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阿依达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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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阿依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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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毛巾递给加隆，“额角上还有一点。”
我告诉他。
他把头伸过来，明摆着想让我帮他擦。
“你自己来！”我没好气地把毛巾拍在他身上。
“啧，啧，啧。”他连连感叹，“刚才在教皇厅众黄金面前，你都毫不羞涩，现在剩下我们两个，倒矜持起来了？”
我很生气，但不愿跟他争辩。
当时一心担忧他生死的我，扑进他怀里显然过于草率了些，但现在要拿这个理由来说服他，恐怕不仅要被说成是搪塞，还会被嘲弄一番。——而且如果不是我要求他带我去尼刻神殿，他也不会满身挂彩。
算我咎由自取！
“喂，尼珂……”他再开口的时候，语调变得深沉。
“去年的雅典娜祭典我都没看见过这么多黄金圣斗士到场！你到底卷入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里去了？”
我回望加隆，他正拿我的毛巾擦额头上的那块血渍，狡黠如他，此时的眼神也显得十分困惑。
我当然也想知道，就在刚才，我以为已经跨进了真相的门扉，却发现跨进的是另一个云山雾罩的世界。
也许正如撒加所说，戈里欧斯的死远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在这件事背后隐藏着某个惊天大秘密！
门锁发出“咔嗒”声，我们应声望去：撒加锁着眉，推门走进来。
他扫视了一眼我的房间，然后用少有的倨傲眼神看向兄弟：“你最好有个充分的理由解释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那里！”
“嘿，应该你先回答我们吧。”加隆对满脸严肃的兄长毫无忌惮。
他坐在椅子上，举起双手枕到头后，又将长腿架上书桌，“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遮遮掩掩，鬼鬼祟祟，这是圣域的作风吗？”
“你再说一遍！”暴怒的声音伴随一阵呼啸而过的风，再看加隆，已经被撒加揪着衣领从椅子上提拎了起来。
“教皇厅的事，轮得到你过问吗？”他逼近他。
“我不关心教皇厅的事，我关心尼珂的事。”加隆面不改色，还在笑。
我看见两双蓝眼睛里愈燃愈烈的火焰，两张相似的脸，相互紧逼，近得鼻子快擦碰到一起。
我从来没有见过撒加如此愤怒，他有生气的理由，但他不该对加隆发火，罪魁祸首就站在他们身边！
好希望苏露在场，她的巧舌如簧一定能化干戈为玉帛。
可是能阻止这场兄弟争斗的人不在双子宫！
“你关心尼珂？你只会给她带来危险！”撒加咬牙切齿，“明知是禁地，为什么带她去？”
加隆突然笑出了声，“你真让我觉得好笑，撒加。如果不是你遮遮掩掩，不说实话，我们用得着冒生命危险去那里吗？”
一声闷响，椅子被撞翻，加隆重重摔倒在地。等他起身，脸上淤青了一大块，嘴角在流血。
撒加举着拳头，手在发抖，“警告你！以后不要靠近尼珂！”他一字一顿说道，声音充满愤怒，眼里却仿佛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我来不及细品，我必须阻止他。不是加隆的错，他更不应该动手打他！
我伸开双手，拦在兄弟俩之间，“你别怪加隆！是我要求他带我去的！”
撒加终于把视线转移到我身上，“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压抑的愤怒从他的唇齿间喷涌而出。
身后传来加隆的冷笑声，他从地上爬起来，擦干嘴角的血迹，说：“道貌岸然的撒加，神一样的撒加，这次你算见识到了吧，尼珂！”
“你没有资格对我评头论足！”撒加越过我的肩膀，我看见他原本海蓝的眸色燃成了一片血红，“马上滚出双子宫！”
“滚就滚！尼珂，你想好！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加隆站起来，孑然转身。
我看着他走远，刚一回头，正对上撒加严厉的目光，他那头海蓝色的长发仿佛也因愤怒愈发四散飞扬起来，我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好陌生，我的那个惯常微笑，温文尔雅的撒加到哪儿去了？他为什么要对兄弟大打出手？
我的胸口也有一股无名之火在灼烧，它敦促我跟随加隆的步伐离开，离开这个薄情寡义之人！
“不准去追！”我刚想抬脚，被撒加一把抓住。
“你没有权利阻止我！”我以坚定的眼神回报他的命令，一指一指掰开他紧扣我手腕的手。
他一使劲，我撞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我跟他对峙着，咬着牙，竭力扭动被钳制住的手腕！
“你不想知道戈里欧斯的事了吗？”他突然说。
我愣了一秒，好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他终于要说出所有的经过了吗？我停止反抗，默默等着他后面的话。
他见我不再挣扎才松开我。
“抱歉。”他再开口，声音充满愧疚。
他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起来坐下来，“尽管这件事，我始终觉得你不要知道比较好。不过作为当事人，你又执意要了解，我觉得你有这个权利。只是——”他又停住了。
“只是什么？”我迫不及待。
“——你没有办法为他报仇。”他抬头看着我，眼里的愤怒早已退尽，取而代之是一抹悲伤。
“我不懂……为什么？”
“你已经去过那个世界了，见过那里的样子。你记得那些高速坠落的陨石吗？”
我一怔，想起戈里欧斯胸口触目惊心的伤口，难道是——被陨石砸穿的！
我翻然转醒！
——可是，怎么可能！堂堂白银圣斗士，怎么会被陨石砸到，连我这种圣斗士候补都能轻松躲避！
“不是被巨人所杀，或者别的什么敌人……”我不甘心地追问。
“不是。事情就是如此简单，我们开始也无法接受。”他一锤定音。
虽然这样的结果，让我一时难以接受，可是我想不出他为什么要费尽心思隐瞒。
“即便这样，你也可以早点告诉我的。”我说。
“如果你没去过那里，你肯定觉得我的话像天方夜谭，冒火的巨人、坠落的星球，满天的陨石。你现在也不完全相信我。”撒加慢慢地说，“如果你在去到那里之前，听我说这样的故事，你会怎么办？”
“如此匪夷所思的事，理所当然，我一定要眼见为实。”
“可是，我不想你去那个充满危险的地方。你也看到即使是黄金圣斗士，也有可能陷入苦战，我不希望你为了印证戈里欧斯的死因而冒生命危险！——所以，”他又停了停，“我刚才有点失控，当我知道是加隆把你带到那里去的时候……”
“你不该出手打他，他还受了伤……”我喃喃低语。
“是的。”他长嘘一口气，“我的话说完了。——现在，你可以选择去找他还是留下来。”他抬眼看着我，失落和倦怠写在他脸上。
我该留下还是离开？
他的眼神明明是舍不得，可是他却让我选！他不是那么在乎我吗？怕我遭遇危险，甚至不惜与兄弟动手，——可是为什么他还让我选？
我失神地站在原地。
“你知道吗，尼珂……”他缓缓从椅子里站起来，来到我面前，“圣斗士的诞生，并非全都始于竞技场。一般来说，圣衣争夺战，谁获得胜利，谁就会成为那件圣衣的主人，但也有例外，有时，圣衣会主动选择主人。我就是这样的特例，双子座圣衣选择了我。我和加隆在很小的时候，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也许我的性格更讨人喜一些，圣域大部分人只晓得撒加，不认得加隆。但我们都在勤学苦练，我希望成为黄金圣斗士，而加隆只想证明自己跟哥哥一样强。加隆本该在圣衣争夺战上一战成名，可是，双子座圣衣没有给他机会，他有不亚于黄金圣斗士的实力，却无缘成为黄金圣斗士，遗憾的很，导致这一切的是他的孪生哥哥——我！他有理由恨我，而我对他只有亏欠。我们虽然争吵不断，但几乎都以我让步告终。但是今天——”他顿了顿，眼神极其认真地注视着我，“我无法让步！”
“双子座圣衣总有一天会属于他，但是，尼珂，我无法忍受你属于他。一分一秒也不可以！我不能忍受你跟他去了尼刻神殿，不能忍受你在他怀里哭泣。——错！我无法忍受你在任何别的男人怀里哭泣。我今天终于知道，我也许可以让出双子座黄金圣衣，抛弃黄金圣斗士的荣光，但我绝不会让出你！”
“这就是答案。”他深呼吸了一次，仿佛郁积于心的苦闷得以宣泄后的如释重负。“你早就知道。女人对感情的事真是敏锐。——只是，我曾说过，我们之间的感情非常危险，你有心理准备吗？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还能独自继续走下去吗？——或者，当我变得不再是你喜欢的样子，你能接受吗？”
我突然明白过来，这大概就是他让我选的原因，也是他一直回避我们之间感情的原因。
我想起苏露曾说的话：“撒加他们有与生俱来的宿命，注定未来要为人类一战。我怕他死，自己却无能为力。我更害怕自己只能活在死亡的悲伤中走不出来！”
这句话与撒加刚刚对我说的话惊人相似。
世上有多少爱情终结于死亡？恋人阴阳相隔，生者孤老一生，这份顾虑，即使在身为黄金圣斗士的撒加身上也同样存在。
这就是他们避而不谈感情的原因！
可我不是苏露！我的心中也早有定论！
我郑重其事，望入撒加深邃的眼睛：“你多虑了。你是黄金圣斗士，世上最强的十二人之一，我虽然只是一个圣斗士候补生，但我的命硬地狠。我们两个人，加在一起的勇气，难道还不够面对未来的所有吗？——戈里欧斯曾教导我：活于当下，不惧未来！我想我会努力践行这句话！”
撒加半启朱唇，怔怔看着我。我不知道我的回答令他是否满意，直到他低头轻笑了起来。
“没想到你看得这么透。也许在感情方面，应该换你来当我的老师。”
“是吗？”我也微笑起来，经历了种种，现在终于可以放下彼此心结轻松聊天，感觉真好。
我灵机一动，背起双手，踮起脚，闭上眼，“那么，请你把我之前在异次元丢掉的初吻还给我，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阿依达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