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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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大帐，众人分宾主落座，那右真当先团团一礼，道：“诸位远道而来，盛意拳拳，在下不胜感激。今次请诸位共聚一堂，也实在是有事须请诸位助力。此前主上与茨木童子一战，诸位应当都知晓了吧？”
那奏真与息吹皆是鬼王旧部，哪里好接这个话，一时默然不语。
椿便笑道：“晓得，晓得。若非如此，老婆子我怎知青君雄才伟略，特特出山来投呢？”
右真微微一笑，拱手道：“姥姥心中自有沟壑，慧眼识人，右真佩服。”又与众人道：“不错，当年茨木童子败走，其东国旧部望风而降，一时万众归心。主上本想一鼓作气，与那西国斗牙王联手，一举收归妖族，集结势力，扫荡人族。我妖族天生法力通神，远胜人族百倍，只是此前各自分散，鬼王虽有势力，却自顾自己逍遥快活，哪里管什么天下大势？诸位试想，若是我等通力合作，凭他什么巫女法师，也不过土鸡瓦犬，届时天下皆为我妖族血食奴隶，驱赶由心，岂不快哉！”
他一上来就给众人画了张大饼，众人一听，果然都是神往不已。
椿亦听得怔住，却是暗道：“那青君莫不是脑子进水啦？那等凡人确然是不值一提，可是人族天生道体，于修行一途天然就占尽优势，又有数千年传承，术法精进远非妖族能及。仅此两点，就不知甩了妖族几百年的距离，若非人心难测，又最爱内斗不休，哪里有妖族喘息的余地！那青君多大脸，凭这些乌合之众，就敢与人族争胜？”
正想着，那奏真便接道：“阁下此言甚是。只是那斗牙王一向独来独往，不喜招纳部众，只是因了妖力高强，又不爱恃强凌弱，西国众妖暗感其德，才隐隐以其马首是瞻。青君虽目光深远，那斗牙王也未必有兴趣。”
右真闻言叹道：“奏真兄弟所料不差。当日主上满怀诚意，只为与斗牙王立下盟约；可惜斗牙王自视甚高，不是避而不见，就是敷衍了事，以致我妖族痛失良机，实在可惜！”
那息吹义愤填膺道：“岂有此理！那斗牙王名震西国，却不将我族之利放在心上，可见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还是主上胸怀天下，所见深远，那人族孱弱，合该当灭。主上若率我等，立下此等不世基业，定当青史留名，来者亦不可追。”
他倒是面皮够厚转得够快，已口称主上溜须拍马起来。只是他踩斗牙王也就罢了，一说人族孱弱，椿就在座上，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吗？虽说这事椿也不是没干过，但世情人性就是如此，有些事情，自己做得，旁人做不得。椿连自己同族尚且不爱搭理，哪里肯受个妖怪的气？当即大大的嗤笑了一声。
那息吹对她最是在意，立时横眉怒目，冷声道：“姥姥何故发笑，莫非是觉得我说得不对？”
椿慢悠悠笑道：“好外孙，姥姥教你一个乖。有些话呢，甭管好话坏话，都要当着人家的面去说，不然你这自顾自慷慨激昂说了半天，该听到的人一个字都听不到，不该听到的人却听了个饱，这可不是放屁反熏倒自己……哎哟，姥姥都忍不住心疼你呀。”
右真等人都忍不住觉得好笑，只是碍于颜面，不好笑出来。
息吹哪里还忍得住，拍案而起，喝道：“谁个是你外孙！黑姥姥，你莫要在这里倚老卖老，出口伤人！”
椿笑道：“你瞧瞧，你瞧瞧，这话是怎么说的？既叫我姥姥，又问外孙是谁，莫非你那短命的娘，又背着你那死鬼爹，给你添了几个兄弟不曾？”
那息吹气得发抖，怒吼一声，扑上前去举掌便拍，椿微微侧身，右手持杖一挡，左掌往他胸口拍去，息吹往后一闪，旋身一脚踢出，椿挥杖格开，两人瞬间便拆了数招。
众人见两人真斗了起来，连忙开口相劝，只是两人哪里肯依。那息吹正好化掌作拳，疾向对方面门打去。椿嘿嘿一笑，将身一矮，陡然欺前，手中拐杖一横往前一送，正中息吹胸口。好在她未用灵力，只使暗劲一推，那息吹顿时站立不稳，向后连退几步，正好撞在椅子上又坐了回去。
这一下迅捷无伦，用劲又极巧，显是游刃有余。众人见状皆是心惊，暗道这黑姥姥不愧是积年有望的人，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那息吹丢了大丑，涨得面红耳赤，站起来就要再打，奏真连忙扑上前按住他，右真也急忙插入两人中间，笑着打起圆场来，道：“两位……两位！大家都是自家人，何必伤了和气？”又与息吹劝道：“姥姥是长辈，昔年茨木将军也要以礼相待，一般小妖连面见的资格都没有。如今姥姥指点兄弟几句，也是她老人家的好意，兄弟就莫要计较了。”
明着是劝，却是暗地里拉偏架，息吹虽是怒火中烧，却是输了先手，说起话也没有底气，只得忿然重新入座。
那右真又请椿落座，这才继续道：“当年主上美意遭拒，却也并不放在心上，言道：‘兴亡大事，虽万千人，吾往矣。’又约束部下，决不许与斗牙王相犯。可惜主上一番心意，却被弃若敝履。那斗牙王有一子，名曰杀生丸，最是桀骜不驯，近来屡屡伤我兄弟，亦不将主上放在眼里，长此以往，必会众人离心。因此主上责令我等，将那杀生丸擒下，再由他出面，约斗牙王一聚，或能重提盟约之事。”
椿暗暗发笑，想道：“这话说白了，就是要生擒那杀生丸为质，挟令斗牙王低头。呸！下作就是下作，却要砌辞矫饰，这些妖怪都什么毛病！也好，管他们打成狗头猪脑，总之与人无害，妙极。”又想：“那斗牙王听着倒像是明白人，可那青君据说追随过人类，对人族了解之深，比斗牙王只多不少，为何偏偏有此妄念？噫，那老妖十分狡猾，又毫不怜惜属下生死，说不定这噱头只拿来哄哄这些蠢妖怪，内里必是另有图谋。”一边想，一边笑与右真道：“我的儿，青君不愧为智计双全之辈，此举既能震慑宵小，又利于大事，还不伤和气，一举数得，妙啊！”
右真笑道：“姥姥是明白人。此番请了诸位前来襄助，若是事成，必引至主上驾前，论功行赏。还请诸位不吝一展长才。”
众人都是点头言是。椿却道：“我的儿，姥姥此来，正是为助你成事。只是姥姥我人老话多，不得不多说几句。那斗牙王姥姥我也曾见过，倒不愧为一方之主，妖力高强，世所少见。所谓‘老子英雄儿好汉’，那杀生丸既为斗牙王之子，强血传承之下，只怕亦非好相与之辈。我的儿，你还须多作准备。”
她何曾见过那斗牙王，连那杀生丸，亦不过匆匆一面，哪里晓得什么隐情？只是想套一套话，看还有什么后手，到时候也好随机应变。
那右真果然中计，道：“姥姥良言，右真铭记于心。那杀生丸确是顶尖高手，便是聚集我等之力，只怕也非他对手。好在主上体恤属下，赐下一瓶逍遥散，能暂时压制妖力，那杀生丸虽是血脉强大，从不惧妖毒，对这逍遥散却也难以抵挡。届时我等将他围了，于上风处撒出这逍遥散，还怕事不能成吗？”说着不由得意轻笑。
那息吹趁机接话，不阴不阳道：“好计！不过，我等早已是下定决心，不计生死，与青君效力。若是有人贪生怕死，还是早早回去养老的好。”
椿也不理他，只与右真慢条斯理笑道：“我的儿，你有此计策便好。姥姥活得这大把岁数，早已看淡生死，就是怕有些个不知事的小娃娃，面上好逞口舌之快，暗地里却胆战心惊，吓得跟兄弟一起抱头痛哭。唉，姥姥我呀，也真不忍心。”
这话一出，息吹与奏真登时黑了脸，陆斗险些笑出声来。旁人不知，他却是心知肚明此前这两人在林间痛哭情景，晓得黑姥姥只怕也远远就瞧见了，一时忍笑忍得肚子痛。
那息吹打不过椿，论斗嘴那也只有甘拜下风的份，再也忍不住，站起身向右真一拱手，道：“既然计议周全，万事俱备，且待那杀生丸到来，阁下知会一声便是！在下先失陪了！”
右真连忙起身回礼，急令小妖领他下去休息。众人见状，也都站起身来，下去各自准备不提。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21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