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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回 醋坛? ...

  •   我以为我能继续像在元楼舒服着,未料黎悦的活跃程度完全超乎想象,拉我逛了一整日的街,东瞧瞧西扭扭,看绫罗绸缎,珠宝香料,玉器古玩,香火纸马,拿不动的都让铺里人打包送回,自己完了还要给我买,到自家制衣铺子里她自己换了身行头,又给我换了,就我这身外头覆着层鲛绡纱做出的衣裙布料轻盈贵重价属不菲。

      这哪里逛街,就是逛她家,十家铺八家她自己的。

      听她意思,平日里自由,却少不得黎公子约束着,这次因陪我,他哥哥特许她可肆无忌惮地玩一玩,带姜逐日。

      中午也没回去,奔自家酒楼里胡吃海喝一顿,又带着去附近的庙宇烧烧香,看看老和尚和小和尚,即连路边摆摊算命的也给光顾了,医馆算是我拉着没去。。后头实在跑不动了,找个茶坊安安静静地嗑会儿瓜子听人唱折子戏。

      其实也不安静……

      “这负心汉活该被打死”

      “是这女子软弱!”

      “你又和我唱反调”

      “黎悦,我是在纠正你的认知”姜逐日在边上翘着腿嗑瓜子”若是她像你这般,你看他还敢不敢?”

      黎悦小脸蛋一热一红,后想想抬头问“姜逐日!你是损我吧?!”

      “没有没有”他笃定摇头。

      “……”

      我瞧出了小妮子与姜逐日的关系。

      这一天,黎悦俩人走一路,说三句话,有两句在打嘴炮,每每一见姜逐日把黎悦撩的气鼓鼓,就好笑。

      这算是当了回灯泡。

      这让我想起了那个咳血跳到筋疲力竭的女子。

      回的迟了些,吃晚饭,黎悦没一屁股坐下,就让黎公子好好训斥了一通,意思是她玩的疯,竟弄得天这么晚才归,厅中摆宴都在等。

      一瞥瞥着了姜兄心疼小眼神。

      我欲上前拦一拦,不料楚辞面色温凉地问“玩的如何?”

      我瞅小妮子委屈想反驳不敢,喜滋滋地回”好玩,可好玩了,临安比荣城还热闹繁荣,人和蔼可亲…”

      “先生不知道白天遇上个算命的,黎悦缠着让算,他那个指头掐呀掐的,跟总也掐不好似的,急的两只眉毛乱颤活像打架,后来总算讲了句……”

      我清清嗓子抬高下巴学他当时佯装高深莫测的样子微微摇着头

      “黎小姐此生有玉镇公护佑,必定命里贵不可言,故无须本仙再算了。”

      厅中丫鬟低头掩嘴笑。

      ”真像“黎悦委屈巴巴说句。

      黎公子难得也笑了。

      “小妹顽劣,今本有心她带姑娘瞧瞧这临安的景致,想必她疯的长久了些,把姑娘累着了,实属抱歉。”

      “黎公子客气,黎姑娘带我玩的开心,如此得了训斥倒叫我过意不去。”

      楚辞目视身侧,让我就势坐下,我是真饿了,坐下竖起筷子就戳食,想着吃过饭终可美美的睡一觉养养神。

      楚辞顺手夹了个剥的光溜的醋虾放我碗里,微微飞扬了下眉角“既如此,等用过晚饭我再陪你去玩玩”

      啪,筷子掉一根……这么劳驾您我过意不去。

      “不用我……”累了还没说出口,就对上他的眼神,疑是闪现点点幽怨色彩,就好像是不满能跟别人玩整天就不能陪陪他,等等……幽怨?吓!

      他继续睨我“怎么?”

      我立即呵呵”好哇”

      手悄悄背后头扭腰……。

      这天气,不算太冷,晚间黎公子便着狐狸裘,腰系水墨青花平安扣,面色如往常透清白,我想今晚若非楚辞出来他定是不会现身。

      只既是有心陪楚辞此时与黎悦并肩走着,含笑不语地瞧她与姜兄拼嘴皮子,却掉了楚辞与我一截,周边不乏默礼人群,身后不远不近随几仆,护着莫叫行人挤了家主,一眼望去倒像哪家常年娇弱久病的少爷,但他周身散发的非一般气质又不容人揣测威仪。

      今日方知何为临安玉镇公,是以一整座城池的生意大都揽于此人名下。

      玉器古玩,绸缎为首,甚者江湖重要经济少不得此人推动。

      早前听过些许杂谈,黎公子虽出生世家,祖上世代经商,到他父黎元这辈,不知何故惹了三重门,家中飞来横祸,前门覆灭,一夜倾之,凄惨之至,由旁支族人打理了老老小小满门后事,理所应当,家财持股的各家铺子分个干净。

      十七年后一妇人携长子幼女站在昔日兴盛的黎府外,伸手拔去一撮枯枝,再次扣开锈迹斑斑的大门。

      由人相传,昔日黎家族长原不曾绝后,此女乃黎元养在外处小妾,黎家灭门时她肚子里已有黎元骨肉,只不过为保黎元最后一点血脉,避三重门耳目数年不曾露,后闻丹辰经九仙山下来的长乙弟子少易灭之,方领长子前来认祖归宗,重振家风。

      至于她身旁何以还带着不合身份的女娃娃,这也一直被黎氏族人所诋,质疑此女子身份目的,到妇人亮出黎元家传信物,才不得不信作罢,毕竟那长子的眉目有六分是合了父亲的样子。

      风波未停,又是一番挣家产风波,毫无疑问都被妇人及长子一一摆平了。

      他们不同他们讨要曾经瓜分过去的家财,只管用金赎回铺子。

      两年之景万事初上境遇,那妇人却是一声不响的去了。

      留下已掌事的少年黎斐,同他妹妹黎悦。

      听说这段父辈之事黎公子不喜人道,故江湖茶馆中醉了那么几杯敢私下偶有谈之,巧着隔壁饮茶之人顺耳听了去。

      实则外人流传并不全,譬如黎府如何得罪三重门,黎公子何以落下这久病成衰之体,便少有人知情了,直到由人述说那段往事,方知一切并未存在诸多侥幸。

      所幸一生最大劫数都已过去,老天终会归还他的岁月静好。

      楚辞碰了下我胳膊“像不像?”

      “嗯?”我没听明白意思,就扭头顺他瞧的瞧去

      街角处有杂耍的聚满了人,人挤着人抛头,或拍手叫好,一布衣少年抱女孩在人头攒动中往里挤去…

      莫不是,莫不是他知道?

      “先生……何时记起我的?”

      他竟一笑,侵着夜的朦胧深邃望下来,眉目间蕴藏着说不出的深意,刹那迷醉了我的眼……

      “一直记得。”

      见我傻住,他抬手弹了下我的头。

      彻底木了……

      疼疼疼疼疼疼疼╯▂╰,皱眉手护额可劲去揉,这什么毛病,人家是弹轻,哪有下手这样重的。

      “不像…”即转头,少年已把女孩放下牵手有说有笑往前行去,路过糖人摊,为女孩取了个画糖虎。

      “先生觉得照他们那样,会把她丢街上?”

      “……”

      他也牵起了我的手渐渐引往前去,老糖艺人双手拢袖端坐摊前,摊位上插着各式各样画糖,龙飞凤舞,花鸟鱼虫,楚辞顺手从少年取下糖虎的近侧取了个晶莹剔透的糖狮递我,袖中掏出银子,我握在手中仔细观瞧,惊叹如此栩栩如生的手艺,瞧着瞧着舔了一口,真是甜。

      “这可是像了?”

      我摇头“不像,先生没瞧见人家是兄妹?女孩一声一声地哥哥叫,那时我们又不识”

      我看楚辞若有所思的样子,抬手就冲他脸飞快摸一把“还是这么细滑“

      忍不住笑笑”这才像你我初识。”

      楚辞只怔片刻,便不甘示弱地上了手也来捏捏我的脸。

      我同他如此面对面竟一时停了话,心中似乎有什么早已涌入深深的,满满的,正待呼之欲出的……

      像多时缀压一树积雪的红梅在那一瞬悉数绽放,对水面有过诸多好奇的成群鱼儿第一次敢于跳出瞧瞧外头的世界,巢中鸟儿经过数次练习终于展翅翱翔高于空……

      我,我是不是……

      一步一步朝他凑近,撞进了那清澈悠远的眸子里,亲眼瞧着它一点一点晕入了今夜朦胧醉人的景色,蛊惑住了般用已出了汗的手去拖他的袖轻轻拽了拽

      “糖人!哥我要买糖人!”

      “黎悦不可……”黎公子连连咳喊一声。

      黎悦从身边擦过,声音响亮传来,有点懵似的从刚刚莫名其妙深陷的意境中醒来

      我立即松手转身,別开眼伸手下意识地抚抚胸腔里跳不止的,好一阵望街,可纵这街上的一切甚于这世上的纷纷扰扰此刻再融不得我眼中,只盼脸色掩映灯火中不知可否遮去了一些羞。

      黎悦挑糖人正挑花了眼,我清清嗓子,指指“我再去瞧瞧……”

      遂跑去同黎悦一起,和她叽叽歪歪会,算是缓了一缓。

      “这个这个”

      “这个好不好?”

      “这个好”姜兄说。

      “怎么好了?”黎悦指指那个捏的黑衣剑客模样的糖人

      姜兄学糖人把剑抱入怀中英姿飒爽的姿势哝嘴笑“像我”

      “那正好”黎悦欢快取之“我要吃掉”

      说罢姜兄嘴边笑要有多僵就有多僵。

      趁隙我吃糖狮回头瞅瞅,黎公子已迎上楚辞走着说话,时不时瞧眼自家妹妹颇无奈。

      “那是什么!”

      黎悦是个跑货,待她不容易选成个画糖人,见了前处隔几摊位有处卖面具的,一手子又把糖人抛给姜逐日,拉起我就走。

      小贩招呼着,又一阵左瞧又瞧,纠结地取下一个又一个

      “猴子猴子好不好阿暮?”

      没等我回,又取了个“马面呢?”

      我说“猴子好”

      她复观观“我选马面,猴子给你”说罢递来,我慢吞吞接过,低头细细瞧去,心思算是收回了,却逆入了另个纠结情绪中

      我以为它是大姐的心之悸动,如今倒也成了我的心肌梗塞……

      将它挂回了

      “不是喜欢么?”楚辞已走上前来

      “也不是喜欢。”抬头恰巧见了身边人眼中闪逝郁色。

      想起先先发生的,往前与他又隔了段距离。

      本定好明日启程拖后一日。

      休息也算休息好了,除去夜里做个梦差点被吓死

      梦里一男子走在街上,墨发随衣袂扬起,手里握着面具正是毛脸猴子,我想看清他的样子尾随而上,近了再近,近了再近,他突地转身一手领着我的脖子问

      “你敢不喜欢?”

      把我吓醒了

      他转过来的样子分明是清晰的,我居然没记住。

      清早伸起懒腰来真真倍儿爽,下床扭了几圈腰总算缓过了,洗漱一番,待去吃饭,端水侍奉的小丫鬟对我施施然一礼说

      “主子说若楚公子门尚未开,劳烦小姐叫一声”

      “……”这黎公子会难为人

      外头天光大亮的…这不应该,楚辞实不像个会赖床的。

      “先生没起?”

      “是的”小丫鬟垂头低应。

      黎公子本把我们安排沁冬园,我行至他门前,站着喊几声,没答复。

      复耳听听无人声

      伸手将门推开撩裙踏进去

      也不是头会儿了,我与楚辞情分,只要合衣而眠,便不甚碍事。

      屋内桌案青铜香炉里燃着娄娄的香,颇为宁神。

      搁着重重帘子,伸手揽去一把,果是得见榻上的楚辞,彼时他两手翻掌搁在膝上,双眼微闭盘腿而坐。

      我第一次见他打坐姿势,额发意外落了一缕,倾在沉静的眉目间,轻轻地鼓动,通身有不扰于世的一派清缪。

      突破什么功法?

      窗外卷入一阵携来腊梅沁香的晨风,浸着了脸畔脖颈,冻的我哆嗦,方才发现侧对榻前那扇窗竟是开着的……

      赶忙上前踮脚来关窗,回头楚辞已然睁了眼,自然向我探来

      “黎公子吩咐人已备好早饭,门外喊先生没应,我进来瞧瞧”

      他渐又瞌了眼“你去吧,待我更完衣。”

      他下榻蹬上靴子,我踌躇片刻,上前取过一侧的衣衫递去

      楚辞接过,指尖不小心触及他里衣袖口觉冒一股森冷寒气,顿时诧异不已

      “你,你这是吹了一夜的寒风?”仓促间竟忘了对他的惯称。

      他也不理我,像没听见似的,整衣襟。

      我干脆上前照他身前摸了一番,遂叹果是沾了一夜寒气。

      楚辞对我此举似乎颇无语,待我停了动作,慢慢拿下搭在他身上那只手,继续整衣襟。

      “你是在练什么功?”我小心翼翼地问

      “先死而后已?”

      “先…把自己冻死?”

      楚辞“……”

      最终他把我轰出去,只捎一眼神。

      楚辞被黎公子约出去,闲着无事,院中持笛穿梭腊梅树下练练手,被拍一头霜花,头发皆湿漉漉的。

      晌午,黎悦寻我吃饭,楚辞同黎公子均不在,饭后黎悦缠我吹几首曲子她听,姜兄也懒洋洋靠腊梅树。

      不久一小厮跑来说黎公子与楚辞正于城中一处茶馆邀我们前去。

      不想同黎悦前去途中,远远瞧见一群人骑马,前头马上人见着我也嘞缰绳。

      我迎上“江表哥你怎么在?”

      江俞下马,摸我的头道“阿暮?真的是你!”

      “是我,是我啊,最近你好吗?夫人可好吗?”

      听我这样问,他温和笑笑“母亲很好,我也好,上次带去点心,她很喜欢。”

      “江表哥为何在此?”

      “临安以西雲州一带闹寇匪,甚为狡猾,扰得周边百姓苦不堪言,霍门一派屡剿不尽,两个月前写信求助,父亲命我前往。”

      “原来如此,江表哥且等等我去去就来”

      他点头。

      到黎悦身边“小悦你同姜兄先去,我有故人,稍后便赶去。”

      黎悦好奇张望“他可是清风庄少主,记得去年哥哥带我前往越州,客栈就见了你同他一处”

      “是的,我和他熟”

      “这就放心,我们先行了”

      回江俞身边“阿暮怎会到临安?”

      “此事说来话长”

      “我尚未用饭,可否于我一道?”

      “自可前去”我笑答。

      于此我俩奔赴前去最近的酒楼。

      席间,我将几日来发生的一一细说。

      江表哥听的脸色愈发深沉,末了他道“所幸无事便好。”

      “那女子实在可惜”

      “可惜也不见得,此女祸害江湖人士不数,是心机颇重之人”

      “此话何讲?”

      “以她长相及咳血之兆,便洛无媚无疑”江表哥为我斟下小半杯暖酒“阿暮可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一女子夜半潜入府诱人与之同修,事后杀了那人,此女出至极幻阁,数月围剿灭老巢,不料被她逃了,当时身负重创,如今该是大限将至。”

      “就是她?”我呆一瞬“可是,着实不像”

      “彼人之心,纵使你我猜得也是如何都算不全的,此女不为己应为他人。”

      “她死去前,曾唤自己作采莲,想不通她绑我的用意究竟为何”

      “若非你,便因你身边人影响。”江俞皱眉。

      我身边人?我身边人算来算去就几个……

      “不说这了”见我沉思“可给家中报了信?”

      “报了,唉对了江表哥此次在雲州可否给我讲讲那边事儿”

      江俞珉了口酒“待我娓娓道来”

      ……

      末了我俩从酒楼出来,我嚷江俞等等“昨日我可把这些个铺子大抵逛个遍,晓得哪味儿好,哪是地道临安特产,你且与我一道买来”

      路上江俞一副头疼又好笑表情看我东逛西逛买点心“可要与我一起?顺道给母亲请安”

      我低头挑果儿“不了,留待下次去”说罢挤下眼“你娶媳妇儿”

      他叹“我若不娶亲你就一直不去了?”

      “也不,若是……”我能做成你妹妹……

      “阿暮,前些日子母亲就想你来了”

      “真的?”我欣喜回头

      “嗯”他点头“不如趁此次……”

      “江少主大驾,斐竟不知,却是怠慢了江兄”

      不想着披裘的黎公子施施然踏入果铺来。

      顿时诺大果子铺因装着两位光彩哗然的公子引人频瞩目。

      江俞“玉镇公客气,踏入黎兄地界未去请候,是俞的失策”

      “……”这两人见面方式好是矫情。

      接着俩人各自问候一番,把话头岔到我头上“赵姑娘是斐上宾之客,江兄怎好半路夺人?”

      “此话差矣,阿暮我表妹本自家人,多日也算叨扰黎兄,怎可算夺?”

      好口才!

      “姜兄说的有理,只赵姑娘此次同我友人入府,半路告辞,我亦不好与我那友人交代”遂转向我“姑娘说是不是呢”

      “是是是”

      我怎能把楚辞忘了?若和江表哥一走,回去指不定他使的什么气,这可不能。

      我忙转江俞“表哥,我既是被先生所救,不好半途归去失了礼”

      “不若,江兄同到我府上,好让斐尽尽地主之谊。”

      “不了黎兄,有要事在身,改日越州俞请。”

      出果子铺,他随从在等候,将怀里大包小包一并提上。

      他顺手递我一灯笼。

      “哪来的?”

      “先前你挑东西,瞧你应会喜欢。”

      灯笼上画一精致慵懒小猫儿,模样娇憨可爱。

      我笑说“是的”

      江俞翻身上马“阿暮,万事小心。”

      我点头。

      端看锦衣男子策马远行前,人群中复又嘞紧马缰回头,我又使劲挥挥手。

      “既没什么,何以送果送饯的,不是易让人误会吗?”黎斐在侧言。

      “黎公子只瞧了表面”

      “你去见他吧”他一声叹息里颇有费尽心思的无奈。

      说罢携家仆往前行去,头也不回添句“城北雅茗轩,快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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