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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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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色的阳光,仿若被岁月精心研磨的金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轻柔地揭开了冬日的寒幕。
不经意间,春色已如潮水般蔓延开来,世间万物仿若从沉睡中苏醒,处处洋溢着蓬勃的生机。
消融的雪水化作潺潺溪流,叮叮咚咚地奏响着春的乐章,欢快地奔向远方。
溪边的青苔散发着独有的气息,混合着泥土的芬芳,弥漫在空气中,丝丝缕缕,萦绕鼻尖。
顾余念站在溪边,微风轻拂,撩起她脸颊边几缕发丝。
她抬手将乱发别到耳后,目光落在竹篮中那鲜嫩欲滴的野菜上。
这些野菜叶片舒展,泛着清新的绿意,看着便叫人满心欢喜。
她微微俯身,把野菜浸入雪水中,动作轻柔,仔细地清洗着每一片叶子。
她那原本白皙的手上,还留着未消退的冻疮痕迹,红肿的地方在雪水的刺激下,微微泛白,可她仿若未觉,只是专注地清洗着野菜,指尖不时触碰到清凉的溪水,带来丝丝凉意。
清洗完毕,她直起身子,拎着竹篮,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寺中走去。
一回到寺中,顾余念便脚步匆匆,顾不得停歇,径直一头扎进了厨房。
清晨出门采摘野菜,耗费了不少时间,她心里清楚,得赶紧生火做饭,好让陈谨能尽快吃上热乎饭菜。
她熟练地升起炉火,火苗欢快地跳跃着,映红了她的脸庞。
火舌舔舐着锅底,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她往锅里倒入几瓢水,随后顺手从一旁取下一块腊肉,那腊肉色泽红亮,纹理清晰,一看便是精心腌制的。
腊肉刚一凑近,醇厚的咸香瞬间弥漫开来,钻进她的鼻腔,惹得她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
她又打开橱柜,每样食材都取了一点,鸡鸭鱼肉,样样俱全。
将食材清洗干净后,顾余念拿起菜刀,开始切腊肉。
她手法娴熟,一片片腊肉厚薄均匀地落在案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接着,她又将鸡鸭鱼切段,整齐地码放在碗中,倒入一瓢水,放入蒸笼里。
不一会儿,蒸笼里便升腾起滚滚热气,带着食材特有的鲜香,氤氲在厨房中。
转身,她把锅烧热,倒入油。清亮的油珠刚一接触热锅,便在铁锅里跳起胡旋舞,发出“滋滋啦啦”的欢快声响。
随着生姜和葱节入锅爆炒,瞬间,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那香味中带着葱姜的辛辣与油香的醇厚,勾得人馋虫大动。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紧接着将野菜倒入锅中,快速翻炒起来。
锅里的野菜在她的翻炒下,渐渐变得翠绿诱人,仿佛每一片叶子都在欢快地歌唱。
她拿块抹布护住手,小心翼翼地打开蒸笼的盖子,刹那间,一股醇厚的腊肉香扑鼻而来,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顾余念将碗中的汤汁倒入锅中,又把碗放回蒸笼里。
她快速翻炒了几下锅中的野菜,便起锅装盘,连调料都省了。
不一会儿,几道菜便被她端上了桌。随后,她在灶间翻找起来,很快,几个香喷喷的烤红薯便被她寻了出来。
红薯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丝丝缕缕的甜意。
怕烫着手,顾余念先用火钳将红薯从灶间夹出来,丢在一旁。
她起身将腊肉端出来,拿了一个较大的碟子,反手一扣,腊肉便整整齐齐地排在碟中,色泽诱人,让人看了就食欲大增。
顾余念怕菜色太单调,提前在小铁锅中炖了鲫鱼汤。
她揭开锅盖,锅内汤汁浓白如乳,鲜香四溢,仿佛一锅浓稠的琼浆。
她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那葱花瞬间为鱼汤增添了几分清新与活泼。
她摆好碗筷,嘴角上扬,娇声喊道:“阿谨,吃饭啦。”
话一出口,她突然想起丢在一旁的红薯,连忙急匆匆跑回厨房。
待再次出来时,金黄可口的红薯已被她处理好,放在碟中,还冒着腾腾热气。
陈谨缓缓走进屋内,将桌上丰盛的菜色尽收眼底。
他那双总是满含温和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却流露出一丝心疼。他的目光落在顾余念的手上,看到那尚未完全消退的冻疮,心中一阵刺痛。
“若不是因为我,又怎会让你洗手做羹汤。”
他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愧疚,说话间,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那剑柄上还系着顾余念亲手系的半块残玉,那是他们定情的信物,承载着他们的回忆。
顾余念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眼神中满是爱意:“我愿意为你下厨呀。再说,你这次伤得太重,又不能让别人知道你遇刺的事,我辛苦点没什么的。”
说着,她上下打量了陈谨一番,薄唇微微抿起,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开心,“你都瘦了好多。”
陈谨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调侃道:“我倒觉得被你养得长胖了,衣裳都有些小了。”
他缓缓坐下,夹起一筷子菜放入口中,顿时,唇齿间满是鲜香。他又捻了几筷子,由衷地夸赞道:“前几日吃粥,就觉得你熬得火候恰到好处,特别好吃,没想到你做起其他菜来更是一绝。”
顾余念听了,笑得合不拢嘴,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
她不停地给陈谨夹菜,只要看见陈谨碗里空了,立马就添上。
在她满心满眼的关切中,桌上满满当当的菜很快便被消灭干净。
顾余念手脚麻利,迅速将桌上收拾干净,端起碗筷走向厨房。
她一边走,一边哼着小调,声音轻柔婉转,隐隐约约,听不清具体唱的什么,却满是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