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黑巫女之路》桃胶银耳

22、第22章

　　椿自去了帐篷休息，不多时便有小妖捧了血食瓜果与她享用，她只微微一哂，也不去碰，只留了几个小妖怪替她斟茶倒水，捏肩捶腿，自顾自斜倚在榻上闭目养神。

　　右真与陆斗在大帐中，听得小妖回报，皆不由莞尔。

　　陆斗笑道：“这黑姥姥好大架子，她一来，我等平白无故便矮了一辈，人又滑不溜手，莫怪那息吹要气得吐血。”一边将那树林中事说与右真听。

　　右真忍不住发笑，道：“常言道：‘人老成精。’这些老家伙活得够久，自然见得多，谁也不知道他们为自己留了多少后手。眼下主上虽是众望所归，名分上到底还差些；还有些潜伏得够深的老东西，尚自观望不休。这黑姥姥既有名望，此时率先出来表态，又以避水金睛兽为贺，就凭这审时度势的眼光与魄力，倒也真是个人物。所谓千金市骨，依我看，主上少不得要将她高高奉起，你只管敬着她便是，切莫与她为敌。”

　　陆斗连连点头，道：“我省得。”

　　右真又问起奏真与息吹，道：“我见那二人法力也不过尔尔，尚且不是黑姥姥对手，人又易怒少谋，贤弟何以特意与他们引荐？”

　　陆斗笑道：“大哥有所不知。昔年铁皇宫中，他二人虽有名号，却非法力出众之故，只因他二人最会逢迎，言谈行事口必称鬼王，因此一向被视作鬼王铁杆。如今茨木童子虽是败走，但是一日无他消息，主上便一日难安，也难保无有鬼王余孽暗中作妖。因此我想着，索性将这二人拉拢过来，也好教其他人看看，鬼王一系确然是众叛亲离，气数已尽，翻身无望了。再者，这二人皆无谋之辈，便是到得主上驾前，也不能得主上青眼，实在不足为惧。如此一来，这番功劳不就全在你我兄弟头上了吗？”说着不由一笑，打趣道：“大哥且安心，若真个是栋梁之才，小弟我哪里敢引荐给主上？还嫌对头不够多么？”

　　右真听得哈哈大笑，赞道：“贤弟大才，愚兄佩服。”又嘱咐道：“那杀生丸乃是年轻一辈中出了名的顶尖高手，性情高傲，出手又狠，稍后贤弟还须小心谨慎。左右有逍遥散在手，只须将他围了药倒便是；若有不敌，只管让那些助阵的帮手上前，千万保重自身。”

　　陆斗笑道：“多谢大哥提点，也请大哥爱惜己身。如今主上驾前听奉之人不知凡几，后头的人想要脱颖而出，不搏一搏命拿出真本事，哪里能够？若是中途折损，那也只能怨他们的命不好啦。”

　　两人正闲话间，忽有小妖来报，言道前方探得犬妖踪迹。两人立时站起身来，各自披挂拿了武器，又令小妖火速通知众人在营前齐聚。

　　不多时，众人已在营前空地上列阵相迎，椿亦拄着拐杖姗姗而来。那息吹一见她，便冷哼一声，椿故意朝他一笑，待他刚要瞪眼，又转过头不去理他，只向右真招呼。

　　右真与她微一点头示意，双手一抬，示意众人安静，高声道：“那杀生丸片刻便至，还请诸位各展所长，齐心协力将那犬妖拿下，须知败则委顿入泥，胜则直上青云，胜败在此一举！若是事成，我主青君必有重赏！”

　　众人听得此言，果然群情激扬，纷纷高声附和。

　　椿笑着赞了声好，与右真道：“我的儿，你真个是将军气度，合该领袖群伦，回头我必与青君提议，与你讨个妖将的封赏。”

　　右真此时正是意气风发，闻得此言，真是浑身上下没一个毛孔不舒坦，不免满面笑容，连连谦辞道：“右真谢过姥姥。姥姥过奖了，过奖了。”

　　椿笑道：“不过奖，不过奖。不过，我的儿啊，姥姥人老糊涂，有一事不明，还要请你说道说道。”

　　右真连忙道：“姥姥请说。”

　　椿便道：“我的儿，你先前曾说，待那杀生丸一至，便将他围了，用那逍遥散令他散功。此计虽是甚妙，但姥姥我思来想去，觉得有些不妥。那杀生丸一个大活人，又不会站在那里不动，那逍遥散虽能压制妖力，却不好控制，若是一个不小心，误伤了自己人，那岂不是不美？姥姥我人老体弱，若是不幸中招，那这数百年的脸皮，可就都砸在这上面喽！”

　　陆斗在一旁听得扑哧一笑，忍不住道：“姥姥，你老人家真不愧是见多识广，思虑周全。主上赐下逍遥散时，亦曾提及旧事，言道这逍遥散虽是无色无味，莫说口鼻嗅之，肌肤触之亦不免中招，结界阻隔仍是无效，敌人决计无法避过；然其见风便散，极难操控，确然为一大缺憾。因此主上将其改良，虽是见效略慢，但只须使用之前，佩一株碧草在身，便无中招之虞；最妙的是，若是敌人已然散功，那这碧草便全然不起作用，只好去主上那里讨来解药，否则便只有人类之中的法师巫女，以灵气方可驱散其散功之效。只是姥姥呀，我等异族妖类，那人族法师巫女不见还好，一见便是生死之敌，又岂会平白相助呢？因此，今日那杀生丸必为我等阶下囚，姥姥尽管放心便是。”

　　椿听得哈哈大笑，道：“我的儿，你真是个鬼灵精！是极，是极，那法师巫女，哈哈，那法师巫女又不是开善堂，的确不会平白相助！只不过，这逍遥散妙用，你就这样说出来，只怕不妥吧？”

　　陆斗笑道：“所以说还是姥姥懂的多。且放心，这逍遥散极难配制，主上手中也只余得这一瓶，用完再无，是以并不妨事。”一边令小妖将碧草分发与众人。

　　椿笑声不歇，连夸陆斗机智，众人情绪益发高涨。

　　右真一直含笑不语，见此情状，正欲发话，忽地转过头往空中望去，众人若有所感，声息渐消，齐齐往东南天际望去。

　　此时天边云气渐起，迅速蒸腾壮大，转眼占去天边一角，且行速极快，倏忽间近得前来，妖气随之散逸倾泻而出，化作狂风席卷天地，细细看去，只见云层之中有银光时隐时现，原来是一只巨型妖犬在云层中飞速疾驰，那凭虚御风隐逸狂放的姿态伴随风云变幻，真让人倾倒不已。

　　椿啧了一声，心道：“来了。”

　　右真已是一跺脚，化作一道青光冲天而起，半空中折转一绕停下，那妖犬身上银光一闪，已化作人形停在半空。

　　众人业已跟上，此时往那犬妖瞧去，却是一个白衣战甲的银发少年，额映新月，颊生妖纹，容颜如玉，丰神俊美，光彩照人，通身妖气氤氲，金眸顾盼睥睨，人皆不敢直视，真是好一位凛然若冰雪、不可轻犯的贵公子，令人一见心中便生出战栗之感。

　　右真先礼后兵，当先拱手道：“尊驾可是杀生丸公子？”

　　那银发少年看了他一眼，道：“不错。”

　　右真便道：“小妖右真，见过公子。冒昧相扰，乃是我主青君有令，想请公子移步一叙，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那杀生丸微一抬眼，金眸锋锐似刀锋，微微一笑，道：“青君与我有什么相干？滚开！你们挡到我的路了。”

　　彼时青君势盛，其部众亦多有骄狂，右真不料他如此简单粗暴，一时有些猝不及防，不由有些动怒，沉声道：“公子请三……”

　　话未说完，“啪”地一声，一道光鞭凌空袭来，在他左脸上抽出一道血痕，伤口周遭青气腐蚀，显然是妖毒在不停蔓延。

　　右真勃然大怒，喝道：“敬酒不吃……”刚说个开头又是一鞭狠狠抽来，正好落在右边脸上，左右两道鞭痕相映成趣。

　　椿扑哧一声掩袖偷笑，心道这少年犬妖看上去冷冰冰不好接触，使起坏来倒是促狭得很。

　　那杀生丸右手轻抬，将那光鞭轻收指尖，唇边微含笑意，道：“现在离开，我不杀你们。”

　　右真将刀一抽，厉声道：“狂妄！你……”

　　杀生丸闻言眉眼不抬，右手就是一甩，光鞭如龙蛇游走迅疾而至，正抽在右真鼻唇之上，右真顿时血流如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右真原本是个领头人物，此时竟然被对方甩着光鞭，想抽哪里就抽哪里，几无反手之力，众人一时竟被吓阻，尽皆胆寒。

　　陆斗见势不妙，疾声高呼众人道：“还等什么！大家一起上！”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各自挥舞兵器一拥而上，将那些妖芒、暗器一并投掷过去。

　　那杀生丸见此情状，笑意微敛，轻哼一声，道：“低贱的杂碎！”手中光鞭一收，身形轻盈连闪，带出一串残影，众人休说打到他，连他一片衣角也触碰不到。

　　正值此时，一个妖怪看准时机，大吼一声，将身一跃，挥舞大刀砍了上去。只听“噌”地一声，银光一闪，那杀生丸拔剑出鞘，剑光如电，在半空中将妖怪斩成两段，待到一腔热血喷将而出，那妖怪才惨叫出声。

　　这一剑既快又狠，众人连动作都未看清，就见那妖怪被活生生腰斩，不由得倒抽一口气，手上攻势都是一缓，直到右真出声喝骂，才硬着头皮复又围将上去。

　　虽是单人独对众人围攻，但那杀生丸显然战斗经验十分丰富，招式转换间极有章法，常常是瞬间拉开距离，将首先追上来的妖怪杀掉一波，再转阵地，又杀掉一波，他妖力又高身手又好，一剑出去便取人性命，周身之外再无一合之敌，如是反复，那围攻的妖怪便被他杀得只剩三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