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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21回 又绑架? ...


  •   岁月如梭,我照谱子练,果是有了大进步,不再仰仗楚辞教,但楚辞每日验检功课,坐在院子里,隔三差五让我吹他听。

      我拿了些谱子一个一个的练。

      忆起遥远的日子里,避免我在户外多动,安静下来,妈妈让我学了钢琴,如今我快忘了指尖按在琴上是什么感觉……

      “这不是谱子上的。”

      笛音陡然停了“啊?”

      楚辞深深瞧了我一眼。

      我终有所反应,方才沉湎往事,忘了看谱,胡吹一气。。

      “不是,我走神了。”

      “想什么?”

      “想……”我险些出口,说想我妈,估计他认为我胡扯。

      他拍了下桌子,院落跟着起了一场风,头顶落了片叶子猛刮在我脸上。

      他往来虽惩人从未真正动过气,每每一副好整以暇看我等受他虐的样子,不想此时却真动了气。

      我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尖,人杵在那儿没敢动。

      他眼中似透出难以隐忍的东西,正在迅速地湮灭瞳孔……

      “习者当会神心无旁骛,我煞费苦心陪你,你却毫无态度心游四方!”

      他进屋,门哐一声合拢,我依旧杵在那儿,迷迷茫茫……

      不就走个神吗?

      末了我认命的低头走近那扇紧闭的门,抬手敲了敲

      “先生,对不住”你就消消气吧

      “我下次不会了”我错我错。

      “我知道你对我好,对我尽心,我学什么你都给我,也把这么好的笛子送我,哝,我头上还带着你给的簪子,我保证以后就算什么不带,这两样要常伴身侧。”

      “你还说过日后护我周全不会不作数吧?你要是不作数了,我可好好练功,你要监督我。”

      “先生先生?你说话啊,在里闷坏了吧,需要我进来陪陪吗?”

      “……”

      说了老半天好话,里儿没人应,唉真伤神。

      算了,今到此为止,等明他气消了。

      待转身,门开

      “不会再有下次了。”

      我立即凝神聚气点头“是的”

      “说的好像你很勉强?”

      “……”

      正当我迷茫中,楚辞意外伸手来碰碰我別发上的簪,立刻会意的我“从不勉强,先生再多给几样我也不勉强。”

      他的脸上溢起温柔的色彩,融掉了之前生气时的冷硬。
      说实话可能近天我日子惬意至极了,才又来了事,好好逛个街走路上被迷晕。

      晕前悲愤想,回来一定一定和先生练练警惕。

      醒来,一间屋子里,翻身从床坐起,摸摸腰间墨笛还在,欲催功发作,刚紧张没觉着,感浑身上下软弱无能,提不起半分内功。

      这时,一黄衣蒙面女子推门进“我等无伤害你之嫌,姑娘无需白费力气,给你使了化功散。”

      “化功散?”

      奶奶的,不容易练的功夫,就这么被化了,说无害我之嫌?

      “化功散只是些克制内力的药粉,目前尚未研制出可将人武功完全化去的疗效”她看穿了我的担忧。

      那祝一辈子研不出。

      ”绑我的目的是什么?“我下床,将笛紧握手中,必要时候挡一下也是可以的。

      “此次目的,对赵姑娘没坏处,反有益”她从桌上倒杯茶递我“再多的我不会说了”

      我确实渴极了,腰和肩膀还酸痛,像被颠了,这里瞧不见外处,不知过多久,接茶一口饮掉,他们想害我,远比一杯茶容易。

      她出去了,稍许命人送来丰盛吃食。

      因为下了药,未曾限制我。

      我用一整天了解,在来往之际被绑着赶了两日两夜的快程。

      怪哉除浑身酸痛未觉着饿,必是在喂我吃下化功散时也喂下了其余妙药。

      这位于临安一处的女子卖艺场所,元楼,前头女子卖艺的歌舞坊,客来客往,各种丝竹乐器伴女子吟唱,后头居我的院落,院里儿隔壁同住位整日咳血的姑娘,除去早中餐食,门槛让群端着被血侵透了的水盆毛巾的丫鬟险踏破,那不间断的频率几乎要让人以为姑娘是不是快见佛主了。

      我就是被这姑娘给绑的,一度怀疑过她绑我来是要把我血放给她。

      到了晚上她不容易止住血邀我进阁同叙,我方消了念头。

      从那账内伸出一只苍白枯槁的玉臂勾起帘子,显一张同样苍白却令人移不开眼的女子,莫过于我二姐的秀美绝俗,白琼的芳艳清丽,此女子则妩媚中气质透着清疏淡雅。

      “不用看我,你也很美“我打探她,她凝视我。

      托我娘的福。

      一把嗓子沉的像是一方年久失修的古筝

      “身在江湖不同江湖人,非闺中女,又不是糊涂人,性子好,温和舒服,无欲,此类人不稀奇,是以非木鱼疙瘩,也难免乏味,而你是个有趣之人”她似乎奇怪”生活在一个不太好的地处,娘早去,不受宠,你没有受到熏陶的时日里,竟会长成这样一个你。“

      两世为人够了。

      说罢,她嘴角又溢出血丝,用手帕末了去。

      “我同你这般大时候,做不到。”

      “罢了,你该用晚饭了。”

      “……”所以姑娘,叫我来是单纯听你阔论?

      好像次次被虏都无明显“恶意”。

      但他们知我习了武功,这让我清楚自己一切动向都在监视中。

      饭后,我思了通,没想到能出去的办法,只能等人来救?如此糟心,睡也没睡下,只得揣笛子练曲,没谱子,就把以前快模糊掉的琴谱都肆无忌惮地吹了遍。

      万一引个咻的一声飞来的高手,带我飞出去呢。

      我想此次回去不仅要练警惕,还要问问先生有没催眠人的曲子可学。

      “这是什么曲?”

      月上半梢,果有一人声。

      我攥笛子回身,夜中,一人动于弱风扶柳丝般向这移来,是她。

      咳血的女子。

      近了,瞧清她眼中的笑意裹着层层朦胧的雾,雾里似嵌了烟霞一般绚丽色泽。

      一袭里衣竟未着外衫,她即问这话,必不是刚下榻。

      “永恒”

      这是属于杰克与露丝的爱情,真正的灵魂源于背后演绎者对一个大了26岁男人的深情,他认真呵护了她少年时代,她则用心呵护了他的余生。

      “能再吹一次吗?”

      我应之举笛复吹了一吹。

      她立着动也未动,拖着一身薄薄的衣着,弱弱的一抹清花映水,要在夜风中飘去。

      止笛,静了一时,她落话“明日你便会离去,且有无人救,你可放宽心,这是应你的,只盼我将在坊中舞上一舞,你且吹奏这首曲子可吗姑娘?”

      我点点头。

      她说“谢谢”便轻落落回了屋,稍时黑暗房间大亮,众人惊呼中,一阵灯跳影乱,跑进跑出的端水。

      翌日睡过了点,伸了懒腰起床,刚一动静,就有人破门入。

      他们人手充足,待洗漱清醒一番,为我穿衣整服,梳理结发,歌舞坊女子髻多以鲜花为妆,玉饰为辅,我鬓间也簪了朵雪兰。

      收拾利索,清粥早饭,配以雅致小盘。

      待遇是好。

      刚吃了人都打发出去了,从后窗户砰地串进个人,黑衣,浓眉大眼。

      他进来二话不说拉我。

      大侠真被我吸来了?但昨晚至今时,这频率有点低……。

      ”阁下来救我?“

      ”快走吧“

      他拽着停在门前,先冲门缝往外望了望犯起嘀咕来”若非不让动手,我堂堂……何故这般…”

      要带我出门去

      “等等”

      “东西忘了拿?”

      “不是,大侠既来救我的,能否延下时辰,等晚上来?”

      “……”他“姑娘当是玩家家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万一她们把你……”他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我就只能带你尸首回去了”

      “无事,既今时你见还是个人,晚上也不会死”

      ”你好是大胆”

      “是你不想出的,我回去复命了”说罢丢开了我的手。

      我瞧着他嗖的消失利落,明白大侠不是被我笛子吸来的,咳血的姑娘想是料到,便提前同我讨了个承诺。

      盼来入夜,坊中人群泛滥,今晚热闹,楼下各座人满为患,二楼三楼各阁亦不空席,结伴同往的客们挑帘观舞斗趣,时起杯谈笑风生痛饮几盏,时合扇敲掌跟着姑娘的嗓儿打拍子,亦有隐秘其中放帘蔽去人群杂沸静听曲子,或而约谈秘事。

      一声笛音飘如烟云,引着倾城女子牵起舞姿。

      舞后她倒地死去。

      这是在座人始料未及的,坊中前一刻观舞的寂静发展至当下纷乱的场合,后见由那黄衣女仓促上台将其安放于怀。

      抱下去前,我得以瞧见那掩在轻纱下的面庞遗一滴泪痕清透。

      黄衣女对着闭眼的女子问“为何你……仅剩一刻也是留给他。”

      “姑娘是累了”

      坊间主事之人上台压下诸人议论,人群渐复谈笑风生。

      ……这曲舞尽了她所有气力,原以她精神是今日不曾咳血的康健,却是身子日益的跨去,临终前夕由信念支撑最后一刻的回光。

      身袭淡雅云袖多褶长裙舞出了炫目的清媚妖娆,舞出了心中绵绵不绝的情义,舞出了令人惋愕乃至心痛的怅然绝步……

      她舞的是如此酣畅淋漓。

      我知了她活不下去,却不想来的如此之快

      故我笛未收,她已栽在了台上,心中不觉凄凉。

      闭目前蠕动着唇,深情眷恋的眼目含裹着怅然无悔长久地凝着虚空一处……

      “公子……采莲再不能陪你继续了……”

      采莲,她叫采莲。

      诺大的坊间,此时方知她为一人而舞。

      却不知还有另一层意思

      以死谢罪。

      她已被抱下,我也从隐蔽台旁下去,手婉被人攥住,带我到间房前一脚踢开门进去。

      我顺手关上。

      “先生?”我蒙蒙的回神,“你来…”

      说话档口,楚辞袖里掏玉瓷瓶倒了粒药丸直接两指捻入了我嘴中

      我牙齿险些磕了他手,嘴唇无处可避的碰到了。

      估计他也觉了这点尴尬擦触,收手甚快。

      玉瓷瓶收回袖中“坐着运下气。”

      “嗯”我坐下闭目调息了番,通了此前浑身经脉,觉浑身堵了几日的气力终可回升。

      我压下了手,睁开眼。

      “人绑你过来,你去给人吹笛子?”他对此不满,目光先是凝在我脸上,又缓缓下移落在微敞的前襟处,我迅速地把手一掩,笑说

      “稳时局,时局”

      他欲起身带我走,门外忽响,隐约传来吵嚷“大人,大人这里只有待客的姑娘,没有你们要寻的姑娘”

      “让开!”

      门砰的声开了,我吓一跳,真跳了,跳到先生身上去,一时激动居然还用了后现代式开腿叉坐法!!一手揽他脖颈,一手去摸他头发,俯低着,脸紧贴他脖颈……

      那踢门之人,成功瞧乍了舌

      见我这大胆风尘样,许是尬到先生的冷味,也许尬不到盟主女的矜持,只当我这里姑娘。

      不细瞧,走了。

      待人关上门,我嘘口气,从他身上下来,低着头转去桌边

      “先生我给你倒杯茶……”压压惊。

      楚辞面色不怎么好,总之怪怪的。

      我端杯过去点头“方才实情急…”

      他似乎烫着了,我松了手,石榴红的玉盏落指滑下,艳丽色泽碰上白净修长好看的手自成一景,可惜茶水股脑洒地,溅湿了他的衣。

      他站起,我慌的拿帕子抹,奇他也有如此失态一面,他扯我手拉起来,轻声道“可以走了”

      “我先换掉衣裙”这身有点惹眼。

      他坐桌前等着,抬手重新翻盏斟茶

      脑里一直游弋着先前的发生,一到屏风后,人就站定了,又想了遍台上的事。

      “抓点紧”

      “也要脱了才能穿。”他的一句催促令我不经大脑的还口。

      又有东西落了地。

      从姑娘箱子里翻出件平常的,换好衣服稳妥现身,瞥某人踢去桌角的一对杯渣

      “你没事吧?”

      “我很好。”他微微一笑,颇有番君子潇洒的睨了我眼,慎重地告诉我。

      但我怎么感觉……。

      没有同赵复瑛派的前来风风火火搜人的部下回去,依旧停留临安。

      只写了封报平安的信遣送回庄。

      那日黎公子也在元楼里,他邀楚辞前去府上,顺便也邀了我。

      酒水晕晃在素淡的琉璃盏中,好似盛了杯月光,厅外腊梅枝头打着鹅黄苞儿的花骨朵覆着剔透的晶莹,又像身姿娇俏的少女在羞涩起舞。

      沁冬园摆了接尘酒,宴中仅五人入席,黎斐重视楚辞,熟知其脾性,知他不喜与不相熟之人瞎掺。

      邀楚辞奉上宾,曾在越州清风庄酒水不沾的清贵公子,此次倒不再吝啬自己胃了,两人慢条斯理聊着饮罢一杯又一杯。

      听着不仅友人还挺深远。

      楚辞能来他很高兴,命身旁伺候的小厮捧着玉壶不停给两人满酒。

      楚辞搁下酒盏又见小厮来添,大抵刚刚饮下不少酒,声音涵合着丝丝清润飘来“你身体无碍了,也不能如此由着。”

      黎斐笑回“至今盼了六年之久,再次迎来公子,日里倒也顾惜着,今日总要放纵放纵罢。”

      而我这边许是黎公子怕我寂寞,竟是把他妹妹安排来与我同座了。

      我与这实打实的小姑娘也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话。

      这便识得了黎悦,曾在越州有过一面之缘的俏丽少女。

      在认识她前,我觉我装得满像小姑娘,真正瞧见这十五六岁的,我自渐行愧了,她这个年纪里打骨子里的活波浪漫是无论如何都拟不来的。

      “赵姑娘,你平日里喜爱干什么?”

      “读书。”

      “上哪读书?”

      “私塾”

      她的眉一下子就拧巴到一块了。

      “好玩吗?听白胡子老头之乎者也之乎者也,你不闲烦吗?”

      我瞅瞅不远的楚辞,感叹我幸运,刻意压低声“不烦,我夫子长的挺美的”

      “美?有多美,是个大美人吗?”

      “是的”我又饮了口酒暖暖身

      她不解“私塾何时可有女夫子了?”

      “噗!‘’有人喷酒,我扭头正是离我倆对面前来救过我的黑衣男。

      我继续低着声“你哥美吗?”

      她看看,点点头“美。”

      “他也不女的。”

      “噢,对。”黎悦赞同点头。

      “我能去瞧瞧你夫子吗?你夫子他教的好吗?你打瞌睡吗?”

      我说“可以”抬手用两指牵引她视线到楚辞那儿去

      “在这里。”

      她诧异“先生?你说先生?他开私塾吗?他会缺银子用吗?他能被人叨扰吗?”

      “此话何来?”

      黎悦腮帮子气鼓鼓“我哥从不让我叨扰,他不说我也不太敢。”

      “何以不敢?”

      我吃糕就酒听言

      “就是不敢,每一见先生他都一副不大理会人的样子…说不上话,也攀不上嘴”她学我压低了声“也只有我哥能去贴先生的冷屁股,等贴热乎了我偶尔方能插上句话。”

      “噗!”又有人喷酒,还是那个浓眉大眼的黑衣人,瞧他忍俊不禁的表情都快把自己搞疯了。

      于是我问“他是?”

      黎悦摆手说“姜逐日,一个经常跑路的”

      “跑路?”

      “对,他跑,没几个人撵得上他。”

      逐日之人,岂非一般路子。

      我发现此时对面姜兄有点脸红。

      “你家的?”

      黎悦怪怪的“你和先生一起不知道他是跟着先生的人?”

      我回忆与先生相识以来确实没见过这人,可能楚辞的另个朋友。

      看起来脾气也很好,嗯是个能容忍的。。

      于此我起身朝他举杯”昨日虽未同阁下走,阁下恩情赵暮不会忘记。“

      姜逐日突听我这么说,受惊不小“公子吩咐,我办事,赵姑娘这恩情还是记在公子那处吧”

      他竟没端酒,原我觉自己同先生关系在外人面前无需如此,但姜逐日的话既已出了,引来瞩目,我就这样站起又坐下也不妥,只得把酒转了个方向对楚辞“先生的恩情,赵暮谢过,今生无以为报,来世当牛做马不惜。”

      我说的真的,楚辞什么都不缺,也没有我需要报的东西,他的恩情是注定还不了的,日后只能在相处上让着点。

      楚辞似乎被我这认真的架势惊了惊,瞧着我,也没应我,也没不应我,可怜见的,我手快举疼了。

      终于,他应了我句“为牛为马用不着你这么笨的。”

      我“……”吸气呼气,淡定淡定。

      我绽一个真诚笑容”那成,就依先生,想让我做什么就什么。“

      楚辞不容易准备接盏迎我的手打了个迟钝,刚抬起就滑了,落桌子上歪倒滚掉地上,砰,碎了。

      他近日是和杯子有仇。

      大家都意外,他边上黎婓吩咐小厮重新取了盏,我面对着那一地的琉璃碎片,简直阵阵心疼。

      “公子今日好是奇怪”

      他不一直都这样?我一脸淡定地坐下。

      发现姜逐日看我眼神活像在瞧一怪物。

      “……”

      之后我坐着敬了楚辞一杯酒,他也算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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