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梦》牧汤饭咸

5、第 5 章

　　大概是因为觉得自己昨天表现的不够好，梁声想要努力在关西面前表现自己善解人意的一面：“中午就在你工作附近的地方吃饭吧，等你下班我去找你，不然来回来回的太麻烦了。”
　　晚上梁声请客吃饭。

　　梁声突然的善解人意让关西有些愕然，穿鞋的手都顿了一下。

　　大概是察觉到今天的自己与往日有些不一样，表达关怀的话语似乎也十分拙劣。梁声尴尬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把大拇指藏进了自己的掌心。
　　握紧的拳头，几个手指头像是和彼此有仇一样，相互刮擦，梁声可以感觉到大拇指的指甲划过无名指指侧的清晰触感，不疼，也不是在自虐。
　　只是无意的，想要做点事情惩罚自己，让自己记住这个尴尬的教训。

　　这么说来被牢牢记住的尴尬教训似乎不只是一件两件。
　　玩狼人杀时候，明明不会玩却刻意想在分手的前男友面前表现，结果成为了分不清状况的愚民。
　　办团体活动时候，努力回忆着可以讲的有趣事情，想把大家逗得前仰后合，却因为讲述地干巴巴而只有自己的笑声。
　　“这件事其实挺好笑的，就是我讲的不太好而已哈哈。”

　　桩桩件件回忆起来，都让人感到无措，因为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再也没法改变。以至于每每记起这些事情，回忆都会在记起对方表情的时候戛然而止。
　　尴尬、羞耻。
　　恨不得脱一层皮下来，以求在对方分不清情绪的注视中保全自己的一点颜面。

　　正当梁声警告自己牢记下次不要再犯这种尴尬的错误时，关西突然笑了。

　　他走过来抱住了梁声，低头缓缓地吻了一下梁声的额头。
　　梁声怕热，房间里从早上开始就打着空调，吹得人体表冰凉。关西的吻却是热的，烫得梁声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发烧了。

　　这是关西第一次在床下的时候亲吻梁声：“不用那么紧张，谢谢你的体贴。”
　　大概是怕这么夸被梁声当做是客套的敷衍，关西补充道：“你很好，生活习惯也很好，房间装扮的很漂亮......”

　　关西细数着梁声小小的优点，他没有夸梁声的画技好，没有夸梁声长相好。
　　在梁声看来那些都是他演给外人看的。

　　关西像是一个最精明的猎人，绕过掩饰性的迷雾，揪出了躲在树后瑟瑟发抖的梁声，小心翼翼地夸出了一个真实的梁声所拥有的样貌。

　　“昨天有点累了，语气不太好，所以才想请你吃饭道歉的。”关西穿上鞋，踩了踩，确认自己穿平整了。

　　关西很在意仪表，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怕一时不注意，就会流露出和这座城市格格不入的味道。

　　明明大家都穿着短袖和七分裤，但一眼看过去，人们总是很容易分出晒黑的快递员和美黑的富二代。

　　但是在梁声与关西相处的一个月之中，他丝毫没有捕捉到关西身上的任何瑕疵。关西完美地就像是一个被时空稳定住的人，梁声会经常忘记他才二十出头，会经常忘记他只是糕点师而已。

　　关西满足所有人对于在这个城市奋斗的精英人群的幻想。

　　唯一引起梁声觉得不舒服的，也只有昨晚的那句话而已。
　　梁声突然想鼓起勇气问问关西，和他相处，累吗？

　　只是他还没问出口，关西已经出门了，即将把门关上的时候他探了个头还俏皮地朝梁声眨了下眼睛：“剩下的晚上再夸你，想听更多的夸奖就挑家最好吃的店请我哦。”
　　然后门就关上了。

　　楼道里渐渐变小的脚步声，第一次没有让梁声觉得怅然若失，反而嘴角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
　　中午，就可以和关西见面了，两人一起吃饭。要是他去的早，没准还能看关西在店里做甜点的样子。
　　梁声进了衣帽间，拿了上次颁奖典礼上穿的一套衣服在镜子前比了比。
　　不行，感觉太严肃了。

　　......

　　衣帽间里没有装空调，顺着移门吹进来的风也有限，梁声光是换衣服就换出了一身薄汗。
　　但是他脸上的笑一直没有淡下去，眼睛里像是装了一个光鲜的故事，带着期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头发也要打理一下！