄像。
正值午休，附近很少有人出没。姚远站在边上望风，王一鸣首先拨开打火机点燃一支烟，又将东西递给周沫，几人排成一排，依次传开。
到迟花这儿，忽然中断。
她瞥了他手上的烟盒好几眼，最终挪开视线，只说:“我戒了。”
周沫没有勉强，隔着人将烟盒递给另一头的林现，见他也不接，古怪道:“不是吧，你也戒了？”
林现的目光在迟花脸上流连，扭头说教:“你也少抽点。”
周沫撇撇嘴，不以为意。
另外三人都没注意这边两人的情况——
林现观察了迟花好几眼，知道她在忍耐，主动问了句:“吃糖吗？”
她微一偏头，他已经从裤兜里摸出一支棒棒糖来。
目光从那只手渐渐移到他脸上，迟花犹豫一阵，还是将糖接下。
想要戒烟一是为了不让爸妈失望，另一方面也是想跟自己较劲，看看能否改掉这个坏习惯。迟花确实有些心痒痒，不过把糖放进嘴里之后，似乎好了一点。
身旁的人撕下包装，把糖摆到她面前。
“跟你一个口味。”林现小声道。
她一脸震惊，心里吐槽他幼稚，忍不住掐他胳膊，眼神像在警告说“别在大家面前这么明显”。
搞得像是在背地里谈恋爱一样，迟花暗自翻了一个白眼。
烈日炎炎，室外蝉鸣声此起彼伏，聒噪声传遍校园。
通道里，五个人靠在阳台边，排成排，其中两人一人含了根棒棒糖。
“你们说，这次老赵不会是来真的吧？”王一鸣提了一嘴。
虽说赵英明对班里同学的教导一直尽职尽责、孜孜不倦，但拿月考说事，打了鸡血般激励大伙儿，这种情形毕竟少见。
“谁知道!”姚远接话。
周沫:“听说是被一班那个小强刺激到了。”
姚远偏头:“谁？”
周沫:“迟姐以前的班主任。”
几人纷纷望向迟花，她愣了愣，无所谓道:“我跟他不熟。”
“邹志强风评很差，班上没几个人服他，上回还有人从他办公室抽屉里翻出一张女性照片，听说衣着挺暴露的。”王一鸣补充道。
“卧槽，什么情况？”周沫好奇心来了，一时止不住话。
迟花没那闲心听他们八卦，偏头对上林现的视线，若有所思。
“我有话要说。”她忽然开口。
林现点点头，“你说，我听着。”
这里不是说话的场合，迟花本想挪个安静的地儿，还没张嘴就被一道响亮的呵斥声打断。
“说你们呢!在干嘛？!”仿佛平地一声惊雷，男子的声音从尽头处传来，甚至震出微弱的回声。
几人惊吓住，呆呆地往走廊另一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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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幸地被巡视的老师逮住，偏偏这人还是邹志强。
办公室里，几个人一字排开，被迫聆听教诲。
“都把头抬起来!”
邹志强坐在座椅上，一根棍子象征性地往桌上敲，“还有你，脚!”
面前的人，一个两个都吊儿郎当的样子，难以显示他作为教师的尊严，邹志强的目光扫了一圈，最终落在迟花身上。
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心态，“你怎么刚一转班就跟这堆人混在一起？好歹是我教过的学生，怎么就自甘堕落了？”
迟花无所谓道:“老师你看错我了，我这人一直就这样。”
她冰冷的话让他一下寒了心，邹志强严肃批评，“中午不去午休，反而聚众抽烟，看你们这样也不像初犯，今天要不是我碰着，指不定你们还要嚣张到什么时候!”
“别以为我好应付，这回不给点教训，怕你们长不了记性!果然狗改不了吃屎!”他火气不小，嘴里骂骂咧咧，然而面前的人却始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交汇之后，微埋下头，似乎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良久，王一鸣举起手，真挚道:“老师，我们抽烟是不对，不过你这样人身攻击，我们也有权反对。”
噗嗤一声，周沫没忍住笑，抿抿嘴，好容易又憋了回去。
另外几人像在看笑话。
邹志强是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王一鸣父亲是学校股东，他不敢拿他怎么样，但其余人还是有资格料理的。
“笑什么笑!”他眼神逮住周沫不放，正准备发作，门外忽地传来一道说话声。
“邹老师。”赵英明一边往里走一边唤他，视线往几个孩子身上偏转，熟稔道，“又犯什么错了？”
邹志强细细讲述了事情经过，越说越气。
“……你说他们还有没有学生样？!”
赵英明的目光在他们身上逡巡，末了才象征性地安抚邹志强两句。
“没有管好他们，这件事也有我的过失。”
他一本正经地教训起来，“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未成年不许抽烟，学校是你们乱来的地方吗？啊？”
他的嗓音粗生粗气，更像是故意为之，“今天还被邹老师当面逮到了，你们让我这个班主任还怎么当？!都给我回去好好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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瞟了眼门口，他用眼神示意几人离开。
收到信号，几个人接连点头，在他的纵容下溜走。
邹志强不服气，还欲反驳，却被赵英明抓住胳膊。
他安抚说:“邹老师你放心，下来之后我一定好好教育他们。”
邹志强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差点没翻白眼，生着闷气回到座位。
预备铃声响起，赵英明到办公桌上拿了教案，正要往外走，却又被人叫住。
邹志强客客气气地问:“赵老师，迟花在你们班上还习惯吧？”
他状似感慨，“真没想到她变化那么大，你说她好好待在我们班不好，放着那么好的出路不选，偏要去平行班，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哦，你别误会，我没说平行班不好，只是她的成绩虽然在我们班上垫底，但是应付高考还绰绰有余，我现在都快担心她能不能考上大学了!”
读懂了他话里的话，赵英明敷衍地笑，“你就是太操心，学生有学生自己的想法。”
两句话说话也不再反驳，冷着脸就往办公室外走，只留下一人得以地笑。
老赵心情很不好，两节课上下来没有一张笑脸。底下学生面面相觑，轻易不敢说话。课程接近尾声，又听他提起下个月月考的事。
“高三第一个月的测试，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这关系到你们的未来，别不放在心上。尤其是你们几个，林现、王一鸣……还有迟花。”
他挨个点名，听的人也只是悻悻，大约觉得莫名。
“如果大家发挥好，老师破例请全班同学吃饭。”他下了大血本，众人一听果然唏嘘，止不住惊叹。
讲台下，同学议论纷纷。
赵英明达到目的，神色不由缓和，课下走到门口又想起一件事来。
“迟花，你跟我来趟办公室。”
迟花指着自己，不明所以。
说是到办公室，实际只是挑了个空旷的楼梯间，赵英明可不愿意再忍受邹志强的白眼。
迟花以为他要讲方才的事，解释的话已经到了嘴边。
“赵老师，这次是我们不对，下次我们会注意，不被发现。”
“还有下次？”赵英明气笑了，不过很快平恢复理智，“我的学生我自然要袒护，但你们不守规矩是事实，下回再犯，只能把家长请来，我管不了就让他们来。”
迟花低头沉默。
“行了，我要讲的重点不是这个。”他话锋一转，两手叉腰，说正事前沉重地叹息，“老师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心理才转来我们班，不过邹老师总说委屈了你，还扬言你肯定考不上大学，话确实过分了点……”
“我觉得还好。”她忽然间打断。
“……”赵英明一噎，不禁屏息静气。
他就没教过她这样的学生!
面前的人态度不冷不淡，但作为老师，作为长辈，他不能跟她一般见识。
赵英明沉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你现在是我们班上的一员，老师给你制定了一份学习计划，远的不说，咱们争取在月考成绩上有所突破。”
他目标宏远，也许是感动于他的尽职尽责，再加上她这段时间对学习渐渐不再反感，因而迟花并没拒绝这份好意。
回到教室，众人一个劲好奇，问她跟老赵聊了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
她不愿多谈，走到位置坐下，却躲不过同桌的注目。
“有事？”迟花偏头。
“你之前说有话跟我谈。”林现单手撑着脑袋。
她目光闪烁，扔了句“放学等我”。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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