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送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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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出来。”
千手扉间抬头，朝着身后的树梢处轻声喝道。
还不等与他同行的部下们作出戒备的架势，从树梢上跳到草地上的少女就让这一行人的表情都纷纷柔和了下来。
“哎呀，果然还是被父亲发现了啊。”
现身此处的，是一个年方十五的白发少女，她正是二代目火影的独女，千手宁宁。
“宁宁，”扉间的眉还没有舒展几秒，便又皱了起来，“这个时候，你应该待在村子里。”
“什么？”
然而宁宁却讶异地睁大了湛蓝色的眼瞳，看起来无辜可怜地像是一个小天使，“父亲在惹怒了母亲之后，却打算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面、面对生气的母亲吗？”
“——”不知道记起了什么，总之扉间顿时沉默了下来，“……”
“母亲大人超级生气呢，我从来没有看见她发过这么大的火，”宁宁叹了一口气，“母亲说，等您回去之后，一定要让您尝尝单程深海旅游的滋味。”
知道自己的母亲的真实身份是什么的宁宁，做出了一副迷惘的模样，询问自己的父亲：“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扉间：“……”
涉及二代目火影的家务事，不论是他随行的部下，还是他的六个弟子，都明智地眼观鼻、鼻观心，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给暗地里有着“妻管严”称号的二代目留着最后的尊严。
“虽然父亲大人一路上不负责侦查任务，但是我能躲避过您部下的侦查，这时候才被身为感知忍者的您发现——”
宁宁趁热打铁，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我会乖乖的，不会乱跑的。我只是想去雷之国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好看的小町红，可以给母亲带回去。”
扉间：“……”
“……好吧。”
扉间揉了揉眉心——这世界上总有两位女性能轻而易举地让他投降，一位是家里的公主殿下，他的妻子市市，还有一位，就是眼前的这位小公主宁宁了。
“……但是出门在外，你就不是我的女儿，而只是木叶的一名普通的、正在执行任务的忍者了。”
“是。属下了解。”
宁宁从善如流地点头，束成马尾的白色长卷发如瀑般扫过她的上臂，“为了护卫二代目阁下的安全，在下一定会誓死消灭一切潜在威胁的，例如单程深海旅游什么的。”
白切黑的小恶魔宁宁又变成了扉间贴心的小棉袄宁宁。
扉间心累的叹了一口气，继续率领着队伍前往云隐村。
（三十七）
“被包围了啊……敌人有二十人。”
宁宁看着父亲说道，“从这个追踪能力判断，应当是云忍部队训练娴熟的金角部队。”
原本和平的盟约之旅被溅上了血色，云忍的金银角兄弟在雷影与火影的结盟仪式上掀起政|变，二人以六道忍具的力量和九尾的查克拉，让第二代雷影和第二代火影受到了濒临死亡的重伤。
“加上二代目大人，我方也只有八人，这怎么看也……”
水户门炎说。尤其是其中一位还是没什么经验的年幼忍者。
水户门炎没有说明，不代表宁宁不知道她是累赘。宁宁一向是个聪明冷静的孩子。
可是看着从父亲大人身上滴下来的鲜血——她突然想起，因为这场叛乱来的太过突然，她甚至没来及带上放在旅店里的小町红……只怕，也带不回木叶了。
“敌人还没有明确地掌握我们的位置，”转寝小春分析道，“现在应该做好埋伏，趁其不备，找到突破口，并打开一条退路……”
身上都是伤……一点也不像母亲大人口中可爱的小公主了吧？宁宁想。
——对不起，妈妈。
“不行，”宇智波镜蹙眉，“现在这个状况，必须得有人去佯攻引诱敌人——”
“我去。”
镜的话音刚落地，宁宁便这么说道。
“宁宁！？”
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看向了这个单薄的少女。
“我去——……我并不是一时冲动。”
宁宁整理着自己的逻辑，快速地说道，“我是在场诸位中实力最弱小的一位……即使我牺牲了，剩下的诸位也保有目前我们能保留的最大力量，这样可以最快地打开一条出路；反过来而言，如果诱饵不是我，带着一个累赘的话，可能还会在突围的途中徒增牺牲——”
“你这是胡闹！”然而还没等宁宁把话说完，她的父亲就打断了她的话，“千手中忍，不要被恐惧冲昏了头脑！”
“那也请二代目大人不要被感情冲昏了头脑！”
宁宁低着头低吼着，“明明这是最有利的选择——请您不要因为我是您的女儿就做出错误的判断——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比我有更大的生存几率！……没有必要去降低它不是吗！？”
“……我来。”
镜轻轻地把手搭在了宁宁紧紧地攥成拳头的手上，温柔而小心地掰开了她的手指，“如果是诱饵的话，我比宁宁更适合。”
“！——”宁宁看向镜，盈满了各种情绪的深蓝色眼瞳被恐惧冲击着摇晃了一下，“镜——”
“我更合适。”
然而镜不再温柔地注视着宁宁了，他转头认真地看着自己的老师，“我比千手中忍有更加丰富的作战经验，加上写轮眼，我可以拖延更长的时间。”
“不行、镜、宇智波上忍——”
宁宁努力维持着冷静想要打断镜的话——她十分清楚，按照父亲的性格，他一定会决定牺牲原本就受了重伤的自己，让年轻的一代逃回村子——所以她才会在父亲下达那样的决断之前发言。可是镜对她而言也是同样重要的存在啊！
“请让我去。”
深思熟虑之后，猿飞日斩发言了，在众人看向他时，他的表情又从发言时的严肃恢复到了和平日常里的快活乐天，他看向他的队友们，“……嘿！不用担心！我好歹也是你们之中最强的呢，不会死啦！……而且……”
他又转头看向了宁宁和镜：“逼迫一对小情侣做出‘让谁去送死’的选项，我实在是看不过去啊！”
“日斩！……”
“日斩前辈……”
而不断在心中鼓动着自己作为牺牲的诱饵、却不知为何说不出话的团藏，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停止颤抖的双手：“……”
他不由得紧紧闭上了自己看着地面的双眼，咬牙在心中痛斥自己的安心和踏实——这些软弱。
“从现在开始大家就拜托你了，团藏，”
青年的脸上还残余着对死亡的恐惧，但是那种快乐和释然也不是作伪的，他拍了拍从刚才起就一言不发的同伴的肩膀，“如果是你的话——”
“……——闭嘴！我本来想一个人举手的！——你别一个人耍帅了！”
“我是一名忍者，我早已决定像一名忍者那样在战场上真正的死去！”——这样想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句“由我来做”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只能软弱地怒斥着为此而安心的自己。
此时的志村团藏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一把拍开了猿飞日斩的手，对着他怒目而视：“诱敌任务由我来做！！”
“团藏？！”
“团藏……！！”
“我的父亲和祖父都作为忍者在战场上死去！”
他无暇顾及同伴们的反应，咬牙朝着扉间喊道，“自我牺牲是忍者的本分……！”
“诱敌任务肯定要交给我去做，”相比起弟子的激动，身为老师的扉间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理智，“你们要作为年轻的火之意志继续守护村子。”
“不行！！”
宁宁想也不想地回绝了，她急促地喘了好几口气，才望着她的父亲说道，“这样的话不如我去！……接下来战火势必会被点染，木叶不能没有火影！……而且、而且……——母亲大人是不会承认、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去送死的女儿的！——您还没有、还没有把母亲最喜欢的小町红带回去给她！母亲还在生气、她还没有、还没有原谅您呢！……”
“……”
扉间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此生头一回觉得宁宁不应该成为总是面对生离死别的忍者。
“……宁宁。”
扉间叹了口气，唇畔隐约的笑容转瞬即逝了，“你的母亲……市市她也是不会原谅让自己的女儿去送死的软弱丈夫的。小町红的话，你带回去就足够了……别哭了。听话。”
“我不要——！”
“……宇智波镜，宁宁这孩子就交给你了。”
“父亲……！！”
“千手中忍，请执行命令。”
“爸爸！！——唔！……”
眼睛闭上，遮拢埋葬了所有的情感，扉间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是那个严肃到不近人情的火影二代目了，他起身，手刀迅速地砍在了宁宁的后脖颈上：“……那么，现在，就由我去——”
“送死吗？”
“！？”
一个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声音凉凉地接下了扉间后半截的话。
树木上的水滴汇聚，变成了一面椭圆形的水之镜，穿着振袖和服的女性，利用这水之镜从木叶直接跨越了空间上的距离，来到了此地。
“——市市！？”
“师娘！？”
踯躅色打底的振袖和服上，绘染着黑色的青海波与仙鹤的图案，外又压着一件蓝海松茶渐变至松叶色的羽织。这看起来应该配上华美庭院的丽人，踩着一双精致的、绘着金色唐草纹的枯茶色木屐，正用冰凉的眼光打量着前一秒刚打晕了女儿的火影二代目。
“虽然这样说会打破你们的希望，但是这样的移动只适用于余，所以没有办法带你们回木叶。”
简洁地解释了一下，她面无表情地看向扉间：“扉间，余知道你一直不怕死，但是没有想到你会不怕死到这个地步。”
“市市……”扉间皱眉，脸色难看了起来，“你是从——”
“就是那里，余之领土，余诞生的地方，”1128顿了一下，略过了后果，“你看了自己九十九种不同的死相还不够，现在是想直接去送死吗？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性命是余的，只有余才能杀了你。”
扉间的学生们：“……”
怎么办？光从师娘的登场、还有这一番话听起来，就感受到了巨大的信息量啊！难道师娘并不是他们这么多年以为的亡国的公主这么简单吗？！
而1128面对沉默的扉间，蹙起了秀美的美，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加又威慑力，便吐出了那个称呼：“……门门。”
扉间：“……”
扉间的学生们：“……”
……噗。
门门什么鬼啊，完全没有把这个称呼和威严的老师联系在一起啊，要不是时机不对，他们真的要笑出来了啊喂！
“不管怎么说……”无法继续沉默的扉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先回木叶——不许用那片海域作为媒介……你和宁宁就在家里等我，我会回去的。”
“余不相信你，”
结果1128看着扉间的眼神变得更加的冰冷了，“因为余从一开始就知道，扉间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什么还会回去？……你以为余是为什么才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扉间一愣。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和1128同床共枕、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他哪里会看不出来那骄傲的眉眼下潜藏的委屈与控诉呢？
一时恍惚间，他似乎觉得自己看到了多年前那个艳如骄阳、情绪外露的直白少女。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是她长大了，学会了狡猾和隐藏。现在看起来……
却像是她因为他，将此生的热情全部燃烧殆尽了。
“……余已经回不去了，”1128没有挪闪视线，她的眼眸看上去就像是在月光下的波光粼粼的海潮，“……但是既然当初你能将余从那片海域中解放出来，余也没有理由不相信，你能再次找到余。”
“——大家准备好突围。”
扉间果断地下达了指令，他的手握紧又放松，最后无奈的表情上浸染了苦涩，“……我的伤……市市。”
“余不管。余不听。你要是敢死在不是余的人的手里，”
1128不再看他，她抬头，望向围拢而来的敌人们，“……余就是游到黄泉，也要把你捞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送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