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外传之修罗记》月下梨沙

18、帝思*传统*自由酒会

　　其实安奇拉的夜生活本质上与其他城市并无不同，说到底，都不过是借着夜幕的掩护做着白天不好做的交易，只不过安奇拉的交易种类多了一点，交易范围大了一点，一般在其他国家被明令禁止的某些俱乐部，在这里都可以得到合法经营。其中，最受世人瞩目的就是一家专门为上流社会人士提供性服务的帝思俱乐部。
　　帝思俱乐部的创建时间并不长，迄今为止才六年左右，但它的声名之广会员人数之多却是其他任何一家俱乐部都不能及的。它不但经营一些普通的按摩洗浴和色相交易的活动，还可以按照会员的要求提供某些特殊的性服务项目，比如群体乱性和SM虐性等等，以迎合上流社会千奇百怪的阴暗癖好。但是因为俱乐部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完美，谁也查不清它的会员底细。
　　与帝思俱乐部齐名的还有一家帝思饭店，坐落在市中心最繁华的街段，与俱乐部并属□□卡赫尔家族下的产业。两者当年是同一天挂牌剪裁，不但名字一模一样，管理模式和高层人员也都几近相同。虽然酒店并不像俱乐部那样在其他国家也享有盛名，但作为安奇拉最豪华的五星酒店，帝思在本市的地位绝对是独一无二。它所承办的活动几乎都是本市的重大事件，所接待的客人也几乎都是本国甚至世界知名的人物，从政府峰会到明星婚礼到财团洽商，所有人都以能入住帝思、参加帝思的聚会为荣。因此，如果说安奇拉是封丹王冠上最闪亮的一颗明珠，那么帝思必定是安奇拉华袍上最耀眼的一根金线。

　　而修尔路瑟他们现在就踩在这根金线上。

　　在修尔看来，既然决定了要在不久后的□□会议中插上一脚，那么首先就必须在安奇拉的交际圈中高调出场，让所有敏感的有心人了解到他们的来路，不至于到时候不将他们放在眼里，找出各种借口来阻挠他们参会。既然帝思是本市最高档的酒店又是□□下属企业，那就没有理由不来这一家了。——当然，饭钱他是绝对要打到康家的帐单上的。

　　也许是看出了这一行人的身份特殊，门卫在简单的例行盘问后就放他们直接进了门。门内灯光闪闪，与外面的夜幕形成鲜明的对比。殷勤的服务员看到客人立刻迎上来，随口问了下名号，然后就把他们带往二楼的包厢。修尔看到一楼的大厅正在收拾空地，顿时有些奇怪，便向服务员询问。服务员一听立刻笑了，说道：“各位是刚到安奇拉，不知道我们酒店有一项传统，就是每个月的第一天会在一楼大厅举办自由酒会，只要是帝思企业的会员，不管是酒店的还是俱乐部的，都可以来参加这场酒会。——今天刚好是六月的第一天。”
　　“哦？还有这样的活动吗？”修尔回头扫了眼大厅，笑了笑，“那，怎样才能成为帝思的会员呢？”
　　“这个很简单，只要花1000万戒尼办理一张会员卡就可以了。如果是职业猎人的话，执照可以代替会员卡使用。”
　　“这样啊。不过我们六个人现在只有两张执照，怎么办？”
　　“这个……”服务员犹豫了下，“一般来说参加酒会的人允许带一个同伴或者伴侣，你们现在有六个人，只要有三张会员卡或者执照就可以了。要不你们现在就办一张会员卡？”
　　修尔没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了路瑟：“你觉得呢？”
　　路瑟无所谓地耸肩：“随便吧。如果办卡不麻烦的话那就办一张，反正吃饭也是要付钱。”
　　“说得也是。”修尔笑笑，牵起他的手并肩走到总台，按照服务员的指示填好资料、转过价款，最后拿到一张黑色的以“D&K”（帝思&卡赫尔）为标志的卡片。路瑟将卡片翻来翻去地看了好几遍，嘟囔着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笨蛋，特别的东西又不在卡片上。”修尔将执照一并递给服务员做宾客记录，回头看着路瑟兴趣缺缺的样子，不禁笑了开来，“如果想看特别的东西，下次我带你去帝思俱乐部好了。”
　　“咳咳……”云古一听立刻大声地咳嗽起来，也不管别人奇怪的眼光，只是狠狠地瞪着修尔。波罗站在后面，也冲着修尔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修尔见状，立刻投降似地举起双手：“呵~~，安心安心，我只是开玩笑的。”
　　“咳咳……咳……恩……”云古咳了好一阵才平息下来，秀气的脸庞涨得绯红。菲亚特盯着他看了一会，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同时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压低声音说道：“就算是真的又有什么关系？你是担心队长，还是担心少爷啊？”
　　云古眸光一动，抬眼看了看修尔，见他毫不在意地转身与服务员说话，才稍微放了点心，将菲亚特的手轻轻拨开，淡然地回答道：“当然是担心少爷。”
　　“是吗？可是我比较担心队长呢。”菲亚特将双臂抱在胸前，懒洋洋地道，“你知道吗？越是像队长这样清冷的人，越是让人有虐待他的欲望……”
　　“菲亚特。”修尔的声音及时地插了进来，平静中透着一丝警告，“酒会七点半才会开始，我们先去包厢等一会吧。”
　　“啊，好。”菲亚特立刻噤声，跟在云古后面折上二楼的一个包厢，随便找个位子坐了下来。服务员体贴地端上几样精致的开胃点心，他正打算拣出一块来，不期然却碰上云古探究的眼神，于是挑眉一笑，以口型回应道：我也是开玩笑的。看到后者尴尬地移开视线，他托着腮笑意更深了：什么都放在心上，这家伙肯定是强化系的吧？

　　七点半的时候酒会正式开场。厚重的帘幕盖在大厅的玻璃和墙壁上，既创造出了一种奢华暗谧的氛围，也遮住了外面无数羡妒愤然的目光。厅内原有的上百张椅子被全部清空，换上了酒红色的剪绒沙发，原木雕花的长圆桌前后拼接成一条几十米长的环状餐桌，上面摆满了各种名贵的酒水和丰富多样的食物，纯银的刀碗碟盘整齐地布置在一边，上面印着“D&K”的标志和暗红色的玫瑰花纹，在金碧辉煌的灯光照映下显得华贵而幽雅。餐桌不远处有一块临时搭建的小舞台，舞台上有几位衣着鲜艳的演奏者正坐在椅子上认真地调试着乐器。最后还剩下的百来平米的空场，空场周围被单独调置了灯光，流光绚彩，明显是舞会的中心。
　　“啧啧，不愧是卡赫尔家的手笔。”菲亚特站在楼梯口，毫不掩饰他的惊艳之感。修尔也点头，一边往下走一边打量着擦肩而过的贵客们。也许是对修尔路瑟这样装扮普通的人也能参加酒会感到好奇，那些贵客在选定座位后也纷纷回头看着他们，疑惑的目光里分明是露骨的挑剔和鄙夷。路瑟似乎也感觉到这种“特别”的对待，不自觉地伸手拉住了修尔的衣袖，脚步微微一顿。修尔立刻察觉，低头与他对视的时候轻声说道：“路瑟，讨厌一个人一样东西，最好的办法不是忽视他，而是征服他。明白吗？”
　　路瑟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但是马上就平和了下来，他放开抓着修尔衣袖的手，目光转向大厅，缓慢而冷傲地扫视一圈，然后挑了个角落镇静地走过去。修尔跟在他身后，步伐看似悠闲却有着一种隐隐的压迫感，让在场的人都莫名地紧张了一把。六个人先后落座，围成半圆的同时将路瑟圈在了最中心，以若有若无的气势向众人昭示着他们非同一般的尊贵地位。
　　没过一会大厅里面就陆陆续续坐满了人。因为都是社会名流，大家不管相识不相识都四处打着招呼，一面故作姿态地寒暄，一面有意无意地攀比。欢声笑语蔓延开来，把气氛渲染得热闹非常。一位衣着考究的中年男人在人群中看到路瑟他们，和身边的人耳语几句后便端着酒杯走过来，热情地将右手伸向最中间的路瑟，同时笑道：“你好，我是艾蒙•桑德拉，很高兴能在酒会上认识到新朋友。请问几位是……？”
　　路瑟站起身，伸手回握：“你好。我是路瑟•康伯文。”
　　“康伯文？”艾蒙似乎怔了几秒。修尔跟着路瑟站起来，在两人手松开后也和艾蒙握了握，微笑着补充道：“中心广场七号别墅的主人是路瑟少爷的父亲。市长先生应该认识的吧？”
　　艾蒙恍然地点了点头，笑容扩大：“原来是康家的小少爷，怪不得风度如此不凡。”
　　路瑟的眉头细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嗓音清涩，听上去礼貌而淡然：“桑德拉先生过奖了。”
　　艾蒙回头向他的女伴打了个手势，然后笑着对修尔问道：“那么阁下是……？”
　　“修尔。路瑟少爷的护卫队长。”
　　“哦，你好。”艾蒙笑意不减，让人丝毫察觉不出什么生疏的意思。刚刚还在与众人聊天的女伴走过来，将左臂弯进他的胳膊，眸光流转，落在路瑟和修尔的脸上，仪态万千地一笑：“你们好。我是莉琪•桑德拉。”
　　修尔和路瑟对视一秒，后者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点头以示友好，修尔则翩翩地执起女人的柔荑，放在唇边轻吻：“市长夫人比传闻中还要美丽迷人，真不愧是‘安奇拉的女神’。”
　　“女神”有些微愕然，似乎没料到早已过时的称谓还会被这么年轻的人提起，顿时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艾蒙也笑，心下暗暗有了计较。
　　——这几个人明显是第一次参加酒会，却既不紧张也不炫耀，举止随意态度平和，由此可见上位者的尊贵和气派。在此之外，又将本城名流的资料掌握得清清楚楚，这样的见识魄力和手段，将来必定不是普通人物。
　　“之前康家别墅的文件是我经手的。”艾蒙笑着挑起话题，“当时我就听说康伯文家有位聪明而又英俊的少爷，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在酒会上见到，真是荣幸万分。”
　　修尔看了路瑟一眼，见他不太乐意回应的样子，只好代他与艾蒙聊天：“哪里。到了安奇拉本该找机会拜访市长的，只是时间仓促还没来得及登门，不想就在酒会上先遇到了。真是有缘。”
　　“既然这么说，那下个礼拜莉琪在家里开的小聚会你们可一定要来。”
　　“哦？夫人打算开个聚会吗？”
　　莉琪•桑德拉笑容柔媚地点头：“只是朋友之间热闹一下而已，当然比不上帝思的酒会。”
　　“夫人太谦虚了。帝思的酒会固然奢华，却不如夫人亲手置办的情真意切啊。”
　　“呵，谢谢。”
　　…………

　　原本的一行六人忽然变成了一行八人。修尔和市长、市长夫人聊得投机，索性一起坐到了沙发上，边饮红酒边谈着对市政建设和法制革新的看法。莉琪间或在论述中插上几句意见，大多数时候都在与波罗进行着关于时尚、建筑和艺术方面的交流。路瑟和云古都不说话，菲亚特百无聊赖之下索性拉着他们去餐桌边拿吃食。只有乌布尴尬地坐在一边，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
　　来宾中有不少人开始认真地关注着他们，看到市长与夫人都久坐不起，好奇的同时也收敛了起初的不屑一顾。只是谈性正浓的众人谁也没发现，有几道目光正穿过人群的间隙，路过层层叠叠的衣摆和裙角，几乎同时落在了那个笑如清风的男人的脸上，其中有兴味，有嘲讽，有平静，也有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