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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回 恐又惹毛了他 ...

  •   整一个月和楚辞相处我都难免神经质地小心翼翼,但挺开心的。

      恐又惹毛了他,再给个冷惩。

      勿怪乎我近日总盯他腰侧,我承认他身姿飘飘若仙,偏内里让人觉着蕴了深不可测之力,举手投足又有一种不拘世俗的潇洒。

      光看着是不够,难免会有种令人深探的想法,但想法归想法,我的初衷还是出于被那块已在他腰际招摇地挂了数日的玥玉吸引。

      这使得我间接把自己腰间这块给收了,免得人撞了奇怪。

      然先生的那块总在我跟前晃,这不免让我有了想法……

      下课我忍不住尾随而上问“先生何故把它日日挂着?”

      “为何不能挂?”他抬脚跨进了门。

      “自然能挂,就过份惹眼”

      “惹谁的眼”他斜我“你的?”

      “额我……”

      他将书搁在内案,转身出室,撩衣坐下,指扣两下桌,我会意沏茶上茶。

      茶热乎着腾腾冒着烟儿,他不疾不徐地抽了玉“你想要”

      我收回直杆杆的视线“不想。”

      楚辞垂眼示玉在手中掂量几许“不想的话……”

      “我想……”

      “你想什么?”

      “自然想玉,先生可否给弟子?”

      “可以。”

      等我欣喜伸手,他将玉复又别回了腰,还顺手扶了一把,接说“你能近身取走,便是你的”。

      我按桌俯身对他“先生说笑呢吧”

      他抬头对上我视线,眼神看起来挺真挚的道句:“不说笑。”

      从此磨他近侧是干过最繁的一件事,但事并不顺遂,我试过刻意近他的身,就差人没直接黏上去了,各种浑摸偷袭巧计,均未果。

      一日我把去年埋在老槐树下仅剩的槐花酒给刨出来约他想灌醉他。

      本想不能让他看穿此举我有必要悲一悲装个像有沉重心事想醉醉的人,没等我眼闪一闪光,不料他对此举倒是出奇的买了场,顺手把我酒拎过,为更尽兴些我提议

      “做些菜?”

      楚辞点个头说好,我便开始了在灶厨一阵捣腾,他跟来,凝我腰上系着围裙忙碌着,竟也参与了,弯腰屈膝五指捡柴添火,中途掀锅拿勺子细细搅了热气腾腾的米粥续煮,姿势肆意又熟稔,我问“先生做过饭?”

      他头也不抬“上元节后你不是吃过?”

      他一提上元,我就转脸小声嘀咕“姜汤也算?”

      “早年间经常做。”

      “你会做什么?!”想让他露一手

      “青菜萝卜,萝卜白菜。”

      “………”

      难怪你今脾气甚怪,独食不挑。

      我低头慢吞吞地切着萝卜丝,揣着小心的态度“上元那晚我不是有意的”

      身后人静默了些许,咳嗽了。

      我回头“先生被烟熏着了?”

      不知是不是被烟熏的够呛,他手正撑在唇边,脸侧还有隐见的酡红。

      垂着眼不搭理人。

      我放下刀,搁盆里净了手抹干,之后拖着楚辞袖子硬把他给弄了出去。

      很快我将几碟素盘小炒,端过来,置好两副碗筷,解了围裙挂在一边,坐下,看着他起封倒酒。

      有点后悔怎不多埋两坛子,这点酒能把他灌醉?我喝少一点。

      “去,盛一碗粥”

      “好”

      端过去“先生,粥”

      他推我这边“喝酒前,先押押”

      ……“先生不需要押?”

      “我又不喝。”

      “……”

      “是你要喝”

      “那你就看着我喝?”

      他点头,就竖起两根筷子,姿势利落地夹起梅豆。

      “……”末了想想,豁出去了,挪挪板凳挨过去,伸手圈住他袖子闭眼摇了几许“先生你陪我喝一点就一点嘛…”

      他还不应承,只菜尚未入口就掉进了碗里。

      他对我这样的反应颇有点意外

      我继续发功,他胳膊被圈的紧紧的“好吗好吗?”

      他搁下筷子,与我对视,眸子一丝笑意涌现。

      “好”

      换我呆愣,他的一个“好”字竟是温柔中裹着丝丝眷恋。

      吓的我丢开了他的袖,退离到对面。

      他倒没再言,只给我倒酒。

      五盏下肚,酒劲上头,我恼火了“你怎么还不醉?”

      “为何要醉?”

      我提酒坛子晃了晃“我喝了五杯你可喝了九杯”

      继续暗恼先前怎不多埋几坛子酒。

      “先生先前我捧来的梅花酿还有吗?”

      楚辞脸色有点怪,过会子才答“那不是只有出嫁时候共饮的酒吗?”

      我一摆手“没那么讲究,我是自己酿给自己喝的……”

      “没有了。”

      我无语了一阵“你不是在生气吗,既然喝了我给的酒怎么还生气?”

      他不说话,我搁桌又提他袖子摇“怎么不说了?”

      “为什么不生气?”

      他反问了这一句。

      “但你当时喝了我的酒,我以为你生气会将酒还给我……”

      “可知我因何事生气?”他的眼睛又沉又静,却又似乎闪过一道极其炙热的光。

      “何……事?”

      我问,他只启了下嘴什么声音也没有。

      气氛一时有点低下,我按叫自己扫兴

      他说“你喜欢什么样的人,讨厌什么样的人?”

      “喜欢大侠,讨厌小人”

      最后一杯握于他手,酒饮尽落盏,眼神复杂难辨。

      “你对正邪两教有何看法?”

      “没有任何看法,这是江湖有正教邪教不是很平常吗?正派不一定都是好人,有虚于表面的伪君子,邪教也不一定都是坏人,自然有值得相信的人”

      “撒谎。”

      我抬眼。

      “你对邪教没有偏见?”

      我认真回道“不会与之为伍。”

      “什么原因”

      “残忍的邪教我自不敢苟同。”

      我诧异地望着他,免不得心生疑惑“先生这句话是替谁问的吗?”

      “少易…是你朋友?”

      诚然我不是太傻,他既与明觉有交往,和天阙门的少易,明觉的师弟也不无可能认识。

      楚辞唇边一抹浅笑瞧起来怎么有点像嘲讽?

      还交情匪浅。

      想到此处,我顿时心里咯噔了下,这也太巧。

      只听“啪”的一声,他取下腰间玉搁桌

      “拿去吧。”

      我低头凝视桌子上的玉,人说醉酒之人思绪沉昏,我的思绪是昏沉了,就因为昏沉,盯这块玉脑中只有那一根弦慢慢剥清晰了,这会子功夫开窍了,于是摇了摇头“我不要了。”

      “你确定?”他转眼看我“我这儿过了时候就没什么玉了。”

      “对,不要”我顺手摘下身上这块“玉除了是我娘亲留下的,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不敢苟同,毫无意义。”他默念一遍,顺手扶桌起身,“它们是一对。”

      眼皮子跳了跳,是我想多了?

      他应该不是那意思。

      转身袖子扫到桌子上的坛子,歪倒哐当碎了一地,他恍若未闻,继续走,我上前一把扯住楚辞,他愣住。

      我用脚踢开了地上的坛渣子“小心”

      楚辞眼睛闪了一闪,像倏地亮起来的孔明灯,又渐渐隐寂在天边……他表情莫测的推开我,转身进屋去了。

      独我傻站……

      遂将坛渣子清理干净,后扶扫帚想,他许是醉了。

      拾缀完,端来厨房煮好的热茶喊了声“先生”未理,我掀帘子进门,发现他是有些醉了,人已侧倚在床榻合衣睡下了。

      我将茶放案上,撑开里侧的被子给他盖上,本是准备走的,又忍不住坐下来守着他。

      居然又趴着睡着了,梦见了一根羽毛正挠我脸,我抬手拍,拍掉了又来,如此反复,竟瞧着似乎是被梦里的这人给逗弄了,如此忍无可忍睁眼醒过来。

      眼前一只欲收未收的手搁在我的脸蛋上轻碰,抬头正对上一双来不及掩饰的戏谑双眼。

      我尴尬起身“先生,你醒了?几时了现在”,心想总该给他留个面子吧,我退一步,怕又惹毛了他,遂起身扭头转开望了望窗外的天色。

      “末时”他说罢拎开被子起身下了榻。

      那不才一时辰?

      我跟上去,捂嘴打了个呵欠“该收拾的都收拾了,我回去了。”

      他顺手不知从哪拐出了个墨玉笛,通身漆黑如墨焕银泽,搁手中花式转两圈,截住了我路,那手势瞧的我盯直了眼。

      “嗯?”

      “给你的”

      “……”

      我高兴兴奋接过,握着摸两把

      “我不会吹啊”

      “防身的”

      “这是个笛子,还是玉的,不会一摔就碎?”

      他摇头“似玉的材质,尤为坚韧,内力催动一下试试”

      于是我试着凝神集力量于笛身相接,笛身上仿若绕着一股又一股绵延强劲之力一点一点被催动。

      “只守不攻。”

      我还是很可惜“这么好的笛子不吹太浪费了。”

      “不会浪费。”

      ……。

      我想这段时日我是纠结的。

      楚辞每日照常习文习武放课后,待留段时日。

      我的思绪不能集中,耳不能闻,目不能明,眼前一切似乎都围这个将我圈在怀里的男子转的,每每于此我就有点感觉世界是天旋的。

      “这样吗?”我盯着那按在手上的指,眼睫颤颤,视线是有点缓不过来的,动作也不甚利索,慢了半拍不是我的错。

      音质吹的断断续续,明明听懂了的。

      楚辞很有耐心,脾气出奇的好了,没出言调侃我是个笨蛋,我都有点不信。

      一回合结束,他松了手。

      “先生有谱吗?”我从他跟前转过身。

      好歹我是个女的,就算楚辞不这么认为,我也不该纵容自个,渐生了冒犯故而惹毛了他,我身体虽是个丫头,心理上二十多,他定力了得,我未必如此,这么下去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对他下了什么狠手,于是出言相问。

      岂知他闻言一怔“我教的不够好?”

      这是什么逻辑?

      “够好够好,我笨,需回去慢慢参悟”

      “没有。”

      “怎么可能?”我走过去准备翻翻他袖子。

      “笛子好学,哪里需要什么谱子”,楚辞一个侧身就把袖子背到了身后去。

      “……”

      你横着我和笛子中间,我有希望学会?

      “先生,你给我吹一首曲吧”纠结着,顺口来句。

      “嗯”他点头,我把笛子奉上,他取之旋了半弧,手指轻过笛身,将之押于唇边,耳边缓缓飘来悠长的曲调。

      调山水之音,携轻风之意,跟着一只清绝高傲游荡于天地之间的白鹤,飞过仙山跃过古川,剥离这人世的龌蹉是非,揽尽这世间的繁华景致……

      好潇洒的音律。

      我坐在桌前,望着立在老槐树下的青衣男子。

      他似乎什么都会。

      一个走神,思绪飞升,只因想起先先在楚辞怀中,沾了满怀的气息,他落在耳郭上带着热气的呼吸,指尖相依的轻触,都令人心思沸腾,不由面容上色,于是我换了个姿势顺手托腮遮住了羞。

      突然笛音一转,绕在一处神奇之境……

      那里白云一片,红彤一片,炙热一片,十分梦幻,令人眩晕,云雾缭绕摸不清实,鹤从未踏足,却引了它落去,那炙热灼伤了腿,但它不肯离去,选定了那处为栖身之地。

      笛声止,我蓦然回神。

      “先生这是什么曲?”

      楚辞收了笛搁桌“随意吹的。”

      “……”

      我接过笛,他欲走,我跟上去

      “那是什么地方?”

      趁楚辞停住的间隙,我去摸他袖子,见他愣不神的状况,又顺手去蹭他的腰,刚蹭了两下,他就退了步避开我的手,短暂注视我一眼,从袖中掏了册子丢给我

      “……不清楚。”

      自吹的不清楚?骗人

      我低头掂量谱子,嘀咕“还说没有!”

      我安心练着曲谱,习着武,持笛练招式。

      午后门外的日头甚好,晒脸蛋上暖烘烘的。

      学堂一众瞧着艳羡不已,问我哪儿来的,我美滋滋的说“人送的。”

      “赵暮你不会要嫁人了吧?”

      “嫁你?”

      阿莱一抖擞,跳丈远“可怕我不要”

      不等我笑两声,阿钟穿跟前,低头拧巴着小手指“阿暮如果你想嫁的话……”

      “不想”

      堂内已有众多跟起哄,我被团团围住。

      我深感无语。

      “那是夫子送的吧。”阿流说“你收了人家的礼,是准备嫁夫子了?”

      我跳捂他的嘴“不可乱说”

      小流淡定扒下我的手“你真嫁他了,何来乱说。”

      他仍欲言,我也生了调侃之意“那你嫁啊,你要是嫁了肯定哄得好先生的脾气。”

      小流还来劲了“什么脾气不脾气的,烂俗话你还没听过,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和,你若嫁了自然有哄得好他的办法……”

      我一时膛目结舌,面红耳赤,好一阵反应,才狠狠去敲他的头“你说什么呢,就你半大点孩子!”

      “我知道的可多了你想不想知道?”他对我挤眼。

      堂内起哄越甚,我头疼找了个由头将话题从自己身上叉开:

      “先生的脾气就白姑娘受得下,她是师母你们可忘了”

      众人听之,甚觉有理,均点头。

      我呼口气,感刺眼的光猛射上脸,日头不知何时从门口又大量涌了进来。

      多时闷不啃气的阿莱忽凑跟前“刚夫子就站门那处,遮了一会的阳,赵暮,你完蛋了”

      “……”有这么损吗?

      “要完蛋也是你们”

      初挑事端的小流这会子叹息摇摇头“别欺人了,先生未送我等事物,独送了你的,你还不去哄哄。”

      “……”

      我被众人拽去,到得门处,他们就跟屁股点了火似的一溜烟全没了。

      留我迈入门前站定。

      小声说“先生到课时了,我来找您入堂。”

      无人回应,我伸头朝内室望望,楚辞正站案前,书写着什么。

      “先生有事,要不我们自习?”语罢转身。

      “我和她没有关系。”

      “啊?”

      楚辞丟掉笔杆子,顺手掀了帘走出“以后不要乱说。”

      我闭了闭眼“不是,他们先说的,为什么我就……”

      “可听清了?”

      “嗯听清了”我被他牢牢盯着只得认命点头。
      什么时候淡然清澈的眸子,会如此沉黑,看起来是要把人吸进去……

      吃掉一样。

      我还杆在门前,一把将我拎开“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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