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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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岚在高三开学不到两个月的时候转学了，也没有人知道他转去了哪里。有人向叶舟打听也道不清楚，来去匆匆地就像昙花开了又败。
方云新的人也没有查到谭岚去了哪里，耶路撒冷没有他的踪影。
叶舟再一次变成了独来独往的人。
他在卧室的落地窗前放上了一把摇椅，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躺在上面发呆抑或睡觉。方云新推开房门总是能够看到在阳光月光下越来越像个精灵的人。
方云新遣散了别墅里的佣人，只留下了管家和司机。
叶舟就听话地遵循着方云新的一切安排，按部就班地上下学，放假了就和方云新待在一起，去两个人的旅行，又或者待在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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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舟18岁的时候方云新为他举办了盛大的生日宴会，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送来了生日祝福。
方云新似乎是要通过这一晚，将叶舟推到众人面前，让所有人知道他，明白他的身份——他方云新的儿子，他方云新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将来所有财产的唯一继承人。
而邀请函上也仅仅只是写了为爱子叶舟举办的生日宴会，丝毫没有提及自己的生日。
叶舟在生日宴会上表现得相当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充满了怠慢。他原本就不想出席这个虚与委蛇的宴会，在方云新好说歹说下总算露个面，傲慢得像是被宠坏的孩子。
客人们不敢私下议论，当面时也只道贵公子越来越有方云新的风范，一个比一个夸得天花乱坠。
叶舟躲在角落远远地看着被众人簇拥着的方云新，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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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舟成年之后，方云新就像是禁锢着自己的枷锁被某个不怀好意的人给解开了，一点点透露出自己污泥浊水般的真面目。
方云新依旧掏心掏肺地对叶舟好，只是不堪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张牙舞爪地随时准备扼住猎物的咽喉。
“阿舟。”方云新放柔了声音，小心翼翼地呼唤躺在摇椅上的人。已经三天了，方云新没有让叶舟离开别墅半步。宅子的角角落落都被患得患失的人布下了密密麻麻的监控，保证里面住着的人插翅也难逃。
叶舟没有应，半垂着眼望着落地窗外郁郁葱葱的常绿乔木，带着灼热气息的阳光透进来洒在叶舟的身上，方云新远远看去人像是要着起火来。
“阿舟。”方云新又唤了一声，朝前走了几步之后止住了。才36岁的人一点也不复秉节持重的模样，零零星星的死气一点点将整个人笼罩起来，把生气抽走，留下一个行将就木的空壳。
“阿舟。”
叶舟站了起来，一身宽松长袍的人打量着门口轮回了千百次却越来越执迷不悟的男人。
终于得到回应的方云新喜不自胜地飞快走到叶舟身边，伸手就想要去抱朝思暮想的人，却发现自己的手径直穿过了叶舟的身体，捞了一个空。
方云新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又僵硬地抬头看着叶舟的脸。
叶舟的脸在背光下看不清什么神情，方云新兀自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冒出渐渐笼罩了他，如坠寒窖。
“我的阿舟呢……”神不附体的人艰涩地开口，声音摇摇欲坠得好像整个人随时都能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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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叹息般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听到熟悉嗓音的人四处张望，却没有找到千思百想的人，就连窗前的虚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眼睁睁看着叶舟消失的人如同埋在地下千万年不见天日的尸体，关节僵硬着慢慢躺上了摇椅。灼热的阳光洒下来，烧得人无所遁形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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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舟消失了，方云新终于成为逼走自己千百次轮回中唯一救赎的罪魁祸首。
他让人去找叶舟，却发现别人根本不记得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存在，录像里的人也消失了，音频里叶舟的声音也变成了一段段恼人的忙音。
他去翻叶舟的病历资料，却只找到了一张张白纸，嘲笑着一无所有的人。当初收养叶舟的福利院也说，福利院里18年前并没有收养一个两三个月大的小男孩。院里倒是有过几个被诊断为孤独症谱系障碍的孩子，可是不是性别不符便是年龄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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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云新疯了——由他一手建造的帝国也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不怀好意的人迅速蚕食着昔日不可一世的庞然大物。
他终日将自己关在叶舟的房间里，谁也不见，不吃不喝不睡，越来越像从坟墓里爬出的恶鬼。
他快死了。
濒死的人望着刺眼的太阳，恍惚着好像看到了叶舟——他叹息了一声，慢慢朝自己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方云新露出解脱般的笑容，在微风中慢慢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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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先生，所有孩子的资料都在这里了。”儿童福利院院长将手中的档案袋推到方云新面前，“您对想要收养的孩子有什么要求呢？”
方云新慢条斯理地绕开线轴，抽出厚厚的一叠A4纸。他没有回答院长的话，一页一页地翻到最后一张。方云新将资料塞回档案袋，果不其然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人。他不紧不慢地起身，没有说话欲望的人将后续的事宜均交给了助理，径直离开了。
13年来他去了太多福利院了，从来没有一个孩子被取名为叶舟，记忆中的日子也没有一对年轻的情侣送来一个孩子。被诊断为孤独症谱系障碍的孩子倒有不少，有的治愈了，有的没有，叶舟并没有在其中。
很快就要到方云新的生日了，不死心的人筹备着最后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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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31岁的人再一次来到欣欣儿童福利院，在院长的带领下参观内部的设施。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方云新还是无法忍受那种快要被溺死般的感觉。
又一次派去耶路撒冷的人传来了消息，没有找到一个名为谭岚的少年。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