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续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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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水。
许多的水——或者说是含有水的液体汇聚在一起，变成了一个个的或竖或躺的水之镜；而当它们一旦汇聚完毕，便失去了它们原本的颜色，看起来就像是单纯的水。
而后——
没有多余的开场白，没有丝毫的犹豫，市市夫人抬手，随着她的动作，袖子优美地晃荡着，被锐利并且数量繁杂的、从水之镜中涌现而出、铺天盖地的水箭刺穿的忍者的尸体，也从树上摔到了地上。
“不过是，”
眼眸因为愤怒，化作了暴风雨之下漆黑怒吼着的大洋，然而1128的语气却像是被冰封的海源那样冷直，“区区杂碎。谁给了你们俯视余的资格？”
被唾手可得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轻视着非计划中美丽斑斓的女性，因此而吃了个大亏，得胜追击的金角部队一下子就
减员了不少。
“这是——”
看着1128尖锐的指甲，非人的兽瞳，以及隐藏在发间的耳鳍，金角起了警惕之心，“尾兽化！？”
“市市，”扉间提醒她道，“在九尾被抓之前——金银角兄弟被九尾吞噬之后，反过来吞噬了九尾的血肉、他们不能随便吞。”
“余、余怎么可能会想吞这种垃圾啊！？”
小心思被打破，1128白了扉间一眼。自打嫁给扉间，在他不动声色的约束之下，1128的食谱基本向人类靠拢——虽说她本身也并不以人类为主食，而且觉得人类根本塞不了牙缝——但是像金银角兄弟这样强大的、换言之就是富含超有营养的补品，还是很让她垂涎的。
明明使用人类的外表生活了那么长时间——1128对人类的热情也不过是因为他们那储存着故事的脑——她早就对这一物种失去食欲了才对。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看着能量丰富的事物、尤其是老在自己眼前晃的忍者们，1128就觉得饿。
她晃了一下脑袋，把杂思赶出了脑外：“……余懂的！余明白的！他们就像是空有热量没有营养的垃圾食品！余对他们一点食欲都没有啦！……扉间你居然还笑！？——你是想让余先把你吃掉吗？！”
“……”
扉间也不回答，只是笑着叹了口气——他今天笑的次数格外多——站在了他家夫人的身旁。
“……想必，这位就是二代目火影的夫人、传闻中的火之国第一美人、市市夫人了吧？”
从负责搜集情报的部下那里得到了关于突然出现在此地的和服丽人的信息，银角相当忌惮从方才到现在，似乎只不过是展露了实力的冰山一角的1128，甚至都没有派遣部下去追击水之镜出现之后逃掉的、扉间残留的部下，他的学生们。
当然，一旦追上去，就会被高到无法跨越的高压水墙阻挡住，也是主要的原因。
“没有想到传说中的第一美人，”金角说着，一边准备着自己的忍具，“居然是被木叶私自藏匿起来的尾兽。二代目火影，我现在倒是开始有些佩服你了。”
扉间：“……”
“真是……无聊。说来说去就只会用‘天下第一美人’来形容余吗？”
袖子遮掩住了唇，1128鄙夷地看着金银角兄弟，“词汇之贫瘠，甚至还比不上余小了你们好多的女儿，连基础的赞美都不会，你们这么多年都是活到狗肚子了吗？”
“！！”
金银角兄弟身居高位多年，在发动政|变之前，就算是雷影也不得不对他们留三分尊敬，如今却被如此评价，若仍不爆发，就是在是对不起他们的高傲性格了。当然他们也并非是无脑的鲁莽之辈，在尾兽化之后，就带着部下和各种麻烦的忍具冲了过来。
“天真！”
1128冷笑了一声，仿佛没有尽头的水便从水之镜里奔涌了出来——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虽不是无尽，但也是一个可怕的量——毕竟，这是从她待的海洋里直接召唤出来的海水。
很快，这一片低陷的低洼地就被大片大片的海水所淹没，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咸水湖。而既然是在水上，那便是对各种水遁烂熟于心的扉间的主场了。
金角部队的成员们一个一个地减少，战到了最后，金角终于找到了机会，让他的忍具愰金绳触碰到了1128。
“这可是六道仙人的忍具！假如你说出言灵，便会立刻被我的红葫芦所吞噬！”
持着七星剑的银角不由得咧起了一抹狰狞的笑容。
告知对手信息，这并非是他大意，而是这忍具的特殊性。
愰金绳和七星剑，还有红葫芦，都是六道仙人所留下的忍具。碰触到愰金绳的人会吐出自己的言灵。七星剑能斩断并诅咒对手言灵的武器。挟持被斩断的言灵，将对手常用的言灵标记在七星剑上，本身含有封印术。如果对手说出被标记的文字便会被红葫芦吸入其中并封印，若被斩灵后长时间不说话也会被红葫芦吸入。
然后银角的笑容便僵硬地打住了。
扉间大混蛋大骗子身为余的眷属居然敢背叛余余这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你到底有什么不满足的还有那个该死的宇智波狐狸精虽然知道是你故意的但是余还是好气啊嘿咻宇智波一族只有宁宁喜欢的镜余觉得不错还有你要是敢……
言灵太长，剑太短，就算字是银角使用以来从未见过的蝇头大小，剑身也标记不下了……
银角：“……”
扉间顿时如临大敌：“市市、先别说话！”
银角：“……”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发现显然对方没有办法做到他说的1128，百无聊赖地甩了一下尾巴：“嗯？怎么了？不是说要吞噬余吗？”
银角：“……”
“怎么了银角？”
停在水面上的金角看向了自己仿佛被定住了的弟弟，“不要停下来啊！”
银角……银角深呼吸了一口空气：“……妈|的你个智障怨妇！！——大哥，这女人有毒！还是拿琥珀净瓶来吧！”
“不过是区区人类、居然敢说我是智障！？”
1128似乎是不敢相信有人居然能对着这么美的她撂下这种话来，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愤怒地眯起了眼睛，“你们这两个审美观奇葩土气的土鳖才是智障呢！……扉间都没有这么说过我！！”
扉间：“……市市……”
1128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想要变回本体，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礼之徒吞下去——没有这么做是因为场地太小，容不下她的身躯，而且她莫名地觉得有点累：“明明扉间才是怨夫！——……呃？……”
扉间：“……”
扉间努力按下了自己暴打市市的欲|望，就当做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市市，从现在开始，不要回应金角和银角的话。一句都不行……知道吗？不然会就被封印……市市、市市？”
他颇有些紧张的看着突然表情一片空白的妻子：“市市？”
“……啊。”1128像是才回过神一般，朝他眨了眨眼睛，“没事……余吓到你了？”
琥珀净瓶——扉间对此隐约有所耳闻。只要回应了持有瓶人的话，就能将目标的声音录音并封印。
“……余没事哟。”
1128舒展开了紧蹙的眉，朝扉间一笑，一只手攥着自己腹部的布料，又松开。
她重新看向对面棘手的兄弟俩，力量不断被突然的宣告自己的存在吸收，让汗不断从她的背后渗出。
真是熟悉的感觉——真是让人不由得欣喜……但是，不应该在现在。
“喂！市市夫人，”对面狡诈的兄弟俩不怀好意地喊道，“你可要小心别说话了。”
“……”
1128低垂着眼睫，瞥了一眼强撑着身体与她一同作战的丈夫，脑海中瞬间滑过思绪万千，最终还是做出了抉择：“……喂，门门。要好好照顾宁宁啊。”
“！！——市……——！！”
扉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眸，却在下一秒被浪、与其说是拍，不如是说托的给送到了遥远的湖之边缘。
“……你们，”1128一脸的冷若冰霜，收回视线，俯视着金角和银角，红唇轻启，做出了回应，也做出了反击，“看到了余的脸吧？”
□□-1128，深海惧妖，一个3级信息危机。知道它的长相后，只要接触水就会被拉至深海。
扉间的眼前，只剩下了一片空荡荡的湖泊。
（三十九）
重伤的二代目火影终究还是回到了木叶，被勉强吊住了一口命。
但他并未在火影之位上多做停留，而是在战争开始之前，就以自己的身体为托辞，将他的学生猿飞日斩举荐为了三代目火影。
“父亲……母亲呢？”
宁宁勉强地笑着，想要从逆着光推开家门的父亲那里得知母亲一切安好的消息。
“……”
家庭不再完整，只剩下一个失去妻子的丈夫，还有一个失去母亲的女儿，守着寂静地就像是一座坟墓的房子。
但是，连房子也无法再面对了。失去了灵魂的房子徒留着那个人过去的欢声笑语，伸手可触的残影总会在试图触碰她的人伸出手时，将其赶回冰冷的现实。
宁宁拒绝了族中长老们的提议，没有搬到千手一族的族地里，和纲手绳树住在一起；她也没有搬到宇智波镜那里：在她足以强大到遮挡一方风雨之前，这个孩子拒接和一切人走得过于近。
宁宁选择居住到了普通的忍者们居住到的公寓里。她回家搬走自己的某些漏掉的物件的时候，扉间正好也在家。
……她剪掉了在家时，总要被母亲爱怜又耐心打理呵护的银白长发；身形拔高了，但也更加瘦削了；褐返色的眼瞳像是弥漫着夜雾、而不知其下究竟有多么波|涛|汹|涌的海……看起来，也越来越像……市市了。
扉间想。
……像和他告别时候的市市。
“父亲……早安。”
虽然看起来温柔文静，不过眼里时常会闪过灵精跳跃的光的这孩子，现在真正地寂静了下来。她看向自己的父亲，唇角抿起，“父亲……您又熬夜研究忍法了吗？这样对身体不好……母亲大人，也不会赞同的。”
虽然很悲伤，但是却将自己的悲伤隐藏了起来，并且希望着他能从悲伤中走出去。
该说这份隐藏拙劣呢……还是说倔强呢？
……这点，也像是市市。
扉间淡淡地“嗯”了一声，从越发空荡的袖管里拿出了一罐看起来有些年代的小町红。
“这是……”宁宁接过了绘着手鞠的小町红，不解地看向自己的父亲，“我们家的小町红？……不是都已经……”
“这是老夫当初追求你母亲的时候买的……那个时候她的脾气远没有有了你之后这么好说话，”
扉间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不过倒是比后来好哄很多”，“——可以用糟糕来形容吧。我们之间因为一个误会三年未见。她就像现在这样不肯见老夫。”
“……”
宁宁复杂地看着自己消瘦了许多的父亲。
战争开始已经三年了。怎么想，宁宁都觉得要是母亲三年不肯见父亲，不是她闹脾气，而是已经……
生死相隔。
但她也没有办法直白地击碎父亲的幻想，毕竟，她自己也偶尔会幻想着，母亲大人会突然光彩照人地出现在她的床边，带她回从前的那个家，一边笑道“余的家人分开住像什么话！来、回家吧！不用因为余的光辉而自行惭秽、远远逃离！”。
啊啊，这的确是母亲会有的发言呢。
……当然，深夜梦醒，黑魆魆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笑容转瞬即逝，被苦涩压在深渊，无法翻身，宁宁静静地听着父亲难得的长篇大论。
“那三年……从那三年之前开始，”
扉间说，“老夫就开始搜集送给你母亲的小町红……唯有这罐，不是送给她，而是送给我们的女儿——也就是你的。那时没有想到，居然真的有了一个女儿呢。”
“我知道，这种印着手鞠的，是为小姑娘设计的，包含了对女孩子成长为美丽又健康的女性的祝福。”
宁宁了然的点头，出于母亲对小町红的喜爱，她对这方面的知识也有不少的了解，“……但是，这应该是在几年前、我还小的时候，在女儿节上和雏人偶一起给我的吧？”
“……”扉间沉默了好一会儿。
宁宁出生好长一段时间，孩子母亲对她的关注都远超过他这个孩子的父亲。他不会说是因为市市经常问他有没有给宁宁准备印着手鞠的小町红而感到嫉妒，而将提前好多年就准备好了的小町红偷偷藏了起来。
结果一藏，就藏了这么多年啊。
“我那时忘记了。”
扉间说。
“……父亲大人？”
难得听父亲讲述她所不知道的、他与母亲之间的事情，宁宁看起来有点像狡黠的小狐狸，“您真的忘记了吗？”
“……嗯。”扉间顿了一下之后强调，“我忘了。”
“宁宁，”扉间仔细地嘱咐着这孩子，“镜那孩子……是一个可靠、有担当的人。”
“父亲……”宁宁别开了眼，“我现在，不想和谁在一起。”
“宁宁，你是一个好孩子，”扉间摸了摸她细软的头发，“喜欢一个人，就千万不要被什么绊住脚步……在一起的时间，总是有限的。记住，你是一个直白豪爽的千手，做事不要优柔寡断。”
“父亲……”
扉间的话反常地有点多，宁宁的心不由得像三年前那样砰砰地慌乱了起来，“您今天怎么了？”
“……老夫要去把你的母亲带回来。我得找到她——这是我答应她的事情。”
他安慰着咬得下唇发白的女儿，“宁宁，父亲从来没有骗过你。”
“……骗子。”
宁宁站在墓碑前。没有眼泪，只有雨水滴在地上。
“骗子。”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续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