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阿依达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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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域的慰灵地位于竞技场东北的高地，背靠巍峨雄伟的十二神殿。死者作为奥林匹斯山的第一道防线，静静地守望圣域的土地。没有人知道它于何日落成，仿佛也无人刻意把这里
修缮成圣斗士的墓园。
我一直认为圣域对为正义牺牲的人们的纪念方式过于粗陋：未经修饰的大理石墓碑星罗
棋布、这些不足半米高的墓碑上只有死者的名字和所属阶级，黄金圣斗士除外，但他们的特权也仅限于墓碑上刻上了他们的名字和他们的星座。
这些已经作古，只剩名字的英雄们，陪伴他们的只有肆意生长的野花野草，以及一片弥漫在慰灵地上方的稀薄小宇宙。小宇宙的力量可以延缓季节的更替，但萧瑟的秋风刮了多日，冬的味道越来越浓，如今，野花已经鲜少见得，慰灵地淹没在一片枯黄的秋色中。
在极其相似的碑林中找到戈里欧斯的那块并不困难，他的大理石碑虽然与其他人没有两样，但比所有人的都新。
我的恩师，虽然死地不算轰轰烈烈，但我依然对他崇敬有加。是他把我和玛妮从阴森的孤儿院解救出来，教给我们生存的法则和做人的原则。就算他的全部只剩下这样一块石碑，我也应时刻铭记他，让他活在我的心中。
——只是，葬礼后，我还没有机会来看过他。
我注意到，还有一朵小小的野花舍不得离开他，在坟前安静绽放，顿时，胸中莫名感动，眼泪很快湿润了眼睛。
经历了那么多，我以为我已学会坚强，可是此地此景依然让我情不得自已。
——谢谢你，小野花，代替我陪伴戈里欧斯。
我轻轻拭去满脸的眼泪，把白玫瑰放在野花的旁边。很幸运，我带来了双鱼宫的白玫瑰送给他，——撒加一早领我去双鱼宫的花园摘了这些芬芳花朵——纯白玫瑰象征高洁的气质，也是我对戈里欧斯的缅怀之情。
我为墓碑清理了一下落灰和尘土，曲膝坐下来，想陪伴他看看雅典万里无云的晴空，他躺在冰冷的地下，一定很寂寞吧。
“知道吗？戈里欧斯，你死后，发生了好多、好多事。有坏事，有好事。不知道你想不想听我叨叨？”我自言自语，满以为自己的声音能穿透时空传达到冥府。
微风吹来，徐徐绕着我打转，仿佛戈里欧斯的魂魄真的回归了这里，一扫我忧郁的愁思。
我破涕为笑：“坏事就不说了，反正都过去了。不用担心我，我会变得更强，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停下来，犹豫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他。
我摸摸嘴唇，昨晚的吻，余温尤在，不由脸庞微微发烫。回想起当时自己厚着脸皮让撒加把初吻还来，他却笑得无奈：“这又是另一件危险的事，尼珂，小心引火自焚！也许，接下来，不止一个吻这么简单！”
但是，这次，他没有再给我选择的机会。他低头吻了我，并没有如他说的有什么危险。他的吻像春雨，轻轻浅浅，温润缠绵，不带私欲，充满爱意。
我应该把自己恋爱这件事告诉戈里欧斯吗？不知道他会怎么想？毕竟，撒加可是比他阶级更高的黄金圣斗士。
他会生气吗？气我又没有专心潜修圣斗士的本领。——我想不会，他一定会抬起眉毛，抱胸道：“尼珂，你那么瘦，大概真的不合适当什么圣斗士，黄金太太也许更合适你！”
想到此处，我仿佛看见天边浮现了戈里欧斯调侃的笑容。不觉自己也跟着傻傻笑起来。
回过神来，眼里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我的姐姐玛尼抱着一大捧同款白玫瑰站在我面前。
我有些吃惊，她怎么出现在这里？转念一想，在教皇厅曾见过迪斯马斯克，想必她是同他一起回的圣域。
“玛尼……”我有些尴尬又有些欣喜地站起来，打算上前与她拥抱。
可是她却冷冷地说，“我离开圣域这段日子，你都为戈里欧斯做了什么？有什么脸来这里？”
我的心头一紧，玛尼没有像一个久别重逢的姐姐那样问候我，她的眼里尽是苛责。——不过，她确实有很多理由生我气，包括上次在黄泉比良坂，她苦苦哀求我和撒加带她回来，却被拒绝。这件事一直让我内疚至今。她当然也不知道戈里欧斯的死亡真相，所以才会这样质问我。
“玛尼，你误会了！我没有忘记戈里欧斯，而且我已经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了？——不过你要作好心理准备接受这个事实。”
果然，玛尼冷硬的目光软了下来，“是吗？你真的已经知道真相了？”她将信将疑，走过来，弯腰把手中那束白玫瑰和我的放在一起，“说来听听吧。”
于是，我俩坐下来。我把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事一五一十向她认真描述了一遍。
玛尼听完却冷哼了一声，“尼珂，你的脑子退化了吗？”她训斥道，“这么荒谬的事你也信？——堂堂的南鱼座白银战士会被飞来的流星砸死？”
“开始我也不太相信，但是撒加说了……”
没来及说下去，玛尼粗暴地打断我：“别左一个撒加，右一个撒加？你被他洗脑了吗？自己一点判断力都没有？”
“但是——，他为什么要骗我？他没必要隐瞒什么吧？”玛尼无端质疑撒加，让我也有些生气。
“你说的那个异空间肯定有问题！也许不是撒加要隐瞒什么，如果是教皇厅要求他隐瞒什么呢？”玛尼忽然转向我，目光炯炯。
我愣住了。
我一直认为在难题或者困境面前，玛尼比我冷锐聪明百倍，她的话非常有说服力。但是，我也同样相信撒加的话！
“难道——这事就不能简单一点吗？”我干巴巴地说。
“尼珂……你变了……”玛尼眼里满是失望，“不是简单不简单的问题，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戈里欧斯是我们的恩师，你不希望他被沦为笑柄吧。——被一块陨石砸死？”她提高了声音。
幸得，附近没有别人。
于是，我也提高了声音：“事实就是他真的是被陨石砸死了！你可以不相信撒加，但是你应该相信我——你的妹妹！”我喘着粗气，怒火在胸口蔓延。
玛尼怔怔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说：“你爱上他了……在黄泉比良坂，我就觉得你看他的眼神不对！尼珂，你被爱情蒙蔽了眼睛！宁可相信撒加，也不愿相信你的姐姐。” 她“嗖”的站起来，大步流星，弃我而去。
玛尼的洞察力惊人。——可是，这和我爱不爱撒加无关！
一位是圣域外呆了好几个月，所有事未曾经历的姐姐，一位是隶属于教皇厅的黄金圣斗士，我当然选择相信后者！
玛尼已经走出了很远，我下意识喊道：“玛尼——”
她听到我的声音，停下脚步。
我以为她会回心转意，却听到她决绝地说：“我不会放弃调查，你就活在梦里好了！”
“你还想怎么查？”
“我自有办法，不用你操心！还有——”她偏了偏头，冷漠的侧脸像块坚冰，“南鱼座争夺战你会应战吧？——我们竞技场上见！”
玛尼渐行渐远，我没再挽留她，愤怒支配了我，阻止我这样做。
想查就去查吧！难道还会有别的结果？
我想到她手里捧的那束来自双鱼宫的白玫瑰。一定是迪斯马斯克帮她弄到手的，只有黄金圣斗士才有资格带人前往双鱼宫的玫瑰园。她既然能和巨蟹座这样邪恶的家伙处好关系，自然也能通过其他人查明真相。
这点毋庸置疑！
她可是除了里昂之外，最有可能获得圣衣的圣斗士候补生！
只能期待她可以自己说服自己，化解我们之间的误会了。
我行尸走肉般走出慰灵地，迎面差点撞上一个男人。
这个人拦路虎般，气势汹汹耸立在我面前。
我抬起头，熟悉英俊的脸映入我眼帘。
撒加？
——不，不是。是加隆。
心事让我迟疑了两秒钟，让我出错的还有加隆那不苟言笑的样子，像极了他的哥哥撒加！
“你没有来……”他低低说道，语气隐隐带着谴责。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正心烦意乱，转身想走，他长腿一跨，又拦在我面前。
我低下头，不想被他看出心事重重的样子。
“那天，你没有跟我出来。”他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有点失落，“不是什么学生和老师的关系，对吗？”他的语调不像在发问，反倒像在自问。
然后，他自己说出了答案：“该死！你和撒加是情侣，对不对？”他激动地揉了揉头发，背过身，“我居然蠢到让你跟我一起走！真是自取其辱！”
突然他又回转身，弯下腰，扶住我的肩膀，目光如烛地看着我：“——但是我不甘心，你必须亲口告诉我！——来！亲口拒绝我，如果你可以。”
“我……”声音如鲠在喉。拒绝一个爱自己并为自己受过伤的男人真的很难，可是，澄清这件事对彼此才是最好的，特别是对加隆。
“是的，我喜欢撒加。一开始就是。”我终于说了出来，脸上不禁微微发烫。
加隆略带偏执的眼神慢慢被失落和气馁取代。
“如果我伤害了你，……我很抱歉。”我小声补充。
“不，你不用抱歉。”肩上的手收了回去，“你不欠我什么。”他颓然摆手，脚步沉重地挪开几步，像是在逃避什么。
我想他是真心喜欢我的。心有点疼，也不知如何安慰他。
本想告诉他，一定会有比自己更合适的人在等他，可是话到嘴边，我还是停下了。
加隆不会喜欢这样空洞又虚伪的安慰，他是如此桀骜不驯的男人，认定的事大概不会有所改变吧。只是我不能和他暧昧下去，这对所有人不公平，但我不想失去他，特别是在刚刚与姐姐反目之后。
于是，我只能说：“虽然这样，我不知道我可不可继续做你的朋友……”
他弯了弯嘴角，像是在嫌恶自己。然后，一言不发，望着我，仿佛在诀别。
我什么也做不了，裁决权在他手上。
加隆最终开了口，他的声音带着惆怅：“朋友？不行。……至少现在不可以……不过我会好好考虑的。”他抛下这句话，毅然决然地离我而去。
走了几步，他突然又驻足道：“虽然——我不想祝福撒加那家伙，但我必须祝福我爱的女人。我由衷地希望，你以后可以过得幸福，尼珂。”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阿依达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