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间奏【异界】下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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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奏异界下篇
不可饶恕！
艾欧里亚把疲惫不堪，满身挂彩的加隆从肩上放下的时候，撒加心中竟没有生出半点怜惜，反而只想到四个字：不可饶恕！
——尽管弟弟给自己添烦恼早已习以为常，可是这次，他却按捺不住想揍他的冲动。
他们不该出现在那里!自己也不该让这样的事发生！尼珂不可能有本事打开那个空间，让事态发展至此的是他们两兄弟！
两个人都不可饶恕！
撒加收紧拳，指甲陷入掌心。
尼珂扑进加隆怀里又是另一件猝不及防的事。
她不断呼唤他的名字，伤心哭泣。
每一声“加隆”都像一颗铁钉让他锥心刻骨。
——原来那令人心碎的眼泪从来都不是只为他一个人而流！
不可饶恕！
他感到牙齿在颤抖，于是咬紧牙关。
——可是，是他亲口拒绝了她，她心疼别的男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有什么资格愤怒嫉妒？
不要自作多情！他告诉自己，可是心中的痛楚越来越明晰，仿佛要把自己撕裂。
一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加隆应该呆在圣域之外，尼珂应该还在双子宫。
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亲密？又是如何密谋前往那个世界的？
——他们必定去了尼刻神殿，除了教皇厅，那里是仅剩的入口。
他们看到神殿里的幻象了吗？
尼珂知道了多少关于胜利女神的事？
他们在黑暗的通道里碰到那个人了吗？
恼人的问题纷繁踏至，压住已经填满于胸的愤怒和妒意。
金牛座阿鲁迪巴轻轻碰了他一下，圣衣碰撞的声音，像警钟让他从混乱中醒转。“……撒加，你走神了。——教皇猊下，在问你话……” 阿鲁迪巴小声提醒。
金牛座是十二黄金圣斗士中唯一比自己还高大的男人，站在身边仿佛一堵墙，此时他的谨小慎微与他高大的身材和粗犷的嗓音不太相符。
圣域所有人都应对教皇猊下心存敬畏。最强的十二人在面见教皇的时候也必须毕恭毕敬，洗耳恭听。
他的出神虽然算不上大不敬，但对于许久未聚首的十一人来说，也算是稀奇事。黄金圣斗士们纷乱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大家对“一向办事可靠，如同神明一样的撒加竟然会走神”这件事都抱有莫名疑惑。
他用一次呼吸来调整心神，然后望向御座上的人。
他的目光保持了双子座应有的镇静，希望青铜面具后面的人不要看穿他所想。
——怎么可能。他突然觉得自己在杞人忧天，他的秘密错综复杂，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即使是老谋深算的教皇猊下也不可能从双子座片刻的失神中窥见端倪。
“尼珂，加隆为何出现在那里？你可以解释一下吗，撒加？”御座上的以手撑额，食指有节奏地敲着自己的头盔。
这个问题大概在他方才胡思乱想时已经问过一次，第二次问，他听出教皇故意放慢了语速，仿佛在提醒他集中精神。
没有不满，也没有怀疑，他松了一口气。
清了清嗓子，他平静地开了口：“我曾说过这个空间极不稳定，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尼珂正在学习异次元，而我弟弟有时会在我不在的时候代替我指导她。不难想象，他们在无意间开启了异界的入口并进入其中。”
他有点吃惊，自己竟从容不迫地说出了这些谎言。
余光扫到一旁的尼珂，她仿佛想要说什么。
他急忙半跪下来，请求：“教皇猊下，我弟弟和尼珂本不该卷入这件事中，看得出他们在异空间里吃了不少苦头，我希望您准许他们可以退下休息。”
偌大的教皇厅鸦雀无声，尼珂没有如他担心的那般出声，大概多少对自己违背圣域禁令去到尼刻神殿心存畏惧吧。
教皇也没有接话，红宝石眼睛的视线现在落于何处？——无人知晓。
最好是自己。
他不想教皇过分关注尼珂，那只会把事情越搞越复杂。
“呵呵。”心底突然涌现一串古怪的笑声，“事情并不复杂，你只是不想让教皇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全都只是推测……”他愤愤不平，想把声音赶出脑海。
可是声音又响起来：“何不把你的推测告诉教皇，让他作判断？你自恃比教皇更有资格掌握这件事吗？”
“不是这样的！”他愤怒地反驳。
“呵呵，没有什么好辩解的，我早已看穿你。你想得到尼珂，我想得到胜利女神，得到胜利女神就等于得到了一切。” 声音低声呢喃，“我说过，我们可以各取所需。”
“你疯了！”他怒喝。
声音嗤之以鼻：“保持镇定，撒加。你已经在教皇面前失态了一次，还想再来一次？”
停顿片刻，见他不言语，声音继续幽幽地说：“我们现在是一体。如果我疯了，你也一样！”
他无言以对的时候，教皇的声音从另一个时空飘了进来。
“批准！来人！带尼珂和加隆下去疗伤休息，事后再进行质询。——我想，你们现在可以花点时间解释一下那东西了。”教皇指了指立于教皇厅中央的冰棺。
一切如他所愿。是先解决尼珂加隆的问题还是先解决冰柜里的巨人，教皇最终选择了后者。
“——放心。我不会坏你的好事。但是，我可没什么耐心，如果你优柔寡断，只能我出手帮你了。”声音说出最后一句话，渐渐隐去，重新蛰伏到那黑暗的角落里去了……
他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并无异样。只要话题的中心不再是尼珂，他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对于冰棺里的东西，米罗和卡妙也许比我更有发言权。”他朝对面的天蝎，水瓶座微微颔首，然后退回到黄金圣斗士的队列中。
青铜面具漫不经心调转了方向……
“两位，也许你们可以证明：我劳师动众集结黄金圣斗士是多此一举。”
“呃——”米罗用眼角瞥了身边的卡妙一眼，总结概括一直不是年轻的天蝎座擅长的事。
“我来程禀吧。”卡妙从队伍中跨出一步，面向御座之上，“我认为集结黄金圣斗士非常有必要！”
“哦？这个巨人这么难对付？”
“不是一个，是一群！”米罗在队伍里插话。
“对，这样的敌人有很多。特征是：全身冒火，也不言语，见活物就杀，像没有知觉的战斗机器。他们的武器必定是神兵，天秤座的武器也能破坏。”
“天秤座的武器？”青铜面具语带困惑。
“是的，那里有撒落的天秤座武器，还有——”卡妙看向米罗，停了下来。
“——还有什么？”教皇催促道，他从御座里探出身体。
“我看见了米罗的尸体。”水瓶座话音刚落，大厅里一片哗然。
“卡妙，如果所言属实，你身边站的人是谁？”说话的是艾欧里亚。
“米罗。”水瓶座平静地回答，“但是我确实看见一具穿着天蝎座黄金圣衣和米罗长的一模一样的尸体。”这句话又引起现场一阵轩然大波。
“还是死人？米罗现在不活地好好的嘛。”金牛座摊开手哈哈笑起来。
“卡妙，在教皇面前，你可不能信口开河。”修罗蹙眉。
“我说的全部是亲眼所见。”水瓶座的目光没移开半点，他是事件的真实经历者，说话语气却带着旁观者的冷漠。
“你们别不信，我也看见了！我总不可能认错自己的圣衣和自己的脸。”见大家质疑不断，米罗也帮腔。
教皇依然沉默不语。等大家都安静下来，他才从御座上站起来，走向卡妙所铸造的巨大冰棺。
“据你们描述，这东西确实应该与阿瑞斯有关。我想应该是战神最强的军团——炎之军团。传说这个军团是一群浑身燃烧的狂战士。”他停在冰棺面前，抬头瞻仰这个庞然大物，“不过，他们最后还是被雅典娜军消灭了。消灭他们的正是天秤座的武器。”
“不可能！我和米罗都使用了天秤座的武器，可是它们被巨人轻而易举地破坏了。”卡妙说。
“这就是矛盾点。假如你们说的是真的——天秤座武器无法消灭阿瑞斯的军团，那么，千年之前的圣战我们就没有胜算。”
“我认为，在那个空间、在那个时刻、我们已经失败了。”卡妙的话让大家为之一振。
连教皇也猛然回望他，惊讶于他会说出如此动摇军心的话。
“我看见埋在土里的雅典娜军旗，我看见战友的尸骸，我看见坠落的星星，还有潮水般的敌人。” 卡妙仍以他那冷冽的声线继续陈述，“——显然，我们的女神不在那儿，胜利不属于我们。”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诚如你所见，但千年之前我们没有战胜阿瑞斯军团，现在怎么可能安安稳稳站在这里说话？——这完全解释不通。”艾俄洛斯加入到讨论中。
“确实蹊跷。”白羊座的穆微微低头，若有所思。
大家争论了一阵，最后只能期待圣域的最高统治者能给出正确结论。
“——所以说，”教皇踱回自己的御座，“至少，我们现在搞清楚了戈里欧斯的死因？撒加你觉得呢？”
峰回路转，教皇再次把发言权交给了他。
“是的，他应该和尼珂他们一样误入了那个空间，只是他没有那么好运，陨石击中了他的心脏，导致了他的死亡。”撒加回答。
依然没有动机，他心想，南鱼座因何缘由去到尼刻神殿，现在还无从知晓，也许这件事会和那个神秘的异空间一样成为千古之谜。
“看来接下来的时间，我必须到星楼好好研读一些史料。”教皇仿佛在为这次无果而终的调查做结。
“教皇猊下，我有不同看法。”一个波澜不惊地声音忽然说道。
撒加循声望去，说话的是方才一言未发的处女座沙加。
“哦？你以为是——”青铜面具似乎又提起了兴趣。
“假如把卡妙和米罗他们看到的归纳成一个过程和一个阶段，也许可以把相悖的事统一起来。”沙加轻声轻语道，“失败和成功都是结果，他们说那个空间里雅典娜军败了，而实际我们所看到的却是胜利，这是悖论。但反过来，假设他们并没有看到雅典娜军失败，我们也没有获得胜利，这件事就解释地通。那个异空间呈现出的也许是在雅典娜失败之前，也可能是在雅典娜胜利之前，一切尚无定论，一切皆有可能。”
沙加的话没有引起大家热议。
要想所有人在短时间里理解处女座深奥的话恐怕有些难，可是这位平素紧闭双目的男人向来比所有人都看得更清。
他的推测和撒加一样：最近所有发生的异象也许都在指引他们做一件事——那就是为千年之前那场战争画上一个句话。
“这个想法有点意思。”教皇轻轻颔首，“虽然不清楚那个空间之后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但来者不善，大家随时做好战斗准备吧。”教皇挥挥袖，示意众黄金可以退下了。
撒加是最后几名走出教皇厅的黄金圣斗士之一。
他目送完教皇缓慢步入帷幕后，本打算离开，米罗凑了上来。他一把将胳膊搭上他肩头，说道：“你的那位学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撒加警觉起来，难道米罗也发现了什么。
“我本来认为她是个累赘，没想到她居然还救了卡妙一次。我见识了她的小宇宙，不简单啊！”
“你过誉了。”他草草一笑，抛下米罗，匆匆走了。
他不想节外生枝。尼珂异常强大而不稳定的小宇宙——早在黄泉比良坂——他就亲自见识过：是她的小宇宙推波助澜帮助没有圣衣的自己把迪斯马斯克的拳逼退回去。
巧合不会在短时间内发生两次。——所以，尼珂真的是胜利女神的转世？撒加感到莫名惆怅。
她的这个身份一旦证实，不知道会给她带来多少危险，至少那个被自己困在暗处的家伙就对她虎视眈眈，这也是自己不愿向她承认自己真情实感的原因。无法想象，那个魔鬼会利用她对自己的感情做些什么。
如果她只是普普通通的女孩该多好！
他不再继续暗自感慨，他看见巨蟹座迪斯马斯克站在教皇厅外，似乎在等人。
他加快了步伐。虽是黄金圣斗士同僚，但他们前阵子刚交过手，他没穿圣衣，不可谓私斗，不过迪斯马斯克确实败于他手，为避免尴尬，还是尽快通行为妙。
不想，巨蟹座迎上他的目光：“你之前问过我，我到底为何而战！”他说。
撒加放慢脚步，停下来。看来迪斯马斯克在这儿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你想说什么，迪斯？”他蹙眉问道。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巨蟹座唇边显出阴冷的笑，“我为生存而战！我看过死亡的样子，我愿意想尽一切办法活着！跟着强者，才有机会走得更远，活得更长。所以，接下来的圣战，我愿意跟随你！”
撒加没有说话，迪斯马斯克与生俱来的邪恶气质和他的言论并不能让自己认同，不管他所言真实与否，他都不愿与之为伍。
“你不需要跟随我。跟随教皇，跟随雅典娜吧。”他礼貌地回绝他，拔腿就走。
“站住！”巨蟹座叫道，“不过南鱼圣衣争夺战之前，我们依然是对手。而且我不一定输，玛尼比尼珂强，这点你不会看不出来。”
“也许……”撒加没有回头，低声说道，“不过，孰胜孰负，我已经不在意了，我选了尼珂，如果这是命定的因果，我不会后悔。”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间奏【异界】下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